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个上神,此刻正在被追杀。
我以为我是老牛,下凡啃了几棵嫩草。
可后来我才知道,我才是嫩草,现在正在被三头老牛追杀。
1
我渣了个上神,此刻正在被追杀。
小场面,再说我也不是渣了一个上神,本仙女直接渣了三个,名垂青史的程度。
好巧不巧,他仨认识,主要是因为其中有俩人在天界下棋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被送到凡间历个劫。
本着哥哥千千万,新的最好看的原则,我一刚修成小仙的美女陆续泡了他们俩人,另一个可能是个意外。
如今三人魂魄归位,找到了我要秋后算账。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是被追杀,不如说我单方面被人报复。
上神甲让我先跑五公里,戳我一刀,再让我接着跑。
上仙乙在后面为我加油打气,还夸我跑得好看,快点跑。
上神丙还不慌不忙陪在我身边,说是陪跑,不如说他在等我晕倒,我晕倒后就扶我起来接着跑。
我一阵心累,忍不住吐槽:「还带陪跑的是吧?」
上神丙:「怕你跑不动。」
这不纯纯变态吗?瞎了心的土匪们,让我这样花容月貌的小仙女跑得花容失色。
实在是跑不动了,我仰倒在地上:「要杀要剐,诸君随意。」
三人低头瞧着躺在地上耍臭无赖的我,捏了诀将我捆起来带回了梧山。
我气都没喘匀就被他们捆在柱子上,瞧着他们仨在一旁喝茶。
上神甲看着我冷笑:「来,讲讲你连着泡了我们三个的心路历程。」
我一脸尴尬:「宝贝,哪里有什么心路历程啊,我对你们都是真情流露啊。」
「来,宝贝,那告诉哥哥。」上神甲皮笑肉不笑地问我,「我叫什么名字啊?」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就是记不住你叫什么,才叫你宝贝的啊。
上神乙笑了下:「祉卿宝贝,看来你也不行啊,人家都没记住你的名字呀?」
我?怎么还有溜缝的啊,不会说话把嘴捐了行不行啊!
「尾生啊,那天,你摸着我的腹肌可是说过最爱我的,怎么还有别的男人呢?」上神乙抬眼瞧了瞧我,「害得我苦苦相思半年啊。」
大哥,谁泡男人的时候嘴不甜啊,我咽了下口水:「哥哥,那是因为我只把你当哥哥的呀。」
祉卿冷哼一声,指了指上神乙:「周星,看来这好妹妹也没记住你的名字。」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上神丙把茶杯放在了茶台上:「那看来尾生姐姐应该也记不住槐序的名字了,我说姐姐怎么睡完了就跑,槐序可是难过了好久呢。」
「你俩睡了?!」祉卿和周星两脸惊讶地瞧着槐序。
我哭了,秉持着撩完就跑的原则,我确实洁身自好,可槐序是个意外,都怪那晚气氛到了,槐序实在太乖了,没忍住啊!
槐序点了下头,嘴角隐隐缀了丝笑:「看来只有我被骗色失身了是吧?」
你们聊吧,不用管我死活,我瞧着祉卿跟周星一副想活剐了我的表情,梗着脖子准备装死到底。
一室的静默。
祉卿咳了两声,抬眼瞧了瞧我,问道:「眼下怎么解决?是杀了还是杀了?」
这就杀了?你们上神都这么随意吗?
「杀了多不划算啊。」周星瞧着我冷笑,「睡了再杀。」
汝听听,人言否?变态还是你变态啊。
「那还是杀了我吧!」我硬着嗓子回了一句,「下手痛快点。」
士可杀不可辱。
「这样的妖孽修成仙也是仙界的祸害,扔到樾山吧。」槐序低笑一声,「那没男人,有利于修炼自省。」
2
闷声干大事是吧,真有你的,那樾山别说男人了,连活物都没有,活着都费劲还修炼反省?
