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要亲亲(101)——开始和大家告别

楠说推荐啊 2024-10-28 13:58:34
诚意? 闻轻怔了一怔。 很快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她立马扬起脑袋看着他。 他俯视着她晶亮的双眸:“没有诚意?” “有。” 她怕他反悔,立马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个诚意不算十足,但也是闻轻迫切的一种表达方式。 可现在,男人却拿捏着她算起了刚才的账,“不想看见我?” 闻轻立马摇头:“我说的气话。” “气话?” “嗯,以后不说了。” 她表现得非常乖,就因为刚才商应寒的表态,让闻轻看到了一丝新的希望。她也想过,或许他是忽悠她的,但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她都会抓住。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 他话未说完,她眼里已经亮起了一簇火花。 他扯了扯唇:“好好休息,好好吃饭,调整好情绪,明天带你下山。” “真的?” 她是下意识的一问。 商应寒:“你也可以当做是假的,当着我在骗你。” “真的,真的,真的,就是真的。”闻轻说完后开心的踮起脚,在商应寒另一边脸颊上又亲了一下:“五叔,我信你。” 因为商应寒几句话,闻轻跌落谷底的心情,一下子重新活跃起来。 甚至没有去考虑五叔带她下山的成功率有多大。 她就是会出自本能的愿意相信他。 因为相处至今以来,商应寒除了瞒着她一些事,但从未骗过她一次。 商应寒在房间里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之后商璃回来,见她心情转好,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精神有活力,不得不感叹:“我就知道找五叔最有用。” 闻轻迫切跟商璃分享:“五叔答应明天带我下山。” “好事啊。”商璃点点头:“这样你就不会一直处在郁闷的状态了。” 闻轻咬唇,心情越发比刚才还好。 “对了,你这边估计什么时候回去开工?”商璃提起道:“商恪给你打电话你不接,都打到我这里来了,问我你在哪,我当然没告诉她,就说我们去旅游了。” 经商璃这一提起,闻轻想起来自己手机里的那些未接电话。 她昨天一整天根本没心情接电话,早上出逃的时候,怕手机有定位,没把手机带在身边,到现在也没看一下手机,都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电话和信息。 “等会儿,我先找找手机。” 闻轻起身去翻找手机。 “在那呢。” 商璃指了指那个单人沙发上。 闻轻循着商璃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手机安安静静躺在单人小沙发上,她过去拿起手机,点开一看,未接电话和未看的微信是真的多。 有商恪和许老师还有林小知打来的,还有几个陌生电话也不知道是谁的。 未看的微信也有几十条,她逐一看完,然后进行回复。 回到商恪那的时候,商璃探过来脑袋瞄了眼对话框:“这商恪对你,怎么越来越不似以前了。” 闻轻扭头,看着贴过来的商璃,问:“怎么讲?” “你居然问我怎么讲?”商璃噗嗤笑了一声:“商恪以前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 “记得啊。”闻轻打字回复消息的手停下来,“可是该怎么说呢,我跟商恪以前虽然很不合,但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嘛,宿敌是食物链上才会有的名词,我跟商恪还不至于一辈子的老死不相往来。” 商璃啧啧两声,有些感叹的道:“你说,当初商恪要是现在这德行,你们会走到一起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闻轻。 她忽然想起来在少女峰发生的过往,雪盲时商恪背着她一步一步上阶梯时的一幕幕犹如昨日。 美好的回忆,哪怕只是偶尔想想,也觉得很值得。 她循着自己的本心回答:“应该会吧,那时候我真的喜欢过他。”很纯粹的感情。 “看得出来。”商璃接话。 “嗯?”闻轻转头看着商璃。 此时没有别人,只有从小到大都一如既往知心的两人。 闻轻的心思,很容易被商璃看穿,她不善于掩饰自己,会把喜欢用很热切的方式表达出来,也会坚持自己的己见,做一件她认为对的事情,即使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但是她不会说后悔。 对商恪的喜欢也是真喜欢,不喜欢了,也是真的不喜欢了。 “那现在,你对五叔是什么样的感情?”商璃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 这个很好回答。 闻轻都没有过多思考,话从嘴边说出:“现在对五叔是胜过喜欢,可以表达成依赖,但也不完全是。” 商璃抿唇笑。 “笑什么?”闻轻问。 “某人上午还歇斯底里的说,和五叔不会走到最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来着。”