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馨/文
镇赉县是“八·一五”后,1947年8月,由镇东县和赉北县两县合并而成。民国时期,镇东县隶属奉天省,赉北县隶属黑龙江省大费县河北的永、庆、升、平四乡。伪满时期,镇东县划归龙江省,与大赉县同属一省。1946年3月,民主政府成立时,始划大赉县河北部分为县,定名为赉北县。民国时期,东北是以张作霖为首的东北军阀统治的地方,军事虽统一,但政出多门。镇东县和大赉县因属两省,不但币制、量器不同,而且行政组织与税收制度亦各异。镇东县花奉票,大赉县花江贴;镇东县用洗斗,大赉县用江斗。因此,物资交流,生活往来,诸多不便。但镇东县与大赉县河北四乡东西毗邻,生活方式和境遇基本相同;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官兵扰攘,胡匪横行,地主盘剥,抓丁掳夫,完全一致。镇东县与大赉县河北两地间虽有关卡,但割不断两地人民之间的联系。他们休戚与共,祸福攸关,荒乱之年,互相搬迁,互相避难。
内战连年百姓遭殃
1922年以来,直奉战争连年,遭殃的是老百姓,抓丁拉夫,催粮要草,苛捐杂税,地主盘剥,人民生活苦不堪言,整个东北民怨沸腾。当时反映直奉战争之苦的民歌很多,仅就笔者回忆起来的几个片断写在后面:
①庄稼郎,去扛枪,胳膊腿,硬棒棒,上前线,去打仗,为大帅,把命丧,苦呀吗苦儿郎……
②直奉战争起风波,炮火连天震山河,尸骨堆成山,血水流成河……
③妻子盼丈夫,父母盼儿郎,依门盼不归,两眼泪汪汪……
打仗是要用钱的,东北军阀除了向日本和其它帝国主义者借债外,主要是向老百姓增加捐税。为筹措军费,1926年10月,奉天省决定加征出产税、销场税、豆税、牲畜税、补增牲畜税、茧税、参税等。从直奉战争起,城乡各种捐税已增至5倍,吉、黑两省之税额较奉灭有过之而无不及。东北各省还大发公债,商民每百元资本负担9元,农民每亩田负担1元。张作霖还将巨额外债分摊给各县:一等县11万元,二等县9万元,三等县8万元。这些钱当然摊在商民和农民身上。从战争开始,奉票,哈大洋、江贴继续跌价,物价高涨,至1926年奉票每元仅值日金票七角五分。奉省驻西丰骑兵旅,反对以奉票发饷而哗变,在城市焚烧劫掠,损失达500万元以上。随奉票的跌价,哈大洋和江贴亦大跌,交易所闭市,金融陷于混乱。张作霖因商人提高日元兑换奉票的比价,拘捕四平吉顺百货商店主等缙绅10人(城内各店歇业者甚多)。东北巨商天合盛店主被枪决,该店及其在各处之分店财产均被没收。1926年8月19日,张作霖因奉票猛跌还枪毙了钱商5人并没收其财产(被捕者尚有30余人)。
镇东县是奉天省的一个小县,城里人口不过三千,商号十几家,除了两家小型烧锅外,还有几家杂货店和药店,其余为饮食、大车店。镇东地处偏僻,交通不方便,农村人口3万,地广人稀。原大赉县河北东临嫩江,南有洮儿河,距县城大赉城200多华里,更属偏僻闭塞之区,人口不过两万,又多居住在沿河一带。镇东赶集卖粮须去相距200华里的洮南府;大赉河北地区赶集卖粮须去卜(齐齐哈尔)或安达,两地都是300多华里,赶集得到冬天,因为隔江,夏天过不去。农民有粮卖不出,无粮更难挨。当时,农民有这样一个顺口溜:
马架子草房,种地是本行。夏天不用灯,冬天麻油亮。取火用火链,吃盐难上难。庄稼上了场,日夜打场忙。穿衣用粮换,小布一石三。官府来催税,吹胡又瞪眼。捐税加租债,一年算白干。
内战之祸并没有因“山高皇帝远”“鞭长莫及”而轻饶镇东与大赉河北,相反更加重了。1922年以来,镇东一带粮食收成较好,但粮贱,行程远,路费多,粮款也就所剩无几了。因此,多数农民是入不抵出的。商业亦是很可怜的,只是苟延贱喘地维持着,挺不了的就关闭了。前边说的奉票、江贴、哈大洋贬值,张作霖采取高压的手段也没压住,但在农村根本就没有钱,那是以物易物的。嫁女财礼,通常说一斤银子、几件成衣,也是用粮食和牲畜来折合,根本没有什么金银和奉票、江贴来过礼。有些老年人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花钱。小孩过年时,好不错的长辈给个三吊二吊钱,简直当做珍宝,偷偷地拿出去给小朋友们看。小朋友们争着抢着看,羡慕得不得了。这种状况,直至1926年7月,洮昂铁路通了火车,才有了好转,因为泰来、镇东、东屏都可以卖粮了,但这只是地主手里有了钱,穷人还是光光的。1926年4月,张作霖为换救东三省财政,密令吉、黑两省开禁栽种鸦片,设局专卖,征收烟税,悉归军用。大赉河北土地肥沃,适宜种植鸦片。于是成片的土地种上鸦片。到割烟季节,便从镇东一带雇去大批妇女儿童。从此,镇东和大赉两地染上鸦片瘾的很多,害民不浅。
匪患猖獗地方涂炭
自古慕官求官之风甚威,无论豪门巨富,还是黎民百姓,无不把当官看作是至高无尚的追求。且不论贫苦的读书人埋头寒窗,翘盼高中,即隐士中亦有“翩然一只云间鹤,飞来飞去宰相衙”者,就连那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也有“者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之愿。统治东北的军阀,从张作霖到各省督军无不是土匪出身,其下级军官土匪出身者更不可胜数。当时,东北流传着:“绿林出好汉,江湖出英雄”“不当胡子不当宫,不下窑子不当太太”。一时间,匪匪兵兵,兵兵匪匪,兵匪难分。特别是直奉战争以来,整个东北土匪猖獗,攻城掠地,比比皆是,所到之处,掳掠一空。仅举几例,可见一般。张作霖为发展自己的势力,积极向关内进军。胡匪乘机扩大势力。1918年6月6日,胡匪攻陷方正县城,掳去县知事;9月1日,胡匪攻陷辑安县城大肆烧杀抢掠;10月1日,胡匪攻陷柳河县城。1920年7月23日,胡匪攻陷方正县城;10月8日,胡匪攻占桦甸县城月余。1921年12月10日, 800名马匪陷黑龙江省讷河县城,烧杀抢掠而遁。1922年12月7日,胡匪小梭子攻人伊通县城;13日又袭击了辽源县城。1923年5月,胡匪破了黑龙江省望奎县城;7月,胡匪又破了吉林的柳河县城。这里需一提的是,东北三省著名匪首仁义军卢占魁(匪号大龙),他与其妻匪号驼龙(原名张素贞)率匪徒千余,窜扰于双阳、东丰、海龙、五常、榆树,双城等20余县,长达7年之久。卢占魁于1924年6月26日被击毙。驼龙于1925年1月29日,在长春被枪决。驼龙虽死,但在东北的影响很大,被编成戏剧《枪毙驼龙》,搬上舞台。
