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力
由于父亲重视隐蔽战线的组织建设,这段时间,情报工作取得不少成果。 直到1937年12月4日,八路军办事处撤离南京的当天,叶剑英、李克农还联名 向中共中央发电,提供了最新获得的重要情报,内容包括:日军进攻动向与国民 党军队的防守部署情况;德国驻华大使奉希特勒命令会见蒋介石,提出妥协条 件的主要内容(中国加入反共协定、华北五省高度自治、扩大淞沪协定,将浦东 划归德国、闸北归意国、市中心区与吴淞归日本);在南京危急情况下,蒋介石、 孔祥熙、汪精卫、阎锡山、张群等在和战问题上的不同态度,等等,为中共中央研 究决策起到参考作用。
这时,全国人民抗日情绪高涨,国民党政府的一些军队虽然也在英勇奋战, 但因国民党执行了一条片面抗日的路线,既不愿放手发动群众,对地方实力派 又怀有戒心,在团结抗日的同时,仍然设法限制共产党的政治影响,监视八路军 办事处的活动。因而,国民党政府领导的抗日运动实质上受到了很大的局限, 各界抗日救亡的力量也得不到充分的发挥。
为了向社会各界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正确主张,父亲根据当时的条件,尽可能地利用办事处的合法地位,利用国民党的报纸,进行我们党的抗日宣传活动。
陈农菲(又名陈同生),中共地下党员,1937年8月29日被周恩来保释出 狱。他与父亲早就相识,但以往没有一块工作过。出狱后,父亲希望他想办法 到《金陵日报》去任职。陈农菲原想很快回到红军中去工作,缺乏思想准备。
父 亲就热忱地向他解说:“农菲,你还有一个比别的同志更有利的条件,要好好利 用,这是花了代价换来的”。
陈不大理解,不知道自己“更有利的条件”是什么?
父亲耐心解释说:“我看了你的判决书,上面有‘被告坚不承认有加入共产党之 事实’。严刑逼供你未暴露身份,以后任何时候,只要工作需要,你就可以继续 搞你革命的‘不承认’主义,利用原有的社会地位、社会关系,在敌人内部去进行 工作,这便是你的有利条件。承认了是共产党员的同志,国民党通报各地,又有 照相、指纹可查,再要隐蔽起来便困难多了”。
南京《金陵日报》,是国民党元老、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办的报纸,董事长为国 民政府参军长吕超。他的弟弟吕一峰是我党情报干部,1933年入党,此时在该 报工作,以前就认识陈农菲,与陈关系甚好。陈农菲的堂叔又与吕超交情深厚。 父亲通过知名文学家阳翰笙,先把陈农菲已被释放出狱、目前还未找到工作的 消息透露给吕超。吕超原来就了解陈的才干,对他失业表示关心,加之眼下《金 陵日报》处境不佳,急需人才,于是就向国民政府主席林森推荐,聘请陈农菲担 任该报的总编辑。
得到这个信息,陈农菲立即向组织请示。父亲高兴地说:“这是求之不得的 好事,我们党要办一张在国民党地区公开发行的日报,国民党用尽一切办法与 我们为难,我们的《新华日报》现在还是有人无报,潘梓年、章汉夫等只好打“太 极拳”。“国共合作宣言”,国民党到今天还不公布,八路军出动的消息一点透不 出去,我们党的主张也不能与广大群众见面。假如这个报总编辑能在团结、抗 战、民主的原则下,有权不受限制地工作,你便可以去,这需要先与他们商谈清 楚。
我了解林森虽是国民党元老,但他对蒋介石的专横,和自己当傀儡主席,内 心是不愉快的,因此他与蒋之间也存在很大矛盾。他曾说:“我这主席不过是个 监印官尔”。其实,国民政府的大印,只有蒋介石才管得住。吕超这个空头参军 长,毫无实权。现在,他们都想利用抗战搞点政治资本,找你办报,目的就在于 此,因为他们知道你在四川办报有成绩。现在是他们请你,不要不答应,也不要 答应,要讲点先决条件”。
陈农菲按照与父亲研究的方案,再与林森、吕超商谈,结果很顺利地谈妥。
林森表示:“现在全国已经抗战,举国一致抗战,报纸主要讲抗战;当然要讲团结”。并交代说:报上“只可讲民主,不可讲反独裁”。
陈农菲提出:国民党中央 党部新闻杂志检查处要求每天送大样检查,该如何应对?
