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艳艳:永远不敢躺平的背里,藏着“生与死”的哭泣|舞动疗愈手记

她释 2023-04-06 17:01:38

我静静的平躺在地板上,旁边是老师和同学们的交流,我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流泪,一边和我的背轻轻的对话,居然感觉无比的优美、温暖、踏实和自在,夹杂着一种不想被打扰的感激,就让我这样哭到地老天荒吧,就让这一刻的时光停止。

具身领导力,是我在阿波罗感兴趣的第二门课程,如果说这是一个单独课程的话——毕竟,除了系统的舞动疗愈三个阶段学习,这是另外一个要分四次课8天学习的课程,是个需要认真和耐心的磨砺。

而边界话题,又是具身领导力四个话题中最吸引人的。

在此前舞动课程中,曾深度感受并学习到对外拒绝技巧,那份震撼和对能量边界的拓宽,影响力持久弥深,甚至成为一种内在的信仰和笃定:那就是我有拒绝的资格,我可以保护、捍卫我自己。

而拒绝,对于一个深陷讨好型人格的人来说,又带来了一份久违的,甚至需要感恩般的自由。

谢天谢地,当我不把目光放在他人身上的时候,别人的事情终于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从一个牢牢被他人一举一动和态度想法所左右的人,终于变成了一个可以稍微将目光投注自己的内在,守住那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而那份终于“收回来“,其实与其他各类方法修持所提及的“觉”、“觉知”、“觉察”、“觉醒”并无二致,只是经由动作,更加直观和可凭借,简单说,一步到位的让人直接回到了当下。

那么,这一次具身领导力主题的边界,会更有不同嘛?会更强化自己的拒绝力量,让人获得更高的自尊嘛?会让人探寻到更幽深的边界,并获得突破并走向美丽新世界嘛?

带着1%的期待,以及99%的未知,来到边界的课堂。而开头那段文字恰就是我最好的收获:

在第二日的课堂上,当老师帮助一位同学深入探讨感受的时候,我因为前一天有个内容体会不深,决定躺下来好好体会一下内在潜藏的东西,而体会的最好方法,就是身体力行,用身体直接感受。

似乎就在我躺下不到3分钟时间里,我的背部就开始和我说起了话来——它说:

这是第一次你这么放松的使用我,你可以躺着也可以侧着,你不是只被困于平躺。

旁边是老师和同学们讨论个案的家庭问题,不知是哪个词触动了我的感受开关,突然之间,很多记忆浮现了出来:

是我八九岁吧,只有我、二姐和表姐三个人在家,天已经黑了,父亲和母亲不在家,在我家那个巨大空旷的饭店后屋里,我作为小孩子被要求躺在被窝里睡觉,而刚刚知慕少艾的她俩,跑到外面去和男孩子说话。

大孩子总是不喜欢带小孩子玩,而我无力反抗。

清楚的记得自己就像一只硬邦邦努着的木偶,在被她们强迫睡觉和关灯后,努力大睁着眼睛,惊恐万状的感受屋子里的一切,外面窸窸窣窣的响动,或许会有老鼠来咬人,浑身绷紧着一股力量,就连下巴都是撑满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睡去了。

又是另外一个场景,那时的我更幼小,是个吃奶的娃娃。我平躺在那里无助的哭泣,但没有任何人搭理,我似乎还是个无法翻身的小孩子,快乐单纯、希望互动,但是看护的人连这一点都觉得麻烦,只是任由我哭泣。

我用尽全部的力气等待亲爱妈妈的到来,可是她只能来一会儿,短暂的时光,拼命吃奶还不够,还没吃完就被迫停下,还没有对妈妈的乳房依恋够,就要放手,被绑成一个“蜡烛包”,只是后背贴下,无论怎么哭泣也不能挽回的分离。

妈妈不见了,我或许会死吧。

而我只想换个姿势,哪怕看护的人允许我侧躺着身子,我都会高兴和快乐,可是我被绳子肢解,感受不到躯体,只有嗓子到心口有力量,后背紧紧贴着床,嘴巴只是饥饿的等待妈妈的乳房。

