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骑着那匹瘦骨嶙峋的老马,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干燥的空气中肆意弥漫。官道两旁,寥寥无几的百姓面容憔悴,身形佝偻,或在贫瘠的土地上艰难劳作,或目光呆滞地坐在自家门口。狂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黄土,迷得人睁不开眼,整个阳河县仿若被一层灰暗的纱幕笼罩,尽显破败之态。
李知县望着眼前景象,心中不禁泛起阵阵酸涩。数十载的寒窗苦读,无数个日夜在昏暗的烛光下苦研经史子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踏入仕途,施展抱负。本以为能在繁华之地大显身手,却未曾想被派到这穷乡僻壤。风灌进他的衣领,带来丝丝寒意,他下意识裹紧身上略显陈旧的官袍,暗暗叹了口气。但很快,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用力握紧了拳头,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既已到此,便不能辜负自己多年的努力,定要在这阳河县做出一番实打实的政绩,给百姓谋福祉,为这破败之地带来生机。
踏入县衙,李知县便全身心投入到交接事务当中。一番忙碌后,诸事暂且落定,他这才有空细细审视自己的下属班子。
放眼望去,一众衙役整齐列队,虽说身着的公服有些陈旧,却也个个身姿挺拔,透着精气神,李知县微微点头,稍感欣慰。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队伍末尾的赵师爷时,不禁眼前陡然一亮。

赵师爷身材修长清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却又透着一股别样的干练劲儿。身上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袍,虽质朴无华,却打理得极为整洁,不见一丝褶皱。面庞轮廓分明,一双眼睛仿若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深邃且锐利,透着精明与聪慧。
随后,李知县与赵师爷交谈起来。赵师爷话语间条理清晰,逻辑严谨,无论是县里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还是各项政务的来龙去脉,他都能娓娓道来,对阳河县的大小事务可谓了如指掌。李知县听着,眼中的赞赏之色愈发浓郁,心中暗自欣喜若狂。他深知,在这偏远之地开展政务,诸多艰难险阻,能得如此得力臂助,日后行事定能顺遂不少,心中对治理好阳河县的信心也瞬间增添几分。
原本,阳河县的日子就像一湾平静的湖水,不起波澜。李知县到任后,正有条不紊地谋划着县里的发展,一切看似都朝着好的方向稳步前行。然而,这份平静仅仅维系了短短数日,便被一桩突如其来的命案彻底打破。
死者不是旁人,正是城中赫赫有名的富户钱员外的独子钱少爷。钱家在阳河县扎根已久,产业众多,钱少爷平日里更是结交甚广,在城中也算小有名气。
事发当晚,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住阳河县。醉仙楼里灯火辉煌,热闹非凡,酒香、菜香与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酒楼。钱少爷与一众好友围坐在靠窗的雅座,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酒壶中的佳酿不断被斟满。他们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兴致正浓,脸上都洋溢着微醺的红晕。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婉转的琵琶声如潺潺溪流,从楼下缓缓飘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款步走上楼来。她便是翠儿,一袭淡蓝色的罗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在夜风中的幽兰。翠儿怀抱琵琶,莲步轻移至厅中,微微欠身行礼后,便端坐下来,玉指轻拨,那如泣如诉的琵琶曲瞬间流淌而出。
音符仿若灵动的精灵,在酒楼的每一个角落跳跃、穿梭。时而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时而又如秋风瑟瑟,带着丝丝哀愁。众人皆被这美妙的琴声深深吸引,沉醉其中,原本喧闹的酒楼此刻安静得只剩下那动人的琵琶声,钱少爷更是听得入神,眼睛紧紧盯着翠儿,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与这曲。
正当众人沉浸在翠儿如天籁般的琵琶曲中时,酒楼的门 “哐当” 一声被撞开。一个身形魁梧的醉汉,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他脚步踉跄,身上散发着浓烈刺鼻的酒气,一张脸因醉酒涨得通红,活像熟透了的番茄。那醉汉眼睛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正在弹奏的翠儿,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放肆,嘴角歪斜着,叫嚷道:“小美人,别弹了,快来陪大爷我喝几杯!” 声音如破锣般,瞬间打破了酒楼原本的宁静。

