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干了啥,为何黄帝要将他残杀分尸?日本考古提供重要线索

聚立说历史 2023-10-12 16:45:01

说起黄帝,就不得不提黄帝的宿敌蚩尤。

虽然自西周以后,黄帝成为了当时天下人心中的共祖,地位至高无上,但他的老对手蚩尤同样以兵主的身份被炎黄子孙所尊崇,秦始皇、汉高祖都曾高调祭祀过蚩尤,而苗族同胞更是将蚩尤视为祖先,称之为“尤祖公”或“格蚩爷老”。

这说明,即使是作为战败的一方,蚩尤对后世的影响力也丝毫不亚于炎黄二帝。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黄帝和蚩尤究竟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黄帝与蚩尤开战的原因,史书大体给出三种说法:一种是说蚩尤作乱,延及平民,黄帝怒而讨之;第二种是说蚩尤不用帝命,而自立为炎帝,与黄帝展开了帝位的争夺战;第三种说法比较小众,是说黄帝和蚩尤为争夺晋南食盐产地而爆发大战。

这三种说法其实都经不起推敲验证。

我们先拿史书记载来说,黄帝的活动区域分别有陕西渭水、甘肃天水、河南新郑等不同说法。而考古学眼中的黄帝族文化类型,又分别有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中心区域在晋陕豫三省交界)以及红山文化(中心区域在内蒙古赤峰)。

而蚩尤的活动区域历来争议不大,史书记载“宇于少昊”,也就是今天山东省西南一带,考古学也认为蚩尤族的文化类型应当是仰韶文化大司空村类型(中心区域在冀鲁豫三省交界)。

黄帝和蚩尤的活动区域相隔千里,分属华夏和东夷两大地域集团,也符合龙山文化之前,各地理单元以血缘为纽带的文化类型分布,不同文化族群之间存在间接的影响和联系,但也存在明显的差异,互不统属,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君臣之分。

所以,所谓的蚩尤作乱或者不听黄帝号令的理由,那都是后世君臣观念和大一统观念的产物,并不符合事实。至于争夺盐池,更是附会之说。解州盐泽卤水制盐工艺形成时间比《逸周书》《史记》等古籍记载蚩尤事件晚的多,蚩尤和黄帝又怎么会提前预判后世的运城盐池能够制盐而提前争夺?

如果我们仔细研究史书中记载的诸多细节,就会发现所谓的炎黄二帝,其实并不是一个人。

比如,《帝王世纪》说“炎帝之号,凡传八世:帝临魁、帝承、帝明、帝直、帝嫠、帝哀、帝榆罔”。至于黄帝,《孔子家语》也有提到“宰我问于孔子曰:荣伊言黄帝三百年,请问黄帝何人也?抑非人也?何以至三百年乎?”《古本竹书纪年》也记载说:“一百年,地裂。帝陟”。

黄帝、炎帝的超长寿命,都表明这只是一个称号,背后折射的是一个族群,并且这个族群的每一代首领都被统称为黄帝或者炎帝,所以才有了“黄帝在世三百年”之说。

但相比炎黄二帝,蚩尤显然更像一个具体的人。

早在西周初期,周公就主持制定了五方帝祭祀制度,也就是将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和青赤白黑黄五种颜色对应起来祭祀,于是有了东方青帝(太昊)、南方赤帝(炎帝)、西方白帝(少昊)、北方黑帝(颛顼)和中央黄帝的说法。

换言之,黄帝、炎帝这种明显以五色冠名的称号,大概率不是自称而是他称,是周人对祖先的追记冠名。

而“蚩尤”这个名字就不同了,他并不符合周人五色帝命名方式,也不符合部落首领的共同称谓,尤是名字,而“蚩”则是一种蔑称。不仅如此,史书中还留下了炎帝阪泉战败后,蚩尤自号炎帝的记载,这说明,蚩尤并非尊号而是人名。

蚩尤的结局,也符合具象化的个体身份。

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十大经》中记载道:“黄帝擒杀蚩尤后,剥其革以为干侯,使人射之,多中者赏。剪其发而建之天,名之曰蚩尤之旌;充其胃以为鞠,使人执(踢)之。多中者赏;腐其骨肉,投之苦醢,使天下人唼之”。

三国时期的《皇览•冢墓记》记载:“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黄帝杀之,身体异处……蚩尤冢在东平郡寿张县阚乡”。后来考古工作者在山东省阳谷县十五里园镇还真的发现了龙山文化时期的遗存,当地文物部门主张这就是蚩尤“首级冢”。

