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军区轮战
老山战役牵制了越南大量的兵力。「7 · 12」战斗,越军就投入了5 个师共4万多人,结果是损兵折将,在老山战场留下几千具尸体,无功而 返。
但越军并不甘心失败,他们调整部署,改变战术,停止了师以上大 规模的反扑行动,以团、营级的兵力在局部形成兵力优势,采取「掘壕 延伸」「特种作战」和游击战术长期对我进行突袭和偷袭,企图逐步夺 回「被中国军队侵占的领土」。
为继续支持柬埔寨民族解放阵线抵抗越南侵略的战争,在越北地区 长期牵制越南军队,粉碎越南当局建立「印支联邦」的野心梦想,并达到锻炼军队的目的,中央军委决定在老山主战场全军轮流进行「对越坚守防御作战」,并以侦察作战对付越军的特工作战。
1984年7月13日,中央军委命令南京军区陆军第1军(军长:傅全有,官至总参谋长;政治委员:史玉孝,官至广州军区政委;副军长: 李干元,官至兰州军区司令员;参谋长吴铨叙,官至副总参谋长)、第 12军36师,南京军区炮兵第9师师部率炮兵第3、14团,福州军区炮兵第 3师共计 26624人,进入文山州中越边境。
先期集结于文山、砚山两县驻训,并于1984年12月9日接替陆军第11军、第14军和炮兵第4师在老山、 者阴山、八里河东山方向的防御作战任务。
■傅全有(中)、史玉孝(左二)在沙盘研究敌情
同时进入文山州参加防御作战的还有:
北京军区工兵第15团,福州军区工兵第1团,南京军区工兵团,
沈阳军区高炮第18团,武汉军区汽车第8、12团,昆明军区工兵第7团以及总参直属工程兵建设第115团。
另据总参谋部电示,调武汉军区第20军、54军,成都军区第13军、 50军,广州军区第43军分别组成以军为单位的第1、2、3、4、5侦察大队 (共3532人),于1984年7月27日到达云南麻栗坡县茨竹坝、杨万、八 布、猛硐、都龙地区驻训参战,归昆明军区前指指挥(1985年全军精简 整编,昆明军区并入成都军区。成都军区云南前指于1985年7月30日接替老山作战指挥)。
1985年1月30日,根据总参电示,沈阳军区通信干扰营于1985年4月 15日前开赴麻栗坡县,配属昆明军区前指,接替总参通信第7团干扰营的任务。
调成都军区汽车第17团接替武汉军区汽车第8、12团。
陆军第1军于1984年12月初,接替陆军第11军31师、14军,进入正面为23公里、纵深35公里的地幅内,担负着老山120多个阵地的防御任务。
「掘壕延伸」战术的破灭
「7 · 12」反扑失败后,越军在老山地区防御对面,始终还保持着3个师、10至13个步兵团、1个特工团、1个炮 兵旅和2个炮兵团的兵力。
「7 · 12」反扑失败也使越军第二军区前指司令黎威密气得直跺脚,骂他的部下战术呆板,组织无能。反扑遭到失败后,河内当局十分震惊,专门召开了政治局会议,讨论研究北方军事形 势。总书记黎笋向全国发出号召,要求各行各业,上上下下全力以赴支援北方的军事行动。黎威密还当着黎笋的面赌咒表忠,叫嚣一定要打败中国军队,否则我不当司令了。
黎威密司令上任后,总结了老山地区作战的经验教训,研究了所 谓「掘壕延伸」的新战术,在老山前线构筑了长达54公里纵横交错的交 通壕,妄图分割包围我前沿一些阵地。我军有28个阵地与越军阵地靠得 很近,最近的只有几十米。敌人在战区还埋设了数以10万计的地雷。同 时,组织了强大的炮火对我防御阵地实施不间断地炮撃。
在陆军第1军接防阵地最初的一个多月内,每天都遭到越军上千发炮 弹的轰撃,一线阵地的工事、堑壕大部分被炸毁,有的阵地官兵只能躲藏在石缝里防炮。由于山高坡陡,沟深林密,前送后运十分困难,甚至有些地方无路可走,加上雨多路滑,运送一名伤员需要8至10个人才能轮 流抬下来,防御作战任务十分艰苦。
1984年12月21日,越军摆脱了苏联顾问团的指挥,经过较长时间的 精心准备,在老山地区连续发动7次营、团规模的进攻。南京军区第1军 部队上阵地的第3天就同越军发生战斗。
首战时部队从上到下都有些紧张,但部队广大指战员依托牢固的防御阵地,组织好炮火协同,勇猛进 行还击。经过31个小时的激战,粉碎越军营、团规模的反扑,敌伤亡惨 重。
此战毙、伤越军153团团长、副参谋长以下官兵700多人。我阵地无 恙,人员几乎没什么伤亡,全军上下振奋,实现了首战告捷。
1985年1月15日~18日(简称「1 · 15」战斗,包括出击968高地,142 反冲击战斗,攻占116阵地的2号、3号无名高地),越军为占领老山,进行了5个月的准备,集结重兵,企图与我决战,以「收复失地」。