翠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原本白皙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的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无助,双手下意识地抱紧琵琶,如同抱住最后一丝希望,连连后退,娇躯止不住地颤抖,裙摆随着慌乱的脚步在地上划出凌乱的弧线。
钱少爷平日里就对美人有着一颗怜香惜玉之心,见此情景,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蹿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过急促,以至于身旁的椅子都被带倒,发出 “哐啷” 一声巨响。钱少爷满脸怒容,平日里温润的双眼此刻也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指着醉汉怒斥道:“你这莽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无礼!没看到姑娘不愿意吗?怎能这般强行逼迫!” 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醉汉早已被酒劲冲昏了头脑,根本不理会钱少爷的呵斥。他满脸不屑,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张狂。紧接着,他粗壮的手臂如同一根铁棒,猛地扫向桌面,“哗啦” 一声,桌上的杯盘碗盏瞬间被扫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随后,他一把抄起桌上那沉甸甸的酒壶,手臂高高扬起,借着酒劲,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钱少爷的脑袋砸去。
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众人的心间。钱少爷根本来不及躲避,酒壶重重地砸在他的头上。他的身体如同一截被砍倒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咚” 的一声重重摔在地面上。鲜血,如同鲜红的花朵,瞬间从他的头上汩汩涌出,在地面上迅速蔓延开来,触目惊心,整个酒楼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与慌乱的呼喊 。
酒楼掌柜站在一旁,目睹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抽干了所有血色,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短暂的愣神后,掌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知此刻必须立刻行动。
他急切地挥手,大声呼喊着:“伙计们,快,快把这个醉汉制伏!” 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伙计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几人对视一眼,迅速从酒楼的各个角落围拢过来。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醉汉,眼神中带着警惕。醉汉此时仍处于癫狂状态,挥舞着手臂,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嚷着,试图挣脱。一个身形壮实的伙计瞅准时机,猛地冲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醉汉的腰,将他紧紧箍住。另外两个伙计也赶忙上前,一人死死抓住醉汉的一条胳膊,用力将其反扭到背后。醉汉拼命挣扎,双脚乱蹬,一时间,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但伙计们齐心协力,最终成功将醉汉按倒在地,用绳索牢牢捆绑起来。
掌柜见醉汉已被制伏,稍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钱少爷的尸体,心中一阵悲戚。他赶忙吩咐账房先生:“你留在这儿,守好钱少爷的遗体,千万别让人乱动。” 账房先生面色凝重,默默点头,眼中满是哀伤。
随后,掌柜快步走到翠儿身边。翠儿此刻仍惊魂未定,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掌柜轻声安慰道:“姑娘,别怕,咱们去县衙报案,让官府为钱少爷做主。” 说着,他轻轻拉着翠儿的胳膊,带着她匆匆跑出酒楼。
一路上,两人脚步急促。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掌柜和翠儿此刻满心焦急,无暇顾及。他们一路小跑,很快便来到了县衙门口。掌柜顾不上喘气,拉起翠儿,直奔县衙大堂,大声呼喊着:“大人,不好了,出人命了!” 声音在县衙内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
李知县听闻命案消息,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他深知此事重大,丝毫不敢耽搁,立刻传令升堂。衙役们迅速行动,“威武 ——” 的喊声在大堂内回荡,声音威严而悠长,震得人耳膜发疼,整个大堂瞬间笼罩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