又闪过一个场景,是我在初高中时候,停电的晚上独个在家,我整个人像一个硬邦邦的木偶躺在炕上,多么熟悉的姿势。

天气不暖和,厨房的炉子也要熄灭了,开饭店的父母还没回来,只有我一个人守着最微薄的一点温暖,在黑暗里紧绷着躺着,连一根蜡烛都不敢起身去点。

还有很多个类似的场景里,我都是那个硬邦邦的木偶,在黑暗中只敢瞪大眼睛平躺,仿佛整个人被封印在那个背部里面……

于是我慢慢长大,后背成为我最敏感的软肋之处,我几乎在和任何人交流的时候都要确保安全,那就是把我的背部藏起来,座位要坐在最角落靠墙边,如果有人站在身后会吓一跳乃至弹起。

还记得在舞动疗愈此前的课程里,课程安排是让我们畅想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不再只是紧绷着躺着,我感受自己靠在一个巨大的沙发里沐浴着阳光,导师问,可以起来走一走嘛?我说还不行。

我的背部仿佛和后面那个即排斥又依赖的依靠粘连在了一起,如果分开就仿佛撕裂皮肤,甚至从背后给身体撕出一个大血洞。

不行,我还不能自由的走动,那里是我生死的边缘,安全感来源的最边缘,与捆绑和束缚共生,我背着那个巨大无形的恐惧。

最近看一位心理学家的自传,里面提及的一个实验非常有名——不断被电击的猴子,在做了各种努力后电击停止了,如是几次之后,猴子们会做出奇怪的动作,有的不停打转,有的乱跳,有的不停的伸胳膊,原来,它们误以为是自己做的这些动作有用,让自己解脱了痛苦。

于是,下次电击到来的时候,它们就重复这个动作,寄望能够免于被电击的痛苦。

我感受曾经的自己就像这些被电击的猴子,被捆绑、遗弃、恐吓在平躺的状态里,又因为这一点点平躺能够获得的安全而存活,于是把它当做了依靠,不敢、不能、不想分离。

这个背部里,原来藏着我如此多触及生死的无助。

我静静的平躺在地板上,旁边是老师和同学们的交流,我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流泪,一边和我的背轻轻的对话,居然感觉无比的优美、温暖、踏实和自在,夹杂着一种不想被打扰的感谢,就让我这样哭到地老天荒吧,就让这一刻的时光停止。

这个与早期生命相连的壳,如此脆弱而顽固的保护和障碍着我。以至于我恨不得时光停止,让我有时间从小婴儿的状态里慢慢体会,慢慢长大,慢慢松弛那份紧绷,慢慢找回自我的力量。

边界最重要的意义,不仅仅是说不的能力,而是如何运用具身的力量,对曾困扰的部分,发自内心的说是。

通过各种方式发现并找到“是”与“否”的底层,一旦看见,表层的对错就会瓦解,二元对立就此消失。

我在随后的边界练习里,突破了对于妈妈无助的期待,并在心底里发出了请求:“请你不要离开我”。

是啊妈妈,你的小婴儿,躺在那个无助的襁褓里,被迫忘记被捆僵的身体,只能感受前胸后背这一点点的能量,她努力的活着,只是希望你不要走。

眼泪如水一般透过眼罩滴落在身上,对面伙伴的手恰如神圣的妈妈,作为一个无力的小婴儿,我终于发出了属于自己的请求——能够敢于对自己有需求这件事说是,又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最近生活遭遇变化,面对这熟悉的“又将被抛弃于永恒黑暗”般的感受,我一边像告别后背部曾僵化的那些生死哭泣一般松动和释然,一边发出自己的请求,允许自己脆弱和软弱,允许自己无助,允许自己是小的,即便知道会被拒绝也不怕受伤,只是提出自己的请求。

就算被拒绝,也曾经努力过。我对自己的需要说是。

允许自己提出请求,就是一次新生。那一份力量微弱,但那敢于提出请求的变化带来了生的转机。

散掉僵硬和无助,迎来柔软和坚强,或许这就是人活着的意义——百不称心,自我重塑。

我只是,又一次,照见了久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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