商璃使劲地揶揄她。 “……” “我觉得,要说优秀,商恪也是很优秀的,他不是输给了五叔,只是输给了没有在对的时间认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商璃有感而发。 闻轻逮着机会揶揄她:“有空分析我的情感,不如想想你为什么还寡着。” 这回轮到商璃:“……” 一下午闻轻心情好了很多,商璃也陪了她整整一下午。 雪獒塔塔时不时在闻轻面前转悠转悠。 都是为了给闻轻解闷,让她不那么消沉,或因为没人在的时候容易东想西想。 这一整天,闻轻都有好好吃饭。 商璃在陪闻轻用过晚饭之后才离开。 闻轻回到房间洗漱完,就耐心等商应寒回来。 商应寒晚了些时间没回来,她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耐心等他,见他终于回来,小旋风似的立马上前给挂外套,倒水,捏胳膊捏肩膀,讨好十足的样子。 商应寒看她忙来忙去,拉着她坐下:“说了明天带你下山,不是看你表现,既然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我知道五叔说话算话,我只是心疼五叔劳累,给你放松放松。”其实她因为他刚才这番话,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但态度总要到位。 不然显得她很没心没肺。 至少,从哥哥那里求不来的事,可以从五叔这里求来。 只要顺利下了秋渠山,接下来就看她自己的了。 “五叔,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下山?”她问起。 “或早或晚,都行。”商应寒回她。 闻轻提议:“那就早点好不好?八点嗯……九点怎样?” “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巴不得现在就离开别墅,下秋渠山,这个地方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 她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对这里的极其不喜,但那细微的表情并没有加以掩饰,只一眼商应寒就能看出来,他手撑着额头问她:“就这么讨厌这里?” “没有。”她矢口否认。 商应寒淡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想说什么就说。” 闻轻警惕的抿嘴,防备的看着他。 至少在成功离开这里之前,她不可以胡说八道。但有些态度又显得不太真诚,肯定会让五叔觉得她在忽悠他…… “好了,与其想着怎么骗过我,不如早点休息,养好精神。”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后站起身:“我去洗澡,你先睡。” “哦。” 在商应寒去了盥洗室后,闻轻乖乖回到床上拉上被子。 一时半刻没有睡意,她想着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一些事情。 得知真相后一切都按照哥哥他们的计划进展下去,她没有做未雨绸缪的准备,只希望现在做的这一切都能来得及。 商应寒洗漱完出来,闻轻还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在假寐。 他掀开她身边的被子躺下来,热气笼罩在她身上,他躺在她身侧,手臂从她腰后伸过来,拥着她入睡。 “睡吧。” …… 待到翌日。 闻轻很早起来,收拾打扮好自己,然后耐心等着商应寒动身。 楼下,雪獒塔塔在她面前转悠,嘴里咽咽发出一些声音,好像是知道她要离开这,很舍不得。 闻轻说:“我有空来看你哦,今天不能带你一起走。” 雪獒继续发出咽咽的声音,用脑袋蹭闻轻的裤腿,表现出极其浓烈的不舍。闻轻俯身摸了摸雪獒毛茸茸的脑袋,心情很好的她,即使雪獒太粘人她都能耐心顺毛。 这时外面走进来两人,闻轻抬头看了眼,这一看,整个人僵住,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就站起身来,退了好几步。 雪獒跟着她退。 信步进来的闻霁川和闻行止两人,看到妹妹因为他们进来,做出不进反退的本能反应,顿时觉得心口都扎了一下。 在两人开口说话之前,闻轻先发制人:“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也别想再转移我。” 闻霁川身着休闲服,但脸色冷肃,气质冷硬,给人一种疏离的高级感,显得不那么平易近人。他抬脚朝闻轻走了几步,但是闻轻一直后退,他蹙眉:“我是你哥哥,又不是坏人,你躲什么?” 闻轻早就猜到这次闻霁川也回来了。 唯一没有回来的,也就只有二哥闻夜白。 但是如今再见到闻霁川,闻轻没有最初那样开心,她脸上有着明显的防备:“……是,是你们来得太突然了,我没有做好准备。” “见我需要做什么准备。”闻霁川直接朝闻轻走过去。 这回闻轻没有再后退,直楞楞的站在,等闻霁川走到她面前,她才有种梦幻中醒来仍觉得不真实的感觉,她先是用试探的口吻小声喊了声:“哥哥。” “嗯。” 闻霁川应了她一声。 