樾山真是个好地方,满地黄沙,寸草不生,方圆十里只有我一个活物,我拿着我挖野菜的小铲子站在沙地上手足无措。
我瞧着槐序设下的结界,琢磨着实在不行就跟这结界同归于尽。
一连饿了十多天,就在我快羽化的时候,槐序带着一个食盒站到了我面前。
我满眼感激地瞧着槐序打开食盒,边吃边问:「上神,这是我最后一顿饭吗?」
这厮不会是反应过来准备杀了我吧。
槐序将水递到我面前,让我慢点吃:「本上神琢磨着你快熬不下去,过来瞧瞧你。」
我点了点头,是快熬不下去了,在这不仅仅可以戒色,还可以戒命啊。
槐序瞧着满身狼狈的我,捏了个诀,凭空变了个小竹屋在空地上。
我把嘴里的烧鸡咽了下去,星星眼瞧着槐序,这就是法术高的魅力吗?
我摸着排列整齐的一根根竹子:「多谢上神,如今终于有个栖身的地方,我会好好在这自省的,您就不用屈尊来这了。」
「你赶我走?」槐序蹙眉瞧着我,「卸磨杀驴?」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明白槐序的意思,不是让我自省吗?你在这我怎么自省啊。
槐序冷哼一声,转身进屋:「这竹屋是给我自己建的,关你什么事。」
啊?那我住哪啊?那您老屈尊来这黄沙沟里就是为了监督我自省?
我一脸挫败地蹲坐在竹屋门口拿着我的小铲子掘土,归来归去,只有我的小铲子陪我!
天色渐黑,我靠着墙根昏昏欲睡。
再一睁眼,我感受着柔软的被褥,心疯狂跳,莫不是我昨晚梦游摸上了床?
我猛地掀开了身上的被,还好还好,身上的衣服都在,屋里也没有人,应该无事发生吧。
我悄咪咪摸着墙瞧着周围无人,脚底抹油准备快溜。
可刚走到门口瞧见了槐序端着碗朝我走来,擦了下我的眼角,轻声问道:「醒了?」
「醒了。」我瞧着碗里的粥,抻头喝了一口,「这粥是给我的吗?」
槐序将碗抬起来,又喂了我一口:「快喝吧。」
我借着槐序的手炫了好几口粥,眼瞧着粥快见底了想问问还有没有,耳边传来了炸雷般的声音。
「行啊,我当初就说你将尾生安排在梧山不怀好心,如今你俩这小日子都过起来了是吧?!」
我人麻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中风吧,为了装得像点,我白眼一翻软绵绵地倒地,直接装晕。
槐序眼疾手快将我抱在我怀里,沉声问周星:「你怎么来了?」
「怎么,槐序上神觉得我来打扰到你俩了?」周星伸手在我人中上猛掐,「别装了尾生,你睫毛抖半天了。」
我使劲闭紧了眼睛,可周星把我从槐序怀里一把拉了出来:「还装?」
我捂着人中疼得两眼发黑,咬着牙瞧着周星,要死啊,这冤孽下手这么重。
刚顺了两口气,转了一圈的周星满头怒火地盯着我,低喝道:「你俩又睡了?!」
我一阵摆手,花手都摇出来了:「没有啊,真没有,我俩昨天真没睡。」
「那一张床你俩怎么睡的?」周星两眼喷火,「你来跟我讲讲。」
我若是回答槐序上半夜睡床,我下半夜睡床,周星能信吗,主要是我睁眼真的没有看见槐序呀。
我一脸求助地瞧着槐序,想让他解释两句,可这狗贼竟缓缓伸手扶住了腰。
几个意思啊,演我是吧,我歪头瞧着周星脸黑如锅底,战战兢兢地问:「如果我说,他腰扭了,但是跟我没关系,你能信吗?」
很明显,周星不相信,周星黑着脸捏诀在槐序的小竹屋旁立了一个小院,说什么为了监督我,他也要留在这。
