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大文章

紫易觉悟兴时态 2024-03-13 22:00:32

《生活大文章》

一、昨天的压力,今天的笑料

减少压力,简称“减压”。

压力的敌对头,是好玩,什么东西都把它变成好玩,压力自然减少。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这话也对,但是如果不做,永远没有改变。

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做,机会是五十对五十;不做,等于零。

比方说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你和她谈话,她可能不睬你,50%失败;或者她答应了你一句,成功机会也是50%。眼巴巴地看她走过,一句话也不敢讲,那永远只是走过,你咒骂自己三千回,也没用。好,开始做吧。

从何做起呢?

我们一生之中,经过无数的风波,起起伏伏,但现在还不是好好地活着吗?昨日的压力,已是今天的笑话了。

举例来说,我们担忧暑假家庭作业没有做好,死了,死了,一定给老师骂死。好, 骂了几句,没有死。

我们担忧考试不合格,死了,死了,一定给家长骂死。好,骂了几句,也没死。

初恋时,非对方不娶不嫁,但有多少个人成功呢?爱得要死要活,失败之后,现在又还不是好端端地活着吗?现在想起来不是好笑吗?

出来到社会上做事, 一时疏忽,做错了,死了,死了,一定会被炒鱿鱼。忽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司根本忘记有这么一回事儿,或者轻轻讲了几句算了,当时的压力,不是多余的吗?

那么多的风浪都经过。目前谈起来,还摇摇头,说一句:“当时真傻。”

好了,既然知道当时傻,那为什么不现在学精一点?

目前所受压力,也一定会过的。

人,只要生存下去,总会过的。

你也开始明白地向自己说:过了就变成好笑。

好,等以后再笑,不如马上笑。

想那么多干什么?忘了它吧。

不过,一般人还没学到家。说忘,哪里那么容易?回头一转,那恐怖的压力又来干扰你。

我们最好能够用幻想的手把一切烦恼事搓成一团,扔进一个保险箱里面去。锁一锁,再把锁匙丢到海里,看着它沉下去。

但是,但是,又回来了。

今早被人家偷钱包,扒掉3000块,拼命想忘,但一下子那不愉快的感觉又回来了。昨夜被人遗弃,拼命想忘,但那痛苦还是缠绕着你。

过,一定会过,你开始那么想,你开始去做,机会是五十对五十。记得吗?

佛学所说:“境由心生。”

一切,都是你想出来的。你想好,就好;想坏,就坏。不相信吗,再举一个例。

八号风球台风,一个人在街上走,忽然间从天上掉下一块瓦片,打中前额,流血了。

啊!我为什么那么背?为什么这块瓦片不掉在别人头上,偏偏是打中了我?我真是倒霉!这是一种想法。

八号风球台风,另一个人在街上走,忽然间从天上掉下同一块瓦片,同样打中了前额,同样流血了。

啊!我真幸运!要是这块瓦略为偏差,打中了脑中央,我不是死定了吗?啊!我真幸运!这也是一种想法。

要选哪一个,不必我告诉你,你也应该知道。

这是阿Q精神!你说,自己骗自己。

阿Q精神有什么不好?阿Q精神万岁!往好处想,人生观会变豁达,别给鲁迅骗去。鲁迅满肚子牢骚,别听他的,听了之后就会变得和他一样愤世嫉俗,钻牛角尖去了。

生老病死,为必经过程。

既然知道有这么四件事,还不快点去玩?

玩,不需要有什么条件,看蚂蚁搬家也可以看个老半天。养条便宜金鱼、种盆不值钱的花,都可以玩个够。

虽说生命是脆弱的,但一个长者曾经告诉我,他被日本人关在牢里,整整8天,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也没死掉。看周围,活到七八十岁的人渐多,要是你是例外,那也就认命吧。自己是少数的分子之一。

要有我们这种人,大多数的别人才会活老一点。不如这么去想。

为赋新词强说愁,那是年轻人的愚蠢,我们哪会有那么多空闲去记愁?记点开心的吧。

为了避免成为不幸的少数,那么珍惜每一刻应得的享受,把人生充分地活足了它。有了万一,也已够本。

压力来自别人管你。有人管,做错了事,便有压力。所以必须力争上游,尽量减少管你的人。

我从小被家长管,被老师管,长大后被上司管,那就要拼命地出人头地,把上司一个个消灭,那么压力自然而然会减少。

不过做人也真难,等到没有上司,回到家里还是有个老婆来管。管管管,管是女人的天性,既然知道她们一定要管,就不如多弄几个来管。被管惯了,麻木了,就等于没人来管啰。

二、生活中的“理所当然”

每天的工作和生活尽管平实简单,但我希望经常能有新意。

“新意”也就是朝气蓬勃的率真,闪闪发亮的鲜度、温情和柔软度。

工作和生活是为了与社会相连,在与他人相互理解、分享的过程中,能收获莫大的幸福感。

那么,我们究竟要与家人、其他人和社会分享什么呢?

