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 杨玉科

编辑 | 葛帮宁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俄乌战争近10个月，俄罗斯汽车市场开始回温。

今年2月底，俄乌冲突暴发，或许没有哪个行业比汽车行业更受影响。3个月后，俄罗斯轻型汽车产量暴跌近97%，5月和6月危机达到顶峰时，汽车整体销量下降80%以上。

在美国及其盟友实施多轮制裁后，俄罗斯市场需求大幅下降，数十家外国品牌纷纷撤离，但这并非故事的结尾。最新的故事情节是，由于政府支出和货币刺激措施，以及从中国进口汽车激增，俄罗斯汽车销量自5月以来几乎翻了一番。

俄罗斯将于近期公布第三季度GDP分项数据，其中，制造业和采矿业等行业有望出现增长，甚至可能推动经济进入环比扩张轨道。

尽管俄罗斯联邦统计局初步评估显示，第二季度GDP同比萎缩4%，但据彭博经济预计，如果把季节性因素考虑进来，实际应该比前一季度增长1%。

Finam经济学家奥尔加·贝伦卡亚（Olga Belenkaya）认为，汽车行业似乎已成为俄罗斯经济的一个领先指标，因为它对经济状况变化反应最为迅速。但“目前还不能确定经济已经触底，也许明年才会触底”。

曾经一度，俄罗斯汽车市场在销量上可以与欧洲最大几个经济体相媲美，如今虽然存活下来，但却出现了萎缩和转型。

由于俄罗斯受到将近一半对外贸易国家的制裁，导致其汽车制造商无法获得一些技术，难以应对供应链中断的局面。这种孤立一直是扭曲俄罗斯战时经济的力量之一，并将其推向俄罗斯央行所说的“逆向工业化”。

截至目前，尽管经济低迷程度比最初预期要轻，但彭博经济预测，由于石油产量和出口面临压力，俄罗斯明年GDP将收缩3%。

▍全面恢复还需数年时间

汽车行业的阵痛揭示了俄罗斯正在适应的一些方式。

根据俄罗斯汽车经销商协会（Russian Auto Dealers Association）提供的数据，在俄罗斯市场，以丰田汽车为代表的制造商与伏尔加（AvtoVAZ）争夺主导地位的场景已经一去不复返，60个汽车品牌中只有14个仍在活跃，其中3个是俄罗斯品牌，其余全是中国品牌。

中国汽车目前占据俄罗斯市场销量30%以上，是今年年初的3倍多。俄罗斯汽车经销商协会预计，这一比例在2023年将达到40%左右。如果俄罗斯国内生产停滞不前，中国汽车制造商销量最终可能占到总销量的70%。

宝马集团与当地合作伙伴伏尔加在俄罗斯飞地加里宁格勒（Kaliningrad）运营20多年的一家工厂，目前已经开始试生产中国品牌。与此同时，日产汽车在圣彼得堡的工厂，有可能很快就会跟进。

拉达（Lada）汽车制造商伏尔加抓住机会扩大市场份额。拉达汽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苏联时代。今年5月，伏尔加与雷诺集团分拆后，由于缺乏零部件，最初不得不生产没有ABS系统等基本安全功能的汽车。

伏尔加首席执行官马克西姆·索科洛夫（Maxim Sokolov）在接受《福布斯》杂志俄罗斯版采访时称，他们已经采购了零部件，开始装配带有安全气囊等零部件的汽车，预计明年将增加ABS系统。

2022年11月，伏尔加销量已与战前相当。该公司目前正在招聘工人，预计2023年产量可能超过2021年总量。

俄罗斯汽车连锁经销商Avtodom负责人安德烈·奥尔霍夫斯基（Andrei Olkhovsky）认为，平行进口销售有助于填补这一空白。他说，从奥迪到沃尔沃，有一系列外国车型可供个人选择。

由于汽车通常不受制裁的影响，截止到目前，汽车市场复苏更容易维持，尽管这让俄罗斯更加依赖中国产品。

但全面恢复到战前水平还需要数年时间。咨询公司Avtostat的阿扎特·蒂默尔哈诺夫（Azat Timerkhanov）说：“可能不会早于2025年。”

▍中国品牌份额达到31.3%

路透社分享数据显示，中国品牌目前占据俄罗斯汽车市场近三分之一。汽车行业比其他任何行业都更能显示，随着西方品牌撤离，中国对俄罗斯经济的重要性越来越大。

俄罗斯分析机构Autostat数据显示，包括哈弗、奇瑞和吉利在内的中国品牌乘用车，其在俄罗斯销量激增，11月达到16138辆，几乎是1月8235辆的两倍，市场份额从1月的9.6%上升到11月的31.3%。

