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排应当归于竹，还是归于水？

大多时候，它们整齐地卧于水中，闻水听风，淡于云烟。

“水清濯缨，水浊濯足。”这不仅是孟子之言，更是村人的谚语。

谁都不能无视枫叶上的春秋、青峰上的四季、鸟背上的天空

及泥土对于天地万物的磨练。

竹排只能用成年的排水量，换取与时光的和解。

然而它们是易老的。

一块竹排消失了青翠的颜色，紧接着是另一块。

它们排在一起，就成了漂在水上的时间模板。

是水泡暗了岁月，还是岁月经不住水的洗磨？

一只只水鸟纵身扎于水中

它想看清水下的世界，还是想锻炼翼部的肌肉？

在它们出水的一瞬间，竹排轻轻地晃了晃

就这么一晃，时光已经老了半年——

深藏于竹节中的韧带，已经被偷走了一半

另一半只能在水中坚持到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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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重来

地震再一次光临。

这个不速之客，再一次打碎人们本已平静的梦。

仿佛巨大的石头，掷于休憩尚短的湖面。

此时我设想盆地是一个可以看见底部的湖。

林立的楼房就像水草，在凌晨3点50多分摆动。

玻璃窗哗哗作响，像一个人用力地拍。

女儿灵敏地爬起来，喊着，爸爸，地震了。

妻子还在梦中，睁开迷惑的眼睛。咋又地震了？

她的疑问中藏着所有人的忧郁。

就像火车钻山洞时的吼声，女儿说，她的一只耳朵一直在嗡嗡作响。

地震波卡在她还未成熟的耳朵里，不肯出来。

下楼还是呆在房子里？心里没底。

睡吧。睡吧。我这样说着，可睡意已失。

灯还在周围亮着几盏

好像自语：不得不为地震买单的人们

踏着蝗虫般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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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肖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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