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把检蔬司、督察院、鉴查院抓在一起才换来一次朝堂辩论的机会,谁都知道他背靠陈萍萍、范建和林若甫,可想查一个走私案为何还是这么难?
一个皇子的身份是否大于国运?
这是什么原因?
01庆帝到底想要什么?
在督察院和范闲的拉锯战中,庆帝的态度是:
把弹劾的折子拿给范闲看;
字挺好看,是谁代笔?
督察院几乎是倾巢而出,一致弹劾范闲收受贿赂、骄纵枉法,说实话这两项罪名放在别人头上,说不定就是砍脑袋的大罪,但范闲的态度是“狺狺狂吠”。
对一众文人而言,骂他们是狗比杀死他们更难受,可想而知仅这四个字将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而范闲那几个“爹”是什么态度呢?
范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除了前一天晚上柳姨娘不放心地提了两句,范建是只字未提,全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陈萍萍一直处于静默状态,任由事态发展而漠不关心。
林若甫更是到第二天上朝时才姗姗来迟,不知道是过于信任范闲,还是压根不在乎。
朝堂之上,庆帝端坐之上任由赖名成慷慨激昂、唾沫乱飞,也任由范闲无赖地胡搅蛮缠,仿佛在欣赏一场哑剧,而朝堂上那些上蹿下跳的人嘴巴张张合合,不过是奋力表达一个意思,“看我是什么?”
庆帝喜欢看别人争得面红耳赤,也喜欢看越来越多的人下场唱戏,而他始终不插手,即便由一开始的检蔬司行贿到二皇子参与走私如此不可控的事态,依旧稳坐钓鱼台。
从陈萍萍推出走私案的时候,朝堂上很多人都躲了,因为事关二皇子,而二皇子代表的是皇家颜面,不管发展到哪一步都势必会打庆帝的脸,可庆帝本人似乎并不怕打脸,而且看热闹看得挺欢喜。
那么庆帝到底想要什么?
起码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怕后院失火的人。
因此,范闲如何折腾,与其说是几个“爹”发挥了作用,不如说是庆帝纵容的。
02范闲为何找人代笔写自辩折?
范闲虽有“诗仙”的美名,但那一笔烂字却也是别具一格。
对于这点范闲自己倒是毫不掩饰,出使北齐的时候,也是用这笔烂字独闯天下的。
那么写自辩折的时候为何偏偏找人代笔?
先来介绍一下这个代笔人邓子越,是鉴查院一处的一个小小主簿,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即便在鉴查院待了十几年,朋友没几个人,倒是得罪了一箩筐的人。
就拿一处吃炖肉米饭这件事来说,几乎是人人吃嘛嘛香,只有他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啃大饼就凉水。且不说用来买肉的就是王启年给他的贿赂钱,但这笔钱终归是他出的,那么到头来只有他不在吃肉的行列,原因只有一个,他不合群,他不贪污,他有底线。
邓子越原本是边关喂马的,因为查到有人行贿,力排众议冒死告到鉴查院,是陈萍萍念其是个孤胆英雄才破例留在鉴查院的。
鉴查院一处对京都所有官员有监督的职权,所以也是京都官场的香饽饽,就比如检蔬司,每年都会给一处所有人送价值不菲的云梦鱼,不管或吃或卖,除了邓子越其他人都拿了。
虽然现在的邓子越是个圆滑不干实事的老油条,但细看就会发现这人风骨依旧,不过是掩去了锋芒,独留清明于心胸而已。
范闲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范闲张扬,而且身后的靠山多又强势,但何尝不是一颗棋子,是庆帝的,也是所有人的,更关键的是他始终处在风口浪尖上,别人不进还能退,而他不进就是死,或者说进了也是死。
但心中的正义还在,想要的清明还在期许,所以即便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利用,但也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燃烧自己,所以,范闲亦是一个携万千梦想而不得志的人。
范闲需要邓子越,邓子越也需要范闲,虽然这是一条不归路,但人生在世总要为心中所求活一把。
邓子越哭了,范闲也哭了。
这封自辩折,范闲一开始是不打算写的,既然事情已经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那他是时候再添一把火。
“奸臣当道,何罪之有?”
这句话背后是不屑,是不爽,是鸣不悲。
一、虽然范闲当众受贿,但他不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奸臣早已存在,何必把罪放他一人头上。
二、范闲就是个不受委屈的主,别说一个督察院,就算是碰上皇子,受了委屈该说就会说,从不忍着。
三、告诉所有人,范闲开始培养亲信了。之前是单打独斗,如今有根基,有嫡系,而那些加害他的,看菜下碟的,就等着受惩罚吧。
所以,为了表示范闲的对抗之决心,也为了大方告诉所有人,这个代笔人不是第一个培养的嫡系,也不会是最后一人。
03三个“爹”发挥了什么作用?
