工兵“汗克”松山:6吨烈性炸药把山顶都掀翻了

日月晓史实 2023-09-22 18:05:01

1944年5月,十几万远征大军渡过怒江后,越过高黎贡山,分别向着松山、腾冲和龙陵三地进发。

6月下旬,攻击松山的第71军新编第28师与山上守军激战20多日,也没能把小小的松山拿下来,而且伤亡很大,难以为战。卫立煌不得不把他们撤下来,下令第8军接着上,并限期何绍周攻克松山。何绍周派单炮奇袭把滚龙坡拿下后,多次攻击松山顶峰,还是打不下来。

因为蒋介石限第8军于9月上旬内收复松山,否则要以贻误战机论处。何绍周急得头疼不已,不得不召集副军长李弥、军参谋长梁筱斋,荣誉第1师师长汪波,第82师师长王伯勋、副师长王景渊,第103师师长熊绶春、副师长郭惠苍等将领紧急商讨攻克松山计划。经过一番讨论,众人决定以第82师副师长王景渊为右地区攻击指挥官,指挥第82师第246团和军部工兵营攻取松山顶峰。

王景渊受命后,先也采取单炮“奇袭”,但没有成功。

之后,他召集第246团团长曾元三和军部工兵营长一起商量破敌之计。经过一番商讨,决定从9月1日起,由第246团昼夜不停地用小部队在松山顶峰周围向敌阵扰袭,掩护工兵营进行对壕作业——即工兵营在松山顶峰鬼子阵地的垂直面挖地道。挖地道做什么?进去挖一个大地洞,去装炸药把山顶炸掉。

这个计划报告给军长何绍周,何绍周连连叫好:“好主意,好思想,绝对好方法!”

他为什么如此连说三个“好”?因为“官二代”出身的他自从就喜欢用“小手段”,惯于“使阴招”。随后,第8军调来了军工兵营及军属3个师的工兵连,约数百人。王景渊说:“坑道选在离顶峰约30米处的山腰处开始挖进,而后构成两个炸药室。”

“好好,用美国进口的TNT黄色炸药去炸。”何绍周说。

为了使坑通作业安全进行,又不被鬼子们发现,工兵们将坑道入口选在日军火力有效射程之外,距山顶好几百米远的地方进行。为了万无一失,地道同时掘两条,如果一条失败,就用另一条,两条都行就两条一起装炸药。在做好掩蔽工作后,工兵们就开工,在不见天日的地下不分日夜进行坑道作业。

动工之后,开始还比较顺利,但越向前深入,问题就越多。首先,坑道不能太大,只可容一人弯腰进入,十分狭窄不说,坑道内照明、用餐、如厕都成问题。尤其最前端人员,因供氧不足,常常出现呼吸困难。因此,一进入坑道作业,人人汗流浃背,像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可谁也没办法解决这些难题。官兵只好咬紧牙关苦撑,不息片刻地拼命挖着。

挖掘工作分两班进行,每班12小时,换手时,要等坑道的人全部退出,接班的人才可一一按顺序进入。最前端的人,将挖出的废土装入麻袋,再以接力方式,一个接一个传递,将废土运出;挖土的人不多,运土的人却有数百人。在石山中,工兵们都拿出了拼劲,日夜不停地挖、不停地运。

越往里挖,随即一个最大的问题来了。这就是如何恰好把坑道挖到顶峰鬼子据点的下面。工兵们虽可掌控大致方向,但没测量器材,从几百米外开挖,稍稍一偏,就可能离顶峰远了,或者挖过低了,因为在30米的地下要炸掉山顶,弹药的威力需要多大可想而知,而如果发生偏离,或者挖低了,炸弹就不能发挥爆破威力;挖高了呢,就极可能挖到鬼子据点内,一旦被发现,也是功亏一篑。

工兵营长亲自监工,工兵们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挖着。即使是这样,众人心里还是没底。这一天王景渊副师长来催促进度。营长报告说:“挖没问题,就是怕偏离。”

“什么!偏离?”王景渊始料未及。

“是啊!坑道必须在鬼子据点正下方,在据点侧方或者超过30米深,弹药肯定难炸掉山顶。一偏离,问题就大了。”

“你们成功与否,关系着滇缅公路能否打通,并影响抗战全局,坑道爆破计划,势在必行,我们只有全力以赴。”王景渊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挖准挖对。”

回去后,王景渊觉得这还真是个大问题。随后,第8军军部通过远征军长官部向美军方面借来一批简单的测量器材,如精密的指北针等,还带了一些较为实用的挖掘工具。

经一段时间夜以继日的艰苦努力,在第246团虚张声势掩护下,工兵们最终挖到了预定的终点。工兵营长亲自勘察后,判断说:“应该就是这里,估计没错儿。”

“下面怎么办?”有人问道。

“以此为中心,挖成十字形小坑道。”

两条坑道都没有被日军发现。两个小坑道挖成后,整个坑道作业终告完成了。

下一步是将两卡车的黄色烈性炸药,分别塞入十字坑道四个角落。工兵们又用接力的方式把炸药运送进去,堆放好,而后准备装置信管。营长说:“这活儿不能由士兵代劳,必须由鲍直才执行。”

鲍直才是谁?他是受过专业爆破训练的军校生。鲍直才把信管装置后,接上电线,再接上由美军借来的发电机。8月19日,一切工作都完成作业了。营长向王副师长报告说:“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只等午时三刻了。”

“好啊!这次不怕鬼子脖子粗了!”王景渊说。

20日上午,松山战场格外平静。

何绍周军长亲自来到了松山之下。9时整,鸦雀无声,时间一到,何军长下令:“起爆!”工兵营营长亲自按钮,接通电流,“轰隆——”一声巨响,山摇地动,松山顶峰的整个山头夹带泥土及日军冲向了天空,尘土蔽空,山顶被完全掀掉了。

战场上欢声雷动。

飞天尘土尚未落尽,冲锋的步兵一拥而上,整个山顶被炸成两个漏斗坑。步兵冲上去后,大坑直径达30至40米大,深15米,只见瓦砾堆中,遍山横躺的日军,统统没有外伤,都是被强震所震毙。除4人奄奄一息在地上呻吟外,其余全部完蛋了。

松山最终被收复了。战后,王景渊收听到日本国内广播,谓松山战役中日军“全员战死”。他忍不住对手下人说:“在这次战斗中,担任攻击的步兵没有流血,守备的日军没有流血,挖抗道的工兵也没流血;只是几百位工兵官兵在坑道中流了两个月的汗。所以,这是一场不流血的战斗,可谓是工兵‘汗克’松山。”

松山克复后,龙陵、腾冲相继收复,国军主力继续向西攻击,前去与北上的驻印军准备会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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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晓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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