闻轻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闻霁川嫌她慢,直接将她拉过来抱进怀里。 不算是突如其来,闻轻整个人扑进闻霁川怀里,不同于之前那样开心,今天的她明显有些反应迟钝,大概是因为时刻都警惕着。 闻霁川怎会察觉不到:“就这么提防哥哥?” 闻轻一声不吭。 “不回答就是默认的意思。”闻霁川说。 闻轻立马摇头:“不是。” 她口不对心。 但她不会承认。 闻霁川将她推开一些,双手仍禁锢在闻轻肩头,那张常年不融化的冰山脸在此刻看起来温和了些许,他对闻轻说:“为了让你安心,为了让你放下警惕来提防我这个亲哥哥,所以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今天不会阻拦你下山。” 闻轻呆了呆,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这句话。 作为亲哥哥,闻霁川一眼就能把闻轻所有小情绪看明白。 她太单纯了,就像一张白纸,很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能叫他一眼看出来。 此刻也正是闻霁川这句话,彻底让闻轻放下了警惕心。 她主动扑进闻霁川怀里,清灵的声音有些脆生生的喊他:“哥~” “再叫一声呢?好久没听到了。”闻霁川有些意犹未尽的说。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闻轻连着喊了好几声。 闻霁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满意了。” 闻行止走了过来,看到跟大哥亲近的小妹,酸溜溜的道:“我这个孤家寡人倒是被遗忘了。” 闻轻转头就怼闻行止:“原来你也知道你是孤家寡人吗。” 闻行止轻哼了声:“嘴巴一点都不甜,说话一点都不好听。” 闻轻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小鬼。”闻行止伸手捏她鼻尖。 闻轻躲在闻霁川身后。 闻行止一看到大哥冷肃的脸色,玩闹的心思瞬间没了,手抵在唇边轻咳了咳,正色道:“姓商的呢?” “找我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闻行止刚问了句商应寒在哪,此时商应寒就从里面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气氛相处融洽的三兄妹,蹙着的眉头舒展开。 过来之后,商应寒点头打招呼。 闻霁川也点了一下头。 商应寒视线落在闻轻身上,见她状态极好,他朝她伸手:“去吃早餐,等会出发下山。” 闻轻正要把手搭上去。 边上的闻行止突然快她一步,把手搭向了商应寒。 他本以为他这么突然的搭过去,商应寒避不开,谁知商应寒的反应如此快,在他的手即将落下时,他偏了一下手,让闻行止搭了个空。 一时间。 氛围几乎是诡异的安静。 一丝丝奇异的微妙在蔓延,闻轻看着三哥搭空的手,以及五叔避开的手,唇角不知怎么的就扬了起来,然后就笑了。 不过她笑得很内敛,没有笑得太肆意,尽量抿着唇,使劲下压唇角…… 一声哂笑从闻行止嘴里传出,他抬起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搭一下手怎么了,都是男人。” 商应寒收起了手,嗓音淡淡,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惹:“你是觉得你两只手太多余了,要废掉一只。” 话音一落。 闻行止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一敛:“一言不合就要废我手,姓商的……诶,我可是你的大舅哥!!” 然而商应寒并没有搭理她,带着闻轻进去了。 闻行止收回视线,呵了声:“姓商的能这么拽,也是因为他已经把我妹妹骗到手,但凡我妹妹理智一点没那么好骗,现在他也得讨好的喊我一声大舅哥。” 闻霁川侧目瞥着闻行止。 闻行止察觉到大哥看他的视线,他问:“大哥,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哼。”闻霁川轻哼了声:“想得挺美。” 闻行止:“……”怎么就想得挺美了…… 早饭过后,商应寒带闻轻离开秋渠山。 下山一路都很顺利。 闻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两天她一直很挂念的事情,见到苏慈宴。 只有再见到苏慈宴,她才安心。 车下山之后行驶在大道上,车里,商应寒问她:“其他事情呢?” 闻轻说:“我的新戏还没进组,这两天不忙,没别的事。” “确定?” “……”这话给她问得又不那么确定了! 商应寒没说其他什么,让司机直接送她到苏慈宴的住处。 闻轻以为,他会全程陪同在她身边,以防止她对苏慈宴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但到底是她小人之心,五叔并没有对她防得很紧,给了她足够多的空间和自由。 中式小院外面,闻轻下车站在那,望着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的年轻女孩。 她回过头,车窗下露出商应寒的侧脸,他转过头来看她,说:“去吧,我晚些来接你。” 