我瞧着周星的小院子,颤颤巍巍举起了手:「请问,你院里能给我个空房间吗?」
周星挑了一下眉:「我院里只有一张床,你要来吗?」
我瘪着嘴抱住了我的小铲子,用实际行动拒绝了周星。
外面纷纷扰扰,我带着两个冤孽在这鸟不拉屎的梧山苟活,说错了,只有我一个人苟活,槐序周星两位上神却是活得潇洒。
我瞧着我的小草房,瞧着那俩冤孽的住处,气得浑身生烟,这俩人没人愿意给我匀一个房间,幸亏我天资聪慧,学了诀法,这才拥有一个草房子。
哭了,我太厉害了。
不过槐序比周星能好上两分,槐序把他的小厨房借给我了,今日槐序有事不在梧山,我琢磨给周星也带一碗饭吧,我站在灶台旁挥舞锅铲。
周星站在门口瞧了我半天,忍无可忍将我撵到一旁:「就你这厨艺,三界谁吃一口都得灰飞烟灭。」
放什么厥词呢,槐序就说我做的饭好吃。
我噘着嘴站在一旁给周星帮厨,周星舀了一勺汤递到我嘴边:「尝尝。」
我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眼瞧着周星顺着我喝过的地方,也喝了一口。
我一脸惊讶地瞧着周星,周星将勺子扔在一旁:「什么表情,又不是没亲过。」
「这汤是甜的,我把糖当成盐了。」周星挑了下眉,歪头瞧着我,「尾生,你没有味觉啊。」
我眨了眨眼,实在想不出借口,只能「嗯」了一声。
「为何没有味觉?」
我瞧着周星叹了一声:「我能不说吗?」
周星板着脸瞧我:「不愿说就不说吧。」
没一会儿,周星将四菜一汤端上了桌,还开了一瓮酒,我朝着周星竖起大拇指:「居家好男人。」
月色太美,一瓮酒很快就见了底,我抬头瞧月亮,周星歪头看我。
我转过头翻了一眼周星:「你瞧我做什么?」
周星笑了下站起身,托着我坐到了桌上,朝我越凑越近。
一阵恍惚,我伸手挡住了周星,周星的唇吻在我的掌心。
周星一脸疑惑地瞧着我,往下抻了下我的衣襟。
我一手捂住衣襟,一手抵住周星的胸膛,清醒了大半,「你做什么?」
周星瞧着我浑身写满了不情愿,一脸阴沉:「你不愿意?」
我面色煞白地瞧着周星,我,我,我可能不太行。
周星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黑着脸掉头就走。
我浑身哆嗦一下,瞧着周星的背影将瓮中的残酒一口喝尽,神经病了不起啊。
3
整个梧山在周星的黑脸笼罩下一片肃杀,我心里日日祈祷槐序能快点回来救我一命。
槐序是回来了,可身后还带了一个老头,说是什么月老君。
「尾生,你最喜欢的烧鸡。」槐序晃了晃手中油纸包着的烧鸡,「三只。」
我哭了,呜呜呜,果然还是槐序最好。
我抱着烧鸡做到桌旁,周星进了厨房倒腾一阵,端上来几个菜后坐到了我旁边。
我悄咪咪地朝着槐序挪了挪,周星那脸比锅底都黑,我怕他暴起杀掉我。
月老眼神微闪,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转来转去,还时不时地隐晦一笑,
我被月老笑发麻,一脸嫌弃道:「月老君,您别脑补了好吗?」
这哪是月老啊,这不纯纯人间向日葵吗,又黄又能嗑。
月老咳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扔到我怀里:「尾生啊,本君送你一根红绳,可以将你的心上人捆住一生。」
