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年我爹不同意我娶贫困户女儿,我去打工三年,她成了漂亮的乡医

念之随心生活 2024-11-22 18:32:35

一九八六年的夏天,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我们梨花村的老榕树下,几个老人正在乘凉。我爹罗大山,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和几个叔伯高谈阔论:“这日子越过越好咯,看看隔壁杨家,前两天刚换了彩电,说是花了八百多块钱呢!”

我蹲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刚写好的情书,心思早就飞到了村头的小诊所。那里有个叫周小翠的姑娘,是我心里的一块朱砂痣,怎么都抹不掉。

那会儿我刚高中毕业,整天游手好闲,成了村里出了名的“闲汉”。爹常骂我:“罗建军,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人家杨二狗都去县城打工了,你咋还整天在村里游荡?”

我心里自然明白,去县城打工才是正事。可我舍不得走,就因为去年来我家帮工的周小翠。那天早上,我正在院子里劈柴,就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跟在她娘王氏后面,低着头走进了我家的院子。

“大山哥,家里忙不过来,我领着闺女来帮忙。”王氏是个寡妇,听说她男人是在我们这一带最大的煤矿里出了事。那时候,我才知道,这就是村里人常说的“周家那个可怜的丫头”。

可那个“可怜的丫头”,偏偏就让我看呆了。她弯着腰在田里插秧,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来,沾湿了碎花布衫。可她却像不知道累似的,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

我爹见她能干,就常叫她来帮工。每次来,她都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却怎么看怎么好看。我常常偷偷看她,看她纤细的手指在泥土间翻飞,看她皱着眉头认真干活的样子。

那年夏天,我们村遇上了大旱。村里的水井一个个都快干涸了,就剩下村头那口老井还有点水。每天天不亮,村里人就得去排队挑水。我也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在井边遇见周小翠。

记得有一次,我看见她独自一人挑着两个水桶,走得跌跌撞撞的。我赶紧跑过去,抢过她手里的扁担:“让我来!”她愣了一下,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说了声“谢谢”。

从那以后,每天早上我都会“恰巧”在井边遇见她。有时候帮她挑水,有时候就在井边聊几句。慢慢地,我发现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姑娘,其实有着自己的主意。她说她想去县里的卫校读书,想当个赤脚医生,给村里人看病。

那时候我不懂,就笑她:“就你这小身板,还想给人看病?”她不服气地瞪了我一眼:“你等着瞧!”那一瞪,把我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可好景不长,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我家罗建军看上了周家的丫头,可周家穷得叮当响,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更有人说,周小翠那个“倒插门”的爹,临死前都还欠着人家的钱。

这些话传到我爹耳朵里,他气得把烟袋往地上一摔:“罗建军,你给我过来!”

我站在堂屋里,低着头不说话。我爹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是不是看上周家那丫头了?”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胡闹!”我爹一拍桌子,“咱们罗家几代务农,好不容易有点家底,你倒好,看上个穷丫头!你让我以后咋在村里做人?”

我急了:“爹,小翠她。。。”

“什么小翠不小翠的!”我爹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你要是敢跟那丫头来往,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那天晚上,我躺在自己的房里,辗转反侧。月光从窗户里漏进来,照在墙上的旧挂历上。那上面印着一句话:“男儿志在四方”。我突然坐了起来,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周小翠。在村头的老榕树下,我对她说:“小翠,我要去县城打工。等我赚够了钱,就回来娶你。”

周小翠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久,才小声说:“我也想去县城,我要去卫校读书。”

我们约定好,三年后在这棵老榕树下见面。临走那天,她给我塞了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一条手帕,上面绣着一朵梨花。

就这样,我背着一个旧帆布包,踏上了去县城的路。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爹知道,周小翠值得我这样做。

县城的生活很艰苦。我在一家家具厂找到了活计,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跟着一帮师傅学做家具。那时候工资低,一个月才六十块钱,我省吃俭用,连厂里最便宜的大锅饭都舍不得吃,就买两个馒头打发。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连刨木头都不会。师傅骂我是“榆木脑袋”,我也不生气,就是一遍遍地学。手上的茧子越来越厚,可我心里却越来越亮堂。我知道,在村里,还有个姑娘在等我。

那时候,写信是最解思念的方式。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都会给周小翠写一封信,夹着一张邮票寄回去。信里,我把在县城的见闻都写给她。我说县城的路上跑着汽车,街上亮着霓虹灯,电影院里放着《少林寺》。

周小翠的回信总是来得很快。她说她考上了卫校,学习很忙,但很充实。她的字写得很秀气,就像她的人一样。有时候信纸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在实习室里写的信。