1985年1月15日4时15分,越军出动了6个步兵营、1个特工营的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下,采取多方向、多梯次、逐点推进的手段,向我防守的662.6高地多个阵地实施轮番进攻。
陆军第1军指挥部经精心计划,法定采取在老山左翼抗撃越军反扑, 在右翼实施出撃的作战计划,以攻为守的战术来打退越军的猖狂进攻。
坚守662.6高地的指战员不畏顽敌,英勇战斗,将来犯之敌全部击 退,牢牢守住了阵地。第1师第3团在抗击越军进攻的同时,奉命对968高 地的越军发起猛烈进攻。
步兵第3团第7连采取强行攻击的战术手段,在 团、营属炮兵及其他加强分队的支持下,经过2小时25分的激战,破障 队开辟了长达580米的通路,突击队一举攻占了968高地。
此后,攻击分 队转入坚守,利用968高地残有工事,打退了敌班、排规模的7次反扑, 最后按上级命令撤离968高地,并留下一个班在74号阵地坚守,将我防御 前沿推至74号阵地。
此次出击作战,共毙伤敌88名,而我仅亡3人,伤22 人,以小的代价换取了大的胜利。
越军在「1 · 15」战斗中偷鸡不成蚀了一把米,进攻伤亡惨重不说, 反而丢掉几个阵地。他们不甘心失败,又纠集重兵,依靠有利地形,于 1月15日连续向1团防守的142高地等阵地重点进攻。
防守阵地的步兵第 1团指战员连续多次击退敌人进攻。第3团第8、第9连奉命加入增援1团 战斗。17日,1团在3团的配合下,击退敌多次进攻后,乘敌撤退转入反 攻。
18日凌晨,步兵第1团一部攻占了116阵地的2号、3号无名高地,抗 击敌对142高地的反冲击,打退敌三次反扑,为我军取得「1 · 15]战斗 的最后胜利做出了贡献。
这4天的战斗,激烈而动人心魄。
仅1月15日这一天,越军向662.6等 各高地共发射了八千多发炮弹,约三百平方米的山头上,平均每平方米 落弹26.7发,整个山头的标高下降了几米。
原先,山顶上有两根17.20米 高的柱子,变成了不到一米高的石墩。随手抓起一把沙石,可以从里面 拣出五六块弹片。在战斗工事基本被毁,堑壕被炸平的情况下,坚守部 队冒着越军的密集炮火,抗击越军实施的轮番攻击,守住了这块「钢铁 阵地」。同时,还乘胜攻克了越军的7个阵地,重创越军122团、149团、153团、876团2营、821特工团1营,共歼敌1356名,缴获火炮2门,轻、 重机枪7挺,步枪、冲锋枪27支,40火箭筒19具。
■1军1师1团硬骨头6连16勇士(牺牲4人)在攻打小尖山高地的战前合影。
总参谋部在通报15-18日的战斗情况的电报中指出:「此次战斗,敌 人准备时间之长,炮火之猛烈,投入敌力之多,步兵进攻之顽强,均是 1984年两次大的战斗所不及的。」
敌140号阵地位于我116阵地前,东面控制我「李海欣高地」一带, 西与敌138阵地、小尖山构成环形防御,正面是反扑116阵地的门户。因 此,该高地是越军拼命扼守的军事要点。
为进一步改善我军在老山地区 的防御态势,第1军决定拔掉我防御阵地前沿这一线的越军据点,以延伸 防御前哨阵地的纵深,以更为有利地实施防御。
根据敌情地形情况,1985年2月11日5时40分,1师组织了6个加强连 的兵力,采取偷袭与强攻相结合的战术手段,分多路秘密接近敌据点, 对140、138阵地等18个据点发起攻击。步兵连及加强分队在一天内连续攻下了140号、138阵地、小尖山等18个据点,并立即转入防御。在上级 炮火的支持下,攻击分队英勇顽强,连续战斗,一次又一次击退了敌人 的反扑,巩固了夺取的阵地。
这一仗,彻底打破了越军准备5个多月的「掘壕延伸」的新战术,狠 狠地打撃了越军的嚣张气焰,使老山战区的主动权更牢固地掌握在我军 手里。越军前指司令黎威密因为决策指挥失误,部队伤亡惨重被撤职, 回去后同级不愿见他,下级、参谋人员都不跟他握手,显得十分狼狈。
852行动计划 1985年春天,南京军区第1军实施了「851行动计划」 后,老山地区的越军遭我军打击后伤亡惨重,老山的防御态势得到了很 大的改善。为了进一步改善老山方向的防御态势,1军决定再次主动出 击,拔点歼敌,占领越军的156、168、166、138、小尖山等阵地以及南 嘎地区,同时对167号阵地进行出击拔点,作战任务代号为「852行动计 划」。
在老山地区,我军防线当面为越军313师、356师,其前线炮连、 通信分队多由女子组成。
在167号阵地上的越军为313师14团7营(欠4 连);
