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东海王司马越,晋朝乱局的收拾者。
新帝登基,大赦,改元永嘉(307年)。
这时候的晋朝已经不是大一统了,河北有汉王刘渊,蜀中有成帝李雄,江南有楚公陈敏。算我开局不错,没多久陈敏就被灭了。但当我想征召几位平乱功臣入朝时,他们却又似乎对我没信心,不肯来。

这总归是一件大好事,加上新立了太子,所以又大赦了一次。在此以前,杨太后的身后追复已经好了。考虑到皇帝年轻没儿子,我就帮他兼顾了储君问题,还是从故清河王司马遐的家里选,选了司马遐的次子也就是清河王司马覃的二弟豫章王司马诠。司马覃一个废太子,就别问自己为什么落选了,他自己以前做的破事我可不会忘。
当年皇帝被立为皇太弟的时候,还想着司马覃才是原来的太子,一度不敢当呢。
可现在皇帝却想亲政了,我不大开心。但是历史上已经有不少现成的例子,我可以学习。我坚请出镇,去了许昌。
我还得布局,以三弟高密王司马略为征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镇襄阳;四弟南阳王司马模为征西大将军,都督秦、雍、梁、益四州诸军事,镇长安;二弟东燕王司马腾为新蔡王,都督司、冀二州诸军事,仍镇邺城。
本来镇守邺城的是我的堂弟范阳王司马虓,但他早在新帝登基前就死了,我当时就已经安排了二弟为车骑将军顶上。这样他并州刺史的原职就缺人了,我让刘琨顶上了,这是他哥刘舆推荐的。本来我也听信人言,没想重用刘舆,但每次会议的时候,只有刘舆用心准备,别人说不上话,他却能说,我这才用他做了左长史,也用了他的弟弟。当初铲除司马颖,就是他干的。
司马颖和他的旧将公师藩都死了,但还有个汲桑在闹腾。他自称大将军,说要为司马颖报仇。他任命落魄酋长家孩子石勒为扫虏将军,进攻邺城。
据我所知,石勒根本没有汉族姓名,是汲桑给起的。
石勒太猛了,魏郡太守冯嵩败了,我二弟司马腾死了。当然这也有他自己平时吝啬的缘故。

汲桑挖出司马颖的棺材随身携带,甚至每次行军令还都像模像样地朝棺材启奏。他火烧邺宫,杀奔兖州,我赶紧派行兖州刺史苟晞及将军王赞等御敌。苟晞当初能杀公师藩,应该也能杀汲桑。眼看苟晞和石勒大小战斗三十余次互有胜负,我亲自坐镇官渡给苟晞加油。
对峙期间,我听王妃裴氏推荐,以琅邪王司马睿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江南诸军事,假节,镇建业。据说他刚上任就收揽了人心,江东安定了就好。
不久,汲桑、石勒顶不住了要投奔汉国,被冀州刺史丁绍再败,分头跑了。
既然危机解除,我回到许昌,加苟晞抚军将军、都督青、兖诸军事,丁绍宁北将军,监冀州诸军事,都假节。
终究没拦住石勒投汉以及为汉拉拢了一堆人。于是我派尚书右仆射和郁为征北将军,镇邺城。
王衍受任为司徒,他建议我寻找人才出镇地方,派他的弟弟王澄为荆州都督,族弟也是武帝女婿王敦为青州刺史。
很快又传来好消息,二弟生前的友军乞活军击杀了汲桑。

内部的问题也需要解决,前北军中候吕雍、度支校尉陈颜等图谋让司马覃做回皇太子。于是我矫诏把司马覃送去金墉城反省。
司马潘滔提醒我,苟晞屡有战功,恐怕萌生野心,不宜久在兖州,当初曹操凭借兖州起事,不可不防。要防患未然,我就该自领兖州,调苟晞去青州,给他加一些虚名让他高兴就行。
我说干就干,任命我自己为丞相,领兖州牧,都督兖、豫、司、冀、幽、并诸军事,以苟晞为征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假节、都督青州诸军事,领青州刺史,封东平郡公。
可是苟晞竟然生出不满来。
可我也不能因此就什么都顺着他。他到了青州以后,每天杀人立威,被称为“屠伯”,他的弟弟苟纯比他还残暴。
就这样,时间到了永嘉二年(309年)。最初也没什么大事,司马覃被我解决了,石勒被幽州都督王浚击破了,在四弟管下凉州的内乱也平定了,我从许昌转移到鄄城,反正都是曹操当年创业的重要据点。