林森对吕超说:“汉群 (吕超字汉群),请你打个电话告诉他们,《金陵日报》的大样每天我看过的,不 过,这件事便偏劳你了”。
吕超点头同意。谈话完毕,吕超送陈出门时对他说: “大样你看了便印,就说林主席和我都已过目”。
问题圆满解决,陈又到父亲处汇报情况,父亲笑眯眯地说:“有些同志不明 白敌人的内情,将复杂的事想得太简单,简单的事想得太复杂。国民党是一个 复杂的东西,我们要善于分析它,懂得对什么工作用什么方法。他们不要我们办报,可是他们的主席却请共产党人去当总编辑,我们的子孙也不会相信有这 样的糊涂事,可是他们却是如此糊涂”。
他越说越高兴,站起来讲:“看吧!国民 党白色统治了十年,在他们的首都南京,即将出现一张为人民讲话的报纸”。
接 着,两个人又就如何利用这张报纸,如何组织稿件,如何联系等事项,进行了具 体研究。
当时《金陵日报》不大景气,发行量很小。抗日战争开始,敌机轰炸南京,把 报社房屋的后半部炸塌了,前半部门窗震坏了。原班人马中许多是林、吕的亲 戚朋友,本来不会办报,在被炸的情景下,纷纷要求辞职。
陈农菲为办报的人手 发愁,再找父亲汇报。
父亲说:“这个问题我早已为你做好准备”,便递给陈一张 名单,上面写有何云、朱仲龙(穆之)、周维等人。陈农菲看了非常高兴,说:“那 太好了”。
原来何云与他是在中央军人监狱的难友,当过编辑,写作能力很强; 周维也是同狱难友,热情、胆大,做过白区工作,两个人都是老党员。
父亲看出 他对朱仲龙不大了解,就介绍说:“朱仲龙你不知道,他是平津流亡学生中的活 动分子,有名的‘小朱’。他参加报社工作,可使报社与抗敌救亡青年很好地联 系,通过他们,报纸可以反映出工、农、商、学、兵各方面的抗战活动,报纸有了广 泛群众联系,不愁无人看的”。
经过这些努力,《金陵日报》有了起色,销路增加,报纸不仅常常刊登抗战的 消息,还约请文化界的进步人士撰写文章,《中共中央公布国共合作宣言》、八路 军平型关大捷的消息等,都在报纸的显著位置发表,打破了国民党的宣传封锁。
不久,这种变化引起了国民党中央党部新闻检查室的注意,该室主任彭革成几 次找陈谈话,指出不应该把这些消息登在显要位置。陈农菲有过硬的后台,又 据理力争,彭也奈何不得。
后来国民党政府主管部门又明确规定,报纸上不得 出现“八路军”的番号,编辑们便用“第X 路军”代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共 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反而对国民党的封锁政策感到可笑。
为了进一步打破国民党的宣传封锁,父亲又组织办事处工作人员编写油印 的宣传小报,随时将中共中央声明、八路军通电,以及各地抗日战场的捷报等, 印好后在街上散发,同时送给各个报馆,不少报纸收到这些宣传小报后原文照 登,使群众及时看到共产党、八路军英勇斗争的情况,感到欢欣与鼓舞。刚出狱 不久的袁超俊,每天选材料、刻蜡版、油印等忙碌不停。
有一次,连续工作两夜 三天没休息,累得吐血,父亲非常心疼,立即与吴志坚把他送到鼓楼医院治疗, 住了一个星期。不久,国民党害怕共产党的政治影响扩大,下令禁止各报登载 八路军办事处油印小报的消息。
父亲与办事处的同志们又想出新的对策,利用 大幅广告的形式,在上海《申报》,甚至国民党的《中央日报》上连续刊登八路军 《朱德、彭德怀启事》,感谢社会各界对平型关大捷的祝贺,表达了扫除顽敌、抗 战到底,民族解放必定胜利的决心与信心。
