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丝路文化,讲好中国故事。这是一部走进东汉,造访蔡伦,用纸打开故事的书,是关于蔡伦研究,集史学、文学、学术于一体的综合性读本。
在纸没有被发明以前,人类最为古老的文化传媒介质是叶片、泥土、金石、陶器、甲骨、砖瓦、皮革、牙角、漆器、琥珀、岩刻、竹木、丝织品等图文载体。虽然,它们显得笨拙,或许大材小用,但都以不同的材质,创造出了比自身久远的事物。
这时候,读书、写字、做学问这些词语都是很遥远的字眼,是很奢靡、令人奢望,特别是普通家庭的孩子高攀不起,甚而不敢想的事,更别说免学杂费上学了。穿衣吃饭都难以为继,投资知识、话及教育纯属天方夜谭。
中国古代书写记事载体:甲骨、青铜、石鼓、丝帛、竹简古代国外用纸
古巴比伦人用泥砖(粘土泥板)、古罗马人用蜡板(涂有蜡的木片)、古埃及人在尼罗河畔盛产的一种叫“莎(suō)草纸”——又称“纸莎草”“莎草片”上写字。古墨西哥南部亚热带林区生长一种具有很长纤维的阿玛特阔叶树,玛雅人(古代印第安人的一族)用其树皮写字,叫“阿玛特纸”。小亚细亚(被称安纳托利亚的土耳其亚洲部分)人将小牛、小羊的內皮制作成纸作为贵重的文书使用。东南亚等地和恒河沿岸的古印度、锡兰——即现在的斯里兰卡,人们写字用的是棕榈科的树叶制成的“贝多罗叶纸”,也叫“贝叶纸”。
古埃及人把纸草纸先除去根叶,削去外皮,把茎秆切断成一定长度,劈成薄片用水润湿,按一定的规格大小排列,横铺在平板上,再施压,将薄片本身具有的胶汁挤压出来,使草片互相粘连,在阳光下风干,用光滑的贝壳或卵石磨光,即成为书写用纸。英文paper这个词就是源于纸草纸拉丁文Papyrus。纸草纸是历史上最早的书写材料。直到现在,埃及还有不少纸草纸专卖店。
牛皮、羊皮纸是要把牛、羊皮剥下来后经过灰腌、脱毛、刮薄、晾干,再磨平,便可用以书写。据说,写一部《圣经》需要杀掉300只羊。买一部经典算是置了一份丰厚的家当。
贝叶纸的制作过程更为简单,只要将棕榈科阔叶乔木的扇椰子采摘下来切片晒干即可。《西游记》中唐三藏西天取经取的就是“贝多罗经”,或叫“贝叶经”。
还有一种捶击纸,曾在印度尼西亚的爪(zhǎo)哇岛一带流行,所用原料也是楮(chǔ)树皮等。但它并未被制成纸浆,也不用纸簾抄造,而是将树皮切成细条片,用水浸泡软化,再反复捶击,使其纤维均匀,彼此粘结成纸张状。
所谓的这些纸都是稀罕物,不菲的价格和质脆易折的特性决定了它们不能真正担承书写的重任,必将最终被历史长河湮没。
莎草纸字画结绳开记事
中国,最早靠结绳记事。后来,黄帝的史官仓颉(jié)创造了象形文字“虫形篆”和“蝌斗文”。
到了殷商时代,人们在战争前把占卜所得文字刻在龟甲或兽骨上,叫做“甲骨文”。商末周初的青铜时期,又在钟鼎等铜器内外,铸上法典或祭颂铭文,称为“钟鼎文”。春秋战国时期,也有把记叙君王出猎场面的颂词刻在石鼓上的,称为“石鼓文”。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一个叫王懿(yì)荣的人,生了病,医生给他开了一剂药方,有一味药,叫“龙骨”。所谓龙骨,就是古代动物的骨骼或者骨骼化石。药买了回来,王懿荣打开一看,咦,上面怎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字!他感到稀奇,就花工夫搜集这种东西。原来,这是一种珍贵的古代文物。