我瞅着怀里的红绳,这哪里是红绳啊,这是要我命的红绫吧。
我没有理会槐序跟周星灼灼的目光,一脸平静地将红绳塞进袖口:「多谢月老君哈,他日我定好好感谢您~」
瞧着月老促狭的眼神,我叹了口气,生活已经开始对我这只小猪加卤水了。
月老君走的时候顺便还拉走了周星,说什么要他去治水,我一脸崇拜地瞧着周星,转头问槐序,「周星上神还会治水呢?」
槐序拍了拍我的脑袋,说什么他也会。你会你也去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
槐序不仅没去治水还拉着我说去参加什么君的寿宴,我抱着铲子看槐序,说什么也不愿意动弹。
「寿宴上送灵蛋。」槐序戳了戳我,「可让你灵力大增。」
我猛地将小铲子扔在地上;「什么灵蛋不灵蛋的,主要是想陪你去参加寿宴。」
坐在槐序的灵鸟上一路上东瞧西瞅,槐序好笑地捏了下我的脸:「别看了,快到了。」
我扶着槐序的手下了鸟,琢磨着快点去顺灵蛋,可好巧不巧看见了老熟人。
我硬着头皮朝着向我走来的男子挥了下手:「若棋哥哥。」
「阿生,你这段日子去哪了?」若棋看了看我,又转头瞧了瞧槐序,沉声问:「这位是?」
「我朋友。」我推了下槐序,示意他打招呼。
「对,朋友。」槐序面无表情瞧着若棋,「肌肤相亲,坦诚相见的朋友。」
沉默是今晚的主打歌。
若棋咳了两声,满脸戏谑:「阿生长大了。」
我瞧着若棋离去的背影,梗着脖子不敢看槐序的脸。
「这就是你睡了我的原因吗?」槐序将我拉到眼前,满眼戾气,「阿生,你说若是我眼尾点上一颗小痣是不是更像你的若棋哥哥?」
我浑身发寒,强压住发抖的手:「槐序上神,大,大可不必哈,在我心里你长得比他好看,好看多了。」
「阿生,替身嘛,长得像有什么的。」槐序伸手扶上的我的脖子,凑到我的耳边,「如今本座陷得深,也得拉着阿生一起在这情海翻腾。
「事常与人为,事总在人为,本座势在必得。」
我瞧着槐序转身离去的背影,衣衫被冷汗浸透,刚刚槐序是动了杀心的,灵蛋没拿到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我蹲坐在地上缓神,肩膀被人大力拍了下,一转头瞧见满脸疑惑的月老:「尾生,你怎么坐这了?」
「我腿软了。」我朝着月老伸出手,「扶我起来。」
月老伸手将我扶了起来:「你怎么不进去啊?槐序呢?」
我不知道怎么跟月老解释,岔开了话题:「你怎么出来了?」
「这种宴席最是无趣,本君送完礼懒得凑热闹。」月老摆了摆手,「我得了两瓶好酒,要不咱俩喝点?」
我点了点头,什么若棋什么替身的都离本姑娘远点吧,男人拽那就甩,美女就要喝最烈的酒,泡最靓的仔,明日老娘又是好汉一条。
葡萄美酒夜光杯,月老一杯我一杯。
「我今日瞧见水君的小儿子了,长得真是像槐序。」月老瞪着眼睛瞧我,「你就是因为那小子才渣了槐序的?」
我将酒杯甩到桌上,说的什么话:「谁渣了,我那是心怀天下,想给每个男孩子一个家。」
「白瞎槐序对你一片真心了。」月老咂了下嘴,「既然你心怀天下,那本君也不怕你伤心了。」
我满头雾水,莫名其妙:「我伤什么心?」
「槐序要成亲了啊,他家与青山陈家有婚约的,他没跟你说吗?」
我咬着牙猛地起身,这什么人啊,他都要娶亲了还敢跟我什么事在人为地表情思?