为此,我做过很多思考。

我想那即是对未来的好奇与困惑,去想象“存在于未来的新鲜感”。

日复一日什么都不思考、不去想,只是一味重复做着别人决定好的事,或者不得不去做的事,没有比这更无聊、更累人的生活了。所以,我希望和昨日的自己比起来,今天的自己能有所不同。如果今天能过得有新意,能以自己的方式度过重要的一天,光是这样就教人欣喜。

我们应该与社会分享的,我想就是自己所发现、所用心创造、所意识到的一种新意吧。

那么,那该是针对什么的新意呢?

在每天的工作和生活中,有很多大家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和做法、理所当然的想法、理所当然的规则等,充满了大大小小的“理所当然”。

但一件一件去仔细检视之后,你会发现里面有“很古老的理所当然”“有点过时的理所当然”“自己喜欢的理所当然”“自己不喜欢的理所当然”,或“最近的理所当然”等,种类很多。

去思考那些“理所当然”是什么,也就是对自己工作和生活上的心境和行事方法保持关注,像戴着放大镜检视一般,去重新评估那些被视为理所当然的观念。

这么一来,“啊,应该这样做才对”“这个想法不错”“这样想比较好”,各种新的“理所当然”便会一个接一个自然涌出。而你要做的就是拿出勇气,在自己当下的生活中实践那些想法。

并不是要你舍弃古老的价值观念,事实上,旧价值观是新价值观的基础,这点请牢记在心。

想发现崭新的“理所当然”,你必须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保持高度兴趣。此外,你得投入感情去打理你的生活,面对任何事都拿出勇气。这一点很重要。

如果发现了新的“理所当然”,却不敢于去尝试,仍是依循着旧的准则,那就毫无意义可言。为此,你需要勇气。

三、做人的俗气

社会十大俗气:1.腰有十文钱必振衣作响;2.每与人言必谈及贵戚;3.遇美人必急索登床;4.见到问路之人必作傲睨之态;5.与朋友相聚便喋喋高吟其酸腐诗文;6.头已花白却喜唱艳曲;7.施人一小惠便广布于众;8.与人交谈便借刁言以逞才;9.借人之债时其脸如丐,被人索偿时则其态如王;10.见人常多蜜语而背地却常揭人短处。

如果不做文人,而可以做人,也算不愧父母之养育师傅之教训,子夏所谓贤与不贤,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孔子所谓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可见行字重要在文字之上。文做不好有什么要紧?人却不可不做好。

行字是第一,文字在其次。行如吃饭,文如吃点心。单吃点心,不吃饭是不行的。

现代人的毛病就是把点心当饭吃,文章非常庄重,而行为非常幽默。

中国的幽默大家不是苏东坡,不是袁中郎,不是东方朔,而是把一切国事当儿戏,把官厅当家祠,依违两可,昏昏冥冥生子生孙,度此一生的人。

应当反过来,做人应该规矩一点,而行文不妨放逸些。

文学不应该过于严肃枯燥,过于严肃无味,人家就看不下去。因为文学象点心,不妨精雅一点,技巧一点。做人道理却应该认清。

既做文人,而不预备成为文妓,就只有一道:就是带一点丈夫气,说自己胸中的话,不要取媚于世,这样身分自会高。

要有点胆量,独抒己见,不随波逐流,就是文人的身分。所言是真知灼见的话,所见是高人一等之理,所写是优美动人的文,独往独来,存真保诚,有气骨,有识见,有操守,这样的文人是做得的。

四、生活和文章都忌俗滥

人生是多方面而却相互和谐的整体,把它分析开来看,我们说某部分是实用的活动,某部分是科学的活动,某部分是美感的活动,为正名析理起见,原应有此分别。

但是我们不要忘记,完满的人生见于这三种活动的平均发展,它们虽是可分别的却不是互相冲突的。

“实际人生”比整个人生的意义较为狭窄。

一般人的错误在把它们认为相等,以为艺术对于“实际人生”既是隔着一层,它在整个人生中也就没有什么价值。

有些人为维护艺术的地位,又想把它硬纳到“实际人生”的小范围里去。这般人不但是误解艺术,而且也没有认识人生。

我们把实际生活看作整个人生之中的一片段,所以在肯定艺术与实际人生的距离时,并非肯定艺术与整个人生的隔阂。

严格地说,离开人生便无所谓艺术,因为艺术是情趣的表现,而情趣的根源就在人生;