随着范闲把检蔬司行贿上升到“构陷皇子”之后,庆帝突然叫停,把陈萍萍揪了出来。问陈萍萍范闲像不像奸臣?
陈萍萍的回答是像。
既然范闲有“奸臣”之嫌,作为六部之首的林若甫立马出来回应要“按律彻查”。
这是什么意思,范闲不受宠了吗?
其实从范闲扯出二皇子的时候,这几位“爹”就明白,范闲是想把火烧到最旺,而只有骑虎难下的时候,庆帝才会有定论,而这个定论就是范闲想要的结果。
陈萍萍联手林若甫要“彻查”,那么就得有“证据”,而他们都作为和范闲亲近之人,自然要避嫌,那么站在中央的赖名成就成了最佳人选。
有了这把火,自然还需要拱火的人,就是太子那几个门下,几声高呼“庆国之福”下,事情顺理成章又迫在眉睫。
如此,一个走私案,一个牵涉皇子的走私案,有督察院主办,同时鉴查院、太子党等均被拉下水,众目睽睽下,二皇子就成了众矢之的,而至于最终的结果,有罪自然要重罚,没罪也别想轻易脱逃。
尘埃落定之后,范建、陈萍萍和庆帝仨人的对话很有意思。
庆帝刻意提到范闲有没有进范家祠堂,而范建则表示不在乎,只要还姓范,就是他范建的儿子。
陈萍萍则笑着附和,但原本推轮椅的庆帝却突然刹车不推了,而陈萍萍的脸色也在那一刻瞬间变脸。
范建一直打得是明牌,就如范闲假死那次,庆帝疯跑却隐忍不显,而陈萍萍忍痛中却带有决绝,只有范建破口大骂,这种父爱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他不从不管庆帝高不高兴,反正范闲是好是歹都是他儿子。
而庆帝则是复杂的,血脉亲缘是真实存在的,虽然这还是一个秘密,但庆帝并不完全希望范闲做大做强,当然也不希望范闲轻易死去,所以情绪的复杂不亚于当初对范闲母亲的感情,既欢喜有这样特立独行的人,同时又惧怕这样的人真实存在。
所以一个范建不管不顾已经是庆帝最大的容忍,而陈萍萍一旦也如范建一样,那么范闲必将不可控,也就触碰了庆帝的逆鳞,所以,陈萍萍一句玩笑话是试探,而庆帝则是毫不掩饰。
04范闲这一役胜利了吗?
范闲假死回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扳倒二皇子,不是因为走私,毕竟范闲只想自保。如今留给范闲的选择不多,只要内库财权还是范闲的,就只能和二皇子死磕到底。
为此,范闲从肖恩那得知自己是皇子身世之后,就冒过一次险当众提出二皇子北齐走私的事情。
可惜这次被庆帝挡了,别说问罪,就连调查的机会都没有。
紧接着才有检蔬司行贿、构陷皇子、走私案一系列的反抗,主使人是范闲,想要调查的对象就是二皇子。
陈萍萍多次提到一个词:“天威”。
指的就是皇帝的威严,因为天子之怒,伏尸百里,流血千里。今日能促成督察院调查走私案,是因为庆帝想查,想扳倒二皇子背后的明家,但至于能调查到哪一层,能拔出萝卜带出多少泥,都是庆帝说了算。
也就是陈萍萍说的“天威”,要不然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直接拉出去砍了就是。
而这更是林若甫拉太子下水的原因,太子虽然是太子,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并不稳,而且二皇子的势力一再扩大,庆帝的态度又暧昧不明,所以争权夺势一定存在。如果无伤大雅也就算了,一旦触碰到实处,太子和二皇子一定会刀血相见。
范闲不可能打赢,就二皇子的身份这一条,但多方势力下场,谁能确保谁不想从中捞一把,或踩一脚,那么二皇子的势力会不会被削弱,而范闲但凡得到一些喘息机会,拿到重新洗牌的入场券,无疑就是最大的好处。
很多人说《庆余年》是爽剧,但我却觉得这是一部悲剧。范闲靠山再多再强又如何,一样被“皇权”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是得到了很多,但可惜他始终不能自保,不能过想过的生活。越多的关注,越多的暗箭,越厉害的后台,越难掩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