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耕田故事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二大爷和二大娘当年都入洞房了,俩人才认识。“认识”,当然是头一回见。
那是万恶的旧社会,婚姻不自由,二大娘一个黄花大闺女,长得又漂亮,却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大她十岁的二大爷。
二大爷年龄大就大点吧,还不帅,一脸糟疙瘩。当二大爷把二大娘的大红盖头掀开,二大娘一看,娘那个脚,咋和媒婆说的不一样?心里凉了半截。
二大爷却看得心花怒放,热血沸腾。一怒放和沸腾,二大爷就呲着牙笑。还不如不笑呢,一笑,二大爷脸上的糟疙瘩都挤一堆了,显得,更配不上二大娘了。
二大娘当时还不知道二大爷是一个品行端正的好男人,她“断章取义”,以貌取人,暗骂媒婆不是个东西,也怪爹娘没把好关,叫一朵鲜花,硬生生地插牛粪上了。
所以,当闹洞房的人们散去,小鸟归巢,红烛跳动,夜深人静,小两口该上床那个啥了,二大娘却扫了二大爷的兴——她竟不让二大爷碰。
二大娘把并在一起的鸳鸯枕头分开,对“兵临城下”的二大爷,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你睡那头,我睡这头。这还不算,二大娘补充说,俩人俩被窝。
我靠,二大爷一听,死的心都有啊!盼这一天盼了多年,花了那些银两,八抬大轿把二大娘抬到家,多不容易啊,可到头来,新娘子竟叫“俩人俩被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二大爷不高兴了,他提醒二大娘说,打今儿开始,你这块地就姓“二”了,我想啥时候耕,就啥时候耕。提醒完,二大爷不服气地说,你说分开睡就分开睡啊?真是的,我偏要和你一个被窝!
二大娘一看二大爷不好“商量”,要霸王硬上弓,她一个弱女子哪能抵挡得住啊,一着急,委屈和无助的眼泪夺眶而出,呜呜咽咽地哭上了。
二大娘一哭,把二大爷哭得心软了,他不耐烦地冲二大娘说,哎哎哎,大喜的日子哭哭哭,哭什么哭?算了算了,别哭了,我听你的总行了吧!
二大娘不哭了,二大爷这时“得寸进尺”说,听你的是听你的,也不能完全都听你的,我肯定不一个人睡床那头!
二大娘看二大爷“退兵”了,也作出了让步,就让二大爷自己一个被窝睡她旁边。
二大娘这才“噗”地吹熄了蜡烛,和衣躺下。
这一天下来,梳妆打扮,轿上轿下,一路颠簸,二大娘也累了,关键是,二大爷乖了,二大娘心放肚里,不一会就睡着了。
二大娘放心早了,或者说,是她太年轻了,这不,她刚迷糊上,娘那个脚,二大爷就悄悄钻她被窝里了。
二大娘感觉被窝里进来个人,不用说,就是那个“糟疙瘩”。二大娘一个激灵,“呼”地坐起,使劲儿推二大爷一把,又呜呜咽咽地哭上了。
二大娘边哭边说,你一个大男人,说话咋不算数啊?二大爷理亏了,这回他没不耐烦,嘻皮笑脸说,我也想算数啊,可新婚之夜,久旱逢甘霖,你不叫我碰,要是换成你,你睡得着吗?
二大娘一听,想想也是,就不哭了。不哭是不哭,可不是二大娘就投降了,她还是坚守阵地,不叫二大爷那个啥。
二大爷有了那个想法,就刹不住车,他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可二大娘不配合,他干着急,只能做二大娘的思想工作:
二大爷说,我知道你是嫌我年龄大,脸上又不光牛,可你想过没有,咱庄稼人,不是靠脸过日子的啊。
二大爷说,咱俩明媒正娶,正儿八经的两口子,你就是今天不叫我那个啥,明天也得叫我那个啥,反正,早晚,你也得叫我那个啥。
二大爷又说,但,我也不能强迫你是不是?你得自觉自愿才行。
可怜的二大爷啊,他的“三说”,并没有做通二大娘的思想工作,二大娘只说一句话,他就偃旗息鼓,黔驴技穷了。
二大娘说:今天晚上,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叫你到我被窝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