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名人|曹伍瞳村高捷:明代政坛的弹劾大师与地方治理的革新者

闻宁说事儿 2024-08-22 10:11:11

高捷(生卒年不详),字心泰,号龙门,高推弟。明直隶真定府赵州宁晋县曹伍瞳村人,进士出身,历官河南固始县知县、山东道御史、南京吏部郎中、东昌道副使。任中弹劾二首辅刘、钱;劾一总宪杨,一少卿袁,两总督王、史,一词臣吴,外抚道四人。一生刚直不阿,不畏权贵,无私无畏。民间有《高侯平妖集》述其事。载州、县志。

高捷,性格质朴而率直,遇事只要认为符合道义,就坚持按自己的决定去做。万历四十三年(1615)中第十四名举人,万历四十七年(1619)考中贡士,因父亲高凌烟生病,他不愿赴殿试,父亲很生气地催促他参加殿试,见父亲生气,他才去北京参加殿试,殿试完毕钦定进士后就很快回家,穿戴官服官帽,跪拜在父亲床前。父亲见状,在枕头上趴着笑逐颜开说:"你兄弟二人都这样有出息,我死而瞑目了。"不久去世,高捷悲痛欲绝,觉得父亲没等到自己用俸禄去孝敬就去世了。

天启二年(1622)授河南固始县令,到任仅三个月,就赶上堰沟、集枢、霍颖三县界白莲教首领李思贤等,用旁门左道愚惑民众:煮一斗米,能让一百人吃饱;盆里放了水,能看见自己穿着皇帝的衣服,戴着皇冠。三县的民众被白莲教迷惑,放弃生产不去劳动,很多人加入了白莲教。先是山东徐鸿儒带头作乱,李思贤等造器置官跟着闹事。固始县衙捕快马坤、民兵傅国祥与李思贤串通密谋叛乱。高捷假装不知这种情况。霍邱县令来函约高捷共同剿乱,乡官当面告诉他有妖人作乱,高捷都佯装不知,不采取任何行动。

对一切召募兵丁、修缮城垣,俱都以应对上官检查为名而行,而在暗中特别机密的安排线人侦察,对乱贼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等到乱贼要行动的日期,就先将马坤、傅国祥抓捕,断绝了李思贤的内线联系,另外安排已经自首的自莲教党徒李子宦、丁彦到贼营中作内应,高捷趁雨夜亲自带领车马兵丁疾速进行攻击,出奇制胜将妖党头目全部拿获。残留的乱贼次日又聚集起来,并扬言郓城有贼众数万已经赶来支援。这时,高捷趁贼兵还立足未稳,突然带领车马兵丁冲杀到乱贼营中,一边攻击一边安抚,丢掉武器投降者数千,妖党全部平定。捷报传到朝廷,皇帝诏书嘉奖。固始县官宦童仆传将此事记录整理刊印成书,传遍中州、书名曰《高侯平妖集》。高捷随即因母亲去世回原籍守孝。

高捷守孝期满,再为固始县令,修复旧政。一天,数十名健壮的兵卒,闹闹嚷嚷,涌入公堂,将一个小吏绑在龙亭前的柱子上就走了。经询问,原来这个小吏的养子偷盗,逃走去了邻县,是某御史为报复此小吏而为。高捷说:"他不怕朝廷,我怎么会怕他?"让手下骑马追还那些兵卒,将其为首者绳之以法。后来这个御史又垂涎固始县民众散田契九十余张,都是根据其家的经济状况,来定田契价格,各数百金不等,实际是无田,而拿空田契诓钱的。许多受骗百姓拥到县衙门前大声哭喊,持契状求救。

高捷想:百姓散居,有谁对其家庭状况这么熟悉呢?导致这么多百姓上当受骗呢?见保正神情异常,高捷便将田契全部收缴到县衙,让百姓暂且回去,然后又命令要田契钱的百姓自己来公堂领取。喊来保正对他说:"害百姓的看来是那个当官的,但实际是你向他提供的百姓的贫富情况,协助他施害的,你害了我的百姓,我必定不会饶恕你的罪行。"高捷严惩了保正,百姓得以保全,权贵也为之敛迹。

崇祯元年(1628)高捷授山东道御史、上疏弹劾巴结上司、一心向上爬的某人。复又写下了天下首奸一疏,弹劾新泰某人。不到一个月,同官袁公也弹劾这两个人。皇上非常恼怒,不能预测皇上会给定什么罪名。高捷不怕获罪,仍坚持上疏弹劾。首辅李标,在朝门前远远看见说:上疏的必是我的老乡戆御史。见揭果然是高捷。皇上见奏疏既明朗恳切,又有理有据,不再生气。然而仍按惯例,罚俸三月,已而告归还乡。