反之,离开艺术也便无所谓人生,因为凡是创造和欣赏都是艺术的活动,无创造、无欣赏的人生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名词。

人生本来就是一种较广义的艺术。每个人的生命史就是他自己的作品。

这种作品可以是艺术的,也可以不是艺术的,正犹如同是一种顽石,这个人能把它雕成一座伟大的雕像,而另一个人却不能使它“成器”,分别全在性格与修养。

知道生活的人就是艺术家,他的生活就是艺术作品。过一世生活好比做一篇文章。完美的生活都有上品文章所应有的美点。

首先,一篇好文章一定是一个完整的有机体,其中全体与部分都息息相关,不能稍有移动或增减。一字一句之中都可以见出全篇精神的贯注。

比如陶渊明的《饮酒》诗本来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后人把“见”字误印为“望”字,原文的自然与物相遇相得的神情便完全丧失。

这种艺术的完整性在生活中叫作“人格”。凡是完美的生活都是人格的表现。大而进退取与,小而声音笑貌,都没有一件和全人格相冲突。

不肯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是陶渊明的生命史中所应有的一段文章,如果他错过这一个小节,便失其为陶渊明。

下狱不肯脱逃,临刑时还叮咛嘱咐还邻人一只鸡的债,是苏格拉底的生命史中所应有的一段文章,否则他便失其为苏格拉底。

这种生命史才可以使人把它当作一幅图画去惊赞,它就是一种艺术的杰作。

其次,“修辞立其诚”是文章的要诀,一首诗或是一篇美文至性深情的流露,存于中然后形于外,不容有丝毫假借。

情趣本来是物我交感共鸣的结果。景物变动不居,情趣亦自生生不息。我有我的个性,物也有物的个性,这种个性又随时地变迁而生长发展。

每人在某一时会所见到的景物,和每种景物在某一时会所引起的情趣,都有它的特殊性,断不容与另一人在另一时会所见到的景物,和另一景物在另一时所引起的情趣完全相同。

毫厘之差,微妙所在。在这种生生不息的情趣中我们可以见出生命的造化。把这种生命流露于语言文字,就是好文章;把它流露于言行风采,就是美满的生命史。

文章忌俗滥,生活也忌俗滥。

俗滥就是自己没有本色而蹈袭别人的成规旧矩。

西施患心病,常捧心颦眉,这是自然的流露,所以越增其美。东施没有心病,强学捧心颦眉的姿态,只能引人嫌恶。在西施是创作,在东施便是滥调。

滥调起于生命的干枯,也就是虚伪的表现。“虚伪的表现”就是“丑”,克罗齐已经说过。

“风行水上,自然成纹”,文章的妙处如此,生活的妙处也是如此。在什么地位,是怎样的人,感到怎样情趣,便现出怎样言行风采,叫人一见就觉其谐和完整,这才是艺术的生活。

俗语说得好,“唯大英雄能本色”。所谓艺术的生活就是本色的生活。

世间有两种人的生活最不艺术:

一种是俗人;

一种是伪君子。

“俗人”根本就缺乏本色,“伪君子”则竭力遮盖本色。

朱晦庵有一首诗说:“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艺术的生活就是有“源头活水”的生活。

俗人迷于名利,与世浮沉,心里没有“天光云影”,就因为没有源头活水。他们的大病是生命的干枯。

“伪君子”则于这种“俗人”的资格之上,又加上“沐猴而冠”的伎俩。他们的特点不仅见于道德上的虚伪,一言一笑、一举一动,都叫人起不美之感。

谁知道风流名士的架子之中掩藏了几多行尸走肉?无论是“俗人”或是“伪君子”,他们都是生活中的“苟且者”,都缺乏艺术家在创造时所应有的良心。

像柏格森所说的,他们都是“生命的机械化”,只能作喜剧中的角色。

生活落到喜剧里去的人大半都是不艺术的。

艺术的创造之中都必寓有欣赏,生活也是如此。

一般人对于一种言行常欢喜说它“好看”“不好看”,这已有几分是拿艺术欣赏的标准去估量它。

但是一般人大半不能彻底,不能拿一言一笑、一举一动纳在全部生命史里去看,他们的“人格”观念太淡薄,所谓“好看”“不好看”往往只是“敷衍面子”。

善于生活者则彻底认真,不让一尘一芥妨碍整个生命的和谐。一般人常以为艺术家是一班最随便的人,其实在艺术范围之内,艺术家是最严肃不过的。在锻炼作品时常呕心呕肝,一笔一画也不肯苟且。