越想越气,越气走得越快,可喝了太多脚下不稳被小石子垫了下脚,人一扭歪进了天池。
月老在我身后高喊:「尾生啊,你就算嫁不了槐序也不至于跳河呀。」
由于月老的超大嗓门,导致我好不容易立的渣女人设彻底崩塌。
4
现在整个天界都知道我是个为爱买醉,为情跳河的傻瓜了。
太丢人了,天界我是待不下去了,琢磨半天,我捏了诀坐在了人间的南风馆里瞧着来来往往的美男,低头喝茶听曲。
我眯着眼瞧着台上蒙面弹琴的美男,自从被困在梧山,我兜就分子没有,囊中羞涩,怎敢扰市井繁华啊,是以今天是能看而不能撩了。
可帅哥老与我眉眼调情,我媚眼抛得欢快,美男弹完一曲瞧着我摘下了面纱,我定睛一瞧拔腿就跑,这不是槐序吗?
没等我跑出去就被槐序定在原地,槐序扛起我,大步往里走:「怎么姐姐又要跑?」
我一阵挣扎打挺:「放我下来。」
槐序将我放在床榻上,亲了下我的鼻尖:「姐姐还记得这间房吗?」
我环了一周,当然认识啊,这是槐序历劫的时候被我睡了的那间房啊。
我一阵打颤:「上神,您别叫我姐姐了,您比我大几万岁啊,您这是老牛吃嫩草。」
「怎么,当初姐姐也是掐着我的脖子要我叫姐姐的,如今翻脸不认人是吧?」
「我可一分钱没有。」我心一横,「再说你不是要娶亲了吗,你,你,你这是不忠。」
「原来阿生是为了我娶亲之事买醉啊。」槐序跟我对视半天,在我耳边笑了声,「那阿生可不必担心了,联姻的是我兄长。」
「不是你吗?」我没忍住问了句。
槐序伸手摸上了我的脸:「为了不联姻娶姐姐,我可是连族长之位都让给哥哥了。」
有病吧,我瞪大了眼睛:「族长啊,大哥,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族长之位哪里有姐姐有意思,坐了那个位置就等于被困住一生。」槐序掐了掐我的脸,「我可舍不得姐姐。」
「你要自由,那这事就别推在我身上。」我推了下槐序,「起来,我没钱嫖你。」
「姐姐没钱的话,我有钱,我可以借给姐姐。」
什么逻辑,我用你的钱嫖你?
我瞧着槐序满眼促狭,冷哼了一声,抬头想给槐序一头槌,可槐序却低了下头,我猝不及防亲上了亲槐序的嘴角,槐序睫毛微颤,低头吻上了我的唇。
一夜无眠,我捂着胸口无欲无求,歪头瞧着睡得香甜的槐序,突然觉得还是我比较吃亏。
实在气不过,一巴掌抽在槐序的手臂上。
槐序半睁眼睛闷哼两声,伸手将我拢在怀里:「阿生,别闹了,让我缓缓。」
缓你星星个星星星啊!