崇祯二年(1629),冢宰王永光上疏推荐高捷可用,皇上于经筵时出疏让辅臣看,辅臣坚持不可用,次日还指使十三道六科上疏排挤高捷。高捷竟蒙特旨启用,这个辅臣仍不甘心,又指使总宪疏论他不可用高捷的意思。总宪论御史这事,立即让皇上知道了,辅臣想高捷不会很快上任。高捷说:"总宪不尊于朝廷,敢不奉命唯谨。"遂起补江西道御史。

高捷上疏论工部有棍徒,以虚报拥有巨资;某人买官当上中书、某人花钱当上通判,身份地位低微的人花钱就能进入官署做官,这种做法,不只是丢人,实在是对国体的侮辱。又弹劾某一辅臣与经臣谋杀岛帅毛文龙。高捷弹劾的都是位高权重的人,亲朋挚友都为他担忧。高捷说:"我蒙皇上特恩复职,即使捐躯无有遗憾。"御史史范也上疏弹劾这些人。两人不畏权贵,世人尊重。当时北京城里说到铮臣,都赞:"高史"。

高捷于崇祯三年(1630)巡按山东,上疏奏说:"巡按地方,检举弹劾,不宜拘定额数。"皇上以嘉意振作,称赞高捷。高捷入山东境派手下人微服私访,不专依靠当地的推官。至某郡,推官揭发报告当地坐地虎作恶者。高捷说:"必某某也。"推官吃惊地说:"大人怎么预先就知到了?"凡所弹劾府道四人,州县二十人,山东省境域肃然澄清。

高捷政务之暇,还特别注重培养人才。他将历次会试文章汇集成三册分别叫:《观风录》《丛珍录》《鹏飞录》,又称"三大钟奇",让学生学习。崇祯三年(1630),来仪、左懋第、姜埰辈,都是高捷所甄拔赏识者,所荐举提拔到有司的有:张煊、萧誉、洪恩炤等人,这些人后来在朝为官都是很卓越的。

高捷在外巡按经历一年,期间,监考文闱科考,主持武闱考试,按当时规定可获取赎金数万,他分文不取,只携带山东文章数千部以归,遍赠乡党学校。及回京复命,执政使门客要钱物礼品。高捷说:"我没有收取过分文钱财,拿什么给你们呢?"门客怨恨出。当时乱军经山东,为高捷离开山东后两个月的事,遭以上执政使门客诬陷,仍为此被贬责。后又补上林苑左丞,不久晋升为南直隶主政,历稽勋正郎。郑三俊,谢升,相继为南京冢宰,都很看重高捷,后来谢升又升任北京冢宰,说高捷资历名望宜作京官,但被忌恨者阻拦。时间长了,冢宰也换了,就以外官报。先是南部大察部郎徐石麟与高捷均应掌计典,谢升注重高捷,高捷以与西台结怨未了,极力推辞不干。不久升为东昌副使,驻守临清。

临清为两京咽喉之地,漕粮数百万经过此地。户工两科钱钞砖石从这里取办。凡储备固圉〔 yǔ 〕,悉着实举行。临清北城外风沙堆拥,骑马就可从沙堆上到城垛,高捷下令铲除,人都怨恨他多事:因为二百年不见交兵打仗,都惊奇他干这不切实际的事干啥?等到后来,贼兵来攻城而城得以保全,人们才都称颂高捷有先见之明。

此省会失守,布政使连钱谷册籍都丢失。新任按察使以高捷名望素著,又有保全城池的功劳,以前曾按察本省,留心经济钱谷数目,必能知道其原委,催促高捷来管理藩务。有关部署及山东人士,都说高捷定会提升重用。谁知兵部却以失陷属邑,拟发配。其先例是以辖管两个属县,失陷一个的官员,要处以发配。东昌守巡都辖管十八个县,户部因钱粮敕守巡分催为九,是分催钱粮,非分守封疆。兵部舍封疆定数,取户部之例拟发配高捷。高捷上疏辩白。而皇上以增敕甚明,责备兵部对高捷的处理欠详慎。以不详不慎责兵部,则高捷不应受到发配的处罚就很明确了。高捷尝说:"我列西台,谗谤交加,赖圣主特鉴。兹荷戈而南,亦非圣意蒙恩如此,虽辱亦荣。"临终犹嘱咐家人说:"不要忘记皇上的恩德。"年六十七岁卒。

选自《宁晋历史名人》此篇作者: 张廴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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