又在南京的《京华晚报》上,发表了 记者对叶剑英参谋长的专访,介绍八路军在山西作战的情况,指出:“晋省得失, 不仅关系华北之存亡,实对中日整个战局有相当之影响”,“近日,我军各路战事 始终占取优势。游击战术业已收得相当之功效,从侧面将敌军截成数段,然后 可以各个击破”,引导人们对战局有正确认识。有些进步报刊,如上海邹韬奋主 编的《抵抗》,南京梅汝嗷主编的《时事类编特刊》等,不理会国民党主管部门的 干扰,继续刊登办事处提供的材料,进行团结抗日的正当宣传。
国民党气急败坏,除了正面限制报导八路军的作战信息外,又让有的报纸刊 登虚假消息,造谣诬蔑八路军。
平型关大战后不久,南京《新民报》登出一篇文章 说:“八路军主张游击战,实际上游而不击。日寇已经打到山西,但未见八路军抗 日,不知哪里去了?”
父亲看到这份报纸,十分生气,拍桌子大骂:“无耻,造谣,非给 你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他拿起电话机,拨通《新民报》总编辑,以命令口气说:“请 你立即到八路军办事处来一趟”。
然后自己穿上佩有“少将”标志的军装,满脸怒 气,威风凛凛地端坐着,等他到来。
一会儿,那位总编辑戴着近视眼镜走进会客 室,看到这个场面,心里有些慌张,不明白找他来所为何事?这时父亲故意不理睬 他,目光十分冷漠。
僵持了一会儿,总编辑轻声地提问:“长官,找我来有什么事吩 咐吗?”
父亲从身边抽出那份《新民报》,摔在地上对他说:“你自己看吧!”
接着,站 起来态度严厉地责问:“你们讲八路军‘游而不击’,有何凭据?八路军在平型关首 战大捷,消灭了一千多日军,怎么是‘游而不击'?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要讲清 楚”。
总编辑是文化人,对党派政治斗争并不熟悉,见到这个场面,显得狼狈不堪, 连声表示说:“对不起,对不起,敝报只是转载大报的消息和文章,不是有意骂八路 军”。
父亲接着对他说:“对不起就算了?你们明天要出更正,否则后果自负!”
不等对方表态,丢下这句话就气冲冲地走了。总编辑自知理亏,愣了一会儿悄悄离 开,第二天《新民报》果真发了更正,使事情得以解决。
我们反对国民党的宣传控制,开展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取得了一些胜 利。
但父亲从中体会到,如果能在国民党统治区办一张我们自己的报纸,直接 发挥共产党喉舌作用,效果一定更好。这件事,既很重要,也有可能,在第二次 国共合作谈判中,蒋介石曾口头同意过。所以,南京办事处成立后,父亲一直抓 紧办理此事,多次与国民党方面交涉,但都被对方阻挠拖延。
1937年9月下旬, 父亲找到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邵力子先生,提出我们的要求,邵对共产党比较 温和,终究同意我们在南京办《新华日报》。
《新华日报》由出狱不久的潘梓年负总责,钱之光组织经理,人手不够,父亲 又动员袁超俊、与到办事处寻找组织关系的赖祖烈等,先不去延安,留在南京一 起参加筹办《新华日报》。钱之光在南京办事处工作,情况熟悉,联系较广,他特 地请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先生为《新华日报》题写报头,扩大影响。办事处又派人 到上海采购了大批白报纸,通过关系租到一个印刷厂,在南京中山路租到一处 房子作营业部。