兵变也是东北地方混乱、百姓灾难的一个方面。1923年11月5日,吉林省绥芬(今属黑龙江省)张宗昌军一部哗变,双方交火,百姓遭殃。1926年1月27日,奉军第六、七旅在八面城公开抢掠。1926年5月31日,奉省驻西丰骑兵反对以奉票发饷面哗变,在城里焚烧劫掠。1926年7月25日,丹东炮兵哗变。1926年11月13日,奉天骑兵第十一旅因改编不满而哗变。兵变此伏彼起,连年不断,与胡匪交相为害。
直奉战争以来,镇赉县(即原镇东县、大赉县河北)和整个东北一样,政局动荡,民怨沸腾,土匪四起。从1922年起,至1931年“九·一八”,先后有20来个绺子,最大的绺子多时到过400人,最小的绺子二三十人。较大的匪首有“天心”、“黑塔”、“登山”、“越山”、“草上飞”、“华山”、“好友”、“大吉狼”、“南侠”、“局红”、“扫北”、“黑河”、“靠山好”“跨海”、“双荣”、“刚字”、“青山好”……原镇东和大赉河北四乡,幅员辽阔、地广人稀,两地合计居民不超过5万人。南有洮儿河,东临嫩江,青纱帐起,芦苇密封江河两岸。7月汛期,江河泛滥。胡匪水路假舟楫以抢掠,陆路则乘马以横行,或明火执仗,打家劫舍,草营人命,或昼伏夜出,绑缚人票,下书逼款,不交钱就枪毙。洮儿河和嫩江两岸的村屯已被胡匪踏平,成了他们的家。1921年到1925年闹得最凶的胡子是黑塔和天心几个绺子。黑塔(蒙古族)的活动大多在原镇东县和乌鸦站一带。他不但鞭答人票,而且把铁铣烧红,令人票坐上,叫做坐火车。更有甚者,他割去人票的睾丸,闻之令人毛骨悚然。这一骇人听闻的凶残,在大赉、镇东、扎旗西部是妇孺皆知的。后来,家长把黑塔作为吓唬小孩的手段。谁家小孩一哭,就说:“黑塔来了!”小孩也真的不敢哭了。1922年前后,镇东和大赉河北除十几家蒙古族大户和二十几家汉族大户所住的村屯未被打开外,其余村屯均被踏如平道。有些大户所住的村屯看上去是未被胡匪打开过,而实际上是要啥给啥的,不给怕打。望海屯是大赉县河北最兴隆的小镇,住户200多家,有烧锅、杂货店、当铺、银匠铺、铁匠炉、木匠铺、红幌店。虽马连根桑为区所在地,驻有保卫团,但不及望海繁荣。当时最大的土匪天心绺子处心积虑地想吞望海这块肥肉。1922年4月中旬的一天,他把望海打开,抢掠一空后远去。胡子走后,望海一些住户,特别是屯西头从海城搬来的一些户,他们都是亲属。为了恢复生产,不再受胡子气,他们集资买了几支枪,把围子又恢复起来了。6月初的一天,天心络子又回来了,硬叫围子开门交枪。屯子几家一核计,拒不交枪。天心下令攻打围子,足足攻打一天一宿,围子里终因弹尽被打开。胡子一拥而进,象疯子似地见男人就枪毙,除越墙逃走几人外,在围子里的24个男人全被打死,横躺竖卧一院子。胡子为了把围子人都消灭,他们把妇女、小孩都赶到一个五间大房子里,抱来柴禾把房子围上,想一把火通通烧死。屋内哭声震天,惨不忍闻。正在这时,来了一个有点权威的胡子发了一点善心,下令不许点火,救了几十条命。大股土匪是以硬打和硬捐相结合的办法来掳掠财物的。他们捐了不少响窑子,要钱要物,不给就打。有些村屯,看样子是响窑,而实际上不知给胡子送去了多少财物。几十个土匪的小绺子,无力打大窑子,他们便偷偷地绑缚人票或赶马群以索财物。