我把她的每一封信都小心地收着,藏在枕头底下。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拿出来反复地看。看着看着,就仿佛能看见她穿着白大褂,在病房里忙碌的样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从学徒工慢慢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师傅,工资也涨到了一百多块。我开始琢磨着自己开个小作坊,每天都在本子上计算着成本。那时候最流行的是红木家具,我就想着等回村后,要开一个专门做红木家具的作坊。

可人算不如天算。八七年春节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不是周小翠写的,是她娘王氏写的。信上说,村里来了个医生,家里条件很好,一直在追求小翠。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想起临走时周小翠给我的那块手帕,上面绣的梨花,现在都快褪色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去邮局,给周小翠写了一封长信。我把这一年多在县城的苦和累都写进去了,最后问她:「小翠,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

足足等了半个月,周小翠的信才来。她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建军哥,我在卫校等你。」

看到这句话,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八八年的时候,我终于存够了钱,在县城租了个小院子,开了个家具作坊。那时候,城里人都讲究,红木家具特别吃香。我的手艺也算不错,没多久就有了些回头客。

每天干完活,我就坐在院子里,看着墙上的日历。心里盼着,等过完年,就能回村去接周小翠。可就在这时候,我又收到了一封信,是我爹写的。

信上说,周小翠在卫校毕业了,村里专门给她腾出了一间房子,让她当村医。我爹说,现在全村人都夸周小翠能干,说她不仅医术好,还长得标致。最后,我爹难得地写了一句:“儿啊,爹这些年也想明白了,人贵在有志气。你要是还惦记着小翠,就早点回来吧。”

看完信,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知道,这是我爹在给我台阶下。可是,我又犹豫了。这三年,我在县城虽然也有了点起色,但跟现在的周小翠比起来,我又算得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走在县城的街上,看着两旁的霓虹灯。突然想起三年前,我在信里给周小翠描述这些景象时的兴奋。可现在,我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惶恐。

回村的路上,我的心情特别复杂。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三年,我们都变了太多。我还有资格去见她吗?

八九年正月初三,我终于回到了梨花村。刚进村口,就听见几个老人在说:“你们看见没,现在的周小翠,那叫一个标致,比城里人都气派!”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三年,我虽然也经常收到周小翠的信,但却从来没见过她的照片。此时听到村里人这样说,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村头的老榕树还在,树下的石凳已经换成了新的。我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有人认出我来,笑着打招呼:“哟,这不是建军吗?在县城发达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却又忍不住问:“听说小翠在村里开诊所?”

“可不是嘛!”一个大婶兴致勃勃地说,“我家那口子前两天还去看病呢。你是不知道,现在我们村的人都不用去镇上看病了,小翠的医术可好呢!”

我点点头,心里却更加忐忑。顺着村道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一间新修的平房,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卫生室”。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婶子,您这不是感冒,就是上火,我给您开点清火的药。。。。。。”

这声音,让我一下子愣住了。三年不见,周小翠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比从前多了几分沉稳。我站在门口,看见她穿着一件白大褂,正在给人看病。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落在她的身上,映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就是你站在原地不动,她也会一直往前走。这三年,周小翠不仅容颜没有变,反而更显得清秀动人。她剪了一个齐耳的短发,显得干练又漂亮。而我,虽然在县城也算有了点成就,但在她面前,还是觉得配不上她。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我都没敢进去。直到诊所里的病人都走光了,我才听见周小翠在里面叫我:“建军哥,你站在外面干什么?”

我这才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诊所收拾得很整洁,墙上贴着一些医药知识的图画,药柜上整整齐齐地摆着药瓶。周小翠坐在一张旧办公桌后面,冲我笑了笑:“这三年,你好像又高了一点。”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低着头说:“你。。。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她起身给我倒了杯水,“现在村里条件好了,大家都很支持我的工作。对了,你呢?在县城还习惯吗?”

看着她熟练地忙着这忙着那,我突然感到一阵心酸。三年前,我信誓旦旦地说要闯出一番事业,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可现在,反倒是她,真真正正地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小翠啊,我听说建军回来了,是不是在这儿?”