5
睡了三天,人还没缓过来,就被槐序连人带被子一起卷回了天界的阡花阁。
我窝在被子里有气无力地养精神,连着槐序瞧着我日日恹恹的也一阵紧张。
槐序伸手要摸我的脉象,我捂着手腕说什么也不让他碰。瞧着槐序脸色渐黑,月老君匆匆进门,说有什么要事相商。
我瞧着槐序离去的身影,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将玉钗插入发间,仔细上妆,瞧着铜镜里的女子弯起了唇角,啧,还是我长得好看。
我捏了诀一路疾驰到水境,瞧着一圈熟悉的脸,拦住了一个小兵:「少主君在哪?」
小兵思索一会:「少主君现下应该在后花园修炼吧。」
我道了声谢,一路畅通进了后花园,瞧着闭眼练功的若棋,吹了声口哨。
「阿生,在外面玩够了?」若棋闭着眼睛,低声道,「如今知道回来了?得不到我,就寻了个跟我长得像的是吧?」
若棋笑了一声:「你这小孩子心性什么时候能改呢?」
我点了点头,「是啊,少年时的喜欢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你仗着我的喜欢,命人将你要飞升撑不住的消息送给我,让我生生替你受了两道雷。」我瞧着若棋猛地睁开眼睛一脸惊讶,眼尾上挑了下,「如今我不爱你了,该你还我了。」
「阿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若棋似是反应过来了,笑着问我,「你这点道行奈我何啊。」
「这些日子我可得了点宝贝,」我指了指若棋的脚腕,「这束仙绳无人能解开,你今日怕是要同我一起受这雷劫。」
若棋瞧着我,冷哼一声:「不过是欠你两道天雷,你以为我受不住。」
我瞧着乌云压顶,风声阵阵,紧紧地抱住了若棋:「说什么呢,这七道天雷,你得陪我一起受,凭什么只许你欠我,不许我欠你?」
天雷打在身上,我压住胸口的震荡,咬紧了牙死死抱着若棋不肯撒手,迷迷糊糊间仿佛从口中溢出了一个名字。
第五道天雷时,我被熟悉的味道环住,睁开眼,瞧着槐序的侧颜,伸手抚了上去,「你都知道了对不对?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还来呢?」
「是啊,阿生,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袛卿、周星去凡间历劫。你想让我们为你所用,可明显我比他俩更好用,你想用我这张脸告诉若棋,你忘不掉他,甚至找了一个像他的人。不就是为了今天吗?」槐序笑了起来,「你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如今我替你受了两道雷,你怎么报答我?」
槐序将我拢住拉了起来,我在槐序怀里闷声问道:「俗套一点以身相许怎么样?」
槐序抱我抱得用力,发现了我脚腕处的绳索跟若棋捆在一起,捏了诀解了绳索,踢了若棋一脚:「阿生,你若是还觉得恨,我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我忙拉住了槐序:「我刚用他顶着雷劫折了他半数修为,也算是他还我了,你若是杀了他,水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何况我们还在这闹出了这么大动静。」
我瞧着槐序满脸杀意,扯了扯槐序的衣襟,小声道:「槐序,我浑身好疼啊。」
从出了阡花殿后,槐序就没再跟我说一句话,只是日日陪在我身边,这种气氛还不如当时历劫飞升时我自己扛了最后两道天雷呢。
趁着槐序处理事务,我百无聊赖准备去找月老君玩,可在路上却瞧着往阡花殿疾驰的周星。
我打了声招呼:「找槐序?」
周星摇了摇头:「我找你。」
找我?我一脸迷茫跟着周星走到槐树下,周星瞧着:「尾生,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这么直白吗,我挠了挠头:「上神,我们两个不合适啊,主要是我们两个都太能说了,还嘴都埋汰,我们总得有一个人积德吧。」
「如果我不再凶你呢。」
我叹了口气,瞧着周星不再言语。
「所以都是借口是吧。」周星苦笑一下,「尾生,你没有味觉、嗅觉是因为当年若棋飞升的时候你替他挡了两道天雷吧。」
我嗯了一声,不明白周星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你爱若棋爱到可以付出性命,那你选择槐序,可愿为他付出性命。」
「你是因为槐序长得像若棋还是因为他替你受了天雷掏出了真心?」周星一脸愤恨地瞧着我,「为何不是我?难道我为你做得不够吗?」