公堂上,翠儿站在一侧,娇躯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寒风中摇曳的花朵。她的双眼红肿,满是惊恐与无助,嘴唇微微颤抖,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声音带着哭腔:“大…… 大人,当时…… 我正在弹奏琵琶,这位公子……” 尽管表述不连贯,但大致情况与酒楼掌柜之前的叙述相符。李知县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安抚,轻声说道:“姑娘莫怕,慢慢讲。”
随后,李知县将目光转向那醉汉。醉汉虽衣着凌乱,发丝也有些蓬乱,但身上衣物的质地却十分精良,一看便是出自富贵人家。尤其是他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在大堂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玉佩通透无比,触手生凉,上面的雕工极为精细,花鸟鱼虫栩栩如生,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李知县心中不禁一凛,意识到这醉汉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啪!” 李知县猛地一拍惊堂木,声响在大堂内回荡,震得众人心里一颤。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醉汉,厉声喝道:“堂下何人?为何行凶?如实招来!” 醉汉刚被带上堂时,眼中还闪过一丝慌张,身体也微微颤抖。可听到李知县的问话,他却突然镇定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傲慢:“不过是失手罢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偿命?你开个价,多少银子能了事。” 话语中满是对律法的轻蔑,仿佛在他眼中,人命不过是能用银子衡量的交易。
李知县闻言,心中怒火 “噌” 地一下蹿了起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再次用力拍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人命关天,岂容你如此轻视!在这公堂之上,容不得你放肆!” 大堂内的衙役们也纷纷挺直身子,手中的水火棍在地面上敲击,发出整齐而响亮的声音,威慑之意十足。但醉汉却仿若未闻,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眼神中毫无敬畏 。
李知县听着醉汉那番目无法纪、嚣张至极的言辞,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犹如汹涌的火山即将喷发。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堂下那不知死活的醉汉,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的青筋也微微凸起,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右手不自觉地高高举起,似乎下一秒就要重重地拍在惊堂木上,对这醉汉的恶行予以严惩。
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落下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的赵师爷神色异常。只见赵师爷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暗示,朝着李知县连连使眼色,同时微微摇头,动作极为隐蔽,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李知县心中一怔,那满腔的怒火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下,虽未完全熄灭,却也强压了下去。他明白,赵师爷向来沉稳,这般举动必定有其深意。

李知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缓缓放下了高举的右手。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而平静:“来人呐,将这凶犯押入大牢,严加看管,改日再审。” 衙役们得令,立刻上前,左右架住醉汉,拖着他往大牢走去。醉汉一边挣扎,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不堪入耳的话语,引得衙役们纷纷皱眉。
随后,李知县又看向翠儿,目光中多了几分温和与安抚:“姑娘,你作为重要人证,为了确保案件顺利审理,需在狱中暂住些时日。放心,本县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翠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但还是微微点头,任由衙役将自己带往监牢。
待众人退下,大堂内恢复了平静。李知县靠在椅背上,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这起命案恐怕远比想象中复杂,而赵师爷的暗示,更让他隐隐觉得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退堂之后,李知县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后堂。他眉头紧锁,满脸的疑惑犹如一团化不开的乌云,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刚一落座,他便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赵师爷,那眼神仿佛在急切地询问:这案子到底该如何是好?
