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帮助】我做的,和一些明白人做的,以及一些糊涂人做的

恒瘟动物 2023-07-12 08:59:06

第一部分:我的流水账

刚才去买口罩,人家说不卖口罩,「嗯……好吧」,我就要出去了。

本打算去水高庄那边拍点照片,因为今天阴天,温度比较合适,可现在上公交车又要戴口罩,要是买不到口罩那就不去了吧。

但是老板又说「我给你一个吧」,她递出来的口罩我以前还没见过,人家自己用的,我接过来后把手机抬起来说「我给您扫点钱吧」,老板边把我往外推边说「不用」,我连声道谢,出门后向车站走,手里拿着塑料袋装的口罩,N95的,可走了几步后下一步咋也迈不出去了,实在别扭,接着不知道脑子里怎么钻出了这个念头:「买点东西不就得了嘛」。

我于是回身,老板还站在门口,好像在看什么,我说「买瓶水」,老板进屋,我跟进去,我问「有冰的吗」,老板回身,说「没有」,我说「那来个可乐吧」,老板俯身从地上的包装里拿了一瓶出来,我问多少钱,老板说「三块」,我就扫了出了门。

这才舒服了。

顺着高德地图标的最近站点走,那个站点就在我的初中附近,在马路这边看到对面的一根电线杆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纸,我看见上面写着「163」的字眼,于是我过马路,刚过了马路,向站点走的途中,一辆面包车「滴滴」了两声,我当时戴着耳机听节目,但是大致听到了车里的人问「去哪」,我看了一眼,副驾有人,我没理他,接着往前走,有点儿恼火,上次去市里被认为不是当地人就罢了,在自家附近也被认为是外地人……

我到了电线杆那,上面写着「杨柳青站⇌第六埠公交站 163临时站点」,我看着高德地图,车还有两站到站,等着吧,又有一辆出租车鸣着喇叭过去了,被当成外地人或者冤大头的感觉可是不舒服,看地图上车拐了个弯就已经要到站了,我的左边几百米处是一个路口,可我没见着车的一点踪迹,这一路上我连一辆公交车都没见着,因为我站的地方离车行道太近了,我怕又有车「滴滴」,我也已经怀疑这个站不会来车了,怕被人当成傻子,于是就往下面的树趟子里走了几步。

地图上已经显示车到了我这里了,可我还是没见着,「这地肯定等不到车了」,我看了眼表,快下午一点了,我走了,我想试试下一站,劳经站,但是也怕没有车,走了几十米后,还是打算回我妈门脸那了。

我再次过马路,心里别扭,不甘心这个时间就回去,花了这3块钱就为了上水高庄那边看看,结果连车都没坐上,这3块钱不是打水漂了嘛,但是我也不觉得3块钱花得冤,这是应该花的3块钱,我之所以不甘心其实还是不希望这么好的天气被浪费,昨天下雨出不去就算了,明天要是大晴天大热天,出去也难受。

于是我搜了下「163」的站点,找了一个最近的,离我一公里多,柳溪苑那,我有印象,在那附近见过「163」,去那得经过我刚买东西的小超市,『买了口罩是为了去那边上车,可是却没坐上车,万一遇见了,真感觉自己这不是瞎折腾嘛』。

要是不经过那儿也就罢了,在这站之前还有两站,都更远,而且都得经过小超市,那就去这个最近的吧,现在时候也晚了,坐车去,到底看看「163」走哪些站点,下回再去也好省些事。

走得挺快,小超市门口没人,地图显示是直线,再过两个路口也就快到了,等到地图提示前方五十米到达目的地时,我放眼也没看见站牌,对面的电线杆上也没有贴什么纸,我估计要到对面坐车,走过去后「163」马上就到了,我把兜里准备的一元硬币掏出来两个,投完硬币,戴上口罩,往里走,车里基本都满人了,我走到中间看见最后一排有空座,坐那去了。

坐上车后,下一站在地图上没显示,在路上也没站牌,再下一站,有站牌,但是站牌显示「362」,这一站还是我去柳溪苑站时经过的地方,再下一站的站牌上也没显示「163」,还是「362」,再下一站也是,我以为这车就是「362」呢,我以为自己坐错车了呢,可是车里标的也还是「163」,我索性不看地图了。

车渐渐朝家里开了,『看它能开到哪去』,到了下个路口时,我以为它会左转,但它往右转了,往下接着坐吧,下一站前桑园,和「362」也对不上了,「163」站点也对不上,又到了下一个路口,我以为它得左转,但是没有,拐进了道洞子,前桑园到了,接下来的站点就都和地图上显示的「163」站点对上了。

又过了一两站后,坐在我左边的一个老头子站起来了,说「该下车了」,坐在他前面的老太太说「哪到了」,老头子说「下一站就到了」,坐在我前面的老太太说「哦,下一站就到了X姨那了哈」。

