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年我当文书时,一次连长对我说,他最大心愿:是希望嫂子能随军

摄影艺术光影集 2024-12-19 15:51:11

"连长,这都后半夜了,您怎么还不休息?"我抬头看着刘建国连长在值班室来回踱步,手里攥着一封磨破边的信。

外头北风呼啸,把窗户纸吹得啪啪作响,值班室的煤炉子烧得正旺,可还是挡不住那股子寒意。

那是1976年的深冬,我当上文书才三个月,每天晚上都要陪连长值夜班。

连长叹了口气,把信往桌上一放:"小王啊,又寄不出去了。"

破旧的马灯发出昏黄的光,映着连长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愁眉不展的样子。

这封信是写给他媳妇李巧云的,可咱们驻地太偏僻了,山高路远的,邮递员一个月才来一趟。

"你说咱们这人啊,当兵图啥?"连长忽然问我这么一句。煤炉子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笔记本,那是他和李巧云的定情信物。"你是咱们连最年轻的文书,可能不知道,我和巧云认识那会儿,我还是个排长。"

说起往事,连长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仿佛穿越回到了那个春天。

那是1974年的四月,山里的杏花开得正艳。刘建国去邮局取信时,遇见了李巧云。

她是新来的邮递员,扎着两条麻花辫,骑着旧自行车穿梭在山路上,风里来雨里去地给大伙儿送信。

"那会儿我穷得叮当响,就一身军装。"连长搓着手笑道,"第一次见面,她还笑话我,说我这军装都洗得发白了。"

李巧云是镇上供销社主任的闺女,家境殷实,追她的人能排到邮局门口。可她偏偏看上了刘建国身上那股子正直劲儿。

每次送信来,她总要多聊几句,有时候还偷偷给刘建国带些点心。连长说起这些时,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可这事让李巧云她爹知道了,直接把她禁足在家。"军人漂泊不定,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咋过日子?"

供销社主任的话,在当时很多人看来都有道理。街坊邻居也都说,李巧云这是想不开,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跟着当兵的吃苦。

那段日子,刘建国心里难受,可他还是每天都去邮局报到,风雨无阻。就算知道见不着人,也要在邮局门口站一会儿。

直到有一天,李巧云红着眼圈从邮局里冲出来:"我就愿意跟着你去当军嫂!宁愿吃苦,也不要过那种富贵日子!"

结婚那天,李巧云穿着借来的红棉袄,刘建国就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军装。婚礼简单得很,连个像样的酒席都没有。

可他俩都觉得,这就是最幸福的时刻。李巧云还特意把自己的工资本给撕了,说要和刘建国同甘共苦。

新婚第二天,李巧云就跟着刘建国来了驻地。可一进营区,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营房都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盖的土坯房,墙上的裂缝能伸进手指。。

冬天的风呼呼地往屋里钻,夏天下雨还得打伞。李巧云虽然没说什么,可刘建国看得出来,她不习惯这样的生活。

晚上,他听见李巧云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那一刻,刘建国心都碎了。没过多久,李巧云就回娘家了。

"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巧云住上好房子。"连长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哽咽。

这一年多来,他省吃俭用,每月就给李巧云寄去一张汇款单。休假的时候,他还偷偷跑去工地打工。

战友们都说连长变了,以前总爱跟大伙儿侃大山,现在整天忙得像个陀螺。休息时间也不休息,拿着本子算计着建材价钱。

有一次,他发烧到39度还坚持值班。我劝他去医务室,他摆摆手说:"没事,扛得住。多干点活,多攒点钱,让巧云早点回来。"

就在前几天,李巧云来信说想随军。这本该是个好消息,可连长却急得睡不着觉。

他掰着指头给我算账:要把家属房修好,得买水泥、砖头、木料,还得请人帮工。就连长那点工资,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看着连长发愁的样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第二天一早,我就把这事告诉了战友们。

谁知道这一说,整个连队都沸腾了。老周是泥瓦匠的儿子,拍着胸脯说这活儿包在他身上。

小李的爹是木匠,也表示愿意帮忙。就连平时最调皮的新兵小张,也主动要求帮着打下手。

春节过后,战友们你一个技术,我一份力气,利用休息时间帮着连长干了起来。白天该训练训练,晚上就打着手电筒干到深夜。

有一次下大雨,房顶漏水,连长顶着雨爬上去修。战友们二话不说,全都跟着上去了。那天晚上,我们全都成了落汤鸡。

有一次,连长的老丈人来了。看见一群大老爷们挥汗如雨地干活,他愣住了。

临走时,他拍着连长的肩膀说:"我这个女婿,没看错人。"说这话时,老人家的眼圈都红了。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营区的面貌也在悄悄改变。家属房粉刷一新,屋里添了火炉子,还专门辟了个小菜园。

。他说,要让巧云一回来,就感受到家的温暖。

1977年春天,李巧云来队探亲。站在焕然一新的营区门口,她愣住了:"这就是你信里说的'有点儿活儿要忙'?"

连长搓着手,难得地有些局促:"这不是想给你个温暖的家嘛。"李巧云红着眼圈,紧紧抱住了他。

那天晚上,我值班时看见他俩在院子里散步。月光下,李巧云挽着连长的胳膊,像极了他们初识时的样子。

没过多久,李巧云就办好了随军手续。记得他俩站在营区大门口的样子,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却再也不分开。

日子就这么静静地流淌着,我也早已调离了那个连队。只是每次想起那个雪夜,想起连长手里那封没寄出的信,心里总会涌起一股暖流。

那封信的开头是这样写的:"巧云,等咱们的家安顿好了,你就来。你放心,这次等你的人,不光是我,还有咱们整个连队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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