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不敢打近战夜战,重要吗?

徐渡泸说正史 2024-03-25 03:40:47

国民党败退台湾后,为了检讨军事惨败的原因,蒋介石让汤恩伯、胡宗南等17位带兵将领,编写了一本《剿匪重要战役之追述与检讨》,对国民党军的病灶做了一番认真诊断,终于敢承认一个先天不足了:害怕近战,不敢进行夜战。

当然这是对中央军嫡系部队的普遍情况说的,杂牌不能一概而论,前西北军旧部不仅擅长近战夜战,行军力也很强,喜峰口、台儿庄的胜利不是偶然的,人家练这个。

不敢近战夜战能不能打仗?可以打,屡战屡败然后“转进”就是了。什么美械装备战力强大,壮胆可以,既治不了病,也救不了命。

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西方列强军队已经完成了枪战到炮战的转变,中国军队实现这一转变的,是抗美援朝后期的志愿军。而解放战争年代,尽管国民党有美械装备,枪战仍然是主要作战形式。因此不可能回避近战。即使在朝鲜战场,交战双方的伤亡主要由炮火造成,战斗仍然要靠步兵,美军也不例外,比如上甘岭。

公路不发达,桥梁承重有限,机械化部队行军都成问题,再不敢打近战夜战,于是,那些美式榴弹炮都到了解放军手里。

国民党有一个军种是所向无敌的,起码在空中是如此,那就是空军。连对手都没有,可不是无敌么。但对地面攻击,能给陆军帮多大忙,那就另说了。

正像《七战七捷》里谢伟才扮演的粟裕司令员说的:“我们的防区里,既没有伦敦,也没有珍珠港,只有辽阔的农村,飞机再多,也不过是毁掉几间草皮房子。”

按现在某些神吹的标准,留学西方军校,指挥美国训练的机械化部队,就是名将,如果是这样,蒋介石就是被这些"名将"给害跑的,黄百韬碾庄被围 ,邱清泉兵团整整十天每天平均只推进一公里,蒋介石在1948年11月19日的日记里,已经把责任摆明了:“接空军报告,碾庄屹立无恙,唯邱兵团正面仍无进步,乃电杜聿明严斥邱清泉指挥无方,已成为老爷军,何能革命剿匪?如其今日不能到达曹集,则碾庄复危,万一有失,则邱应负其全责。”

然而在国民党的《中央日报》上,国府新闻局长邓文仪对徐东战况却绘声绘色:“所有陇海铁路以南百余华里尽系战场,烽火遍地,尘烟蔽天,殆为陈匪今晨崩溃前之最后一击。余所乘之专机,飞行较高,俯视战斗机配合陆军作战,其俯仰自如之雄姿,与运输机空投补给粮弹时降落伞齐放之状态,构成空中一幅富有诗情画意之美丽图案,但于返徐下机后,始悉匪业已崩溃,似分向东北西南正南三路逃窜,”

华野阻击援敌采取的是运动防御,这时是转移阵地,继续阻援。邱清泉立马虚报战果,被邓文仪吹成了“徐东大捷”。邓文仪空临战场的任务就是激励士气,可邱清泉的职责是突破阻击,不是宣传战绩,蒋介石却给“应负全责”的邱清泉颁发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

飞机大炮坦克,不能突破华野的节节抗击, 21日碾庄已到危机关头,蒋介石急了,要打近战夜战了:“已令七兵团固守待援,徐州方面务以全力继续全面猛攻,夜间挑选敢死英雄,组织强有力之突击队,继续白昼攻击效果,向匪后突击,日夜不断猛攻,以解七兵团之围。”

可是邱清泉不擅此道。临时抱佛脚,佛祖不认。早在15日,华野十纵就发现邱清泉反常地发起夜间进攻,被守备连队用刺刀手榴弹反击了回去。粟裕在总结碾庄进攻战斗时专门提到,由于部队作战伤亡较大,补充的俘虏不会打夜战,结果关键时刻拉不上去,上去的撤不下来,不得已从机关抽调大量人员充实连队。

邱兵团离碾庄20公里再过不去了,第七兵团全军覆灭,黄百韬身亡。粟裕分兵所向,东阻邱李南打黄维,接下来谁都跑不了了。

邱清泉兵团的核心骨干是五大主力之一的第五军,国民党成立最早的机械化部队,全副美式装备,对于黄百韬之死,要么,邱清泉没尽全力,属于违抗军令,见死不救。要么,空地协同,步炮战车联合攻击的国民党美械部队,无力突破解放军的村落防御,吹嘘成分大于真实战力,至于是名将的指挥能力问题,还是美式装备性能问题,就不知道了。

除了见死不救,扔下部队临阵脱逃也是国民党嫡系将领的标志性动作,辽西会战,新一军和71军军长又上演了桂永清孙元良们在南京保卫战和兰封会战的一幕,被称为国军王牌的新一军新六军,行进中仓促遇袭,没有任何一个团能原地坚守据死抵抗,被东野凶猛的近战打的乱作一团,全军崩溃大量被俘,败的干干净净。

要说围歼廖耀湘兵团的时候,东野的建制也全乱了,受过美式训练的部队,没见有独立作战,敢于近战的表现,连对方的炊事兵拿着扁担菜刀都能抓几百俘虏,美式训练的王牌军,手里拿的是烧火棍?