这一道上,前排的俩老太太一直叭叭叭聊,直到这俩老头老太下车后我的耳根子才算安生。

让我没想到的是,越接近目的地,我的兴致反而越下降了,我满眼见到的都是灰色,没见到明亮的色彩,人少车稀,老年人占大多数,连外卖员都没见着几个,我打开公众号后台,写我买口罩的事,再看地图,果然坐过站了。

『直接到终点站吧』。

我前面的橘衣老太太下车时跟坐在车厢前部的一个老太太打了招呼,又走一块了,我下了车不知道朝哪走,就往左走,跟在俩老太太后面,前面有条宽机动车道,是个上坡,远处的天和树冠都阴沉得吓人,我也没瞅见那里有走路上去的行人,俩老太太朝左拐弯了,我寻思别一直跟着她们了,站路边,蹲便道上,但也写不下去。

把手机关了,起身朝老太太转弯的方向走,视线里只有几百米外橘衣老太太还在往深处走的身影了,这应该是个村子,刚进去不远有一个老头坐在长椅上,我走过他后听见他似乎在听评书。

我在里面拐了两个弯,换了条道,照了点儿照片,实在感觉不到生气后就打算坐车回去,到了前面的路口时,我没左转去总站,而是右转打算去下一站坐车,在这短短的一公里左右的路程上,反而拍了一些想拍的照片。

地图上没显示发车,但是车到了,我看到还是我来时车上的司机。

又是戴口罩,又是两个硬币,不同的是这次投硬币更仓促,还有就是我没把相机揣兜里,而是一直拿在手里,跟着车走,坐着照相。

等到车又开到我家附近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把公交车当成自己的腿,这才考验抓拍的本事呢」。

从上车站往前又多坐了一站,才下车,还是没站牌。呵。

第二部分:口罩这点事

到了妈门脸那,我妈问「可乐多少钱买的」,我说「三块」,妈笑说「多花一块」,我就把为啥买了可乐的事跟妈说了,妈说「这样,你走了,人家也得念叨这是个明白事的」,我说「光拿人口罩,不买点东西,心里别扭」,妈说「你看嘛,上回来换钱的,进来就问『能换钱吗』……」,我说「在你这待着没白待」。

不是学会知恩图报,是学会了报答的方法,如果只有心但没落实到行动,那证明不了有长进。如果是放在以前,我可能真的想不到在人家那儿买点东西,今天这事出了,我干了这个事后,虽然也没觉得自己长了啥本事,「这是很自然的事,这是应该花的钱」,但至少钱给出去了,才让心里不难受。

当时从小超市出来之后,又经过一家宠物店,我想「假设是到宠物店里买口罩,那得买兜狗粮吗?我要是养狗的话,倒是可以,但不养狗……可见,超市有超市的便利,我家里开小超市,卖东西的道道应该基本是相通的」。

然后又经过一家超市,开在初中门口的,这个地段应该会卖口罩吧,也应该会有冰可乐吧,要是在这买口罩,会少花些钱吧。

但是赶上了,也就长点儿经历,感恩吧。

你说这是钱的事吗,不是钱的事吗?

花钱解决心病,比不花钱自己干琢磨怎么开脱强太多了。

我问我妈「我买可乐和买矿泉水有区别吗」,我妈说「没有,这就是一个将心比心,人家给你也不求你回报啥,你这是心里过不去,正好人家是开超市的,人家要是住家,不卖东西(但给你个口罩),(你不给钱)也没啥」。

去住家要口罩,一个是人家理不理你,一个是你去住家买口罩,真是想着给人钱了吗?

能花钱买东西的地多了,不到万不得已谁去住家买东西?

由此看,我不提倡白帮别人的忙。

什么意思呢?就是你给别人提供服务,得让别人有能报答你的机会,别人是否报答先放在一边。

比如说你是开超市的,帮了人家忙,如果人家感觉要是不回报心里就不舒服,人家就可以买点东西;而要是你压根没什么能让人家购买的东西,那保不齐你帮了人家反而人家心里更难受。

所以落在咱自己身上,咱自己必须得有能让人家消费(作为报答)的商品,要不,没事儿别瞎帮人。

自己手里没「货」就别帮人。

第三部分:帮助

一次给同学帮了点儿忙,同学微信给我转了钱,最后我也没收,因为我不想以后再帮他弄。

一次,我爸出门,给我开家长会,电瓶没电了,想找个店家给充充电,跟人说「帮帮忙,电瓶没电了,给你10块钱,充充电」,结果找了几家都没人给充电。爸急了,跟人说了几句。

