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子通过农耕社会人们熟悉的务农活动比喻有道的执政行为,而“重积德”是通往有道执政之路,那是深入根本,巩固成果的做法,也是长治久安之路!
【传统解读的常见误区】第一,把“事天”当作所谓“保养天赋”等;第二,把“莫若啬”当作“莫过于爱惜精神”;第三,把“早服”当中的“服”字强行用“备”字替换;第四,把“德”当作“美德”解;第五,把“深根固蒂”当作“根深蒂固”;第六,把“长生久视”当作“长生不老”等等。
【原文】治人事天,莫若啬。夫唯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
【《道德经:无为与自由》(修订稿)译文】治理天下人,事奉天之道,无非就像务农一样。只有务农,才能称之为早早地服从于(天道),早早地服从于(天道)可以称之为重视积德,重视积德就没有不能攻克的难关,攻无不克也就看不到他的能力极限,能力无限,就可以担当治国重任。国之有道,就可以实现长久(繁荣)。这可以说是深入根本,巩固成果,也是实现长治久安的途径。
【治人事天,莫若啬。夫唯啬,是谓早服】
“治人事天,莫若啬”,在老子看来,“治人”与“事天”是圣人的两大职能:只有“事天”,即“从事于道者”,反过来才能“治人”,也就是“以道莅天下”(《道德经》第23,60章),治理天下百姓。显然,这样的行为主体只能是执政者,而把权力“为道”比作务农,可能与农耕文化有关。
“夫唯啬,是谓早服”,这里的“早服”省略了宾语,是指尽早服从于大道的无为法则,应当“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正如农作物不能拔苗助长而只能帮助它们(比如除草)生长一样;“早服谓之重积德”,从一开始就拥抱无为之道,可以不断生成“玄德”,这可以说是重视“德”的积累,对于圣人就是“百姓心”的积累,也是资源与能力的积累,正所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高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道德经》第64章)。
常见错解:第一,把“事天”解读为:“保养天赋”、“养护身心”、“治身”、“养生”等道家文化说辞,甚至说成朱熹的“天理”;第二,普遍把“莫若”当成“莫过于”;第三,把“啬”当作“爱惜精神”、“吝啬”等;第四,把“早服”当中的“服”直接替换成“备”,解释为早做准备。
【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
这段文字采用了顶真修辞手法,阐述了大道是“圣人”的成长,也是国家长治久安的根基。
“重积德则无不克”,务农只要重视日积月累,就没有做不好的,同理,圣人重视“积德”,广得民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常见误读:第一,把“重积德”解读为“不断地积德”,甚至说成“很好地修养自己的品德”;第二,把“有国”说成“保国”,甚至说成“享有国家”。
【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
所谓“深根固蒂”,根植于道,所以“根”扎得深入,蒂结于德,所以“蒂”结得牢固,其中,“深根”是深入根本,为于根本(无),即“为道”(《道德经》第48章),而“固蒂”就是要以柔弱之治巩固天下百姓的成果(德),即不为于末梢(有),在有中不为,只有“无为”,才能“长生久视”。
常见误读:第一,把“深根固蒂”当作成语“根深蒂固”,前者是褒义,后者是贬义的;第二,把“长生久视之道”当作“长久存在的道”,而这里的“道”应当指路径或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