王荆公作“春风又绿江南岸”一句诗时,原来“绿”字是“到”字,后来由“到”字改为“过”字,由“过”字改为“入”字,由“入”字改为“满”字,改了十几次之后才定为“绿”字。即此一端可以想见艺术家的严肃了。

善于生活者对于生活也是这样认真。曾子临死时记得床上的席子是季路的,一定叫门人把它换过才瞑目。吴季札心里已经暗许赠剑给徐君,没有实行徐君就已死去,他很郑重地把剑挂在徐君墓旁树上,以见“中心契合死生不渝”的风谊。

像这一类的言行看来虽似小节,而善于生活者却不肯轻易放过,正犹如诗人不肯轻易放过一字一句一样。

小节如此,大节更不消说。董狐宁愿断头不肯掩盖史实,夷齐饿死不愿降周,这种风度是道德的也是艺术的。我们主张人生的艺术化,就是主张对于人生的严肃主义。

艺术家估定事物的价值,全以它能否纳入和谐的整体为标准,往往出于一般人意料之外。他能看重一般人所看轻的,也能看轻一般人所看重的。在看重一件事物时,他知道执着;在看轻一件事物时,他也知道摆脱。艺术的能事不仅见于知所取,尤其见于知所舍。

苏东坡论文,谓如水行山谷中,行于其所不得不行,止于其所不得不止。这就是取舍恰到好处,艺术化的人生也是如此。

善于生活者对于世间一切,也拿艺术的口味去评判它,合于艺术口味者毫毛可以变成泰山,不合于艺术口味者泰山也可以变成毫毛。他不但能认真,而且能摆脱。在认真时见出他的严肃,在摆脱时见出他的豁达 。

孟敏堕甑,不顾而去,郭林宗见到以为奇怪。他说:“甑已碎,顾之何益?”哲学家斯宾诺莎宁愿靠磨镜过活,不愿当大学教授,怕妨碍他的自由。王徽之居山阴,有一天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忽然想起他的朋友戴逵,便乘小舟到剡溪去访他,刚到门口便把船划回去。他说:“乘兴而来,兴尽而返。”这几件事彼此相差很远,却都可以见出艺术家的豁达。

伟大的人生和伟大的艺术都要同时并有严肃与豁达之胜。晋代清流大半只知道豁达而不知道严肃,宋朝理学又大半只知道严肃而不知道豁达。陶渊明和杜子美庶几算得恰到好处。

一篇生命史就是一种作品,从伦理的观点看,它有善恶的分别;从艺术的观点看,它有美丑的分别。

善恶与美丑的关系究竟如何呢?

就狭义说,伦理的价值是实用的,美感的价值是超实用的;伦理的活动都是有所为而为,美感的活动则是无所为而为。

比如仁义忠信等都是善,问它们何以为善,我们不能不着眼到人群的幸福。

美之所以为美,则全在美的形象本身,不在它对于人群的效用。

假如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他就不能有道德的活动,因为有父子才有慈孝可言,有朋友才有信义可言。

但是这个想象的孤零零的人还可以有艺术的活动,他还可以欣赏他所居的世界,他还可以创造作品。

善有所赖而美无所赖,善的价值是“外在的”,美的价值是“内在的”。不过这种分别究竟是狭义的。

就广义说,善就是一种美,恶就是一种丑。因为伦理的活动也可以引起美感上的欣赏与嫌恶。

艺术是情趣的活动,艺术的生活也就是情趣丰富的生活。

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情趣丰富的,对于许多事物都觉得有趣味,而且到处寻求享受这种趣味;另一种是情趣干枯的,对于许多事物都觉得没有趣味,也不去寻求趣味,只终日拼命和蝇蛆在一块争温饱。后者是俗人,前者就是艺术家。

情趣越丰富,生活也越美满,所谓人生的艺术化就是人生的情趣化。“觉得有趣味”就是欣赏。你是否知道生活,就看你对于许多事物能否欣赏。欣赏也就是“无所为而为的玩索”。在欣赏时人和神仙一样自由,一样有福。

丁俊贵

2024年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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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易觉悟兴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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