“罗叔。”周小翠笑着给我爹倒水,“建军哥刚到。”

我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看了看周小翠,突然说了句:“闺女,这些年,是叔叔不对。你看,你现在多出息!比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强多了。。。。。。”

周小翠低着头没说话,我看见她的耳根红了。我爹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最后拉着我的手说:“儿啊,爹这些年也想明白了,人贵在有志气。你们年轻人的事,爹不管了。。。。。。”

我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周小翠的白大褂上。我看见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我爹走后,诊所里又剩下我和周小翠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开口说:“小翠,这些年,你真的很了不起。”

她摇摇头:“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说着,她转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已经发黄的布包,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三年前临走时,她给我绣的手帕。

“你看,”她轻轻打开布包,里面除了那条绣着梨花的手帕,还有我这三年来寄给她的所有信件,“我都留着呢。”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小翠,对不起,我。。。。。。”

“你在县城过得好吗?”她打断了我的话,眼睛亮晶晶的。

我咽了口唾沫:“还行吧,开了个小作坊,做红木家具。虽然比不上你。。。。。。”

“傻瓜。”她突然笑了,“我记得你以前老说我是个‘小身板’,现在你倒成了胆小鬼。”

我愣住了,看着她的笑脸,突然感觉时光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那个在老井边等她的清晨。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我们探头一看,原来是村里的杨二狗在那里拉二胡。那热闹的曲调传进来,周小翠突然说:“建军哥,你还记得我们约定的三年吗?”

我点点头。

“其实,”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三年,也有人来提亲,可我都没答应。”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

“你说呢?”她抬起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在等一个人,等他实现自己的梦想,等他有勇气来找我。”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小翠,我。。。。。。”

“好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我还要给人看病呢。你要是真的有话说,晚上来老榕树下找我。”

我站在诊所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白大褂上,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三年前那个穿着碎花布衫的姑娘。

那个傍晚,我早早就去了老榕树下。月亮刚刚爬上来,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晚霞。我在石凳上坐着,心里忐忑不安。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她还穿着那件白大褂,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皎洁。

“建军哥。”她在我身边坐下,“你知道吗,这三年,每次我给人看病,都会想起你说过的话:就你这小身板,还想给人看病?”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当时太傻。”

“是啊,”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所以我就更要证明给你看。”

我深吸一口气:“小翠,这三年,我在县城虽然也。。。。。。”

“我都知道。”她打断我的话,“你的每一封信我都看了好多遍,我知道你有多努力。”

月光下,我看见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这一刻,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听着夜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这时候,村头传来一阵狗叫声。我看见她微微颤抖了一下,突然说:“建军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当医生吗?”

我摇摇头。

“因为我爹。”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要是当年村里有个像样的医生,也许他就不会。。。。。。”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三年,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在成长,在改变。

可是,有一些东西从来没有变过。比如,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心头的悸动;比如,她在老井边叫我名字时的声音;比如,此时此刻,我们十指相扣的温度。

“小翠,我们结婚吧。”我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她把手抽了回去,低着头不说话。月光下,我看见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了?”她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愣住了:“怎么会?我是怕。。。。。。”

“怕什么?”她轻声问。

“怕我配不上你。”我老实说,“你看你现在多出息,我就是个木匠。。。。。。”

没等我说完,她就笑出了声:“傻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怎么说我的吗?说我是个小身板,说我不能给人看病。可我现在不是做到了吗?”

我点点头。

“所以啊,”她往我这边挪了挪,“你也一样。我知道你在县城有多努力,知道你现在的家具作坊做得有多好。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在进步,谁也不比谁差。”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里暖暖的。这时候,一阵晚风吹来,她打了个喷嚏。我赶紧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建军哥,”她裹着我的外套,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变了。”

“是啊,”我也笑了,“我们都变了。”

“可是有些东西没变。”她低声说。

“什么?”

“比如,”她的声音很轻,“我还是那个等你回来的周小翠。”

月光下,我看见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这三年的分别,这三年的成长,都是为了让我们能够以最好的状态相遇。

我们就这样坐在老榕树下,说了很多很多话。说起这三年的点点滴滴,说起各自的梦想,说起对未来的期待。直到月亮升到最高处,村里的狗都不叫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我爹,说要和周小翠结婚。我爹摸着他的老烟袋,眼睛有点发红:“早就该这样了。这些年,是爹糊涂。”

很快,我和周小翠的婚事就定了下来。我用在县城赚的钱,在村里盖了一间新房。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齐。一半是她的诊所,一半是我们的住处。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幸福地过着。每天早上,我都会看着她穿上白大褂去看病。有时候会有人问她:“周医生,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去大医院?”

她总是笑着说:“我就喜欢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根。”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里就暖暖的。有时候我在想,也许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一个愿意为梦想努力的人,一颗始终不变的心。

我依然记得那年夏天,在村头的老榕树下,那个穿着碎花布衫的姑娘,是怎样用她的坚持,教会了我成长的勇气。

今年春天,我们的女儿出生了。我问周小翠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她想了想说:“就叫梨花吧,和我们村的名字一样。”

我知道,她这是在告诉我:不管我们走得多远,这里永远是我们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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