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开锣,精彩纷呈。终于到了宰予昼寝这一幕了。
一睡成名,堪称经典。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论语公冶长》
换成大白话。
(某天要上课了,孔老师点名,发现宰予缺席。)孔子叫人去找,然后,探子回报:宰予还在睡大觉。
孔子说:腐烂掉的木头,没法子雕刻;米田共一样的墙面,没法子粉刷。对于宰予这样的家伙,骂他还有什么用?
(想了想,)又说:一开始呢,我看待一个人,是听了他怎么讲话,就相信他有什么行为(相信他言行一致);现在呢,我看待一个人,不但要听他说什么话,还要继续观察他的行为(是不是跟他讲的一致)。这都是因为宰予啊,我才改变了态度。
孔老师这回,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宰予这小子,聪明伶俐,能言善辩。而且还天赋异禀,思想活跃,具备独立思考能力,时不时跟老师正面杠上。能杠,也是一种本事。
经过一代代所谓儒生的各怀心思的包装,千百年流传下来,在很多人的眼里,孔子就是一个至圣先师的老夫子形象。但芥菜树下看,孔子一点都不像有些人想象中那样的迂腐。他胸怀宽广,不会拘泥于小节。对待每个学生,都会根据他们的不同才能和个性来因材施教。不同的学生问类似的问题,他会给出不同的回答。
我们相信,他也愿意弟子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宰予的天赋和才华,孔子应该是欣赏的。宰予敢问,敢质疑,敢挑战,而且言之有物,言之有理。哪怕在别人看来,他讲的是歪理,但也能自成逻辑。实际上,这恰恰是一种钻研学问的态度。因此,哪怕骂了一回又一回,骂完之后,还是继续回答,继续骂。
爱之深,责之切。这么一个有头脑子有个性的人,怎么就不能做出一个表率?居然大白天睡觉!那个时代,大白天睡觉,无非几个原因:身体不好,精神不足,需要白天补觉;为人懒惰,不肯下功夫;愚昧无知,不晓得爱惜光阴。
尽管,大白天睡觉这件事,充其量就是小节有亏。放在今天,也不算什么事儿。但在当时,无论找什么理由,孔老师都是一脸失望。所以,朽木和粪土之墙的话,也就出来了。而且,他还因此大发感概,要改变自己识人的方法。
就这样,宰予成了一代代学生中,负面的典型。一睡成名,朽木粪土。
职场人看这个故事,也许很难代入。因为,大白天睡觉,只要能睡得着,只要给机会睡,真不算什么事儿。996和007的工作节奏之下,通勤的车子里,站着都能睡。但从这件事,或许可以思考:
如果被寄予厚望,是否对自己有一点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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