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班长退伍时,每个月7元津贴的我借给他20元,命运因此改变

史乎友文 2024-07-20 05:34:42

文/史乎文乎

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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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见到各种林林总总的事,走过各种耐人寻味的路。但真正能决定和改变命运的时刻,往往就是那关键、却又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小步。

1976年12月,上了三年中学的我,从家乡县城的一个小乡村应征入伍。我们这批兵,虽然在1976年12月底就到达了部队,但按照惯例,还是算1977年的兵。

当时,在七十年代,中学是四年制,初中两年,高中两年。而我,则是在上了一年高中后,毅然决定在1976年12月初,从公社中学报名入伍。我知道,父母用他们那已经被生活压的有些弯曲的腰,坚持供着我和两个弟弟(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一个妹妹上学(我的小妹,当时上三年级),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多读一点书,多识一点字,多一点能改变自己未来的机会,不想他们一样,一辈子与黄土地打交道,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可我,一方面实在是不适合读书(我的成绩在班级里,也就是中等),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话说,就是不是上学的那块料;另一方面是,当时已经不能考大学,想上大学全靠推荐,因此即使我读到中学毕业,也只能回到家里,开始跟着父母一起,下地干活挣工分(在当时,像我父亲干一天活,挣满10工分,大概是0.35元)。

因此,在思前想后,在当年两位接兵首长来到我们公社中学进行征兵动员宣传时(其实在七十年代,当兵是每个青年都十分向往的事,本来不用宣传,但部队为了招收一些高文化的兵,才来到中学进行动员宣传),我毅然决然的报了名。报完名后,我当天下午就在学校参加了征兵体检的初检(一共十个人报名,有三个初检不合格)。

随后,学校就给我们这初检合格的七名学生放了一晚上的短假,目的是让我们回家征求父母的意见,看父母是否同意让我们去当兵。而我的父母,虽然没有什么文化(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都是只上了两年小学),但他们总是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让我跳出农门,离开那片让他们既爱又恨的黄土地。因此,无论是我想上学,亦或是现在想去当兵,他们都是无条件的支持我。

就这样,我第二天上午返回学校,跟剩下的五名同学一起(有一名同学,因为是家里的独子,不符合当兵的条件),去公社卫生院进行了征兵复检。无一例外,我每项都是合格(当时十八岁的我,身高一米七零,体重一百一十斤)。此后,在通过了社会调查、家访、发放入伍通知书、领取新军装后,在1976年12月23日上午,我跟家乡的一百多名新兵一起,在县城火车站乘坐火车,踏上了当兵之路。

1976年12月25日傍晚,在经过闷罐火车两天一夜的颠簸和半个小时的步行后,我们这批新兵到达了目的地,新兵连营地,开始了我们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足以让我们完成从一名懵懂稚气青年到一名合格战士的初步转变。

1977年3月底,在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我们照例是分专业、下连队。当时的我,被分到二连二排四班,成了一名战士。来到四班后,我惊奇的发现,我们班长跟我(我们班长姓李,是1972年12月入伍的老兵),居然是“半个老乡”。说是“半个老乡”,是因为在一次聊天中,我发现班长是从我们县旁边一个临县入伍的。而且,班长家距离我家,直线距离大概也就四十公里。

常言道,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因此,自从班长在得知我跟他是老乡后,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他对我的关心和照顾都更多了,让我切身实地的感受到了部队的温暖,和老兵对新兵的关爱。并且,在随后的相处中,我也渐渐发现,我们班长是一名十分合格的班长,在工作中,他常常是身体力行,以身作则;在生活中,他对我们班里的十名战士,也都充满了关心和爱护。一旦班里有战士闹了情绪,或者生了病,他总是能够妥善处理,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感受。

而且,在我来到四班后,我也知道了我们班长,当时已经是连里的提干人选(当时,连里有三个提干人选,我们班长是其中之一),可以说,我们班长距离提干,就是一步之遥。但我们班长的母亲身体不好,他家里也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全家六口人的生活开销,和他弟弟妹妹们上学的重担,全都压在了他父亲一个人身上。而我们班长,他远在千里之外的部队,唯一能做的就是每个月发了津贴,就赶紧寄回家,来缓解家里拮据的生活条件。

