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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牧恨我拆散了他和他的白月光。
所以在绑匪要求二选一的时候,毫不犹豫弃了我。
我哥找到我时,我浑身伤痕,衣衫破烂。
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重生后我如他所愿与他分手,他却疯了似的找上我,双眼猩红,语气不甘。
「时晚,你喜欢我十几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1
我重生了。
在我即将奋不顾身跳下海救贺牧这天。
我有些恍惚。
上辈子的经历在我脑海中闪过———
贺牧曾指着我的鼻子辱骂我。
他说我是心机女。
他说他宁可死,都不想被我救。
现在我已顾不得眼前一幕是梦还是真实。
但看着被炸伤掉入海里的他,我决定如他所愿。
没丝毫犹豫,我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2
再次醒来时,我正躺在自己的房间。
看着房间内熟悉的布置,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激动之余,拿起手机确认了下时间。
我才确信,我是真的重生回到了五年前。
掀开被子下床,我对着镜子轻抚我光洁的额头。
这时我额头上的疤还未出现。
上辈子,在我们结婚的第三年。
贺牧如同往年一样,时隔大半年才回家。
以往他都是例行公事,与我直接去参加家宴。
除了提离婚,他基本不会同我讲话。
冷漠的就像我是他的仇人般。
但那天他不知道抽什么风。
乌黑的眼眸里盛满了怒气,强忍着要爆发地歇斯底里。
他不停地讽刺和羞辱我。
「你真恶毒,还有什么手段是你使不出来的?」
「被你喜欢真是令我最恶心的事!」
「你难道不知道我当初追你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心意?」
「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在她回来的时候你就应该乖乖让位啊。」
「可你倒好,不仅耍手段嫁给我,还伤害她,你怎么敢!」
他越说越气,抬手拿起柜子上的摆件砸向我。
我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挨下了。
我捂上额头,鲜血和清晰的痛感让我想哭。
他却丝毫没理会我。
反而指着我后院的玫瑰园。
「我随口一句喜欢玫瑰,你就种满整个后院。」
「我叫你买水你就拖着笨重的身体去买。」
「我骗你说长大娶你,你就满口答应,笑得合不拢嘴。」
「我告诉你,是岳可喜欢玫瑰,我才说我喜欢。」
「是岳可口渴我才叫你去买水。」
「也是为了哄她开心,我才逗逗你说长大娶你。」
「懂了吗?!」
上辈子我被他羞辱地无话反驳。
因为他说的,都是我小时候的的确确做过的。
我小时候是个胖子。
他总是变着法的令我出丑去哄岳可开心。
上辈子我总是想不明白,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他干嘛要这么对我?
我喜欢他,难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3
我拿着镜子坐在床上发呆。
我姐见我魂不守舍,还以为我是担心贺牧。
她坐在我身边,温柔细语。
「小晚,贺牧没事。」
「倒是你,晕倒在了海边。」
「你是不是被贺牧当时的情况吓到了?」
我这才回过神,随意回答了一句。
「姐,我没吓到,就是当时有点困。」
心里想着,妈的,贺牧命真大。
这都没死。
4
我从小就喜欢贺牧。
但他每次接近我,都是为了岳可。
我知道他后来追求我,也是为了让岳可吃醋。
可我偏偏总是能掉进他的温柔陷阱。
他被炸伤那天,原本是要向我求婚的。
我在沙滩上等他的私人游艇开过来。
谁料游艇上被仇家提前放了炸弹。
我奋不顾身地救了他。
他却在醒来被岳可探视后,要与我分手。
我才知道原来岳可离婚了。
她又回来找贺牧了。
但贺伯父逼着他娶了我。
婚后的每一天他都想着如何与我离婚。
可我每次都不同意。
他还砸伤我的额头,自此留下一道疤。
在为数不多的见面里,他都会说我这道疤恶心又丑陋。
影响他的心情。
可我就是要留着。
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因为这道疤心软。
但我想多了。
重来一次,我只觉得从前我一直珍视并守护的东西,是最可笑的。
5
自打贺牧受伤,我一次没去看过他。
半个月后他给我打来电话提分手。
回看他的种种行为,简直就是岳可最忠诚的备胎和舔狗。
他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竟然跟我说这次欠我一个人情。
叫我以后有任何要求可以跟他提。
