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说到,钟振宇正在回答裴玉提出的许多天真的问题,突然,从北面两里多远的山里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听到了狗叫声。钟振宇急忙拿起已经碎了一边的望远镜向响枪的方向看。
“鬼子来了,快发暗号!”钟振宇大声命令裴玉。
裴玉把两根手指放入口中,娴熟地吹了两声口哨。大约半个钟头后,离他们五六百米远的小山梁上,一面鬼子的"狗皮膏药旗"在丛林中时隐时现。
听见狗叫声,“赛虎”发出喔喔的喉鸣声,身子往前挪了挪,裴玉按住它的头,跟它说了几句傈僳话,“赛虎”慢慢安静了下来。
鬼子这边,北川一雄刚刚获得少尉军衔,他的步兵小队有50多人,装备清一色的三八大盖,这个小队从日本出发时有70人,将近20人已在中国毙命,而死在这个小队手里的军人和平民不下200人,其凶残程度和作战能力可见一斑。那天同鬼子一起围剿游击队的皇协军更多,有100多人,由蒋伯仁团长带领,这蒋伯仁心狠手辣,欠下多笔同胞的血债,这次他亲自上山,多半是报私仇,那100多个兵,是他平时的精兵,武器也是清一色的汉阳造,子弹充足。北川一雄让蒋伯仁的队伍在前面带路,目的很明显,就是当挡箭牌用。上山的路很不好走,加上下过雨,坡陡路滑,现成的路也不多,鬼子的狼狗成了他们的向导。刚才鬼子放枪,是前面的皇协军发现树林里有动静,有人慌乱中走火了,又有几个不明真相的兵也跟着开了枪,搞得蒋伯仁哭笑不得,还挨了北川一雄“死了死了”的臭骂。
狼狗的叫声大起来,敌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钟队长甚至能在望远镜里看清最前面的几个皇协军紧张的脸。为首的是拎盒子枪的军官,他弓着身子,边走边警觉地张望,并甩手示意几个皇协军跟进。隔着皇协军十多米,是日本鬼子的队伍,前面有个弯腰牵着狗绳的鬼子,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神情紧张,身上背着三八大盖,狗拉拽着他,绳子蹦得很紧;后面有一个胖乎乎的举旗鬼子,这家伙脸上毫无表情,昂首挺胸前行;后西有个鬼子戴白手套,左手按住细长的指挥刀,皇协军和鬼子拢共加起来约莫有100多人。有人怀疑,北川一雄区区少尉军街,哪里来的指挥刀?这不是军方配发的,是祖传的,来中国杀人用的,这样的事例还不少呢。
“近点,再近点……”钟振宇小声地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醒旁边的裴玉和“赛虎”……。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咔嚓”一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皇协军军官掉进了陷阱,后面的皇协军和小鬼子大惊,像听到口令一样全部卧倒,淹没在齐腰高的杂草丛中。"狗皮膏药旗"落在草上,那狼狗从鬼子的手中挣脱,奋力往前奔。指挥官模样的鬼子忽然躬起身子,挥舞着指挥刀大声嚎叫,枪声和喊叫声随即连成一片……。
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钟振宇用盒子炮摞倒了一个皇协军。几乎同时,裴玉轻轻地拍了拍"赛虎"的屁股,用傈僳话大声命令“冲”,那“赛虎”像离弦之箭扑向鬼子。
北川一雄挥动着指挥刀大叫起来,边叫边退到后面,蒋伯仁见状也躲进了旁边的树林里,坐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喘气。皇协军和小鬼子卧倒在杂草丛中不敢起身,漫无目的的朝前面的竹林里乱开枪,紧接着,鬼子的轻机枪也“哒哒哒”打响了。
几分钟后,北川一雄命令停止射击,出击。敌人前进不到50米,“赛虎”像精灵一般从草丛中跃起,死死咬住北川一雄举刀的手。这时,张木匠等人砍断了机关,西边山坡上的竹子一阵阵晃动,一排排竹箭雨点一般向皇协军和鬼子飞去。随后,东面山坡上裴虎他们的枪声也响了。钟振宇又摞倒了中间的一个鬼子。眼看敌人惊魂未定。随着钟队长的一声怒吼:
“杀!~~”
两边山坡上的喊杀声在山谷中回荡。有七八个小鬼子和皇协军往回跑,钟队长又摞倒了最后面的一个皇协军。
枪声停止,山沟里传来鬼子和皇协军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冲啊!”钟队长大声命令。裴玉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他们从三个方向向敌人围过去,被“赛虎”咬住右手的北川一雄丢掉指挥刀,想用左手拨手枪,钟队长一枪击中他的大腿,他跪在地上,像发疯一样撕开上衣,露出浑圆的肚皮,眼露凶光,嘴里“哇啦哇啦”大声喊叫。
“缴枪不杀!”钟队长用在部队时学的日语大声命令鬼子。
北川一雄奋力甩开“赛虎”,迅速抓起指挥刀,用两只手反握刀身,狠狠地刺进自己的的肚子里……。
裴虎过去缴了他的手枪,捡起指挥刀,并狠狠地朝他的后背踢了一脚,北川一雄额头着地,口吐鲜血,翻白眼,身子一软,死了。有五六个小鬼子和皇协军被竹箭击中头、脸、胸部毙命。被竹箭击中非要害部位的三个皇协军和两个鬼子跪地求饶。钟队长命令把鬼子的武器弹药集中在一起,没有死的两个鬼子都被绑了起来。箭上的毒性发作,一会儿二鬼就昏迷了。
“‘夺命草’起作用了,队长,干脆给他们补上一刀?”裴虎得意而又愤愤地问神振宇。
钟振宇猛然想起死难的亲人、七十个坟莹……狠狠地回答:"那就送他们下地狱吧,一个都不留。不过衣服留下,以后可能用得着,赶快清理战场,收拾武器撤退!"
这一仗,由于战前准备充分,又依仗山高林密的有利条件,队员们团结一心,英勇杀敌,只有钟振宇和张木匠受了点轻伤。游击队一共消灭了13个敌人(其中日本鬼子5个),由于多数逃脱,击伤数目不详。缴获了一挺轻机枪、6杆三八大盖、11杆汉阳造,一只鸡腿手枪(日本造)、500多发子弹、23颗日制手雷、一把指挥刀(确切的说是日本长刀),还有一些军用品。他们把用不了的武器埋藏在隐蔽的地方,心满意足地奔虎头山去了!
正是:虎头山上群英聚,深山老林众鬼亡。
英雄满怀杀敌志,誓斩群魔扫阴霾。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