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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看到天空中的飞鸟,看到草地上的落叶,看到青檐下的雨滴……,都会让人莫名地涌现出几分感伤之情。
就如孟浩然所云: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
或许在一年四季之中,唯秋天赋予人们的情感最为丰富了;因为它不仅关乎景物的摇落,还关乎生命的老去。
上期读过了张侃的《初秋夜坐》,本期我们再来分享一首寇准的《初秋即事》。
这首诗句句写出了秋天特有的韵味,读后让人感慨万千。
初秋即事
宋·寇准
古邑端居夏景移,炎飙经雨自收威。
莲衰小渚秋光淡,蝉噪平林夕照微。
冷句每招江客和,深心终约岳云归。
晚凉却近南亭立,独看沙鸥向浦飞。
寇准,字平仲,我国北宋政治家、诗人,与白居易、张仁愿并称“渭南三贤”。
寇准性格豪爽,为人耿直敢言;受晚唐诗的影响,寇准的诗作质量颇高,有着可与晚唐诗相媲美的实力。
也和诸多的诗人一样,寇准在仕途中经历了许多挫折,所以在他的部分作品中,我们都能读出几分悲凉之味。
我们本期所分享的这首《初秋即事》没有具体的写作背景,不过根据内容来看,它应该是作者为官期间所写。
诗的首联先点明时节,并对天气状况做出描写:古邑端居夏景移,炎飙经雨自收威;古城中的夏景悄悄发生着变化,天气经过一场雨的洗刷以后,已经明显不那么炎热了。
首联的描写比较概括,但是在这样的描写中,我们却能够很自然地联想到一定的画面,更能够从中感受到几分源自于秋天的凉意,而作者的心境也于此处被隐约体现出来。
颔联的描写就比较具体:莲衰小渚秋光淡,蝉噪平林夕照微;莲花凋谢衰败,小渚上呈现出淡淡的秋光,树林中有秋蝉的鸣叫声,夕阳的余晖即将消失在天际。
同样是描写秋光,张侃的“促织声偏细,舂锄立自双。”和寇准的“莲衰小渚秋光淡,蝉噪平林夕照微”却是两种不同的画面与韵味。
相对来讲,张诗更显恬静之感,而寇诗却更显萧寂之意。
“莲衰小渚秋光淡”一句从视觉的角度出发,将秋天衰落的景象予以饱满的体现。
“蝉噪平林夕照微”一句又从听觉的角度出发,借助蝉声的聒噪、夕阳的微弱让我们进一步捕捉到了秋天的萧瑟气息。
而无论是老去的莲花莲叶也好,还是渐退的夕阳余晖也罢,它们都无不映射着作者落寞的心境。
接下来的颈联将笔锋转向人物:冷句每招江客和,深心终约岳云归;自己的冷僻诗句往往只有江边的诗客来唱和,自己的内心始终希望能够和白云相契。
在这首诗中,作者的每一个字眼都打磨得很精恰,每一个字眼的运用都无不承载着诗中的情感色彩。
比如颔联中的“衰、淡”,“噪、微”,比如颈联中的“冷”“深”。
“冷句”表面上看是在写“诗句”,实际上它在含蓄地体现作者的心情、形象以及生活处境。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尽管作者身处逆境,但他却有“江客”和“岳云”为伴。所以作者对“江客”“岳云”的特意突出,又无不体现出他高洁而又淡泊的情怀,又无不说明他高洁的情怀其实也并不缺乏知音。
“晚凉却近南亭立,独看沙鸥向浦飞。”;傍晚天气凉爽,作者独立于南亭中,静静地看着那些沙鸥向南浦飞去。
尾联依旧不乏生动的画面感,而在这生动的画面中,也依旧饱含着浓郁的情感色彩。
那么作者独立看沙鸥的这一情景又蕴涵了些什么呢?除了作者形体和心境上的孤感之外,应该还有作者渴望像沙鸥一样能够展翅翱翔的远大抱负,亦或说像沙鸥一样能够完全融入大自然的自由与奔放吧。
秋光淡处莲将老,夕色微时鬓愈凉;读完一首,秋意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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