春秋末期,人们开始用竹片、木片书写记事,这就是“简牍(dú)”。竹子做的叫“竹简”,木头做的叫“木简”、又叫“版牍”。简是古代书籍的基本单位,相当于现在的“页”。简的长度不一,长的有三尺,短的只有五寸,就像现在有小32K本、大32K本、16K本等。写信往往用一尺长的简,所以把信称“尺牍”。人们在简上写字时,要准备好一把书刀,万一字写错了,削掉重来。直到今天,我们把修改文章称为“删削”或“删改”。那时的“文房”应是“五宝”,即:笔、墨、简、砚、刀。刀是必不可少的,有青铜制和铁制的两种,就像橡皮擦和涂改液,扮演着“调解主任”——打圆腔、唱红脸的角色。
在简上写好字,用绳、丝线或皮带,把若干简编缀在一起,就是书,叫“策”或“册”。甲骨文“典”字,上面是“册”,下面是“大”,即重要的文献。最早的汉字都是图画,不是写出来而是画出来的。先有物,再有名,而后有字。
战国哲学家惠施外出讲学,用五辆马车拉资料,被人称为“学富五车”。孔夫子晚年读《易》,串联竹简的牛皮绳被翻断多次,称“韦编三绝”(多次翻烂了书)。秦始皇“日阅公文一石(dàn)”,“石”是中国市制容量单位,十斗为一石,十升为一斗。东方朔呈现给汉武帝的一篇奏章,用竹简3000多枚,汉武帝花费了两个月时间才读完。晋朝人挖掘战国时期魏襄王坟墓,从中得到竹简古书15篇,约有10余万字,装载数十车。
简片狭小,如果要写一本书,就得砍偌大一片竹林作为用材。往往豆腐盘成肉价,石头变成玉价。难怪后来有“连篇累牍(册、幅、帙)”“案牍劳形”“简断编残”这些成语!
窄狭而颀(qí)长的简牍还开启了中国汉字竖排的范本,即使纸的产生也世袭了它由右写字、由右阅读和向右揭启书页的惯例。
直到20世纪初,有学者发现写在中国纸上的西洋文字横排的布阵更美,俨然列队的士兵,便于检阅,能一目十行,实现快读;而且解决了阿拉伯数字、各种数理化公式和外国人名、地名竖排的困难。再说,左翻书页没有书脊阻扰,左手握卷本右手写字,显得更大雅。还把竖排中艰涩的句读(jùdòu,也称“句逗”,俗称“断句”),变成了横排中多姿的标点。有了这些小伙伴,每当读书,犹如有唧唧虫鸣,万象俱生。
结绳纪事由简到帛
古人在使用简牍的同时,把统称为“缣帛”(jiānbó)或“缯帛”(zēngbó)的丝织品,也作为书写材料,叫“纸”。
甲骨文中就有“丝”“帛”“桑”等字,还有祭祀蚕神的记载。当时,人们不但用丝绸做衣服,也用绢帛做包装物。考古工作者曾经发现一些粘附在殷代铜器上面的丝绸残片,有的织成了菱形花纹,有的还有刺绣。西周时期,人们用帛写字,到了秦汉以前,用帛写字的人更多。
《史记•陈涉世家》即有“乃丹书帛(用丹砂写在绸子上)曰‘陈胜王’,置入所罾(zēng,用木棍撑起)鱼腹中”的句子。
在缣帛上面写的字,称之为“帛书”或“缯书”,画的画称之为“帛画”。“篇”是简策的单位,“卷”是帛书的单位。
缣帛便于书写,但材质昂贵,只有皇家贵族才能享用得起。
文化的传播,代价太大! 但社会发展,第一需要的就是要加快信息流通,促使信息量递增。
由此,古代先民都曾努力寻找更好的东西,造出一种既可以替代笨重的简牍,又能够取代贵重的丝帛,真正能够用来书写记事的媒介载体。这看似遥遥无期,却已是大势所趋,呼之欲出!
现存最早帛画战国《龙凤仕女图》春天走在路上,我们正迎接一个未来可期的婴儿。
大自然有淘汰机制,就会有竞争机制,有“逐客令”,就会有“邀请函”。伟大是逼出来的。偶然,皆因必然。
——时代在召唤!
《蔡伦纸话》选编八)
(文/沙鹭)
欢迎走进“五色石文斋”。如果您喜欢,请点击关注,也欢迎您分享、评论。在这里随时有精彩的文章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