《孔子三朝记》说:“黄帝杀蚩尤于中冀,蚩尤股体身首异处”。

虽然记载略有差异,但总体而言,都是说蚩尤被黄帝残杀后分解了。

此外,苗族史诗《格蚩爷老歌》《湘普相娘歌》和《苗族古歌·跋山涉水》对于蚩尤的记载,也有“苗族的祖先叫剖尤(意为尤祖公),从前居住在大河(黄河)边。后来老天爷心眼坏了,偏袒黄赤二龙。格蚩爷老被杀,余族被迫南迁到大江(长江)边”的说法。

于是,黄帝战蚩尤就有了宏观和微观两种视角解读。

从宏观来看,是黄帝、九黎两大不同文化族群之间长达数百年的文化冲突,最终,九黎为代表的文化族群被驱逐到长江流域。

从微观来看,是初代轩辕氏部落首领通过战争击杀了末代九黎部落首领蚩尤,成功占据了九黎部落所聚居的鲁西一带。

那么接下来我们再来回答开篇之问:为什么黄帝和九黎两大族群会爆发冲突?黄帝族首领轩辕氏又为何要把战败后的九黎族首领蚩尤给分尸?

上文提到,蚩尤的活动区域历来没有多大争议,无论是古史记载还是苗族同胞的史诗传唱,都认为蚩尤本生活在鲁西豫北这块区域,与少昊所代表的大汶口文化比邻而居。

但奇怪的是,以粟作文化为主要特征的大汶口文化区域内,突然出现了稻作文化的身影。比如莒县的陵阳河遗址、大朱村遗址都出现了稻作遗存。日照的两城镇遗址遗址一处地层出土了91粒粟、2粒黍、448粒稻,稻作占据了农业经济的绝对主体。

有意思的是,世界最早的古稻田是在湖南澧县城头山遗址发现的,美国哈佛大学人类学系教授奥佛等国际权威考古专家认为,以澧阳平原为代表的长江中游地区,是世界水稻的起源与传播中心之一。

不仅如此,城头山遗址祭坛附近出土的一具距今5800年的男性遗骨,Y 染色体基因谱系为 O3-F11,属于苗瑶系统。而澧阳平原正是古代三苗族群的聚居区(《战国策》:昔者,三苗之居,左彭蠡之波,右有洞庭之水,文山在其南,而衡山在其北)。

这也就意味着,苗族是最早的稻作族群。那么山东半岛粟作区域突然出现的大规模稻作,是不是三苗族群北上的结果呢?

为了验证这一推测,考古工作者以城头山遗址为起点,沿东北方向逐一对诸多文化遗址的农耕经济进行考古研究,发现:距今5500年前,稻作文化已传播到安徽巢湖一带的凌家滩遗址,距今5000年前又传播到安徽北部蒙城县的尉迟寺遗址,最终抵达山东半岛,形成了九黎稻作联邦,并持续400年之久。

日本的考古发现,同样提供了重要线索。

日本目前已知的最古老的稻田遗址菜畑遗址中,发现了大量史前农具,据日本学者中岛直幸统计:菜畑遗址发现大陆系统磨制石器6种25类。日语中稻字最古发音“na”与贵州东南部苗族传统村寨中对“稻”的发音“na”和“ne”完全对应。

由于日本稻作文化是突然出现的,时间上又晚于我国数千年之久,那么毫无疑问,日本的稻作文化是由我国大陆地区传播过去的。

不仅如此,长期从事苗族稻作文化研究的李国栋教授,在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课题“稻作文化东传日本之研究”中提出重磅研究成果:日本皇室在农历二月的稻种播种仪式上反复唱诵的“yu”实际上是指蚩尤。

如此,稻作文化最早在苗族居地产生,而后沿东北方向传播扩散,最终在山东半岛形成以蚩尤为首的九黎稻作集团的脉络,就十分清晰了。北方系粟作群中出现的稻作农业,就是九黎族北上的写照。

黄帝的居地虽然没有定论,但无论是庙底沟文化还是红山文化,都是传统的粟作文化区。也就在这一时间节点上,华北地区出现了一次冰期冷锋,气温波动剧烈。

这就导致黄帝为首北方族群不得不南下东进寻找新的事宜农耕的区域,也就在这个时候,遭遇了在山东半岛西南部的湿地地带从事稻作农业经济的九黎族群。

《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

拨开神话外衣,这段记载其实反映的正是气候异常状态下黄帝和蚩尤的战争起因,当然,由于丧失了湿润的气候条件,蚩尤最终战败,稻作族群被驱逐。

《龙鱼河图》中曾有这样一段记载:“天下复扰乱,黄帝遂画蚩尤形象以咸天下。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为弥服。”

在蒙昧未开的新石器时代末期,人类对异常天气的出现无法理解,认为是神魔召唤的产物,而黄帝对蚩尤尸身的处置方式,更像是防止其死而复生重新召唤风伯、雨师。以至于蚩尤死后,黄帝还借助他的形象来吓阻各地敌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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