「任何要求吗?」
「嗯。」
他停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
「除了跟你在一起。」
我没忍住冷笑出声。
男人,你的名字叫厚颜无耻。
6
挂断电话,我没一刻犹豫地叫人铲平了后院的玫瑰。
和家里人说了我和贺牧分手的事以后,我就留在美国一直没走。
每天看看书,逛逛街。
恰逢贺牧带着岳可回童城见这几个朋友。
大家都以为我还没从跟他分手的悲伤中走出来。
所以在贺牧凑局想把岳可正式介绍给哥几个的时候,他们纷纷打电话安慰我。
我的电话一个接一个。
尤其是贺斯和迟峻两个大男人给我打电话,想安慰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晚,我替那个好赖不知的东西向你道歉。」
「小晚,我替你揍他一顿吧。」
「你别在美国了,回童城来,我陪你不醉不归。」
我都一一婉拒了。
我之所以留在美国不走,是因为我在等一个女人联系我。
她叫罗斯,是意大利人。
上辈子她找上我,希望与我合作。
只要我在童城给她提供势力和帮助,作为条件,我可以把美国的生意拓展到意大利。
这么大的便宜,上辈子我却把它让给了贺牧。
我说岳家的势力怎么越来越大。
后来才知道是他把所有利润注入了岳家。
这次,罗斯找到我的时候,我多加了一条。
「我帮你对付霍家,同时也允许你们来我的地盘做生意。」
「这样才方便你们帮我搞垮岳家。」
罗斯无非和我一样,复仇罢了。
我们合作非常愉快。
罗斯帮我吞了岳家的几个场子,都没找到当初凌辱我的绑匪。
她问我是不是我画像画错了。
我狠狠握紧拳头,紧蹙的眉拧成了死结。
「不会画错。」
「他们仨,化成灰我都认得。」
这画像,是我强忍着恶心和痛苦,双手颤抖着画出来的。
画的时候令我不得已回忆了一遍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上辈子,我是被绑匪凌辱折磨死的。
岳可故意安排了这么一出,目的不言而喻。
他们在要求贺牧二选一的时候,我就知道落选的一定是我。
他将受惊的她护在怀里,不停安抚她的情绪。
他护着她离开之后,我整个人坠入了人间地狱。
他们撕烂我的衣服,那丑陋又肮脏的东西进出我的身体。
我想反抗却被他们死死按住。
抬手扇了我几个耳光。
我被打的眼前发黑,头脑眩晕。
他们恶心的笑容在我眼前交叠。
那一刻,我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我哭喊地撕心裂肺,到最后眼底仅剩绝望。
我空洞地盯着在我身上动作的绑匪。
我明明可以不遭受这一切的。
为什么我要喜欢贺牧?
我知道他一定不会选我。
可我没想到他真的会一点都不管我。
他一点都不担心我的安危。
我突然大笑起来。
死之前绝望地留下一句话。
「贺牧,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7
我哥找到我时,我满身都是被虐待的伤痕。
身体里流出的鲜血还挂在腿上。
人早已没了呼吸。
而他们两个居然还能在我死后心安理得的举办婚礼。
想到这些,我捏着画像的手不停颤抖。
罗斯夺过画像,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到这几个人。」
8
上辈子在我死后,灵魂游荡了近一年。
这次我目标明确,忙着找那三个人。
贺牧却忙着给岳可筹备一个盛世婚礼。
在童城见到我的那刻,他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岳可挽他挽得更紧了。
明晃晃的笑容丝毫不掩饰对我的挑衅。
「阿晚,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这个城市真不错,难怪你之前都不肯回去。」
「我已经爱上这里了,打算在这里和阿牧白头到老。」
「我们的婚礼你会来参加的吧?」
我没做回答,眼角微微扬起。
「那就提前祝福你们。」
留下这句,转身离开。
我这次回来,可不是跟岳可争风吃醋的。
9
罗斯要我带她参加后天的商业活动。
活动当天,我和罗斯一同出席。
我才知道她为什么要我帮她进来。
因为她老公正带着其他女人。
罗斯目的明确,一直在和市长的秘书沟通着什么。
却被她老公的小三当面挑衅。
罗斯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小三恼羞成怒。
拿起一旁的香槟就朝她泼去。
谁料罗斯用力拉了一把刚走过来的男人挡在身前,香槟如数泼在男人的胸膛。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老公。
罗斯退到一边,得意地挑衅回去。
小三见状不服气,便又拿起杯香槟。
作势正要泼,被我一把捏住手腕。
稍微用力就把她甩坐在地上。
「你谁啊?干嘛多管闲事?」
面对心机女的质问,我淡淡回应。
「没办法,生来仗义。」
