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岁月:三个漂亮的女知青,把芳华爱恋和一生都留在了西双版纳

草根知青 2024-02-19 03:00:25

兵团岁月:三个漂亮的女知青,把芳华爱恋和一生都留在了西双版纳

喻显荃(左二)在“建军寨女子割胶班”

一个女人就是一本书。翻开,读到的都是苦乐年华。她们,只是大历史中的小人物。

今天的故事我选择了3个女人。她们是山城的女儿,十几岁就去了云南西双版纳。命运让她们殊途同归,几十年后成为好姐妹。

她们告诉我,“留在云南,是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说这话时,她们很坦然,没有凄苦、没有抱怨、更没有被社会和时代遗弃的惶恐和不忿。

3个女人分别叫喻显荃、匡宁蓉和陈宫群,都曾是云南兵团景洪1团的战友。

1

1974年5月,雨季前,在1团4营3连割胶的喻显荃接到通知,面临三个选择:当队长、干卫生员或做教师。都算好事。

当时的4营3连,有个闻名全兵团的割胶班,叫“建设军垦大寨女子割胶班”,简称建军寨割胶班。班长张谨,北京美女;喻显荃和副营长杨文生的女儿丫头杨品智等一众美女,都在这个班。

直到今天我也没想透,当年的美女们,干活为什么那么亡命?

女子割胶班合影和丫头杨品智在割胶

时代使然。没有谁的行为,能够脱离时代去解释。

1966年初由重庆北碚西师附中到西双版纳的喻显荃,此时已经25岁,她对未来很清楚:在连队干了8年,太累了,“如果当队长,我这体质未必顶得下来;当卫生员呢,我又见不得那些血沽淋当的东西,那就干教师吧!”

选择是对的。此后30多年,喻显荃在教师行业里干得风生水起,1991年获得全国优秀教师,这在景洪第4中学是独一份。

2

1974年的旱季,1团7营20岁的副指导员匡宁蓉背着水壶、带上干粮,跟随拖拉机上到版纳北缘小勐养的山达山。这里山高林密,野物乱窜,蛇虫抢眼。

“蛮得”的副指导员匡宁蓉

匡宁蓉,北碚同兴中学七一届初中生。她父亲走得早,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所谓当家,就像红灯记中的李铁梅,拾煤渣、担水、劈柴、买煤、买米,“里里外外一把手,什么活都干,要为母亲分忧嘛。所以到兵团后,什么活儿我都能很快上手,不光干得快还干得好。”

譬如挖大穴,连里规定是6个,男女都一样。很多女生挖得哭。大穴长宽高分别是80、70、60厘米,像个单兵掩体。“没得啥子可以难我!男人挖得下来,我也能!”

用重庆话说,这个妹子“蛮得”。问题是,蛮得的匡宁蓉长得还挺好看。长得好看又能干,不培养她培养谁?那时的女干部,都是用汗水干出来的。3年后,匡宁蓉升任12连(砖瓦连)副指导员。升职了,还得干,于是她带队上了山达山。

“任务是砍竹子。竹子太大了,最大的有水桶粗。我们砍下来后,剔掉乱枝,再扛下山。一干就是好多天,每天衣服都没干过...”

旱季的热风吹过山达山,林海呼啸,夜里能听到野象的叫声。50年前的版纳还很原始。用原始的生产方式与原始的山林搏斗,是那个时代的宿命。好在今天,这样的搏斗已被尘封入历史。

被汗水浸泡的芳华,改变了土地,也改变了人。

3

陈宫群和匡宁蓉是同兴中学的校友,生于1953年6月,“如果早生两个月,我就是超龄生,不会来云南了。”

当时重庆的土政策是生于1953年4月12日前的,称作超龄生,不下乡,直接分配工作。

陈宫群晚生两个月,就没能逃脱去云南的命。她和匡宁蓉是闺蜜,都分在1团7营11连。但陈宫群在体力上没有匡宁蓉蛮得,“每天6个大穴,我哪里挖得完嘛,哭都哭不出来...…”

陈宫群(左)和匡宁蓉

哭不出来也得挖。那时国家急需橡胶,从云南到海南,两大建设兵团的几十万人,开垦出几百万亩橡胶林,为的就是这一战略物资不被别人卡脖子。

谁料想,几十年后的今天,人类进入全球化,能卡脖子的只剩高精技术,橡胶这类物资每年从东南亚成十万吨地涌入中国,质优价廉,让云南橡胶落得个寂寞。

但账能这样算吗?你能说当初8万老军垦、老农垦和10万知青的汗血都白流了吗?