赵师爷心领神会,赶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凑近李知县,压低声音说道:“大人,依小人看,这醉汉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呐。您可瞧见他腰间那块玉佩了?” 说着,赵师爷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四周,确保无人偷听后,继续说道,“那玉佩的纹路极为独特,雕工更是巧夺天工,绝非寻常百姓家所能拥有。据小人揣测,极有可能来自京城的权贵之家。咱们不过是小小的地方官吏,可万万招惹不起啊。”
李知县听闻此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虽新官上任,初来阳河县不久,但京城权贵的威势,他又怎会不知?那些权贵们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稍有不慎,自己这顶来之不易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想到此处,李知县的脸色愈发凝重,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依师爷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知县焦急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期待。
赵师爷不慌不忙,伸手捻了捻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仿若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大人,依小人愚见,咱们不妨先静观其变。您想啊,如此重大的命案,背后肯定有人比咱们还要心急如焚。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便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到那时,咱们再见机行事,也为时不晚呐。”
李知县听后,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赵师爷所言在理,可这等待的过程,又该是何等煎熬。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他必须小心翼翼,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但为了保住自己的仕途,更为了阳河县百姓的公道,他也只能暂且按捺住内心的焦急,等待那即将到来的风暴 。
阳河县衙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静谧,偶尔传来几声更夫的梆子声,打破这夜的寂静。李知县忙了一天,早已疲惫不堪,刚刚入睡,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大人,大人,快醒醒!” 衙役的声音透着焦急。李知县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赶忙披上衣服,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随着衙役匆匆走向会客厅。

一路上,夜风呼啸,吹得李知县的衣衫猎猎作响,寒意顺着领口直钻心底,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踏入会客厅,只见烛火摇曳,一个身着华丽绸缎的中年男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此人面容白皙,眼神中透着一丝傲慢,见李知县进来,他不紧不慢地起身,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动作看似恭敬,却又隐隐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位是京城威武侯孙侯爷府中的管家,孙福。” 衙役在一旁介绍道。李知县心中一惊,暗自思忖:果然如赵师爷所料,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孙福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李知县,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实不相瞒,今日在您堂上的那位醉汉,正是我家侯爷的次子孙公子。我家公子平日里被宠坏了,骄纵惯了些,这次带着我到阳河县游玩,没想到竟闯出如此大祸,还望李知县多多包涵。” 说罢,他从袖口中掏出一块丝帕,轻轻擦了擦嘴角,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李知县强装镇定,拱手回礼道:“孙管家客气了,人命关天,本县自当秉公处理。只是不知孙管家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他心中明白,这孙管家深夜前来,绝非仅仅是为了说明身份,背后定有深意 。
孙管家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就像精心雕琢的面具,看似和善,却难掩背后的世故与算计。他动作娴熟地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张银票,在烛光的映照下,银票泛着淡淡的光泽,上面 “一千两” 三个大字格外醒目。孙管家双手捧着银票,像是捧着稀世珍宝,毕恭毕敬地递向李知县,语气中满是讨好:“李大人呐,我家侯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可是视为心头肉啊。若大人能高抬贵手,保我家公子性命,侯爷日后必定感恩戴德,重重酬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李知县的表情,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可是你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李知县的目光落在那张银票上,只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虚幻。千两银子,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足够他兢兢业业为官十年的俸禄。他的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吞咽了一口唾沫,心脏也开始加速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家中破旧的家具可以换新了,年迈的父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自己也不用再为日常开销精打细算…… 但很快,理智又将这些贪婪的念头驱散。他深知,一旦收下这银票,这案子便再无公正可言,自己的为官之道、良心道德都将被践踏。
李知县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纠结。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孙管家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我家侯爷向来恩怨分明,大人应该明白其中利害。” 那语气就像寒冬的冷风,直直地钻进李知县的心里。