「这辈子最不待见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说完我特意笑意盈盈地扭头看向贺牧和岳可的方向。
心机女不肯罢休还要与我动手。
这是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精致清冷的少年。
少年把她制止,并对罗斯的丈夫冷言冷语。
「霍总,我哥说以后不想在活动上看见这个女的。」
霍尧冷着脸拉着罗斯离开。
留下我在原地一脸懵。
10
在我满脑子疑问的时候,少年拉起我就跑。
跑到室外,他猛地抱住我。
力道紧的好像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突如其来的亲密,我脑海中忽然闪过我死之前的一幕幕。
我害怕地狠狠推开他,十分恼怒。
「这位先生,请你自重!」
少年隐忍的情绪在我面前暴露无遗。
他看着我,竟然松了一口气。
「是我心急了。」
「你还活着,真好。」
他的这句话叫我内心警铃瞬间爆灯。
他却双手搭上我的肩头,很急切地想要知道我的近况。
「时晚,你跟贺牧还在一起吗?」
「你离他远点,他只是利用你。」
「他和那女人会害死你的!」
我被他的话惊得后退半步。
这个人,我不记得上辈子和他有过交集。
他怎么会知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冷冷丢下这句话,逃也似的溜了。
转角处,我被人一把拉进漆黑的角落,
我吓得叫出声,抬手就要打下去。
贺牧一把抓住我半空中的手腕。
「时晚你……你怎么了?」
看清是他后,我收起应激情绪。
甩开他的手,平复了下。
没忍住对他嘲讽道。
「贺二少,怎么没陪在你女神身边?」
贺牧黑着一张脸,语气恶劣。
「时晚,就算你想找人气我,也不应该招惹你惹不起的人。」
我冷笑,「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正要离开,又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沈霁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他哥是市长,他爷爷是世界级作曲家。」
「时晚,你招惹了他,小心在本市混不下去。」
贺牧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他压低了嗓音,有些妥协。
「你离他远点,你的朋友需要什么帮助,我可以帮她,不需要你利用自己去接近沈家。」
我才反应过来。
他误会了。
可我只觉得他很好笑。
「你帮我?你以什么名义帮我?」
「岳可知道吗?她允许吗?」
「贺先生,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
「既然你好不容易得到了你的女神,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哦。」
贺牧有些无奈。
「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激怒我。」
「我帮你是因为我还拿你当朋友。」
「朋友?」我冷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还能做朋友?」
我趴到他耳边,咬牙切齿。
「你他妈什么都不懂。」
「你就是个混蛋。」
「我是混蛋?」
贺牧强忍着怒意,「时晚,你别不知好歹。」
我余光瞟到岳可正朝这里走来,计上心头,整个人扑进贺牧怀里。
强忍内心不适,也要恶心岳可。
趁贺牧微愣间隙,我抓起他的两只胳膊环住我的腰。
正好被岳可撞见。
我还顺势抬头,踮脚,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脸。
蜻蜓点水般的吻就落在了贺牧的脸庞上。
「阿牧,你们……」
我和贺牧同时看向她。
她双眼微红,楚楚可怜。
贺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惊慌,狠狠把我推开。
我娇笑着捂嘴,「贺牧哥哥~我就说我们这样不好。」
「时晚,你!」
「嘘。」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夹着嗓音继续说道。
「岳可姐姐别生气,毕竟我和他交往了这么久,他对我还有点感情也正常。」
我看着岳可,明明已经气疯了,却还要在贺牧面前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岳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是她突然抱住我。」
「我知道是误会,阿牧,我知道你只爱我一个人。」
「我也知道我不应该耍小脾气,可我看见你和阿晚抱在一起,我……」
她低下头,用仅有我和贺牧可以听见的声音说:「我还是吃醋了。」
顿时,一股愧疚感在贺牧内心升起。
