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在潍县插队时弄丢队里的独轮车我吓哭了,队长说不要紧

草根知青 2024-02-08 04: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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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十七岁到潍县(潍坊)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转眼间已经五十多年了,当年下乡插队经历的一些事情,至今我还记忆深刻,每次想起生产队的李队长,每次想起我弄丢的那辆独轮车,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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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虽然过去了五十五年,我还清楚地记得,我是1969年1月份和同学们一起乘坐解放牌大卡车离开青岛的,早晨在青岛出发时还不到八点,午饭时间我们就来到了潍县的朱里公社驻地。午饭是在公社革委会大院吃的,白面馒头和白菜炖猪肉,还有粉条,大家都吃得很饱,有几个女同学还往挎包里装了白馒头。

吃过午饭,公社知青办孙主任宣读了知青分派名单,我们九名青岛知青被分派到李家庄大队第一生产小队插队落户,一队的李厚成队长带领五六名社员,用独轮车把我们的行李推回了村子。

李家庄大队地处潍河西岸,距离公社驻地十二里路远,那里的人均耕地虽然不算多,可乡亲们的生活水平倒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用为吃粮发愁。

当时队部的几间房子里都堆满了粮食种子、农具和杂物,李队长就让我们五名男知青暂时住在了他家的那两间东屋(厢房)里,四名女知青住在了小队会计陈东升家的一间房子里。李队长说了,等天暖和了,就把队部的房子拾掇出来,让我们都搬到队部去吃住。

李队长很淳朴很善良,他媳妇也很善良,对我们青岛知青特别热情特别亲切,就像对待他们自己的孩子一样亲。我们五名男生在李队长借住,也在他家吃饭。李大娘(李队长的媳妇)一天要蒸两屉窝头才够我们吃的。当时虽然是冬季农闲,我们不用下地干活,可我们的饭量都不小,半斤的窝头我能吃一个半。我同学郝刚饭量最大,他一顿能吃下两个窝窝头。

当年李队长五十多岁了,他的两个儿子都分家单过,看李队长天天去打水,我们挺不好意思的,就跟他抢着去挑水。第一次去挑水,我就把李队长家的一只水筲给摔漏了,我掏出钱来要赔给李队长,李队长却笑着说:“你这孩子,我咋能要你的钱哩。别说一只水筲,就算两只水筲都摔坏了,我也不能让你赔啊,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家这对水筲都用了十几年了,也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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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只水筲,我愧疚自责了好久,李队长天天挑水都没事,我挑了一趟水,就把李队长家的水筲给摔坏了。还有一只水筲也不能挑水啊,李队长只好自己掏钱买了一只铁皮水桶。

后来回青岛过春节,我把摔坏李队长家水筲的事情告诉了我父亲,我父亲就找我姑父,让我姑父用上好的铝板,给李队长家做了两只水桶。因为这事,李队长狠狠批评了我一顿。他说我不该告诉父母,更不该给家里人添麻烦,李队长还要给我钱,我咋能要李队长家的钱呢。

1972年冬季农闲,李家庄大队掀起了农业学大寨的高潮,全大队六个生产小队都积极行动,平整土地,修建大寨田。当时我们生产队就有八九辆独轮车,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李队长召开社员会议,征求了社员们的意见,卖了两头耕牛,置办了十辆全新的胶轮车(橡胶轮胎的独轮车),加上原有的独轮车,我们生产队就将近有二十辆独轮车了。

老话说人巧不如工具妙,这话确实有它的道理,我们生产队增加了十辆独轮车,平整土地的进度明显加快,大家的劳动积极性也空前高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锻炼,不光是我们男知青能推着满载的独轮车奔跑,女知青也能推着满载的独轮车健步如飞。那年年末,我们生产队得到了大队的表扬,也得到了公社革委会的表扬。我们一队知青小组,被公社知青办评为模范知青小组,知青办还为我们知青小组颁发了奖状。

独轮车为我们生产队赢得了荣誉也增加了效率,社员们都格外爱惜这些独轮车,每天收工后都保养一下,把车圈擦得锃亮,队里的保管员还要检查一下气压和辐条,发现问题及时维修。特别是李队长,他推的那辆独轮车,谁都不能乱动,车架两边的木帮上,他都缠上了用麦秸杆编的草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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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秋后的一天,李队长指派我跟着社员们一起去公社粮站交公粮。去公社交公粮算是个肥差,除了能挣全天的工分以外,队里还给补助一斤小麦。交公粮一般就是半天的时间,下午也就没啥事情了。队长指派谁去交公粮,谁都会特别高兴。

那天我用一辆胶轮车推了五百斤高粱,李队长还安排了一名年轻女社员帮我拉车。十二里路走了一个半小时,到了粮站排队一个小时,午前我们就都顺利交完了公粮。

公社粮站往南不到二里路就是公社供销社,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到公社供销社看看,顺便买点生活用品。李队长嘱咐我买完东西赶紧回去,回去后要把胶轮车送到队部,交给保管员检修保养。我一边答应一边推着胶轮车往供销社那边走,帮我拉车的那位年轻女社员就和李队长他们一起回村了。