说完,孙管家将银票 “啪” 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桌上,银票在桌面上微微晃动,似乎在向李知县示威。他转身,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去,那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傲慢。会客厅里,只剩下李知县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桌上的银票,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抉择,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心中暗叹这案子愈发棘手了。
第二天,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再次传令升堂。公堂上,衙役们整齐地排列两旁,齐声高呼 “威武”,声音在大堂内回荡,却无法驱散弥漫其中的压抑氛围。
钱员外身着素服,形容憔悴,满脸悲戚地跪在堂下。他的双眼红肿,布满血丝,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大人呐,我儿死得好冤啊!” 钱员外声泪俱下,声音因悲痛而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他破碎的心中挤出来的,“他年纪轻轻,平日里与人为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却惨遭那恶徒毒手。大人,您一定要为他做主,还他一个公道啊!” 说着,他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知县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钱员外,心中一阵刺痛。他微微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安抚:“钱员外,您请起。凶犯已然收监,本县定会秉持公正,彻查此案,还令郎一个公道,绝不姑息凶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默默盘算,如何在京城权贵与本地富户之间找到平衡,让这案子能有个妥善的了结。
钱员外听了李知县的话,抬起头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疑惑,盯着李知县看了片刻。随后,他缓缓起身,朝着李知县行了个礼,没再多说什么,脚步蹒跚地退下堂去。

看着钱员外退下堂去,李知县微微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祈祷这案子能顺利解决,不要再再生出什么波折。然而,事与愿违,就在他刚要转身离开公堂之时,赵师爷匆匆凑了过来。
赵师爷眼神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压低声音说道:“大人,钱员外想见您,说是有些话在大堂上不方便讲。” 李知县闻言,心中猛地一沉,刚刚放松的心情瞬间又被揪了起来。他深知,这钱员外既然有话不愿在大堂上说,那此事必定没那么简单,怕是没完没了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知县跟着赵师爷来到内厅。一进门,便看到钱员外正背着手,在厅内来回踱步。钱员外听到脚步声,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执着和急切,紧紧地盯着李知县,仿佛要把他看穿。
“李大人,” 钱员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听说那凶犯有些来路,好像是什么高官子弟。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桩案子?” 钱员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锁住李知县,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李知县面露难色,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叫苦。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案子牵扯到京城权贵,如何处置确实让他左右为难。他不能得罪孙侯爷,可也不能辜负钱员外为子伸冤的诉求。
钱员外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推到李知县面前:“大人,我不求别的,只求那凶手偿命。若是他在牢里出了意外,想必也没人会怪罪大人。”
李知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张银票上,心中猛地一震。又是一千两!这沉甸甸的银票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让他不敢轻易触碰。接吧,他深知这是受贿,违背自己的为官原则,也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不接吧,钱员外这边怕是不好交代,而且他也能感受到钱员外失去儿子的痛苦和对公正的渴望。他的内心在痛苦地纠结着,眼神中满是挣扎,不知该如何抉择 。
就在李知县内心正痛苦纠结,眼神游移不定地盯着桌上那一千两银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旁的赵师爷却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银票抓在手中。他脸上堆满了自信的笑容,看向钱员外,语气笃定地说道:“钱员外放心,我家大人向来公正严明,这案子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声音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钱员外原本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他整了整衣袖,恭敬地向李知县和赵师爷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内厅。
钱员外一走,李知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狠狠地盯着赵师爷,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赵师爷吞噬。“你怎敢如此大胆,随便就收了这钱?你可知这可是受贿,一旦被发现,是要掉脑袋的!” 李知县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伸出手指着赵师爷,手指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赵师爷却依旧不慌不忙,他轻轻掸了掸衣袖,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狡黠和自信。“大人莫急,” 他压低声音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孙家背后有京城的权贵撑腰,咱们确实得罪不起。可这钱员外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在这阳河县,他家大业大,人脉广泛,若是处理不好,咱们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不过就是想要一个结果而已,既然这样咱们给他一个便是。”
李知县疑惑地看着赵师爷,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不解和担忧。赵师爷见状,微微向前凑了凑,将声音压得更低:“大人,您有所不知,最近县城里来了不少难民,都聚集在南城根。那些难民缺衣少食,生活困苦,时常有人饿死。咱们只需找个借口,弄一具无主的尸体,交给钱员外,就说是那凶犯。他又没见过孙公子,哪里会知道这尸体的真假?”