贺牧看岳可的眼神都变了。
这眼神,我可太知道了。
是对岳可绵绵的爱意,满满的愧疚。
是他觉得对她的亏欠。
岳可永远都能轻轻松松拿捏贺牧。
我再次成了他俩爱情的见证者。
好好好,你们这么玩儿是吧。
我嗤笑出声,离开时经过贺牧身边,停下脚步。
「贺牧哥哥,下次想抱我记得挑一个岳可姐姐不在的地方哦~」
能感觉得到,岳可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吧。
我接着补充道:「要想哄好岳可姐姐,估计只有你俩的婚礼能办到咯~」
我边走边擦嘴,手背都擦红了。
11
不知道是为了哄岳可,还是原本就定在那个时间。
贺牧与岳可的婚宴下月初就举办。
盛世婚礼,当然邀请了很多人。
也包括我。
不过我没去,我没兴趣陪他们浪费时间。
我听说霍家垮了,秦家人也被制裁了。
罗斯找上我,跟我说她要回意大利,邀请我去做客。
「时晚,跟我去我家玩玩。」
「我给你介绍我未婚夫的好兄弟,又高又帅八块腹肌,你和他在一起还能生混血宝宝。」
听她说着,我脑海里突然闪过沈霁的面孔。
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缺了一块。
「等我把手头事情解决,我再去找你玩。」
她突然变成八卦脸。
「你说的手头事情与贺牧有关吗?他今天结婚哎。」
「邀请你了吧?岳可应该不会放弃这个向你炫耀的机会。」
「当然。」我笑道:「不过我没去。」
「既然你要走了,今晚我们去嗨皮一下怎么样?」
晚上,我和罗斯来到我姐开的酒吧。
嗨皮到凌晨,我回家的时候被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
贺牧直直朝我跑来,我下意识后退。
他看见我的动作后若有所思,我居然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愧疚和遗憾。
「阿晚,我……」
我从未见他如此吞吞吐吐过。
我有些不耐烦。
「今天你婚礼,大半夜跑到我家门口干什么?」
「阿晚,对不起,对不起。」
「你能原谅我吗?」
我轻笑出声,「贺牧,新型骗局?」
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你以为我会在你身上栽两次?」
我绕过他,他却紧追不舍。
对着我的背影焦急开口。
「阿晚,别走。」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丢下你。」
他见我顿住,阔步跑到我面前。
「我本想送岳可安全出去后就回来救你的,可,可她说她不舒服。」
我身躯一僵,脸上的表情一瞬冷硬。
原来老天不止给我开了这扇窗。
给我们这么多人都开了。
黑暗的旧事被重提,我内心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她不舒服,你就可以丢下我?」
「留我自己一个人,和那几个男人?!」
后面这句,我几乎是崩溃大喊出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
他眼睛湿润,极力安抚我的情绪。
「但好在我们都重来一次了不是吗?」
「我们还有挽回的机会。」
「阿晚,你走之后我才发现……」
「发现什么?」
我语气轻蔑,「发现你原来喜欢的是我?」
他倒是不要脸的承认。
「是,我喜欢上你了。」
我看着他身穿与岳可结婚的新郎服,跟我说喜欢我,真的很讽刺。
「贺牧,你的喜欢真是太廉价了。」
「喜欢上我,和在我死后与岳可举办婚礼,对你来说可真是一点都不冲突。」
「贺牧,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喜欢你了。」
「既然你和我一样,你就应该已经知道岳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不然你也不会带着满腔愧疚来寻我。」
「我不管你现在跟我说的喜欢是出于愧疚还是什么,都请就此打住。」
我的话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棒。
「那你喜欢谁?沈霁吗?」
我无语地看着他。
「你真的不可理喻。」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我越过他回家,睡了一个好觉。
12
第二天早上出门,发现贺牧还坐在我家门口。
显然一夜未离。
我十分无语,给岳可拨了电话。
「来我公寓门口,把贺牧接走。」
没等她回复,我直接挂了电话。
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结果贺牧醒了。
他急忙起身,「阿晚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有车,我会开。」
他拦住我开车门的手,依旧不死心。
「我知道你昨天说的都是气话。」
