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的油锅滚第三遍时,秀云才敢伸手偷丸子。棉门帘突然被掀起,母亲沾着面粉的巴掌拍在她手背:"嫁人七年还改不了偷嘴!"案板上晒干的芝麻杆簌簌响,震落的面粉扑进油锅,炸成金黄的星子。
藕夹在笊篱里沥油,金黄的边缘翘起薄如蝉翼的脆壳。秀云咬破的瞬间,"咔嚓"声惊醒了梁上的家雀。两片藕孔里渗着肉汁,七分瘦三分肥的馅儿掺了荸荠粒,嚼起来脆生生地硌牙。门头沟的香油味从藕孔里钻出来,混着葱姜末的辛香往鼻子里窜。这是草原上从未有过的鲜脆,婆家的风干肉硬得能崩断牙。
萝卜丸在油锅里跳着转圈。青萝卜丝用粗盐杀过三遍水,掺了花椒粉的面糊裹得蓬松。秀云捞起个烫手的,吹两下就塞进嘴。焦脆的外壳裂开,内里的萝卜丝还带着脆劲儿,清甜混着五香粉在舌根打转。这让她想起婆婆腌的酸白菜,总带着地窖的霉味,卷在糙米饼里噎得人捶胸口
母亲忽然哼起《小拜年》,擀面杖把发面擀得透亮。麻叶剪成燕子尾,滑进油锅就卷起金边。槐花蜜渗进面皮的蜂窝里,炸出的甜香盖过了油腥。秀云偷掰半片含在嘴里,绵白糖粒在舌尖化开,蜜香从喉咙反上来,勾出十七岁那年躲在粮囤后偷吃供果的回忆。
油锅忽然安静下来,豆腐泡在热油里膨胀成胖云朵。母亲用漏勺轻轻按压,豆腥气化作焦香飘满屋。秀云嚼着空心豆腐泡,酥皮在齿间碎裂,内里嫩如凝脂的豆腐脑滑进喉咙。这比蒙古包阴冷的早晨喝的奶皮子顺口多了,她一口气吞了三个,烫得直掐虎口。
子时梆子敲响时,母亲正往麻叶上淋桂花蜜。金黄的蜜汁渗进面皮裂缝,秀云偷蘸指尖尝了一口,甜味顺着掌纹爬进心里。厨房窗纸透出青灰色,油锅余温烘着母女俩的影子。最后一粒芝麻从笸箩边沿跳进油锅,"滋啦"一声,炸碎了七年光阴筑起的冰碴子。
每日一个美食治愈小故事,若这些带着油盐酱醋香的故事曾牵动您的舌尖乡愁,诚邀您点击关注,愿这些故事能给您带来一缕暖光。
最后想厚着脸皮撒个娇~嘤嘤嘤~求鼓励~求关注~求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