李知县听着赵师爷的话,心中不禁一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理智和对现实的无奈占了上风。他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这主意虽然有些冒险,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倒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看了看赵师爷,眼神中既有一丝认可,又带着一丝担忧,嘱咐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务必小心行事,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赵师爷会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转身去办这件事了 。

之后的几天时间仿佛过得无比漫长,李知县整日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直到第三天,赵师爷匆匆走进县衙,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身后跟着几个衙役,抬着一具刚死不久的男尸。那男尸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现在就是城中的乞丐。
李知县看着这具尸体,心中不禁一阵发紧,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此事一旦败露,自己和赵师爷都将万劫不复。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赵师爷指挥着衙役们对尸体进行一番布置,他们给尸体换上了孙公子被抓时所穿的衣服,又在尸体脸上做了一些伪装,尽量让其看起来与孙公子有几分相似。
一切准备妥当后,李知县派人去请钱员外。不多时,钱员外匆匆赶到县衙。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丧子的悲痛,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当他走进验尸的房间,看到那具摆在面前的尸体时,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钱员外缓缓走近尸体,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目光在尸体的脸上、身上来回扫视,眉头微微皱起。李知县和赵师爷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心中紧张得如同小鹿乱撞。李知县偷偷观察着钱员外的表情,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心里全是汗水。
过了一会儿,钱员外直起身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虽然心中仍有些疑惑,觉得这尸体似乎与自己想象中的孙公子有些出入,但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只是凶手能得到应有的惩罚,能给儿子一个交代,便也不想再多追究。“李大人,” 钱员外看向李知县,眼中满是感激,“多谢您为我儿主持公道。” 说罢,他对着李知县和赵师爷连连道谢,然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待钱员外走后,李知县和赵师爷这才松了一口气。李知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向赵师爷,眼神中既有一丝庆幸,又带着一丝担忧。而赵师爷则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在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感到自豪 。
望着钱员外离去的背影,李智贤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暗自想着,这桩棘手的命案总算是有了个看似圆满的结局,接下来只需按部就班地处理后续事宜,自己也能松口气了。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他万万没有想到,更大的波折正悄然降临。
这天晚上县衙的牢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李知县和赵师爷领着孙管家,小心翼翼地朝着孙公子所在的牢房走去。一路上,几人都默不作声,只有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来到牢房前,孙公子正无精打采地坐在角落里,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当看到管家的身影时,他激动得几乎落泪,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前去。“管家,您可算来了!” 孙公子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快救救我,我在这里简直度日如年。”
管家心疼地看着孙公子,从怀里掏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了过去:“公子,快换上,咱们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孙公子迫不及待地接过衣服,迅速换上,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几人转身,刚走出几步,突然,旁边牢房里传来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你们官官相护,私放凶手,还有王法吗?” 众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翠儿双眼圆睁,满脸怒容,正对着他们大声叫嚷。
孙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她、她怎么会在这儿?万一她出去乱说,那可怎么办?” 他的声音颤抖不已,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赵师爷倒是显得不紧不慢,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姑娘自打进了牢,就一直嚷嚷着要严惩凶手,” 赵师爷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她说这事因她而起,不能放过真凶。我也劝过她,好言相劝,可她就是不听。她一个年轻姑娘家,名声毁了,如今什么都不怕了,横竖是豁出去了。” 赵师爷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似乎对翠儿的固执感到有些头疼 。
孙管家听了赵师爷的话,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都嵌入了手掌心,眼神中满是焦虑和慌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凌乱,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赵师爷不慌不忙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慢条斯理地说道:“办法倒有两个。一是在这牢里解决了她,神不知鬼不觉,让她永远也没法开口说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来自黑暗的深渊。
孙公子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忙不迭地说道:“这个好,这个好!你们赶紧动手,别让这贱丫头坏了咱们的大事!”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翠儿被解决后的情景。
孙管家狠狠地瞪了孙公子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责备和不满。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赔笑着对赵师爷说:“我家公子不懂事,还望您海涵。您快说说另一个办法吧。” 孙管家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赵师爷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接着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间万物,大多都逃不过一个‘钱’字。她一个穷人家的姑娘,只要给够银子,让她过上富足的生活,未必会跟咱们富贵人家过不去。毕竟,谁不想过好日子呢?”