“不要去与命运拔河,你会被扯进深渊”(卡尔维诺语),但彼时彼地,有一种命运之河,你必须勇敢趟过,否则不会有今天的你,也不会有我写下的这3个女人。

4

忆及往事,3个女人对我说,你千万不要把我们写得高高大大,或悲悲戚戚,“我们没啥了不起,也不像当年某些人那样表决心,要扎根边疆一辈子。我们,只是顺应了时代,遵从了内心,选择了自己愿意选择的生活。”她们留在了西双版纳,这是缘分。

喻显荃的老公叫王远固,也是1966年到版纳的老知青。老王体育极好,球类和游泳都是好手。1979年,夫妻调景洪农场中学(后改为景洪4中)。时值大返城,老王回重庆打探过了,对方告知:你们回来可以,但只能进街道工业。

老王没半点犹豫,买票回到景洪,从此坚定了在版纳生根的决心。人生就是这样,当你不再有其他选择时,你就不再心有旁骛。王远固将整个身心沉浸到教书育人上,后任4中校长。

喻显荃出身高知家庭,数理化好,调景洪中学后,“让我一个初中生去教高中物理。这不误人子弟吗?不行,我得进修去。好在,农场对我不薄,先后让我到陕西、昆明进修大学。填表时,我填学历初中,教授看了很生气:你能考进高师班学习,怎么可能是初中呢?我说:我真的就是个初中生嘛!”

进修回来,喻显荃将高中物理融会贯通,课讲得生动活泼,深爱学生欢迎。几十年教下来,桃李天下,人面桃花。

匡宁蓉1977年任教师,后任景洪农场直属小学校长,1988年获云南省优秀辅导员称号。陈宫群在知青大返城时,调入7营近旁的曼飞龙水库任会计,“我老公在水库上班。为照顾夫妻关系,我就调入水利系统了。”

5

3个女人的生活,确实没啥可书写的惊天动地。但平淡、平凡和默默无闻的付出与奉献,不正是大多数中国女性一生的写照吗?

一个女人的一生,应该有爱情,但也可能没有,也可能只在心里,也可能错过,也可能缺失,也可能永失,谁知道呢?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2016年10月,喻显荃和王远固去海南旅游。两人已经退休多年,远行山海成为他们晚年生活的自由选择。老王仍喜欢游泳,每天清晨都要去海里游一圈。“那天远处发生了海啸。但我们并不知道,海上风平浪静。老王一早又去游泳了。我也没在意。”喻显荃说。

日上三竿了,老王还没回来。喻显荃去海边找,沙滩上只有老王留下的衣裤。太阳高照,海面依然风平浪静。老王去了哪里?一百声、一千声的呼喊,大海,没有回应……

匡宁蓉的老公叫王兴安,退伍军人,在农场时两人就好上了,“大返城时,他生怕我回重庆。我已经有孩子了,回去能干啥?我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走。”

虽说王兴安已经去世,“但我的两个孩子很争气。儿子在西双版纳州歌舞团任团长;女儿学音乐,在允景洪小学当教师。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干得很好!”

3个女人中,唯有陈宫群的老公花德义还健在,“但身体不太好。他是彝族,年轻时喜烟酒。酒是喝大酒,烟一天抽4包。老了,身体就垮了。他对我很好,能照顾好他,我也就心安了。”

晚年了,这3个女人又因命运走在了一起,互相搀扶着,往前。唯不能触碰的,是她们心中的某一种痛...

我把她们平凡的故事记录下来,其实也是在记录一个时代在一代人身上的写照。就像北岛的《一切》: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数十年后,我们在景洪4中留下苍老但坚定的身影

(本文来源小刀99,感谢知青情缘总编刘乐亮老师荐稿)

作者:小刀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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