忙到10月中旬,筹备工作大体就绪。但因战局紧张,南京面临 失守的危险。国民党邵力子先生打电话给潘梓年,建议他们先行撤退,到武汉 再筹备出版该报。
面对这种情况,叶剑英、李克农向中共中央报告说:“《新华日 报》在京已无可能开办,报馆人员均先赴武汉,汉夫先走,梓年随后亦到,到武汉 后即继续办理合法手续”。
钱之光等先遣人员于10月19日第一批出发,11月 下旬,父亲又安排赖祖烈与史唯然押车,把新华日报社采购的一大批纸张及其 他物资,乘火车送往西安。从南京浦口到西安,路上走了七天七夜,在河南省兰 封县(今兰考县),遭遇日军飞机轰炸,幸亏落在身边的炸弹失灵,他们才幸免于 难,最后平安地把物资送到西安八路军办事处,他们再转去武汉。
南京八路军办事处,本来是国民党政府同意设立的,但国民党对它的活动, 又处处设防,加以限制。随着办事处工作的进展,影响不断扩大,国民党方面更 把它看作眼中钉,派遣特务跟踪监视,干扰破坏。办事处门口摆小摊的、修衣补 鞋的、卖香烟的、拉洋片的、闲聊逛街的,许多都是特务分子装扮,专门监视办事 处的活动。我们人员外出,他们便跟踪。父亲从事地下斗争多年,这方面经验 丰富,特务们的雕虫小技,逃不出他的眼光,有时还跟他们玩点小把戏,弄得特 务们哭笑不得。
一次,周恩来约见一位外国朋友,为避开特务盯梢,把地点安排 在郊外僻静的地方。父亲陪同周副主席乘车赴约,开车不久,发现特务跟踪,便 让司机王应絮加快速度,把“尾巴”甩掉,汽车快速开到预定的约会地点,猛然刹车,周恩来迅捷转身进入外国朋友的汽车,立即开走。
等到特务的汽车赶上来, 父亲故意把车停在路边,装作修车的样子,并对特务们招呼说:“车坏了,请你们 帮助修修,怎么样!”特务们没见到周恩来的身影,再看父亲笑眯眯的模样,只好 失望地离开。
办事处工作人员上街办事、采购,特务们也跟踪监视,有时办事处 工作人员是去国民党政府办事,便故作姿态,让特务们紧紧跟随,等到目的地, 特务一看是他们的公开机关,立即傻眼,哭笑不得。这种与特务斗争的技巧, 1940年我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工作期间,也亲身经历过。
父亲逝世后,陈农菲写了一篇悼念文章,题目是《我们又见着了》。
他忆述了在父亲授意下经办《金陵日报》的情景,说到他与父亲在南京,后来在武汉,在 桂林,1952年在朝鲜战场,1958年在广东从化,每次见面,父亲都操着很重的安 徽口音,笑眯眯地对他说:“我们又见面了”,显得亲密无间。
可是在对敌斗争 中,“由于他的勇敢,什么困难也不在他的眼下;更由于他的机智,不但敌人未发 现他是共产党人,甚至我们自己的同志也不了解他的真面目”。“敌人对他有怀 疑时,克农同志和许多同志一道都转移到苏区去了。‘这个人太能干了,原来, 他是一个共产党!’一个监视克农同志的国民党的官儿,这时才有点明白”。
1937年11月,日本军队逼近南京,国民政府负责人都已离开,八路军办事 处经中共中央批准,决定分批撤离,前往武汉。这时南京市内人心惶惶,秩序混 乱。父亲沉着应对,除了安排办事处的撤退事宜外,他还要负责南京市党组织 与地下党员的撤离。
一天晚上,他找中共南京市委书记李华谈话,提出三条原 则:
1、凡是能参加游击队的,尽量去参加就近的游击队;
2、南京站不住脚,又不 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就及早撤退;
3、如果身份没有暴露,南京有家可以长期埋伏 的,就留在南京,相机活动。