我转头瞧着周星:「你知道我没有嗅觉、味觉,可你知道吗,槐序去了沼池,废了百年修为替我求药。」
「怕我用药后有什么意外,他替我先吃了,万无一失,这药才送到我面前。」我一字一句道:「可你知道槐序怎么说吗?他说,这药是他兄长从一药商那寻得的。」
「可我求药多年,怎会不知这药怎么来的?」我瞧着周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从来都是把一颗真心干干净净摆在我面前,哪怕是我要他的命,他也会给,是他让我知道,有人对我好,是因为我值得,不是要我还。」
「若棋如何,他为了成功飞升,特地走漏风声让我知道他飞升历劫,我眼瞎,我承担这苦果。」我扯了扯嘴角,「你又如何,你张口闭口都是揶揄嘲笑,动辄就是黑脸,你可曾好好对我说一句话,你说我凭什么选你?」
「你没有心,尾生。」周星愣住了许久后,笑出了声音,「原来谁爱你,你便爱谁。」
我红着眼睛瞧着周星,这话直戳我心,我身形微颤险些站不住时被一双手有力的拢在怀里,我偏过头瞧着是槐序,心下几分安定借着槐序的手站了起来。
槐序握紧了我的手,朗声道:「阿生,你在怕什么,你握着我的真心就有底气告诉周星,我会一直爱你。」
「一直,我倒要看看你们的一直是多久?」周星冷哼一声,「尾生,我倒要瞧瞧你这样的人能不能忠贞不渝。」
我扶着槐序的手慢慢起身:「槐序,我从小爱慕若棋,可我知道他利用我却毫不手软折了他半数修为,我冷血狠心,你真的是爱这样的我吗?」
「阿生,我真的爱你,不是因为我们有过肌肤相亲,也不是因为你貌美,南风馆卖身的少年,你偷摸赎了多少个?城门口的小乞丐,你救了多少?我爱你心善貌美,也爱你睚眦必报。」
我挠了挠头:「解救美貌失足少年,举手之劳啊。」
槐序好笑地拍了拍我,互诉衷肠呢,我怎么还跑题了呢,我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要不然我还是以为你看上的是我的美貌吧,这样心里还稳当些。」
我拉过槐序的手,将月老给的红绳绑在槐序的手腕:「好啦,你哪天若是对我不好,我就从月老那拿一百根红绳绑一百个美男,想想我也不吃亏。」
槐序拢了下袖口:「阿生,或许可以一百根都绑在我手上。」
我哼了一声,那不得一路从手腕绑到你脖子上啊。
「我想去南风馆。」我举起手看着槐序,恃宠而骄让我利用得明明白白。
「阿生像看什么样的美男,本座就易容成什么样的美男。」槐序蹭了蹭我的脸,「你提要求吧。」
「敬君神通,伏地称兄啊,拜把子吧。」
「拜什么把子啊,不如阿生唤我一声夫君,要什么有什么。」
6
我无欲无求地仰在床上数幔穗,脑袋一阵阵犯晕,歪头瞧了眼旁边的人,直觉得这人哪里是什么好姻缘,分明是命中的克星。
我想起昨夜倦极而眠,槐序轻细绵软的吻落在额头,迷迷糊糊间仿佛答应了槐序什么?
我一阵惊醒,准备掀了被子悄无声息地跑路的时候被身后一只手大力拉回床上,我窝在槐序怀里不敢喘气。
槐序闷声问我:「又要跑?昨夜有人可以答应了我什么的。」
我摊直了身体:「娶我可是很麻烦的,我家规矩,娶我要十枚凤凰灵丹,百只灵鸟,流云缎百批,战马一百匹。」
槐序一个翻身压在我身上:「阿生,不如我给你翻个倍?」
我翻着白眼,心里悔恨自己就是要少了,槐序起身翻找一会,将一枚玉佩塞到我手心:「阿生,凭这枚玉佩可调动我全部身家。」
我琢磨半天,算来算去都觉得自己赚翻了,我踢了踢槐序:「本座允了。」
7
番外-槐序
尾生的愿望是给天下所有少年一个家。
有志向。
周星跟祉卿下凡历劫的时候,我去瞧他们的时候,看见了来南风馆的尾生。
只一眼,我就认出了曾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若棋身后的尾生。
如今我瞧着尾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啊,在尾生伸手调戏我哭喊着要睡我的时候,我乖巧地牵住了尾生的手,任君采撷。
可第二天一睁眼,尾生早跑了,南风馆的管事给我一沓银票还笑我好福气,说什么这是尾生第一回睡在南风馆,还问我愿不愿意留在南风馆。
我当然不愿意了,周星跟祉卿快回天界了,万一他俩去找尾生了怎么办。
后来我们仨围住尾生的时候,尾生一脸视死如归,所以我们决定将尾生困在樾山。
他俩想的是让尾生反省,可我不一样,我直接收拾东西去了樾山陪尾生一起反省,顺便增进感情。
可待了没两天周星也去了,我琢磨了个法子让周星离开了樾山,才放心地回家处理与陈家的婚约。
听说尾生为了我跳河了,月老说尾生是喝多了失足掉河里的,我不信。
大哥让我回家接手族长之位,我笑着问大哥,当了族长可是要娶陈家姐姐的,大哥可愿意?
