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军歼灭伪军汪步青部发大财,竟得到一兵工厂,仅车床就有11部

晚上回忆这百年 2025-03-20 12:40:33

张执一(左)和李正文

1941年10月,新四军第五师十五旅,奉命开辟川(汉川)汉(阳)沔(阳)地区。 

旅政治部主任张执一率三个连和一个手枪队,远涉襄河,深入敌区,在地方党组织的积极配合下,全面摸清了敌伪情况,掌握敌伪军详细部署、工事、武器配备以及敌伪之间、伪军之间种种矛盾的材料。

据此,15旅党委决定,首先消灭实力最强汪步青的伪一师。之后,新四军向伪军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政治攻势,伪军从上到下个个惶惶不安,三五成群地携械投向我军。

12月7日深夜,我军以小部队突袭侏儒山,十分钟端掉汪步青师的伪三团团部。除团长汪波扬(汪步青家的老四)翻墙逃脱外,其余伪军百余人,包括汪老四的小老婆在内,全部作了我军的俘虏。我军无一伤亡。

被释放的伪军官兵回去后,“新四军不杀人,只要你坦白”的政策,在伪军中迅速传开。汪老四小老婆还大肆向军官和军官太太宣扬,说新四军“两个腿的枪,三个腿的枪,碗口粗的炮,一摆就是好几里路”。伪军士气更加低落,大量伪军反正来归。汪老四的伪三团,就这样被新四军瓦解了。

趁伪军异常恐慌之机,15旅于12月23日,向汪部发动了第二次攻击。部署是:四十四团全部、四十三团三营及二营两个连、天汉支队一部,分别向侏儒山、南河渡一线进攻;四十三团一营全部及二营一个连向桐山头、永安堡一线进攻。

拂晓,我两路部队组成一对铁钳,迅速向伪军夹拢。四十四团一举攻占侏儒山南面的将军岭,乘胜向坝上发展。

战斗正在胜利发展,攻击目标基本上都已拿下。在继续扩大战果时,我军忽然接到情报,附近日寇各据点和汉阳鬼子警备队的几百鬼子已出动,准备增援伪一师。其中奓山的一部已出扰檀树坳,从侧面向我攻击,企图截断我四十三团一营的退路。

15旅指挥员考虑到,鬼子一旦出动,其他伪军也将接踵而来,而汉阳地形不利于久战,当即命令部队撤出战斗。不幸的是,副旅长朱立文在撤退时牺牲。听到这一不幸消息,部队悲愤异常,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

这次战斗给15旅提出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要消灭伪一师,首先得断绝周围鬼子据点的增援。办法有二,一是分出一部分主力专门打援,一是扩大敌伪矛盾,使日寇对支援伪一师抱消极态度。前一种不利于我军集中优势兵力消灭伪军,于是15旅选择了后一种,尽管后一种实行起来困难很多。

事有凑巧,就在15旅确定对策不久,敌伪双方把机会送上门来了。

遭我两次打击后,汪步青立即撤出南河渡、桐山头两据点,把主力集结于九沟至周家帮一线,伪师部移驻彭家场。侏儒山只驻一个营。汪步青唯恐再遭我攻击,一面在九沟一带加紧构筑工事,一面向各据点日寇求援。

武汉敌军特务部答应给予援助,鼓励其固守侏儒山。汉阳敌管备队亦许以弹药补充。汪逆得到这些许诺后,为了求得喘气机会,即召集部下秘商,决定假意给我军写封信,伪称其投靠日寇系出自不得已,一旦时机成熟,将率部歼灭敌寇,再行反正,请求我军给予体谅云云。

信是地方上的士绅送来的。信到的前一天,15旅已从汪步青的机要秘书(我内线)那里,获悉汪秘密会议的详细内容。汪逆来信,极合我意。

“信”有了,剩下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巧妙地把这封信送到日寇手里,使得狡猾的日寇能毫无疑虑地“上钩”。

1942年元旦,15旅旅部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来人自称叫周凝学、甘仲文,说是与张执一主任是同乡同学,此次路过这里,顺便来拜望一下老同学。

张执一不在旅部。旅部参谋客气地接待了来人,并派人去请示张主任,询问是否有这样两个同乡同学。张主任一听大笑:“机会来了,他们是活蒋干!”