「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别再意气用事了。」
我推开他的手,语气十分恶劣。
「别纠缠了行吗?这不像你贺二少的做事风格。」
「你不会是忘了你要我和你分手的时候,是有多干脆了吧?」
我拨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还是说你忘了曾经我脑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了?」
「你知道所谓的我对岳可的伤害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了吗?」
「贺牧,给我们彼此都留点尊严吧。」
我驱车离开时,正看见岳可开车过来。
13
我来我哥家找他,没人。
来我哥的医院,也没找到他人。
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担心的事情恐怕又上演了——
他昨天在婚礼上看见黎星姐,然后又把自己喝醉了。
每次都这样。
我坐在我哥办公室里,正发愁,贺牧推门而入。
看见是他我抬腿就要离开。
手刚放在门把手上,他就快我一步,按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将门反锁。
我心情真的很烦躁,没心情也没时间陪他闹。
「贺牧,你要干什么!」
他用双臂把我环在怀里,身体微倾,直接将我抵在墙上。
他双眼猩红,不甘地大声质问我。
「时晚,你喜欢我十几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不然呢?」
我挑眉反问,「难道我还要死第二次,才有资格不喜欢你吗?」
他低下头,垂眸。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滚。」
我抬起膝盖顶在他致命部位,打开反锁的门快步走了出去。
他忍着疼痛追上我,说什么都不让我离开。
纠缠之际引来多人围观。
下一秒他就被沈霁推的远远的。
少年转身面向我,眼底满是担心。
「你没事吧?」
「我没事。」
他和上次一样,拉起我的手就跑。
他开车不知载我去哪里,贺牧开车在后面追。
直到沈霁把车停在一处空旷的草地。
我印象中他们两个并不认识。
可他们看彼此的眼神。
和仇人无异。
「贺少爷白天盛世婚礼,晚上疯狂寻前女友踪迹。」
沈霁一脸了然模样。
「你不会,和我一样吧。」
贺牧态度冷淡。
「杀人凶手没有质问我的权利。」
沈霁丝毫不惯着他:「你知道是我就好。」
话落,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动作干净利落,瞄准贺牧的脑袋。
「有第一次,我也不怕有第二次。」
贺牧不退反而向前迈步,「那你就试试。」
我惊呼,「沈霁,你干什么?放下!」
我倒不是担心贺牧,我是担心沈霁。
这小子怎么出门带枪?
他要是闹出人命,沈家怎么办。
他的未来怎么办。
见沈霁不肯放下,我冲过去把手枪夺过来。
沈霁怕误伤我,并没与我抢。
手枪拿在手里那刻,我愣住了。
这熟悉的枪躺在我手里,令我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如数涌进脑海。
原来不是沈霁认错了,而是我忘了。
14
我刚死的时候,灵魂就已经剥离肉体。
那三个绑匪见我咽气,还在讽刺我娇气。
我眼看着他们仨逃跑,却没办法拦住他们。
我哥是第一个找到我的。
当时我看见了,除了我哥带了一帮人,还有一个少年也带了一帮人找到我。
只比我哥慢了一步。
那个人就是沈霁。
他看见我尸体的时候,居然哭得撕心裂肺。
他想向我迈一步,却因为身体不能承受我已离世的噩耗,重重摔倒在地。
当时的我很奇怪,我记得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他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之后我的意识时有时无。
除了跟着我哥,就是跟着沈霁。
也许是因为我死的时候,他倒在我尸体前哭得很伤心。
让我对这个少年产生了些许好感。
做鬼魂的那一年里,我看见我哥解决了那三个绑匪。
我看见我哥对着我的照片说,小晚,你知道吗,贺牧和岳可要结婚了。
我哥说他要在婚礼上亲手解决他们俩给我报仇。
我还看见沈霁做梦喊我名字。
沈霁时常一个人喝着酒,回忆那些我已经忘记的回忆。
和他第一次相遇是在三年前。
那时候他是个凭借自己成绩好就成天出去打架的高三学生。
我是我哥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
那天我听我哥说贺牧要来童城,我们打算去开个包房聚一聚。
这是我继十二岁那年被贺牧羞辱后,离开美国,到现在第一次见他。
恰逢岳可新婚,新郎不是他。
我看见他为岳可伤心,不自觉多喝了几杯。
那晚回家时,我差点被车撞,还好司机及时刹车。