大哥黑了脸,说若是我敢娶陈家姐姐,他就敢卸了尾生的腿。
为了保住尾生的腿,我将族长之位让给了大哥,毕竟大哥更喜欢工于心计,而我懒散惯了。
保住了尾生的腿,可差点没保住尾生的小命,尾生飞升历劫的时候,是拉着若棋一起的,因为若棋利用过尾生的真心让尾生替他受了两道天雷,瞧瞧,我家尾生记性真好。
我抱住尾生替她受了剩下的天雷,与其欠别人的不如让尾生欠我的。
安稳了没多久,周星来了,周星说我这点心计都用在跟兄弟抢女人上了。
可感情这东西,不就得自己争取吗,我心眼子这么多这是我应得的。
周星说尾生根本不是真的爱我,谁爱她她就爱谁。
那又什么关系,反正我爱尾生。
嗯,恋爱脑的顶级理解。
番外-南屿
我阿娘是尾生,天界的渣渣。
我阿爹是槐序,天界的战神。
可我的战神爹脑子有点问题,周星叔说我爹是恋爱脑,祉卿叔说我爹不要脸。
我阿爹把我从周星叔叔怀里拉出来,一脸严肃地告诉周星叔跟祉卿叔我阿娘最近添了新毛病可吃人的。
我拍了拍我那炸毛爹,为了让周星叔跟祉卿叔离我阿娘远点,这些年我阿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不是说我阿娘出门修炼了,就是说我阿娘闭关学心法,那我阿娘要是这么努力还能是天界的渣渣吗?
就连今日妹妹的百日宴,阿爹都能寻到法子不让他们俩见到阿娘跟妹妹。
周星叔叔凭借自己的好眼神瞧了妹妹一眼说妹妹长得不好看,可我觉得妹妹长得像阿爹,多好看啊。
月老叔笑眯眯地告诉我说就是因为妹妹长得像阿爹,他俩才说妹妹不好看,而我长得像阿娘,周星叔跟祉卿叔才对我和颜悦色的。
祉卿叔说才不是,可是祉卿叔你把脸上的心虚收一收然后看着我妹妹拍着自己的良心再跟我说不是吧。
另外周星叔跟祉卿叔看起来有点嫌弃妹妹就算了,可阿爹你眼里隐隐透出来的嫌弃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我守护妹妹美貌的时候,单纯的我忘记了,我阿娘是我阿爹美貌的十级拥护者啊。
阿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周星叔跟祉卿叔一顿,并叉着腰表示看谁敢说她女儿不好看。
从有妹妹那天起,阿娘的心就偏向妹妹偏得没边了啊,连妹妹淘气炸了寝殿,阿娘都说妹妹炸得均匀,真厉害。
我向阿爹表示抗议,儿女这种事,不得一碗水端平了吗,可阿爹心疼地抱住我,表示也可以让我炸一回寝殿,亲爹啊,这是寝殿的事吗?
我看着一脸语塞的阿爹,明白了,这就是单纯的家庭地位低下没有话语权呗。
呜呜呜呜,你们一家甜蜜蜜吧,我要去找月老叔,拿月老叔的大剪刀剪断你俩的红绳,呜呜呜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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