夜战不敢打,近战不能打,混战不会打,那就只能打一种仗,由美军负责制空权和后勤保障,要保证空、地火力绝对优势,弹药放开随便打,鬼子还得是后援断绝的孤军,等到和和解放军真正交手,只落得个恨山恨水恨校长,怨天怨地怨友军,靠“如果”维持形象了。

整编74师也一样,华野一纵独立师(著名的皮旅)在孟良崮战役总结中,在如实总结了74师火力配系,班组协同等方面的优点后指出:74师的最大弱点“仍在缺乏近战与白刃战勇气,不敢与我短兵相接,”以285高地攻防为例,敌反复冲锋十三次均被我以手榴弹及刺刀打垮,第十四次冲锋时,一团五连放弃阵地后有30多分钟时间,对方才爬上高地顶端,只敢实施火力追击,而不敢运动追击。皮旅这份总结对本部队存在的问题讲的很多,包括个别指挥员擅离职守和消极组织战斗,客观性是不容置疑的。

对于孟良崮之败,74师的俘虏是不服气的,说涟水你们不也败给过我们,74师虽然没了,但国民党还有几百万军队,有美国的飞机大炮,你们想消灭国军也没那么容易。俘虏指出了华野作战中的缺点,如冲锋队形密集,地形地物利用较差,轻机枪随便架在土坎上就打等等,唯一服气的,就是解放军的近战肉搏:“我们打仗是全靠火力,只听炮声响,不见人上来,跟你们硬拼心里是害怕的,有时就不肯打了,朝天开枪。"(华野四纵《战斗》第15期)

近战夜战不是解放军某一支部队的特长,而是全军的共同传统,来自长期敌强我弱的战争经历。解放战争爆发前,最早和蒋军交手的晋冀鲁豫刘伯承司令员,在上党战役的战术总结中讲的非常清楚:避开敌人长处(敌长于固守,我则压迫或引诱其突围,以使其脱离筑城地带),发扬我之长处(我利于近战、夜战、野战),掩盖我之弱点(无现代技术、火力破坏力弱、不利于火战与攻坚)。

国民党的软肋,刘伯承在1946年的《人民日报》上就点出来了:

“他们没有日本人能干,日本人一排一班可以守一个地方,而他现在规定一营人都不打仗。他们对我们有三怕:一怕夜战,二怕野战,三怕白刃战。白刃战是士兵们不愿干,夜战野战呢,怕士兵们跑,士兵都是抓丁来的。再好的飞机大炮,也要人拿呀,谁来给你当兵。他把军队集中到前线来,后方空虚怎么办?老百姓发生民变怎么办?”

林彪是个不爱讲话的人,但有一段话却大会小会不厌其烦地讲:

“战争的胜利决定于两个条件:一是力量,一是力量的使用。前者是属于物质性的,后者是属于精神性的,即是战术问题。”“有些队伍,叫打得的队伍,他有那么一股作风,新兵一去,就学会了这种作风。作风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但它却是个客观存在,有了作风,就解决了很多问题。部队设立了作风,这是最宝贵的,作风就是学校,就是教员,就是指挥员,作风也会下命令。”

“光荣的部队是刺刀上见过红的部队,这一手是最勇的。…只有敢于拼刺刀的队伍,才是厉害的队伍,才是大学生,才是高级的队伍。部队政治质量的标志是拼刺刀,部队勇敢的标准是刺刀见红。其实只有越是勇猛的队伍,伤亡才越小。”

至于彭德怀副总司令,兰州战役时则一再告诫部队:须知在坚固的工事和顽强的敌人面前,炮火不是万能的,攻击敌阵地,须靠改变地形、连续爆破来完成。

除了近迫作业和爆破绝壁这些近战手段,还要和青马白刃扑搏,因为马家军在防守时的惯例是发起连续反冲锋,其野蛮、亡命与近战狂热,是国民党这嫡系那主力都没有过的,打下兰州后,二兵团许光达司令员的报告有“刺刀发挥了很大作用“一语。

8·26解放兰州,十几公里正面的兰州南山阵地,双方逐次添加兵力,刺刀对马刀从拂晓拼到黄昏,那才是有据可查的万人刺刀大战,直到把青马拼的预备队断绝,兰州”锁钥“砸开。

即使马家军,也是不会打夜战的,西路军在戈壁滩上频繁转移和突围,坚持数月才失败,也是利用青马的这个弱点。

解放战争进入1947年,蒋军整编师敢孤军冒进必死,进入1948年,蒋军这嫡系那王牌,敢打野战必亡。全怪老蒋干涉指挥也不对,校长亲自督战还见死不救呢,要是放手让“名将”们机断专行,还不把四大家族给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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