这类绑缚人票的事很多,农村有,城里也有。仅举几例。1918年夏的一天,一个三四十人的小股土匪乘黑夜摸到升乡二力把屯,偷偷地挖开这个屯的私塾的后墙,绑去了张广智等人家的6名小学生,把他们带到江沿。一连几天派人下书学生家,索银元千块、大烟几十两,不给送到就割学生的耳朵。如此多的巨额款项那是很难筹集的。迟误了几天,胡子真的就把小学生的耳轮给割下来,派人送到小学生的家,并恫吓说,如再送不到款和大烟土,就把孩子们枪毙。家人一见孩子的耳朵怎么能受得了,但又没有办法。张广智带上礼物,秘密地去了大赉城,托人请驻军陈统带(后称团长)为之想办法。陈统带率队来河北,派人疏通,虚放几枪,这伙胡子才把孩子给放回来。张家杀猪宰羊,宴请了官兵,才算了结。1924年8月的一天晚上,匪首金山好率30余名土匪,摸进镇东县城南门里张省三老中医家,把老中医的孙子张乃仁和小儿子张玉田绑去。当夜带到城西王区官窝堡,后又到白城子八区陈团长窝堡。
后来,被镇东自卫团和白城子自卫团包围。才把这些人票打下来。这些胡匪,凡称绺子的都有“秧子房”,是看管人票,施刑入票的,他们最凶狠。
大赉县和镇东县都是刚刚放荒不久的新县。蒙汉两族地主的主要财产是牲畜。当地地主说:“早晨元宝上山,晚上元宝还家”。就是这个意思。因此,胡匪也赶地主的马群,作为抵押,让你拿钱和大烟土去赎。如遇官兵追击,便丢下一些马匹作为馈赠。马主到期不赎,便赶到远处出卖。1924年春,五棵树东北屯地主王庆家养了30多散马。一天早上放出去,就被越山绺子给赶去了。越山要价太高,王庆无钱去赎,便报告官府。官府真的派来了军队。他们在东江沿撵上了胡子,没放几枪,越山就丢下马匹,过江去了。马被官兵赶去,必须交子弹钱和草粮费才能还马。马一扣就是二十几天。经请人说情送礼,交了子弹钱、草粮费、管理费,卖了马所剩无几。
胡匪是原大赉县和镇东县一大害,连年不断,闹得地方不得安宁。究其因,或因国家动荡,乘机蜂起,或因地主凶恶起而报复,或因触犯官司而逼上梁山,或因饥寒交迫,铤而走险,故战事多为剿匪和镇压地方农民起义。当时大赉和镇东均有驻军,驻军应该是为剿匪而设,但也不都是为剿匪而出力。1920年以来,镇东的驻军是马占山营长、(后升团长、旅长……),他为剿匪做出很大贡献。他主动出击,几无暇日,1921年冬的一天,华山绺子100余人,来到了东屏南管家围子。马占山从镇东闻讯赶至西力吐屯,向管家围子发起了总攻,经半宿一天的攻击,胡子伤亡很重而逃。在这次战斗中,马占山部队牺牲了一位连长,用一口大棺材成殓后,停在西力吐屯宋家的大门旁。马占山哭而发誓:不彻底打垮华山决不回县城!子是加紧追赶华山,直至华山过江,杳无音信才回来。马占山调往黑龙江省城后,镇东的驻军就由洮辽镇守使张海鹏的军队接替了。开始时,调动频繁,骚扰地方,不事剿匪。1926年7月,洮昂路通车后,张海鹏在东屏和镇东都派了驻军。钱东县城驻军为马二营,营长叫王治安;东屏较镇东兴隆,张海鹏派他的大姑爷马一营营长唐××来此驻在。大赉县城驻军为陈统带(后改团长)。除了驻军外,地方还有武装。镇东县计5个区,区有警察局或分局。大赉县河北分4乡,有1个区,区有警察局。镇东县和大费县都有地方武装---自卫团。镇东5个区,区区有自卫团,每个自卫团有20-—30人。镇东的自卫团总叫姚广田。大赉河北4乡也都有自卫团,整个4乡的团总是全振林,各乡的自卫团的头叫保董。这些自卫团没有固定的营地,有事则聚,无事则散。这些自卫团丁系为雇用的贫苦农民,其薪俸从地亩出。他们走到哪里,吃到哪里,都是家常便饭,没挑拣。这些自卫团对小股胡匪还有驱逐作用,对大股胡匪却无能为力。