当时,我们班长是第五年兵,每个月的津贴是十五元,他除了预留一元买香皂、牙膏、信封等生活必需品外(我们班长平时生活很是节约,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其余什么都不买),剩下的全都寄回了家,来补贴家用。如果我们班长能成功提干,就能领到每个月52元的工资,这样,对他家里拮据的生活条件,就是极大的改善。

可天不遂人愿的是,在1977年12月初,连里的三个提干人选,除了他以外,剩下的两个都去到团卫生队,进行了提干体检。其中一个是一班长,他自1974年3月来到二连后,因为文化水平较高(是中学毕业),再加上字写的比较好,先是当了三年多的文书,然后下到一排一班当了半年班长,在1977年12月进行提干体检后,在第二年的三月,成功提干当了排长;第二个是我们连的“上士”(“上士”,也叫给养员,班长级,工作就是在司务长的带领下,负责连里蔬菜和食物的采购工作),他与我们班长同年入伍,都是1973年兵,因为伙食采购工作做的比较好,再加上我们老司务长即将转业(城市兵,因为父母年纪都很大,所以才转业回家),也成功提了干,被任命为我们二连的新司务长。

这下,我们班长眼看提干无望(我们班长努力认真,踏实勤奋,可以说方方面面都走在连队前列,唯一的缺点就是文化水平不高,只是小学毕业),再加上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家里母亲身体还不好,因此就决定在1978年3月退伍回家。我们连长和指导员,在得知班长想要退伍时,都来找他谈心(我们连长,因为很看好我们班长,更是足足找了三次),希望他能再留部队一年,在等等看。

但我们班长去意已决,他知道经过这次,自己以后还能提干的机会更是渺茫,就婉拒了连长和指导员的好意,还是决定在1978年3月退伍回家。而连长和指导员,在劝不动我们班长后,也是无奈摇头叹息。

就这样,几个月的时间是转瞬即逝,转眼就来到了1978年3月,在当年的新兵们即将下连队之际,我们班长就要离开连队,退伍回家了。因为我们班长每个月的津贴,除了留下一元买生活必需品外,剩下的都寄回了家,这就导致,我们班长当时退伍时,身上没有多少钱(退伍费是40元,他拿出30元还给了这两年借钱的战友,借钱的原因也是给年迈的奶奶和身体不好的母亲看病),他还想在大城市给他奶奶和母亲带些药回去,因此不得已,就只能再次向大家借钱。

可在当时,因为通信条件不好,一退伍,基本上就很难再见面。虽然我们大家都很相信班长,但这一别,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借的钱也只能是“打了水漂”。但大家因为都很佩服我们班长,就算是冒着“打水漂”的风险,还是纷纷借给了他钱(虽然不多,都是一元、两元,但在当时,大家的条件也都不好)。记得当时,班长看着大家递过来的一元、两元,一向坚强的他,哭的像个孩子。在我跟班长相处的一年间,在我的印象里,我还从来没有见到班长哭过。

而我,因为班长跟我是老乡,再加上平时也很关心和照顾我,现在班长有了难处,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当年我入伍时,母亲在临行前,强塞给了我十元钱(一张五元面值,两张两元面值,一张一元面值),说出门在外,身上多带些钱,总归是好的。而我,在这当兵的一年多里,也舍不得花这钱,只是每次想家时,就拿出来看看。再加上,当时我每个月的津贴是七元(当兵第二年),我是每个月预留两元外,两个月一凑,一起寄回家。

当时,我正好凑了两个月十元(还没来得及寄回家),再加上当兵前母亲塞给我的十元,一共二十元。想着班长平时对我的好,和班长痛哭时的样子,我一咬牙,心一横,就把这二十元,全都借给了班长。记得当时,班长在看到我递过来的二十元时,他先是一愣,而后一直摇头。他知道,我家里的条件也不好。

但我还是把那二十元强塞给了班长,并且告诉他说,我父亲和母亲身体还好,而我,现在也拿到了每个月了七元的津贴,还能顾得住自己。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你母亲和年迈的奶奶看病。在我的强硬坚持下,班长也不再推辞,他红着眼,收下了那两张五元、四张二元、两张一元,皱巴巴的二十元钱。

之后,班长又向我要了我家的详细地址(那些借给他一元、两元的战友,无论数额大小,班长都详细记录了他们家的地址)。而我,在借给班长这二十元时,其实就没想过让班长还,但架不住班长的一再坚持,我还是给他写了我家的详细地址。就这样,班长带着全连战友对他深深的祝福,在1978年3月底,退伍回到了家乡。而我,在班长退伍后,也跟他失去了联系(在七十年代,通信实在不方便)。