闻轻点点头。 …… 苏慈宴不知道闻轻今天会来。 没有面具下的生活如以前一样,醒来开始系上围裙打扫卫生,然后每天给院子里妈妈种的花花草草浇两次水,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早上不吃,中午自己做,晚上吃冷菜将就,早早睡觉,但会失眠半宿。 再过几天就快到她人生的尽头,老板仁慈,对她格外宽心,允许她最近可以每天上午去见一次她妈妈。 给花花草草浇水时,门铃响了。 苏慈宴抬头朝这边看过来,当她看到站在铁门外的人,手里的水壶差点离手洒了。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弯腰将水壶放在花坛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朝铁门这边走来。 走近了,看到站在铁门外的闻轻,苏慈宴很平静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闻轻脸上扬起愉快的笑容:“我已经坦然接受了你代替我要做的事,哥哥他们自然会告诉我一切,我随口问了句你住哪,他们就告诉我了。” 苏慈宴看着她,似乎在辨别闻轻这番话的真假。 闻轻凑近了铁门边上,抬了一下手摸了摸铁门:“有点脏呢,浇水完记得把铁门也擦擦。” “好……”苏慈宴收回了目光,平静问道:“你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看看你。”闻轻还说:“不能开门请我进来坐坐吗?” 苏慈宴原本不打算开门,不让闻轻进来,但是肢体反应快过了本能,她还是打开了铁门,让闻轻踏进了她家的小院。 闻轻进来后,环视着打量着周围。 小院看起来虽然老旧,但胜在干净,到处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远处的那些花坛也摆放得很整齐,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身边的苏慈宴问她:“你喝水吗?” “喝点吧,来都来了。”闻轻脸上的笑容依旧:“麻烦你了。” 苏慈宴没说不麻烦之类的客套话,转身进去屋里倒水。 她以为闻轻就在外面的小院里欣赏欣赏。 哪知在她倒水的时候,闻轻悄无声息跟了进来。苏慈宴倒不是不喜欢闻轻进她家,只是想想她一个住习惯了豪宅的女孩儿,突然见到她家徒四壁的样子,会不会很嫌弃。 然,她所想的都没有发生。 闻轻从她手里拿过了水杯,喝了一口说:“你家很干净,都是你打扫的吗?” “家里只有我。”她说。 此时的苏慈宴,没有平时的高冷和不好接近,真正的家庭环境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闻轻面前,她的头是抬不起来的,所以哪里还会有平时在外时的高傲,这才是真正的她。 闻轻把水杯递给苏慈宴,说了声:“谢谢。” “你什么时候走?”苏慈宴接过杯子问道。 闻轻什么话都没说,转个身跨出门外,朝着刚才的小院子走去。 第一次见到苏慈宴的家,闻轻其实没有多少震撼,跟她想的也差不多,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选择一条死路。 在来的车上,她就问过五叔,苏慈宴妈妈生的是什么病。 五叔对这事也不太清楚,只告诉她:“趋近于植物人,但又不完全是植物人的病症,需要昂贵的药物维持生命。” 趋近于植物人,那也半等于植物人了。 苏妈妈的这种情况,在医学角度上来说,只要用药物吊着这条命,活一天是一天。 如果没有药物,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但苏慈宴不愿意放弃,她宁愿用她自己的命给她妈妈换取更多的时间,她固执的认为,她妈妈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身后有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闻轻转过头,看到苏慈宴拿着水果走来:“我家不会来客,所以没有招待人的好水果,这是前几天买的苹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闻轻拒绝,她故意说:“好几天的水果我怎么可能会吃,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苏慈宴怔了一怔,没有一丝窘迫的端走了水果。 闻轻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呼出一口气,她得平静一点,最好是若无其事,什么都不要放在心里,没心没肺的样子。 苏慈宴再次出来,手里拿了个椅子,她放在院子里:“这个椅子是新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坐会儿。” “谢谢。” 闻轻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 “我……” 两人同时开腔。 苏慈宴看着闻轻:“你先说吧。” “好,那我就先说了。”