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德/文
战事的起因
1911年10月武昌起义爆发,统领山西清廷新军的阎锡山投机革命起事响应,以新军为主组建革命军,被山西巡抚张锡銮所败。之后,阎锡山企图北上到归绥地区汇合当地革命势力建立根据地,遂率革命军经鄂尔多斯市的准噶尔旗、达拉特旗渡黄河,于1911年12月2日占领了包头,八月又东进占领了萨拉齐。在萨拉齐击溃守军绥远满洲步兵第一营,并缴获了吴坝村炮兵阵地的四门山炮。同时,又将包头和萨拉齐厅监狱中的“囚犯”放出,编组成人数颇多的决死队,准备继续东进,一举占领归绥。
萨拉齐失守后,绥远将军坤岫紧急召集土默特旗各参领开会,决定派出土默特旗的步、骑两营和巡防队出击,去西路防守。
双方兵力
阎锡山的山西革命军兵力约2500人,具体番号、编制均不祥。前敌总指挥王家矩。另“囚犯”决死队百余人。
归绥清军方面。土默特旗步兵营四个连,520余人,营长发义。土默特旗骑兵营,约270人,营长福坦。巡防队,约200余人,队长谭永发。炮兵一连,约70人。(注:土默特旗步兵营的第一营由八旗满洲兵编成,第二营由土默特蒙古兵编成,每营有五百二十多人)
作战经过
1912年1月23日(农历腊月初五日)中午,归绥清军上述部队分三路向西出发。
步兵营沿大青山南麓为上路,25日上午抵刀什尔村(今土默特左旗陶思浩乡)。
巡防队和炮兵一连沿今铁路一线为中路,进驻到尔计村(今土默特左旗把什乡)。
骑兵营为下路,进驻马群尔村(今土默特左旗哈素乡)。
三路军都探知晋军已到陶思浩村,只好暂停下来各自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战斗。这里需说一下清廷官员的的腐败,“敌人”已兵临城下危在旦夕的时刻,清军兵分三路出击,无一敢出面统一指挥者,也不指定三路人马中的一个做统帅者,只是下一道“三路兵必须紧密联系齐头向西挺进,一遇敌军即奋勇迎头痛击”的命令了事,也无相互联络工具和指定的联络办法,遇敌只能是各自为战了。
阎锡山率领的革命军于1912年1月25日(农历腊月初七日)进到距刀什尔村西南十余里的陶思浩村,侦知前方已有绥远城将军坤岫派出的骑兵分上、中、下三路布防,只好停止前进做出击准备,决定先打上路步兵营。
土默特旗步兵营也同时得到革命军决定先攻打他们的情报。一方面,派人给巡防队送去了情报,另一方面,视察地形,做好防御工事,布署兵力。当时,刀什尔村居民有百余户,分析敌人可能从西南方向发起进攻,恰好村西南有几个相连的打谷场,并且外围都有以荒石干垒成的约半人高的护墙。营长发义决定,加速修整这些护墙,低的加高,薄的加厚,各种轻武器的射击孔、点选好位置,顺着墙的里边都铺了谷草。这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多钟,天早已黑了。各连赶快吃晚饭,饭后除各连派出的警戒哨外,后半夜进入阵地就地休息。同时营长命令:发现敌人进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并一再告诫各连军官这是命令!
这时候的北方天气最寒冷,钻到谷草里还真感到暖和一些。
鸡叫过了几次后,从西南隐隐传来了人马踏雪活动声。不久,看到从村西南谷勒河岸射向大青山半腰的山炮弹爆炸光。原来,刀什尔村西南有一条从大青山发源的小溪流,名“谷勒畔河”,革命军进到谷勒畔河就开始炮火射击,想把清军的火力压着再前进,结果把大半炮弹炸到了山半腰。炮火袭击完之后,在冲锋号声中手持砸帽儿枪、老毛瑟、二人抬等破烂武器的一群决死队员冲了过来。营长发义看到他们进入射程内后,发出:“开枪”命令,经过战斗,决死队受损很大,但有一部分既不能前进又不易撤回的决死队员仍在原地继续顽抗,战斗出现胶着状态,直到东方初晓。天明之后,山西革命军投入战斗,以多达三倍的兵力向步兵营阵地发起进攻。有一个骑黑马的督战军官,飞驰飘忽,以战刀催督步兵前进。战场上虽然弹雨横飞,可是这位督战官却毫不畏惧,因此革命军的进攻是节节前进没有后退的。战斗开始后,发义一面派人请求巡防队支援外(这时对骑兵营的位置还不清,无法联系),一方面筹划着单独制敌于胜的办法。步兵营最后连炊事员都投入了战斗,但危急的局面却丝毫也没有扭转,援军又不见踪影。急中生智,营长发义叫各连派三名最好的射手来。转瞬间,精选的十二名射手聚集在他面前,然后下令道:“你们这十二枝枪暂不射击敌兵,只集中火力瞄准那个骑黑马的督战官一齐放射,不要七前八后地乱射。”这个办法果然有效,正当那个军官督着步兵汹涌挺进的紧张关头,这十二支枪同时齐发,那位军官立时落马,那匹
黑马也像箭一般向南奔去,革命军的攻势从此就渐渐松下来了。加上巡防队的赶来,令炮兵放了几发炮。骑兵营也辨别着枪声的方向赶来,革命军只好撤退了。骑黑马督战的军官是谁呢?就是革命军前敌总指挥王家矩。总指挥的阵亡,同革命军的士气及革命军的撤退都有很大关系。
山西革命军败退后,于1912年1月27日抵托克托县城,在河口镇稍事休整后退回山西境内。
对这次战事,有人称谷勒畔河战役,有人叫刀什尔村战役,这个战事的规模够上够不上一个战役,不去管它,总之,是辛亥革命后在归绥地区发生的一件大事被载入史册的。
战事的双方经验教训,不是本文的任务,所以不费更多的笔墨去叙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