我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车上下来一帮学生。
我踉跄起身,跟他们说了我没事,但有一个少年走到我面前,声音清冷。
「姐姐,喝醉了?」
「我们送你回家。」
「不不,」我抬头婉拒,「我没多,就是微醺罢了。」
「我自己能回家。」
又一个没站稳,少年抬手拉住我胳膊。
稳稳接住我。
他把我扶进车里,还呵斥那个开车的同学。
「打起精神,再不好好开老子跟你没完。」
「慢点。」
我和他还有其他人坐在后排座位,他触碰我的头,使我靠在他肩膀。
第二次相遇,是在医院。
他爷爷生病,我是主治医师。
期间和沈霁接触过一次,他说他爷爷是我姐的师傅。
现在想来,和沈霁的两次相遇,我都未放在心上。
再后来,贺牧追求我一年。
我明知道他是为了惹岳可吃醋,可我从没见他对我这么温柔体贴过。
在他锲而不舍追求我一年后,我同意了。
我早就把沈霁忘了个彻底。
他似乎就是我漫长生命中的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
直到我死,我才知道他的心思。
重来一次,贺牧说沈霁是杀人凶手。
我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枪。
在我死后我哥信守了承诺,在贺牧和岳可的婚宴上,他的确带着人要帮我报仇。
可沈霁先他一步。
沈家优秀的小少爷,拿着这把手枪,瞄准了贺牧和岳可的头。
他为了我,搭上了一辈子。
趁着全城混乱,他跑到我的墓碑前。
温柔地抚摸我的照片,并深情地对我告白。
「伤害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了。」
「时晚,如果有下辈子,请你先遇到我。」
「我爱你,我会好好爱你。」
我亲眼看见他对我说完后,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头。
我疯了似的冲过去,却根本触碰不到他。
一声枪响惊醒天边的鸟。
明明有大好年华的少年,却在我的墓前垂了头。
15
「我想起来了,沈霁。」
「我都知道了。」
沈霁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看得出来他很怕枪走火伤到我。
他语气也很着急。
「时晚,我怕你心软跟他走。」
「我得知你这次与他分手,本打算和你慢慢来的。」
「可他又来纠缠你,所以我一定要告诉你真相。」
「不管你信不信,他和我一样都是重生回来的。」
「上辈子你就是被他和那女人害死的。」
他怕我不信,也怕我还喜欢贺牧。
「我知道。」
「因为我也是重生回来的。」
我开口回应,给沈霁整不会了。
「你,你——」
我握起他的手,把枪还给他。
「所以这次不用你搭上自己给我报仇了,我们好好在一起怎么样?」
「时晚!」
贺牧出言制止我:「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我才是你爱的人。」
「前男友,贺二少,请注意措辞。」
贺牧情绪极其不稳定,对我大喊。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回到我身边?」
我很决绝,「怎样都不会。」
「贺牧,还记得我答应与你分手的时候,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吗?」
「你说我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和你提,好,这个要求就是你别再犯贱纠缠我。」
我松开沈霁的手,慢慢走到贺牧身边。
他很高,我抬头注视他。
我的声音很轻。
「贺牧,你知道吗?我死的那天,一直都在期盼你回来救我。」
「可我到死都没等到你。」
温热的眼泪划过我脸颊,我抬手抹去。
「你现在既然是岳可的新郎,就和她回家吧。」
16
我提醒贺牧现在他与岳可的关系。
他说他会处理好一切。
未来的一周他都没来找过我。
听说他铁了心要与岳可离婚,在离婚冷静期内回了美国。
他亲自带人走岳家的每一个场子。
独留岳可自己在童城。
听说贺牧离开的第二天,岳可就被绑架了。
她向贺牧求救,贺牧根本不信她。
没办法她把电话打到了我二哥贺斯那里。
出于她目前的身份,贺家派人去救她了。
听回来的人说,他们赶到的时候,岳可已经断了气。
生前被多人侵犯,满身虐待伤痕。
除此之外,还被暴力殴打,脸颊上赫然印着巴掌印。
头发凌乱,下体湿漉漉的。
贺牧赶回来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厉声怒喊。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说了我会处理好!」
「我已经在找那几个男人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她死!」