之后,我就继续在部队工作和生活着,一年的时间是稍纵即逝,转眼就来到了1979年6月,这时,忽然下发了不能直接从战士中提干的命令(以后想要提干,必须考军校)。当时的我,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想到的还是我们班长,我长舒了一口气,看来班长的决定,倒也没错。

而我,因为上了三年中学,算是连里为数不多的“高学历”(在当时,连里大部分战友,都没上过中学),因此在1980年3月初,连里组织我跟其他另外两名中学毕业的战友,一起复习文化功课,准备参加七月的统考(考军校考试)。就这样,我们三人在每天的工作之余,在自习室里(连长专门为我们三人准备了一间自习室),认真努力的复习文化功课。

很快,七月的统考就到来了。但我因为三年没有学习相关知识,再加上当时上中学时,成绩就是中等,所以就算我努力复习了四个月,还是没能成功考上军校(我们三位战士,只有一位1978年12月入伍的战友,成功考上了军校)。当时,在得知自己没有考上军校时,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这样,我继续在部队工作和生活了大半年,在1981年3月,当了四年兵的我,退伍回到家乡。

回到家乡后,我快速调整了状态,开始每天跟着父亲一起“修理地球”(按现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日子虽然平淡,但这缓解了我家里拮据的生活条件,母亲的身体也在逐步好转。但在干活之余,在每晚的梦境里,我总是时不时的想到班长,想到他退伍离开连队时,那坚毅的背影。

就这样,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转眼来到了1981年11月。11月的一天下午,在农闲时,我坐在家里,想着不能就这样闲在家里,要出去学个手艺(当时做生意、学手艺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来补贴家用。这时,忽然有人敲起了我家的大门,并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家吗。”听着门外传来的有些熟悉的声音,我疑惑着站起身来,然后走到大门前开了门。

开门后,看着门外那张虽然变得沧桑,但依旧十分熟悉的面孔时,我不由得愣了神,而后惊奇的大喊道,“班长,老班长,你怎么来了。”听了我的话,班长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我一直拜托咱老连长留意着,说等你退伍时,一定要给我来个信。本来我四月初就想来,但每天的活实在太忙,一时走不开。”

边说着,我把老班长领进门(老班长是赶着一辆驴车来的),然后进屋坐下,并添了茶。之后,在跟老班长的聊天中,我得知他现在在村里箍了一个砖窑,带着乡亲们在农闲时烧砖卖。说到这个砖窑时,老班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略显疲惫的老班长,我知道从退伍回家,到现在箍砖窑,这一路,他吃了不少苦(后来的我才知道,当时的老班长,已经是村里的“首富”)。

正说着,老班长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布兜,然后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钱(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沓钱足足五百块),笑着说,“三四年了,今天终于能还上了。这钱你拿着,是我的一片心意。”看着老班长递过来厚厚的一沓钱,我知道这钱不能要,就连忙站起身来,摇着头说道,“老班长,当年在部队里,你对我那么好,那二十元不算什么,这钱我不能要。”

听我说完话,老班长不依不饶,还是强塞着那一沓钱。最后,见我实在是不收,老班长就停下了手,在短暂的沉思后,他一拍手,笑着说,“这钱你不要,也行。那全当咱俩合伙开砖厂了(因为烧砖的规模不断扩大,老班长正准备开砖厂),刚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听了老班长的话,我仔细想了想,反正现在农闲,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况且,总不能一直留在农村,种一辈子地,那实在不是我想过的生活。于是我就跟班长说,“老班长,我去砖厂给你搭把手,试一试可以,但不能算咱俩合伙,这钱,我还是不能要。”

等我说完话,老班长见我愿意去,就笑着说,“哎呀,只要你去就行,我今天来,就怕你不想去。等开了砖厂,肯定忙不过来,我正缺一个靠得住的人。”边说着,老班长高兴的站了起来。而后,我就跟着老班长,去到他的小砖窑学习,并为砖厂的开办积极准备着。

但让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是我当年在部队的无心之举,就是这“试一试”,让我跟老班长一起合伙开砖厂,到承包公社砖瓦厂,再到接手县砖瓦厂,一步步地改变了我的命运,也成就了老班长和我,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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