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晨，今年34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

我家境普通，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母亲在家操持家务，而父亲一直在县里的一个国企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个“铁饭碗”。

我从小就知道，家里重男轻女，虽然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可我却从未享受过“独生”的待遇。家里的钱、资源、关爱，甚至是我母亲的陪嫁，最终都流向了父亲的娘家。

我的堂弟赵强，比我小两岁，他是我大伯的儿子。大伯家条件一般，但在我父亲眼里，堂弟是赵家的血脉，必须倾尽全力扶持。

从小时候上学，到后来工作，再到娶媳妇，我父亲像是完成某种使命一般，拼尽全力帮堂弟，却对我这个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那年，我22岁，父母离婚了。

原因很简单，父亲为了给堂弟筹钱娶媳妇，想把家里唯一的一套房子卖掉。

母亲坚决不同意，两人大吵了一架，最终走上了离婚这条路。我那时刚刚大学毕业，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心里五味杂陈。

更让我心寒的是，离婚后，父亲并没有分给我一分钱，所有财产，他几乎都倾斜给了堂弟。母亲带着我搬进了外婆家，我们母女相依为命，而父亲则带着他那份“光荣的成就感”，继续履行他作为“赵家人”的职责。

12年后，他找上门来，想让我养老。我冷笑一声，告诉他：“我只有妈。”

02

父亲找上门来的那天，是个阴沉的下午。

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我刚下班回家，推开门，就看到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茶杯，神色有些不自然。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固执又强势的男人，如今头发花白，背微微驼着，眼里流露出一丝疲惫和落寞。

“晨晨，爸爸……来看看你。”他勉强笑了笑，声音里透着一丝试探。

我站在玄关处，盯着他，没说话。

空气沉默了几秒，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父亲咳嗽了一声，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我……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强子那边……也不太顺。”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毫不意外。

堂弟赵强的婚姻，父亲当年可是费尽了心力。

那年他为了帮堂弟娶媳妇，差点把家里的房子卖掉，母亲死活不同意，最后两人闹到离婚的地步。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咬牙凑了二十多万给堂弟，连我大学的学费都是母亲东拼西凑借来的。

堂弟的婚礼办得风光无限，父亲忙前忙后，仿佛那才是他的“亲儿子”。而我呢？我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他为堂弟敬酒、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那天，我终于明白，在他心里，我这个亲生女儿，远远比不上堂弟的重要。

可讽刺的是，堂弟的婚姻并没有想象中幸福。

堂弟的媳妇是外地人，婚后生活并不如意，婆媳矛盾不断，堂弟又没什么本事，整天游手好闲，靠着父亲的接济过日子。几年后，媳妇带着孩子跑了，堂弟一蹶不振，甚至还染上了赌博。

父亲为了帮他还债，把仅剩的一点积蓄全都搭了进去，甚至去借了外债。可堂弟不知悔改，反而越陷越深，最后，连父亲自己都被债主找上门去。

这才轮到他想起我，想起这个被他忽视了半辈子的女儿。

“晨晨，爸爸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可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爸啊……”

我抬起头，看着他，“你记得你是我爸了？”

他被我问得一愣，嘴巴张了张，没敢接话。

我放下包，走到母亲身边，平静地开口：“你当年为了堂弟，不惜和妈妈离婚，甚至不愿意多管我一点，现在，你落魄了，才想到我是你女儿？”

父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颤抖着，“晨晨……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

“帮你？”我轻笑一声，反问道，“那当年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

我记得，小时候我生病发烧，母亲抱着我去医院，家里没钱，母亲给父亲打电话，他却说：“让晨晨忍忍吧，赵强的学费还没凑够。”

我记得，我高考考上大学，学费迟迟交不上，母亲去找他，他却说：“晨晨是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什么用，赵强才是赵家的希望。”

我记得，大学毕业后，我找工作不顺，母亲让我去求求父亲，他却冷漠地说：“我已经尽力了，赵强也需要帮助。”

一件件，一桩桩，我没有忘，也不会忘。

而现在，他终于尝到了自己一手种下的苦果，才想起我？

母亲冷笑了一声，“赵国良，你当年抛下我们母女时，可曾想过有今天？”

父亲的脸色难堪至极，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我已经懒得听了。

“你走吧。”我平静地开口，“以后别再来了。”

父亲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站起身，踉跄着往门口走去。

我没有送他，甚至连头都没回。

他走后，母亲长长地叹了口气，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晨晨……”她轻声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管他了吗？”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开口：“妈，这么多年，我们娘俩是怎么过来的，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母亲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眼里有些心疼。

03

那天之后，父亲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听说他后来去找了堂弟，可堂弟早就债台高筑，自己都自顾不暇，根本没能力再管他。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最后住进了养老院，靠着微薄的退休金度日。

我没有去看他，也不会去看他。

不是我冷血，而是他当年亲手断了这份亲情。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母亲曾经劝过我，说他毕竟是我父亲，让我去看看他，可我只是笑了笑，没有答应。

“妈，我们只管好自己就够了。”我轻声道，“这些年，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以后，我只想好好孝顺你。”

母亲看着我，眼里泛起了泪光，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生，我只认一个亲人，那就是我的母亲。

至于父亲，他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