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标本》

雪狼行者 2025-04-14 18:03:18

"我叫程露,28岁的医学插画师,独居在苏州河畔的老公寓里。

每天用放大镜观察人体细胞图谱时,我总错觉显微镜里旋转的是自己支离破碎的人生。"

二月末的晨光漫过解剖图册,许明阳正在厨房熬他拿手的桂花酒酿圆子。同居第三年,这个骨外科医生仍保持着值夜班后给我做早餐的习惯。

"露露,你的贫血..."他拈走我发间的樱花瓣,金属镜框在雾气中晕开柔光。

林晓撞开房门的瞬间,我正对着两道红杠发怔。

二十年闺蜜夺过验孕棒冷笑:"上个月团建,明阳值班那晚你在哪?"她脖颈处的樱花项链晃得刺眼——那是我送她的二十五岁生日礼。

"为什么要伪造孕检报告?"许明阳将鉴定书摔在产检床上,第四页的"排除生物学父亲"像手术刀扎进视网膜。

林晓在B超室门口攥住我发抖的手:"打掉吧,难道要孩子顶着野种的骂名?"

手术台的无影灯下,我数着麻醉剂滴落的次数,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对不起..."许明阳转身时白大褂掀起的弧度,像极了大学解剖课上我们共同翻开的第一页《格氏解剖学》。

四个月后的梅雨季,主任医师来电说当日标本编号错位。

我疯狂翻找档案柜,在泛黄的登记册上看到林晓的电子签名。许明阳寄来的婚柬飘落在地,烫金请柬上并排印着的两个名字,在雨水中洇成血色并蒂莲。

昨夜值班室传来他婚礼视频的喧闹声时,我正在绘制第3072幅细胞结构图。

显微镜下的卵母细胞突然裂变成婴孩形状,培养皿里的樱花标本腾空而起,细碎花瓣聚成蜷缩的胎儿模样。

玻璃爆裂声惊醒了值班护士。她们永远不会知道,那滩混着经血的液体里,有朵完整的樱花正在顺时针旋转,就像许明阳求婚那晚,苏州河面永恒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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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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