欧洲企业协会（AEB）表示，11月，俄罗斯新乘用车和轻型商用车销量为46403辆，今年销量有望达到60万辆左右。

“西方品牌汽车产量很少，进口汽车也很少，所以，俄罗斯市场基本被俄罗斯和中国汽车行业瓜分。”俄罗斯汽车分析师Vladimir Bespalov说。

俄罗斯汽车以较低价格满足了需求——最高达150万卢布（折合为23961美元），而中国汽车也在抢占西方市场250万卢布以上市场。

这里有一个引人注目的案例。上个月，在莫斯科人（Moskvich）品牌发布会上，来自中国江淮汽车的发动机部件清晰可见。江淮汽车的设计、工程和平台正被用来重振苏联时代的莫斯科人。

莫斯科人品牌方表示，他们正与一家外国合作伙伴合作，但不愿透露是哪家公司。江淮汽车也没有回复置评请求。

自2000年代初开始在俄罗斯建厂以来，大多数西方汽车制造商一直在与俄罗斯本土汽车制造商争夺市场份额。今年2月，俄乌冲突发生后，这些西方汽车制造商逐渐停止在俄罗斯的运营。

莫斯科人是从雷诺集团手中接管的工厂生产，日产汽车、梅赛德斯-奔驰和福特汽车等也纷纷离开俄罗斯市场。

Bespalov估计，如果经济形势保持不变，包括莫斯科人在内的中国生产商，明年可能占据俄罗斯汽车销量35%左右，预计市场将恢复到80万辆。

不过，与中国国内市场相比，中国在俄罗斯的销量有些相形见绌。今年11月，中国市场销量是俄罗斯的35倍左右。

根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数据，今年前10个月，俄罗斯是中国汽车产品（包括整车和零部件）第六大出口目的地，占3.9%，与去年同期基本持平。

▍西方品牌逃离俄罗斯

随着俄乌冲突不断升级，退出俄罗斯的西方汽车制造商越来越多。

10月26日，梅赛德斯-奔驰和福特汽车同一天宣布退出俄罗斯市场。此前一天，据Automotive News报道，起亚汽车正在考虑完全关闭俄罗斯业务。大众汽车集团10月中旬就曾宣布，正在寻求一家投资者接管其位于莫斯科西南部的卡卢加工厂。

路透社当日报道，梅赛德斯-奔驰正将其在工业和金融服务公司的股份，出售给Avtodom——一家由俄罗斯投资者拥有的汽车连锁经销商。

梅赛德斯-奔驰发言人表示，其在俄罗斯卡车制造商Kamaz所持15%的股份不会受到拟议交易的影响，按计划将在今年转让给戴姆勒卡车。

Avtodom将选择一家技术合作伙伴，继续运营位于莫斯科西北部Esipovo工业区的生产设施。梅赛德斯-奔驰在那里有一家生产工厂。

梅赛德斯-奔驰俄罗斯公司首席执行官Natalia Koroleva表称，达成交易条款的主要优先事项是，最大限度地履行对俄罗斯客户的义务，包括售后服务和金融服务，以及保留俄罗斯公司员工的工作。

梅赛德斯-奔驰首席财务官Harald Wilhelm预计，撤出俄罗斯不会对公司利润产生任何新的严重影响。

欧洲企业协会数据显示，今年1-9月，梅赛德斯-奔驰在俄罗斯的销量为9558辆，比去年同期下降73%。

同一天，福特汽车宣布退出俄罗斯市场。福特汽车已敲定一项交易，以“名义”价格出售其在俄罗斯合资企业Sollers Ford 49%的股份。该公司因今年稍早暂停俄罗斯业务时，已减记1.22亿美元资产，因此不会进一步减记。

“福特汽车的股份将以名义价值转让给合资公司，”该公司表示，并补充称，“如果全球形势发生变化，保留在5年内回购这些股份的选择权。”

分析师预估，2021年，福特汽车在俄罗斯销售约2万辆汽车。在俄罗斯工厂停产7个月后，福特汽车将完全退出俄罗斯市场。

《法兰克福汇报》报道称，大众汽车集团正在为其在俄罗斯业务的未来考虑一系列选择，包括将其资产出售给第三方。

至此，继丰田汽车、日产汽车和雷诺集团之后，梅赛德斯-奔驰、福特汽车、大众汽车集团和起亚汽车亦纷纷离开被战火考验的国家。

（本文部分内容综合Automotive News、Reuters、Bloomberg、Asia Financial、Yahoo、BBC、Autotalk、Autopian、Carscroops、Goauto报道，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