「你要是有恨,我去死好不好?」
「我去死,你放过她!」
他越说越激动,抬手把我推倒。
「我知道岳可的死对你打击很大,我不怪你,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他还想追上我,其他人纷纷上来拦住他。
「你误会小晚了,与她无关。」
「你怎么能对小晚动手?」
「真的是她做的,真的是她,这种方式让岳可死,一定是她!」
贺牧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驱车来到郊区的别墅。
我进去后,那三个上辈子凌辱过我的绑匪出现在我眼前。
「时小姐,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
「你答应我们的,什么时候兑现?」
「现在。」
装了消音器的枪,在郊外的别墅里,枪里的子弹沾了三个畜生的血。
17
再次见到贺牧时,他沧桑了许多。
怀中抱着岳可的骨灰。
「时晚,我知道一定是你做的。」
我笑了笑,蹲在他面前。
「你说你已经在找那几个男人了,找到了吗?」
「没有。」
「啧,效率好低啊。」
贺牧注视着我的眼睛。
「难道不是因为你早已经找到他们了吗?」
我笑着摇头,还真不是我找到的。
是罗斯回意大利前送我的大礼。
「你变了,你恨岳可,现在却变得和她一样。」
「你没资格批评我,我变成什么样也与你无关,起码我不会和她一样为了得到你去伤害其他人。重活一次,我只知道人太善良就会受尽欺辱。」
「贺牧,你知道你最可悲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重来一次,居然想着在两个女人当中,追求一个,又不想伤害另一个。」
「你现在倒是不想伤害岳可,难道你忘了从前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向我求婚那天,游艇上的炸弹是岳可安排的。她以为你真的喜欢我,以为她再也得不到你了,所以想毁掉你。」
「她不可能想杀我。」
我嗤笑出声,「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在发抖诶,所以你自己都不信吧?」
贺牧痛苦地紧闭双眼。
「所以下一个是我吗?」
我心一惊。
他接着说道:「这次回去我看见你的后院什么都没有了。你把玫瑰都铲了,你种了那么多年。」
「当时我就应该明白,你心里真的没有我的位置了。」
他踉跄起身,抱着岳可的骨灰上了邮轮。
他要把她洒进大海。
我看着他走到甲板上,打开盒子。
突然邮轮上发生爆炸,贺牧又一次被炸进海里。
看着所有人都着急地去救他,我再次选择离开。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我把启动器扔进了海里。
18
贺牧没死,但情况也不是太好。
医生说熬过今晚,就有几率活下去。
我看着我哥和其他医生忙前忙后。
我们七个人从小玩到大,贺牧出事,他们全都抛下手头工作来医院守着他。
可他最终还是没挺住。
七个人的聚会,以后再也聚不齐了。
葬礼这天,等所有人走后,我又折回来。
站在他的墓前,我缓缓开口。
「我十二岁离开美国的那年,天气很热,你说口渴叫我去买水,叫我买很多瓶,我记得我一个人捧那么多瓶水很吃力,回来的时候因为着急还摔了跤。」
「冰水外包装上的水珠蹭了我一身,我摔倒时地上的土全都沾到了我变湿的衣服上,当时我就在你的身后。」
「我刚想喊你,就听到岳可说:贺牧,时晚真的好喜欢你,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看来你以后娶定她了。」
「你却说我是个粘人精,胖的像个猪一样恶心死了。」
「岳可她当时看见我了,所以才故意大声问你:你不喜欢她还叫她买水?」
「你却说我喜欢给你跑腿就让我去,说我烦人。」
「我当时哇的哭出来,用沾满土的双手擦眼泪,脸上都和了泥。」
「也许这个时候我就不该再喜欢你了,可我却对你抱有希望,看见你真的来哄我的时候,我很开心。」
「可你那次哄我,叫我别生气,还说长大以后娶我。我很傻吧,当时没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你却捧腹大笑,叫躲在暗处的岳可出来,还嘲笑我:我说小胖子,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你?你不照照镜子吗?哈哈哈…」
「那次的事对我打击很大,所以我离开了美国,再次见面,面对你的追求,我却还是不长记性。」
「可笑吧,人只有死过一次,才会长记性。」
「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在进行,你真的没娶我,而且我和沈霁在一起很开心,他已经向我迈了九十九步,最后这步我奔向他,不犯毛病吧。」
「贺牧,我永远都比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