狐假虎威军警逞凶
今日匪,明日兵,这是东北军的本质。在大赉河北和镇东为害一阵的天心,后来降到了黑龙江,登山、局红降到了大赉城。
1928年以来,东屏已成为交通便利的繁荣小镇,每到年关,赶集的人更多。马一营的士兵乘机打家劫舍,拦路劫财。他们脱下军装,三五成群在通往东南和东部的喇嘛窝堡和乌木村一带拦路劫财。1929年年末,三个土匪在喇嘛窝堡劫道,堵了几十个上街赶集的农民。这三个土匪把堵劫来的人赶到一间房子里去搜查。这时。一个农民偷偷地逃出来,跑到东屏警察局报告了。警察局出动十几名警察,跑到喇嘛窝堡,将这三个劫道的土匪抓获。经审问,原来是马一营的兵。马一营得到消息后,全员出动,将警察局围个水泄不通。他们大喊大叫,说这三个人是请假回家的士兵,声言:不给放出,就火烧大门,砸烂警察局!警察局长一看,实在惹不起,就乖乖地把这三个强盗放了。打这以后,马一营更嚣张起来了,在东屏附近砸黑窑子,在街里抢店铺,就连有武装的永泉长粮栈也给抢了。他们强占民房,霸占妇女,闹得城乡不得安宁。警察也是靠欺压老百姓活着的,群众给警察编个顺口溜:“远看黑毛驴,近看巡警局,两膀贴对联,竞唬庄稼人。”
镇东与大赉河北两地之间,各设关卡,征收过境税,缉私盐贩和鸦片。大赉河北东南部二龙梭口、大屯、五家子、莫莫格一带,都要去东屏卖粮食和农副产品,买回日用品。因此两地的关卡就设在巴喜昭和包力两地。真是雁过拔毛,想逃也逃不了。盐是宫营的,不推私人买卖。那时候,吃盐实在困难,不少穷苦人个半月吃不上盐,不用说没有钱,就是有钱也无处买。这地方吃的盐多是从乌勒门沁运来的,人们把它叫做北海盐。乌勒门沁的盐价不高,一块银元一牛车,只要你能拉出盐池就行。人们通常是套两头牛去,装盐时,卸下来一头,因为只准许一头牛,装完车拉出盐池后,再套上那一头牛。一勒勒车可拉800至1000斤盐。
买盐不困难,问题是,县县有关卡,如被堵住,不但盐被没收,而且要罚款。因此,这个买卖是冒险的。1929年春,镇东县太平庄宋德贵和赵长贵二人合伙去乌勒门沁拉了一车盐。他们昼伏夜行,风餐露宿,来回走了两个多月才到家。他们到家后,偷愉地卖了些,还剩300来斤。他们知道东边(指大贵河北)盐更缺,乘青纱帐起,贪黑就奔往望海屯。天拂晓时,走到望海屯中一个井沿,想饮饮牲口,谁知缉私队已跟下来,眼看就到跟前,两人赶忙把盐袋子投到井里,待缉私队员赶到跟前,盐已不见,他们吼叫了一阵,悻悻而去。宋德贵、赵长贵二人赶快去找人下井捞盐,待捞上来后,因麻袋撞坏,只剩下一半了。
镇东、大费河北,地广人稀,土地肥沃,本应是劳动人民用自己的双手把它建设得美满幸福的地方,但由于军阀混战,横征暴敛,胡匪抢掠,兵痞蹂躏,洪水连年,地主盘剥,却成为人民不堪其苦、满目疮演的地方。(镇赉县政协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