原来周凝学、甘仲文确与张执一同过学,只是同学不同志。张执一参加了革命,而这二人,起初是国民党,日寇来后,摇身一变成了汉口敌特工部的汉奸。特工部的汉奸跑到新四军的根据地来“访友”,压根就没安好心。

张执一故意把两特务待若上宾,请他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休息,并放下手中批阅的“文件”,与二人热情寒喧。交谈不久,警卫员进来报告,说旅首长有要事请他去一趟。张执一向“客人”表示歉意,匆匆把桌上的“文件”放进屉子里走了。

两特务在寒喧时,早已偷偷看见了桌上那份书有“伪情”的卷宗。张执一一走,两人便以为时机己到,借故打发走室内的警卫员,蹑手蹑脚来到桌前,从屉子里拿出那份卷宗,翻开后第一眼就看见了汪步青的那封信。那两个家伙像发现了金矿似的,不假思索地掏出袖珍照相机,把信件摄入机内。

躲在窗外的警卫员看得一清二楚。他太兴奋,以至见到张主任时,说话都结巴了,一个劲地说:“主任,他,他成啦,偷看啦!……”

以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这次我方破例没有对这两个闯入我根据地的敌特采取行动,相反地还“保护”着他们离开根据地。

日寇见到汪步青这封信后,虽说没有象曹操那样,一怒之下斩了蔡瑁、张允,但是,原来对汪逆许下的支援,却再无下文了。

主子对忠实奴才的怀疑是不会持久的,15旅的指挥员很清楚这点。还没等日寇清醒过来,我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冒着严寒向伪一师发动了第三次攻击。

1942年元月7日,15旅集结四十三、四十四两个团及天汉支队全部,分两路向侏儒山、周家帮、彭家场、西流河等地猛攻。伪军因得不到日寇支援,士气更加低落,一经与我军接触,即弃地而逃。

当天清晨,我四十四团顺利占领侏儒山,伪军一个营张惶向九沟溃退,我军乘势猛追,一举突破汪步青在九沟一带凭河岸修筑的工事,守敌纷纷向何家帮、西流河溃退。

同时,驻周家帮之伪一师一部分主力在我四十三团和天汉支队的猛烈攻击下,亦溃不成军,慌忙经西流河向王家场、余家场一线撤退。

当这股伪军退至西流河时,正碰上九沟的溃军也退下来了。两股伪军都想夺路逃命,竟互相火拼起来。枪一响,把他们自己吓坏了,前头逃命的伪军以为新四军追来了,更加亡命的跑;后面的伪军则以为前面被新四军卡住了,拼命往前挤过去。

霎时间,西流河大道上,象赶群鸭似的,乱作一团。我两路追兵赶到,拦腰一砍,全歼伪军一个主力营。

次日,我军继续向王家场、余家场出击。伪军不敢迎战,分两股向沙湖和何家场逃命。我军尾追至沙湖附近,发现沙湖据点的日寇和刘国钧部蠢蠢欲动。为了判明情况,不打无把握之仗,我军主动撤回西流河、何家帮一线。

第三天,日寇发现中了我军的反间计,严令驻沙湖的日寇配合刘国钧部倾巢向我军进犯。刘国钧还没尝到我军的厉害,同时也想恃日寇的气焰,借此机会表现一下,以便向主子邀宠,亲率教导团及伪二师一部共千余人,随沙湖日寇二十余人分三路向西流河我军四十三团阵地进犯。

我军决定“杀鸡吓猴”。以少数部队坚持阵地,对付两翼的伪军,正面的主力则严阵以待,专找日本鬼子打。打垮了鬼子,伪军自会不战而退。

战斗打响后,两翼伪军在我重机枪的射击下,果然踏步不前。看意图是想等正面进攻得手后再冲。正面进攻的,开始是伪军,还来势很凶,一窝蜂地呼喊着冲来。待其进到距我军阵地约二百米时,我轻重机枪一齐开火,一下扫倒一片。后面的扭头就跑,跑势之凶,几乎把刘国钧的指挥阵地冲垮。

日寇见伪军这么无用,“武士道”精神发作了,“膏药旗”一挥,二十来个鬼子离开伪军向我冲来。这一下来得正好,等鬼子接近,我一个连跃出战壕,一拥而上,与鬼子在阵地前展开了肉搏。

战士们杀得火起,把鬼子团团包围起来,一口气就干掉了十几个。剩下的鬼子想冲出包围圈逃命,战士们那里肯放,追上去又刺倒几个。最后,剩下一个腿快的鬼子,跑回沙湖报丧去了。

鬼子被消灭了,伪军吓得乱作一团。我军乘势全线出击,一直把伪军赶回沙湖。刘国钧慌得马也没敢骑,杂在伪军中拚命地跑,但笨重的马靴碍脚,为了逃命,他顾不得摆军长的架子了,一屁股坐在泥坑边忙着脱靴子。谁知刚脱下一只,我军就追过来了,吓得他跳起来拔腿就跑。他就这样光着一只脚,一颠一跛地逃回了沙湖。

我军打击目标主要是汪步青。对于刘国钧,暂时不打算消灭它。因此,我军追至沙湖附近,就主动把部队撤回西流河。

汪步青在我连续三次打击下,再也不敢回侏儒山老巢,便在汉沔交界处纠集残部,企图东山再起。此时,驻天门、潜江、两阳一带的顽军一二八师,乘我军打击日伪之机,把部队开到彭家场附近,欲阻止我军向沔阳发展。