市委书记李华按此原则做好安排后,乘最后一班火 车经过郑州去武汉。父亲又对日本占领区的地下交通进行部署,建立了南 京 — 上海 广州的交通网线,以便失陷后地下交通不致断绝。还对个别同 志交代了一些文件接转的事情。
1937年12月4日,父亲与叶剑英、廖承志、童小鹏、吴志坚、袁超俊、司机王 应絮,共七人,乘车离开南京。登车之前,父亲再对办事处的屋里屋外逐个检 查,看看有无文件资料遗留,为了万无一失,甚至燃烧后的灰烬,也用脚踩踏一 下,仔细检查确无问题,才最后离开。
他们事先估计,待南京撤退时,必将兵慌 马乱,火车汽车买票不易,便提前花七百元法币在上海买了两辆旧汽车,七个人 分乘上路。路过安徽芜湖时,父亲与我们全家匆忙见面,中午停留一个多小时, 午餐后继续赶路。
汽车旧、故障多,路况不好,走走停停,他们开玩笑说这是“烂 背骡子”,走了五六天才到达长沙。为赶时间,留下袁超俊、王应絮修车,叶剑 英、廖承志、童小鹏与父亲等,换乘小轮船先去武汉。
1937年12月13日,南京沦陷,日本侵略军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南京大屠 杀”。父亲撤退前,留下共产党员王凯,让他把一份重要文件转交给上海党组织 的秘密交通员宋季仁。王凯伪装后,准备完成转交文件的任务。有一次他在街 上碰见一个喝醉酒的日本鬼子,挎着洋刀,说他是“中央军”,要抓住他。
在这个 日本兵的押解下,他边走边想:“克农要我千方百计转交文件,可我还没完成任 务就落入敌手,这该如何是好?”
走进一条巷子时,他看看前后左右没有别人,日 本鬼子又是醉汉,便猛然闪身,飞脚踢向鬼子兵的小肚子,鬼子兵急忙拔刀,王 凯又一拳用力打去,鬼子嚎叫一声倒在地上。这时路上的日本兵闻声赶来,王 凯转身躲进一家鸦片馆,在店主人帮助下,避开了日本鬼子的搜捕。
后来,王凯 同志辗转到达广西桂林与父亲见面,两个人激动得流泪,父亲对他勇敢机智、妥 善保存党的重要文件的革命精神,给予高度赞扬。
此后,王凯继续担当党的秘 密交通工作,解放战争年代主管军邮业务。建国初期,军邮业务合并到国家邮 电部。这时,我开始认识他,但对他的革命业绩,当时并不知晓。此后,王凯担任中共中央办公厅机要交通局局长。我弟弟李伦与他女儿曾在延安是同学。
在南京办事处时,父亲是处长,秦邦宪(博古)是中共中央代表,两人一起工 作,互相配合,关系融洽。父亲比博古大八岁。博古从苏联回国不久,才二十多 岁,不大了解国内情况,也缺乏实践经验,就担当了党的最高领导职务,许多方 面听从共产国际指示,身边还有国际派来的军事顾问指手画脚,所以在江西苏 区犯了严重错误,给革命事业造成重大损失。
他们相处中,博古态度坦诚,平易 近人,真诚拥护毛泽东与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与周恩来、叶剑英团结一致,积极 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取得不少成就。父亲尊重博古同志的领导,博古 也尊重父亲的意见,两个人除了紧张工作外,有时说说笑笑,都很开心。
随后, 他们到武汉八路军办事处,又在一起工作。在南京时,著名的共产党员宣侠父 也在南京工作了一段时间,常到办事处商讨问题,与父亲及博古联系密切,高兴 时还合影留念。不幸的是,宣侠父不久就被国民党特务暗害。
李克农与廖承志在南京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