闻轻极为平静的语气表述道:“我这个人还是挺有同情心,知道这件事之后其实心里也挺不安,但是一想到这些苦你都替我受了,我又觉得松了一口气,好在有你。” 苏慈宴垂眸,一句话也没说。 闻轻咽口水时,喉咙有些干涩:“没两天了,哥哥说那天会发生很多事,于你一定是凶多吉少,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再来看你一眼,这也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面吧。” 今天闻轻来看苏慈宴,好似特意挑的一个好日子。 天清气朗。 一伸手就能接住阳光。 苏慈宴喃喃低语:“原来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 “嗯。” 闻轻看着面前的苏慈宴,缓缓说:“我从小就怕疼,手指被蚂蚁咬了一下都会哭很久,手臂有一道小口子都会担心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死亡对我来说太可怕了,幸好,有你替我承担了这一切。” 苏慈宴转了个身背对着闻轻,逆着光,她弯腰拿起水壶继续给花花草草浇水:“不用一直提这件事。” 闻轻走到她身后:“虽然走到这一步,但我还是把你当做好朋友来看待,你的妈妈……” 提到朋友…… 提到她妈妈…… 苏慈宴拎着水壶的那只手有些僵硬,嘴角没有弧度的样子像冰冷无生气的泥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浅浅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拎着水壶转过身面向闻轻。 闻轻把刚才刻意停顿的话说完:“你的妈妈……以后我有空也会替你去看看她。” “谢谢。”苏慈宴生硬的语气对她说。 “你都为我牺牲了,我替你去看你妈妈只是一件小事。”闻轻此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没心没肺。 苏慈宴不是个只看表面的人。 这段时间和闻轻的相处,让她大致了解到闻轻是个怎样的人。 朝气、乐观、友好,善良。 或许还有一个自私,细想又很快释然。 她出生娇贵,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苦难,人生路上的荆棘不需要她自己去斩断,爱她的人抢着为她披荆斩棘,给她引路。 她养尊处优,美好得像一个只可远观的瓷娃娃。 而她,是泥塑。 是羡慕的,但她认得清现实。 “如果没其他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我给花草浇完水,等会还要去看我妈妈,恐怕没多少时间陪你聊天,抱歉。”苏慈宴说完,转过身继续给花草浇水。 她浇得细致认真,试图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想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可显得‘多余’的闻轻,非要把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苏慈宴拉出来,她忽然提议道:“我还没见过你妈妈,今天正好,你带我去见见她吧?” 苏慈宴犹都没犹豫,直接拒绝:“医院里晦气重,沾染了不好。” “伯母不是在疗养院吗?”闻轻问道。 苏慈宴唇瓣抿着,没再搭腔。 闻轻也没有追着问,安安静静耐心等苏慈宴给花花草草把水浇完。浇完水,苏慈宴把水壶放好,进去换衣服。闻轻无聊,就在院子里四处转悠。 几分钟后,换了一身整洁衣服的苏慈宴出来。 看到还在院子里没离去的闻轻,苏慈宴站在台阶上,扬声说:“我不想带你去。” “可是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你现在拒绝,不觉得不合适吗?”闻轻总有拿捏的一套用在苏慈宴身上。 “刚才……” 刚才她明明说了,让她没事就走,她不会带她去疗养院看她妈妈的。 “反正你要去,我就同你一道,不会耽误你的时间,也不会干扰到你和伯母相处,就只是去看一眼,记住你妈妈的样子,以后你不在,我去看她也能认得人。” 她把话说得很长远。 苏慈宴微微动容,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败给了闻轻的巧舌如簧。 两人一同坐车去了郊区的一家疗养院,打车费是闻轻给的,苏慈宴没跟她细较,一路默默无声领着闻轻到了疗养院顶层。 顶层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随便说一句话都能传来回音,要不是地上和旁边的瓷砖都干干净净,会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 “这家疗养院是燕郊最好的一家。”闻轻看着手机说道。 苏慈宴侧目看了她一眼,见她在百度搜索这家疗养院。 “是最好的一家。”苏慈宴平静的陈述:“你哥哥,也就是我老板支付我妈妈在这家疗养院的一切费用。” 很昂贵,她卖血也支付不起。 “难怪。”闻轻说。 苏慈宴没有接话。 走到一间房门外,苏慈宴抬手敲了敲门。闻轻正想问她为什么敲门,去的不是伯母休养的那间吗,话在嘴边还没开口,她听到苏慈宴说—— “妈妈,我今天带了一个朋友来。” 