而日寇在沙湖一战遭我打击后,从沔阳各据点拼凑了一部分兵力加强沙湖据点。这一来,我军要继续追歼汪步青,就必须穿过敌、顽之间,很有可能遭到敌、顽的夹击。

分析形势后,我军决定把汪步青赶回汉阳。怎么“赶”呢?15旅留下刘国钧,就是准备派他这个用场。

刘国钧一直与汪步青争宠,但由于汪的实力大,刘虽为军长,亦对汪无可奈何。此次我军把汪步青打垮,正是刘扩大地盘,获得日寇独宠的好机会。我军便利用刘、汪之间这种狗咬狗的矛盾,要刘国钧命令汪步青迅速率部返回侏儒山防区,不得在沔阳长期盘踞,否则,我军将在消灭汪步青的同时,将一扫驻沔阳的全部伪军。

刘国钧迫于我军声威,同时也担心汪步青在沔阳羽毛丰满后对他不利,便按照我军的意图,强迫汪步青火速返回侏儒山。

元月中旬,汪步青被迫率残部近两千人向汉阳的响水港、消泗沟靠近,企图窜回侏儒山。

此时的汪步青行动十分谨慎,一遇风吹草动,夹起尾巴就跑,而我十三旅及其他部队远在京山、钟祥一带防顽。因此敌我之间,形成了短暂的相持局面。

经十五旅要求,五师师部批准派十三旅主力一部从汉孝陂一带赶来协同作战。元月底,十三旅的三十七团、三十八团各一部远道赶到汉阳,即与十五旅四十三、四十四团配合起来,前阻后追,向汪步青残部发起猛攻。

汪部残余已成惊弓之鸟,驻牛拔的一个伪军机炮营,我军仅隔河打了三枪,就吓得丢下枪炮落荒而逃。这次战役由于我军打得猛,追得狠,并且采取了神速的穿插战,因而战斗一打响就彻底打乱了汪步青的防御部署,使伪军根本没有机会组织抵抗。

结果,鬼子的援军还没赶到,15旅就结束了战斗,除汪步青率亲信数十人逃向沔阳以外,伪一师被我全部消灭。

这次战斗中,发生了两件趣味横生的插曲:

一件是我四十四团两个营在追歼逃敌时,在东江垴抓住了一批俘虏,其中有一个身着便衣的中年人。此人对身份一句也不说,只是一再要求面见我军“最高长官”。送到团部后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汪步青兵工厂的厂长。

汪逆的兵工厂设在九沟,我军第一次打开九沟时,只缴获步枪身、机枪身四千余支,兵工厂的主要设备已经运走了。旅党委十分重视这批机器,一再下令各团在战斗中注意寻找,但一直没找到。

那个厂长被送到团部后,总是转弯抹角地打听我军对待他这样的人会怎么处理。我负责人再三说明我军对俘虏的宽大政策,愿回家的可以就地释放。他闻言兴奋地站了起来,表了一堆“弃暗投明”的心意,最后说:“兄弟愿将兵工厂之嚣材,悉数奉上……”

大家想机器心切,早听得不耐烦,要他马上交出机器。就这样,5师得到了车床十一部、铣床二部、刨床二部、钻床一部、马达两部、步枪身两千余条、轻重机枪身五十余条、煤炭两万多斤。这批机器在当时简直是无价之宝,后来在五师的兵工厂里发挥了很大作用。

另一件事也是发生在部队追赶逃敌的时候。战士们发现前面有一小股伪军,背着各种从未见过的武器。大家看那些武器外表金光闪亮,以为是鬼子新交给伪军的“新式武器”,追得更厉害了。

有些心眼多的战士怕吃这种“新式武器”的亏,还特意瞄准其中的大家伙打了几枪,想看敌人开火,摸摸它的威力。谁知那群伪军根本不还手,只是亡命的跑。战士们就想,准是那些家伙的弹药放光了!

大家追得更起劲,一直追到三羊头附近,才把这些“新式武器”截住。但走拢去一看,哪是什么新式武器,全是些大大小小的铜喇叭。原来部队把汪步青耍排场的军乐队给缴了。

全歼伪一师后,五师直逼武汉近郊,武汉敌伪一夕数惊,不时戒严。日寇拼凑了邻近几个据点的鬼子兵数百人,在三架飞机的掩护下,企图将我军挤出川汉沔。我十三旅一部和十五旅四十四团,在沔阳彭家场东北之胡家台一带布下“口袋”,一举打死、烧死日寇近两百名,生俘二十余名,打得日寇仓惶收兵,龟缩据点再也不敢出来。

至此,五师控制了川汉沔的大片土地,打破了敌伪对我解放区的封锁,增加了税收来源,为以后湘鄂西大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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