我前脚刚走,乱民王弥就杀进了许昌。王弥以前是叛将惤令刘柏根的追随者,后来刘柏根被王浚讨灭,他藏了起来,后来又自称征东大将军,我任命公车令鞠羡为本郡东莱太守,结果鞠羡被他杀了。后来他败给过苟纯,就投靠了汉国。
这次有了汉国的支持,连苟晞也没拦住他。
王弥已经聚众数万,再下去怕要杀进京城洛阳,我赶紧派司马王斌率五千甲士护驾,凉州刺史张轨也派来了督护北宫纯。即便如此,王弥还是取胜了,洛阳城门白天都不敢开了。王弥杀来了,屯于津阳门。王衍奉诏挂帅抵御,与王斌出战,由于北宫纯募勇士百余人突阵,总算大败王弥。王弥烧了建春门东逃,王衍派左卫将军王秉追杀,又在七里涧败之。
后来北宫纯又在河东打败了南下的汉王子刘聪。
这时候天下州郡只剩张轨还在派使者入朝了。
虽然此前是我军得胜,但汉军还是在入侵,我也把驻地转到了濮阳,再转到荥阳。
很快传来消息,王弥、石勒攻陷邺城,和郁跑了。汉王刘渊称帝了。石勒擒杀魏郡太守王粹。
永嘉三年(309年)没多久,我的三弟没了。我以尚书左仆射山简为征南将军、都督荆、湘、交、广四州诸军事,镇襄阳。然而,他不是这块料。

我作为丞相,入朝很合理。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皇帝和中庶子缪播关系好,以为中书监,又以缪播的从弟缪胤为太仆卿,以为心腹;皇帝的舅舅散骑常侍王延、尚书何绥、太史令高堂冲也参与决策。
我再不行动,我怕要被架空推翻。我为什么入朝,因为尚书竟然敢不听我的表奏了。中书监王敦说我就是来杀人的,是的,没错。
在刘舆、潘滔建议下,我派平东将军王秉率甲士三千入宫,说缪播等十余人谋反,在皇帝身边抓了交给廷尉处决。皇帝哭了。
何家人本来就生活奢靡,我杀何绥难道不是为民除害?
王敦,你那么有眼力,那么去做扬州刺史吧。潘滔劝阻我,我没听。
我觉得我也需要调整布局了,辞掉兖州牧,领司徒,再把宿卫中封侯的都赶走。之前内乱太多,殿中武官都封了侯,所以他们都哭着被赶走了。我派右卫将军何伦、左卫将军王秉领东海国兵数百人宿卫。
然而左积弩将军朱诞投汉了,说洛阳空虚。于是黎阳丢了,屯东燕的车骑将军王堪在延津败了。
夏天赶上了旱季,江河都枯竭了,都不可能拦住敌军。
王弥、刘聪又来了,护军黄肃、韩述、将军施融、曹超相继被杀,上党太守庞淳以壶关投降,不知道刘琨得承担多大压力。刘聪甚至杀奔洛阳,打败了平北将军曹武等,到了宜阳,总算弘农太守垣延利用他轻敌,诈降夜袭挽回一局;石勒也被王浚派祁弘与鲜卑段务勿尘大破。
但是汉军败了以后又很快集结杀回来了,刘聪屯兵西明门。这次又是北宫纯立功,斩杀敌征虏将军呼延颢,敌大司空呼延翼又被手下杀死。然而汉军没有知难而退,我只能亲自守城。
趁刘聪去嵩山祈祷,我听参军孙询的建议乘虚出击,斩杀敌冠军将军呼延朗,敌平晋将军刘厉投水自杀。

汉军撤了,这一关我又过去了,可轻松的日子并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