到了供销社,我把胶轮车停放在供销社门口,就去了供销社。等我买完东西从供销社出来时,猛然发现停放在门口的胶轮车不见了。这下可把我吓坏了,魂都快吓掉了,眼泪也流了下来。我就买了牙膏和肥皂,还买了一副鞋带,估摸着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大白天就敢偷盗。

四周看了一下,过往的行人倒是有几个,可没有一个推胶轮车的,十分钟的时间我的胶轮车就不见了踪影,真是活见鬼。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没看到有人推胶轮。我急忙擦掉眼泪,也顾不上哭了,一溜小跑着来到了公社革委会大院,找到了值班的李公安。

李公安知道我是青岛知青,他也认识我们生产队的李队长,一听我的胶轮车丢了,他简单做了记录,骑上自行车就去帮我办案子了。李公安去了供销社,去了饭店,去了粮站,走访了不少人,也到几个有院子的单位查看了一下,就是找不见我的胶轮车。

看看太阳还有一竿子高了,李公安就让我先回村去,回去等消息。我也担心回去太晚了李队长和同学们担心我,我就紧走慢跑回到了村里。

李队长看我空手回来了,他也觉得事情不妙,刚要开口问我,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哽咽着对李队长说:“队长,我把咱队里的胶轮车弄丢了……”李队长看我哭了,就安慰我说:“不怕,你别哭,慢慢说。”

我把详细过程给李队长说了一下,他说大白天敢偷盗,这胆子也忒大了,朱里公社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李队长看我一个劲抹眼泪,又安慰我说:“宪邦(我的名字叫于宪邦),不用怕,公社的李公安可是个破案能手,他能帮咱找回胶轮车。走,到我家去,我让你大娘给你擀面条子吃。”李队长说完,硬是把我拉到了他家。李大娘给我擀了面条,还宽慰我说:“孩子,不怕,有大爷大娘哩。”

那一夜,我几乎是一夜没合眼,一辆胶轮要花几十块钱,我劳动一年分到的红利,都不够买一辆胶轮车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公社革委会,找到了李公安,李公安说这周边他都走访了一遍,目前还没有线索,让我回去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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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年末,李公安也没能帮我找回丢失的那辆胶轮车。年末分了红利,我就要赔偿队里的胶轮车。李队长说:“你这孩子,这钱咋能让你出呢,赶紧把钱装起来,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事了,队里不会让你包赔的。”

队长发了话,小队会计陈德良没要我的钱,我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这可是队里的集体财产,社员人人有份,我这是损害了大家的利益啊。

一晃就到了1974年初秋,我们青岛农机厂来李家庄招工,李队长就给了一个招工名额,让我回青岛当工人。离开李家庄的前两天,去陈会计那里结算工分,我又说起了弄丢队里胶轮车的事情。陈会计看我还为此事自责和内疚,就笑着对我说:“宪邦,这事你没必要自责了,去年年末分红的时候,李队长没要红利,正好顶上了那辆胶轮车的钱。李队长是个正直人,他说不能让大家都跟着吃亏,你是插队知青,是个孩子,也不能为难你,他硬是用自己一年的红利,补上了这个亏空。”

听了陈会计的话,我心里很温暖也很感动,眼泪不由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当时我手头钱不多,也没能把李队长替我赔给队里的钱还给他。但我已经想好了,李队长的这份恩情,我要报答。

离开李家庄的前一天,李队长又把我叫到他家,让李大娘给我包了饺子,他说我回青岛后,就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了,还挺舍不得我走的。李队长还说,以后空闲了,就回来看看,乡亲们也会想我的。看着李队长眼睛里转动的泪水,我转过脸去偷偷抹起了眼泪。

回青岛那天,李队长送我到公社汽车站坐车,一直看着客车开远了,他才默默地往回走。

回到青岛后,我把李队长帮我赔钱的事情告诉了我父母,我父母说李队长真是个好人,这辈子咱都不能忘了人家。

三个月后,我买了礼物,坐车回到了李家庄,把钱还给了李队长。李队长说啥都不要,他还批评我:“你这孩子,咋能这么做哩,我是队长,就是你们的家长,你们就是我的孩子,孩子做错了事情,理应由我当家长的负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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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年至少回一趟李家庄去看望乡亲们,去看望李队长。

直到现在,李队长和李大娘已经去世二十年了,每年的清明节前后,我都会去给老队长上坟。在我心里,老队长不光是我的恩人,他更是我的亲人。当年那辆独轮车的价值可是老队长一年的劳动成果,这么重的恩情,我怎能忘记。因为一辆胶轮车我和老队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作者:草根作家(根据于宪邦老师讲述编写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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