「我也是做买卖的,我在你这充电,我这还是给你钱,我们开完会,这仨人(还有我妹)不得在你这吃三碗面吗,这点儿事你不明白?」

一次,一个小胖小子进门就拿了瓶水往嘴里灌,停下口时说「这回没带钱,下回来给您送来行吗」,我妈说「不用啊,喝吧」。

小孩走后,几天后一个老太来了,也不说买什么,就问「前几天是不是有一个小孩在您这喝了瓶水,没给钱,我给您把钱结了」,我妈说「不用啊,小孩那天太渴了,一瓶水也没几个钱」,老太说「那哪行啊」,就结账了。

现在一般都不给人换零钱。

一次,一伙学生(穿便装)进来,为首的一个胖女一进来就没一点儿客气腔,劈头便问「能换钱吗」,口气就好像我们欠她东西似的,搁我我都不乐意搭理她。

我妈还比较有耐心,说「可以啊,就是得买东西」。

「还得买东西啊……」她后面的一些学生也在嘀咕。

我在门脸待了些日子,我觉得这不是应该的吗,凭什么白给你换钱啊?

我妈说:「你去银行还得有手续费呢」

胖女抄起一瓶康师傅矿泉水,说「买瓶水行吗」

妈问:「换多少?」

胖女:「一百」

妈说:「换不了」

胖女把水撂下,一伙人立马都走了,我看是又去找其他店了。

一伙人出来,让这个胖女找人换钱,那不得是个会办事的人吗,合着他们那儿脸皮厚气势凶就是会办事?从来没求过人?

这就是现在的学生。

一次,一个男人背着行李,问妈「能不能换点钱,我坐车使」,我妈问换多少,他说「换五块就行」,我妈给他换了。

他说「我找了好几家,人都不给我换。」我妈就跟他聊,他说「您这人还真好」,走前买了包烟。

一次,一个女人骑着共享单车停在了门脸门口,车上驮着一个行李箱,她要去批发些字画,问我们哪有卖的,正好有个奶奶跟我们家不错,她家就是买字画的,她走前把行李箱从车上拖下来,看起来不轻,问我们「能不能先放在这,带着不方便」,我妈说「放吧,没事儿」,人家连声道谢,我妈让我带她去奶奶那。

因为光走路不说话我嫌尴尬,所以我跟她闲聊,得知她不是来旅游的,是经常出差,别人告诉她杨柳青卖字画的多,她就来了。

我把人带到就回门脸了,差不多过了半钟头吧,女人回来了,说跟自己要的不是一回事,但是我也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纸盒,我以为那里应该是字画,当时店里有买东西的,她进来后说「我给您扫点钱吧,这算是寄存了」,我觉着这还挺新鲜的,我跟我妈都没言语,女人又说「帅哥,多少钱」,声音特利索,我摆摆手,意思就算了,她又问我妈,我妈笑说「看着给吧」,她走后我妈看了,女人扫了5块钱。

一次,有个年轻的姑娘,应该是学生,到门脸问「有小米吗」,我妈一开始还没听清,我听清后跟我妈说「小米」,当时小吃街里有卖小鸡的。

我们家不卖小米呀,我妈说「给你拿点儿我自己吃的吧,先喂上」。

我妈上里面拿小米的时候,我问了她几句。

「多少钱一只?」

「一块一只。」

「噢,是小吃街里买的?」

「是,怎么……这鸡有问题?」

「噢,不是,我就是问问。」

我妈弄了一小兜小米出来,小姑娘问「给您多少钱」,我妈说「不要了」,小姑娘就连声道谢,走了。——跟我拿口罩时一样。

现在我想:『你真想给钱,买东西不就行了吗,人家还能不卖吗』。

不过可能也有脑子转不过来的时候,就是脑子转弯慢,光想着人家给完东西就直接报价,自己就直接给钱了。我今天不也是差点就走了吗,要真就这么走了,那我可就真得难受会儿了,下回还有脸从人门前过吗?不过要是自己心里记着,下回去买点儿东西也可以。

我当时是没看见老板的二维码,但是我要是不买东西,硬生生扫码给店家,估计店家也不会舒服。

第四部分:尾声

你说这些是钱的事吗,不是钱的事吗?

卖家和买家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但只要还是卖家和买家的关系,就好说,买和卖之间就留了心安的空间。

此外,穿衣方面,以后穿衣服要向我打眼一看就是本地人的人学习。

不过面包车的事还有别的解释。

在我小的时候,我妈带我回集上换衣服。刚买的衣服小,我又不愿意在集上试衣服,回家发现小了,我妈带着我在站牌下等车,一辆红色的夏利停下来,问「去哪」,我妈不上车,对方说「捎你一段,空车回去也是回」,上车后,对方问「你怎么不敢坐呢」,妈说「公交两块,你能要两块?你要给我拉别处去呢?」下车后,我妈给了对方两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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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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