说完,苏慈宴才推开门进去。 闻轻没跟上,苏慈宴转头看她:“不进来了?” “进的。” 闻轻迈了两步,进了房间。 苏慈宴知道闻轻在诧异什么,她关上门解释:“之前我不这样,现在我没多少时间陪在我妈妈身边,所以我就以正常的相处方式和我妈妈相处最后这几天。” 闻轻手摁住腹上部,此刻有种感觉就像胃壁上被凿了一个大洞,难受得要命。 “请坐。”苏慈宴给她递了凳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吗?” “不是。”闻轻摇头:“可能是刚才司机开车太快,我还有点晕车。” “是吗,我怎么没听老板说过你晕车。”苏慈宴半开玩笑的提道。 闻轻只说:“偶尔。” “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伯母吗?”闻轻看向不远处的那张白色大床。 苏慈宴领着闻轻到床边,“这就是我妈妈。” 大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中年女人,她身上绑着维持她生命的仪器,日复一日在这样的情况下残喘,很脆弱,脸色也很苍白。 闻轻怔怔的盯着这张苍白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苏慈宴喊她:“闻轻。” “怎么了?”闻轻抬起头。 苏慈宴古怪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啊,我只是看一眼伯母。”闻轻边说话边调整自己说话的语气:“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以后有空就来看看伯母。” “如果哪一天……”苏慈宴的声音突然有些发哑,她望着闻轻。 闻轻知道她要说什么,替她把话说完:“如果有一天,你妈妈醒来,要找你,我就告诉她,你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去国外镀金了。” 她还说:“如果一两年你还没回来,你妈妈又找你,我就说,你嫁给了一个外国人,不愿意回来了,是个不孝女。” 苏慈宴眼眶泛红,眼尾的泪,始终忍着没有掉下来,对闻轻说:“谢谢。” “不客气。”闻轻对她笑了笑:“这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不过我也希望你能逃过一劫,平平安安回来。” “可是我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这一刻,苏慈宴不再对闻轻隐瞒什么,坦言说道。 在苏慈宴看来,闻轻那么怕死,如果她不去,闻轻就会陷入危险。 所以闻轻又怎么会让她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呢。 无论她现在说什么,跟在老板面前无异。 而闻轻脸上的平静也在苏慈宴的预料之中,苏慈宴继续说道:“老板已经跟我讲得很清楚,我的逃生路线,我该怎么应对突变,我记住这些话的同时,心里也很清楚,公海上,生死难测。” “那你会怕吗?”闻轻问。 “会怕。”苏慈宴苦笑了一下,“面对死亡,谁会不怕呢。” 闻轻说:“抱歉,我不该这么问,毕竟面临这一切的不是我。” “没事,我已经过了心理这一关,其实没那么怕了。虽然这辈子很苦,但是我有妈妈,想想也就没那么苦了。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先去下一世布置我和妈妈的家,等她来,下一世我们又是一家人。” 说着这些的时候,苏慈宴唇畔泛着笑意。 闻轻立马转移了视线,内心不断警告自己,不许动容,不许露出任何一点异样的情绪,要装作满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怎么了?”苏慈宴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 闻轻没敢抬头,垂眸看着床上的苏妈妈,有些感叹的道:“想一想我虽然逃过一劫,但于你而言我还是觉得很可惜,不过,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 闻轻已经掩饰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抬头,看向苏慈宴:“你只是提前去下一世,布置你和你妈妈的新家。” 苏慈宴嗯了声。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比如苏妈妈是怎么得病的,苏慈宴的爸爸在哪,以及,她问道苏慈宴有没有遗憾。 苏慈宴给她的回答是:“没有遗憾了。” “没有就好。”闻轻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我也该回去了,接下来这两天也不会再来打扰你。” “好。”苏慈宴应了声。 闻轻还说:“我们先提前说好,你死了,魂归故里,千万不要来找我,我胆小,怕这些。” 苏慈宴怔住。 不是没想到,而是觉得闻轻提这件事很对,她怔忪的神情只有片刻,随即答应她:“虽然没有鬼魂一说,但总要让你心安,你放心,我不会找你。” “这还差不多,那我先走了。”闻轻得了保证,这次欣然离开。 