在166、168号阵地东侧为1连,连指设在166号阵地;
156号阵地、 167号阵地为3连,连指设167号阵地;
营指在164号阵地。
整个阵地由石 洞、石缝、掩蔽部及多道堑壕、交通壕互相连通,组成纵横交错,明暗 结合,侧射、倒打、上、中、下的立体火力网。阵地前沿以及阵地间隙还布设有不规则、大密度的防步兵雷场。
为达成奇袭效果,作战计划决定一反常规,不采用以往我军惯用的 炮兵覆盖后延伸掩护步兵冲击的打法,而是由步兵秘密摸进予敌突然 袭击,把越军堵死在洞中然后采取分片围剿的战术。在战斗过程中炮兵 火力将根据步兵需要,以准确的火力及时支持步兵战斗。
考虑到部队进攻行动的隐蔽性和进攻的突然性,要求出击当天上半夜必须有月亮,利用月色进行秘密摸进,下半夜月亮必须消失以便于步兵隐蔽潜伏。经气象部门的观测,最终把出击行动选定在1985年的3月8日这天进行。
根据计划:
各个出击分队的第一波攻击队各路将利用2时30分至拂晓 前的这一段夜暗时间,向敌前沿秘密摸进,分别以35-105分钟贴近至越 军阵地待机。
其中步兵1师(副师长:朱文泉,官至南京军区司令员)1 团(团长:陈传发,官至浙江省军区副司令员)6连(硬骨头6连)将负责攻占138、小尖山阵地;
步兵1师2团1连负责攻占168号阵地;
2团2连负责攻占156号阵地;
2团3连负责攻占清水河门户166号阵地同时出击167号 阵地;
步兵1师3团1连负责攻占南嘎;
步兵2团2营4连、6连(欠1排)、 炮兵连(欠迫击炮排)、机枪连(欠一个班)担负军工任务;
中央军委 直属干扰17团用大功率干扰机对越军的无线电指挥网实施电子压制。
根据这次战斗作战地域小,出击纵深浅的实际情况,1师特意配置了 两挺14.5毫米高机、4挺12.7毫米高机、6挺7.62毫米轻重两用机枪组成机 枪火力支持队,由2团1机连负责组成。
另外以4门82毫米无坐力炮和两门 75毫米无坐力炮组成小炮火力支持分队,火力支持队专门封锁阵前100米 以内和侧翼、结合部、间隙地、屯兵洞、火力点等炮兵火力死角,为担 任出击任务的步兵提供及时的火力支持。
小口径的火炮压制38个射击目 标,其中50-80米为60毫米迫击炮射击区,80-150米为82毫米迫撃炮射击 区,120-200米为100毫米迫击炮射击区,大口径炮主要负责压制我前沿 200米以外越军步兵和浅近纵深越军炮兵。
各相关单位接受作战任务后,前后5次统一组织步炮指挥员及战斗班 组骨干,从不同方向、不同角度对156、166、168、167、138、小尖山等 出击地区的地形及敌情进行了反复地勘察。
摸清了越军的兵力部署、火 力配系和障碍设置,同时选择了步兵攻击路线,确定了炮火拦截地段, 对所有阵地统一了目标编号和地形地物代号。
为了摸清越军的活动规 律,在116、144、146、262、541号等阵地和偏马开辟了8个观察哨,以 夜视器材,分片划块定点对相关阵地进行昼夜观察。
同时,各团根据预 想的战斗情况,分别进行了沙盘推演,并选择相似地形,按方案反复进 行了秘密摸进、打洞搜剿、抗敌反扑,偷袭不成转强攻和转入防御等内容的实兵演练。
后勤部门也立即进行了准备,为作战部队囤积了106吨弹药以及7天 的食品。各炮群也根据可能的情况囤积了足够基数的弹药,在前沿阵地 构筑了大量的工事。
到行动前两天,一共新构筑了短洞17个,长187米 (可容600余人)的波纹钢猫耳洞51个,掩蔽部24个,掩盖观察工事18 个,掩盖射击工事26个,挖掘交通壕3,200米。
战斗打响前的几天,组 织人员提前秘密开辟通路15,000余米,排雷2789枚。其中在166号阵地 南北两侧、166号阵地北侧山腰和底部秘密开辟了5条接近166前沿通道 1545米,搜排各种地雷1,800多枚。
3月8日凌晨4时,步兵2团1连率先向168号阵地两侧开始秘密开辟通 路。由于通道极其狭窄,两边都是未经清除的雷区,天黑路暗且不能发 出声响以防暴露。各路突撃队的队伍在这些狭窄通道上艰难而缓慢地向 预定位置悄然无声地摸进。
当时钟指向5时30分时,代号319的262高地上,在2团1营前指的团参 谋长指示「852行动」正式开始,各路突击队随即开始秘密接敌。
负责 168号阵地的1连左路出击50米,右路出击200米,负责156号阵地的2连到 达156号阵地西侧两个大石头附近。40分钟后,在156号阵地的2连贴近至 距越军17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