孙管家听了,眼睛一亮,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手忙脚乱地正要递给翠儿。这时,赵师爷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孙管家一愣,随即会意,尴尬地笑了笑,将银票递给赵师爷。赵师爷看着银票,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孙管家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将银票恭敬地递给李知县。李知县接过银票,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竟是一张面额三千两的银票,那醒目的数字仿佛在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
孙公子满心欢喜地跟着管家匆匆离去,那急切的脚步仿佛要逃离这令他胆战心惊的牢笼。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这桩原本扑朔迷离、令人头疼不已的命案,似乎终于尘埃落定,画上了一个看似圆满的句号。
李知县微微松了口气,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盯着赵师爷,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师爷,翠儿那一出义正言辞的戏码,怕是你在背后指点的吧?我可没记错,那间牢房原本关押的可是个毒杀亲夫的妇人,想必是你暗中安排,让她们换了牢房吧?” 李知县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仿佛要穿透赵师爷的内心。
赵师爷听闻此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反而笑容满面地拱手作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佩和赞赏:“大人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小人也是为了大人着想,为了把这事儿圆满解决,才出此下策。” 赵师爷的语气不卑不亢,恭敬中又带着一丝自信。
李知县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埋怨的神色。他轻轻叹了口气,略带责备地说道:“你呀,就知道捞钱。这次收了孙家这么一大笔银子,万一孙家人日后记恨咱们,找咱们的麻烦可怎么办?这可不是小事啊。” 李知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眉头紧锁,似乎已经在想象着未来可能出现的种种麻烦。
赵师爷却显得胸有成竹,他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人放心,他们花的银子越多,心里才越踏实。像孙公子那种毛头小子,年轻气盛,才会想着杀人灭口这种愚蠢的办法。真要那样做了,他们孙家的把柄可就实实在在地落在咱们手里了。孙管家是个聪明人,他心里明白,银子给了咱们,咱们大家就拴在一条绳上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赵师爷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捻着胡须,那神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
李知县微微颔首,眼神中仍透着一丝忧虑,眉头紧皱,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在思索着这桩案子潜在的各种风险。“话虽如此,”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担忧,“可翠儿这姑娘性子执拗,谁也说不准她会不会一时冲动,把这事儿抖落出去。一旦机密泄露,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知县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

赵师爷见状,脸上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笑容,眼神坚定而从容。他向前跨了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发出 “砰砰” 的声响,以示决心。“大人尽管放心,” 他语气坚定地说道,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底气,“这事包在我身上。翠儿那姑娘,我心里有数。她虽然性子倔,但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守口如瓶。”
赵师爷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狡黠。“大人,您就瞧好吧。”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李知县看着赵师爷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但仍有一丝疑虑萦绕在心头。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拜托师爷了,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赵师爷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大人放心,小人定不负所托。”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没过几日,赵师爷满脸堆笑地来到李知县的书房。他微微弯腰,双手抱拳,脸上带着几分恳切:“大人,我想跟您请几天假,我儿子要办喜事了,我得好好操持操持。”
李知县正伏案批阅公文,听闻此言,放下手中的笔,饶有兴致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好奇:“哦?不知是哪家姑娘有此福气,能成为师爷的儿媳?这可是大喜事啊!”
赵师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双手摆了摆,谦逊地说道:“我家小门小户的,哪敢奢望高门大户的千金啊。实不相瞒,就是翠儿那姑娘。您想啊,出了这事儿,她名声受损,在这十里八乡怕是很难嫁出去了。我看她可怜,又深知她为人清白,心地善良,便想让她做我家儿媳,也算是给她寻个好归宿。”

李知县听闻,心中猛地一惊,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自然知道赵师爷的儿子,长得那叫一个奇丑无比,脸上坑坑洼洼,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年过三十了,一直都没姑娘愿意嫁给他。
李知县看着赵师爷那笑眯眯的模样,只觉得他的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心中暗自思忖:赵师爷此举究竟是真的出于怜悯,还是另有图谋?自己从一开始被他怂恿着收下孙家人的贿赂,到如今这一系列的事情,会不会是他精心设计的一个连环套,而自己早已不知不觉地深陷其中了呢?
看着赵师爷渐渐远去的背影,那背影仿佛变得无比高大且神秘莫测,李知县不禁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心头。他突然意识到,这看似简单的一桩命案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网中的鸟儿,越挣扎,就陷得越深。
家人们,真的太太太感谢啦!你的每一个点赞、每一次收藏和转发,都是对我的超级认可,让我在创作路上动力满满。你们的支持,是我持续输出的最大底气,未来一定给大家带来更多精彩,爱你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