苏慈宴送她到楼下,目送她上车离开,才重新回到楼上。 站在床边,苏慈宴静静的看着沉睡的苏妈妈,顷刻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放在旁边的手机在震动。 苏慈宴拿起手机接起这通电话,良久,喉咙发出干涩的破碎的声音:“老板……应该都听见了吧。” “嗯。” 听筒里传来闻行止的声音。 这间房间里有监视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闻行止那边都能看到,包括闻轻和苏慈宴说的那些话,闻行止也都能听到。 闻行止本以为,闻轻这趟非来见苏慈宴,是想劝苏慈宴离开,或是告诉苏慈宴怎么逃离,再不济就把苏慈宴关起来,捱过接下来这几天。 却唯独没想到,闻轻说了这些话。 一切的表象似乎都只是因为闻轻心里的不安在作祟,她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现在确认了,她也就心安的走了。 “老板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苏慈宴平静问道。 “接下来两天好好待在家,等我安排人过来接你。”闻行止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闻轻再想见你,你就见她。” “知道了。”苏慈宴回道。 挂了电话后,苏慈宴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看着床上沉睡的妈妈,她心口仿佛在撕扯着。 …… 闻轻这两天都很安分,没有再去见过苏慈宴,但她的计划一刻也没有停止。 她先去给舒薏挑选礼物。 是商璃陪她一起去的,选了一款爱马仕的包包,然后买了一套梵克雅宝的珠宝首饰。 商璃还骂她:“你特喵的对我都没这么舍得。” 闻轻立马说:“买一个舒薏的同款包送给你?” “同款的谁要,我不要。”商璃一脸嫌弃的拒绝。 “梵克雅宝的那个手镯呢?”闻轻问。 “就是我试戴了的那个手镯?” “嗯嗯。”闻轻点头。 商璃嘿嘿的笑:“买。” 闻轻当真买了,掏出卡让柜姐把手镯包起来,阔气得不行。 然后还带商璃去看车。 商璃一开始以为是闻轻要买辆车,可是细想又觉得她是在浪费钱,五叔的车库有那么多车,她干嘛还花钱自己买车? 正当她想劝劝闻轻理智一点,别被今天的消费刺激到了,看什么都想买。 结果购车合同就下来了。 闻轻迅速签了合同,再给商璃签字:“送你的雷克萨斯RX,希望你喜欢。” 商璃:? 此刻的商璃不止受宠若惊,还很震惊,她不敢置信的问道:“你送我车?你有病啊?” “没病啊。”闻轻一本正经回了句自己没病,然后接着说:“你上次不是就说准备换一辆车吗,这是我自己攒的钱,新戏的片酬下来了,正好给你买一辆车。” 闻轻说完,催促商璃赶紧签字。 商璃一脸怀疑人生的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从雷克萨斯销售中心离开的时候,商璃还没缓过神来。 “车过几天送到你家,你安心等着吧。”闻轻开着车说道。 坐在副驾驶的商璃问:“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闻轻大笑:“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好啊,就是抠抠搜搜的。”商璃一本正经形容的语气:“我觉得你就应该像平时那样,抠抠搜搜我才习惯。” 闻轻说:“那行吧,我给销售中心打电话,把车送去庄园,你别开了。” 这话一出。 商璃脸都绿了,“诶嘿,你这人怎么还两幅面孔呢,哪有吐出来的口水还舔回去,车我要了,等我想想回一个什么给你。” 闻轻嗯哼了声:“要好好想想哦,应该回一个什么给我,但前提是你不能打听我最近需要什么,不然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得观察。” 商璃拨下额前上方的遮阳板,往后靠着:“容我仔细想想。” …… 晚上回到庄园,闻轻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荀叔叫来佣人给她拎,闻轻说:“送到主卧就好了。” “好的夫人。” 闻轻特意提了一下:“不用陈列,有一些东西等会我要自己摆弄。” 荀叔应下来:“好的夫人。”然后指使佣人照做。 进去的路上,她问起:“五叔回来了吗?” 荀叔说:“回了,先生在客厅。” 她进去,果然在客厅看到商应寒矗立在窗前接电话的身影。她维持在脸上一天的笑容,在这一刻淡了一些。 闻轻盯着那一抹背影良久。 心里竟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也不知道五叔以后会遇到怎样的良缘知音。 如果这一切计划不顺利的话,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陪伴在她所爱的人身边了。 这时,商应寒转过身来。 闻轻脸上的惆怅瞬间消失不见,她俏声喊道:“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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