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东北三宝”吗?“东北三宝”指的是东北地区的三种土特产,有新旧两种说法,其中旧“三宝”即人参、貂皮、乌拉草,新“三宝”即人参、貂皮、鹿茸。冻梨倒不在其中,但却无疑也是一种能够很快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土特产。东北的冬天冷且时间长,值得一提的可冻的倒不是只有冻梨,还有冻柿子、冻苹果、冻海棠,但冻梨能够脱颖而出成为代表,可见其不一般的魅力。
冻梨就是将普通白梨冰冻变成乌黑色,洗净之后就可以吃了,其特点就是口感绵密。本来卖相颇佳的普通白梨经过冰冻变成了乌黑色、硬邦邦,却成为了一种特产美食。这倒不是冻梨的本意,而只能说是一种因地制宜、意外之喜。以这个理解来看待出生于黑龙江的工厂子弟安大飞的推理小说作品集《黑熊之谜》,似乎也是比较相似的一种感受。
谁说中国的土地上就不能有好的推理作品呢?国外的推理作品看多了,转回来品尝一下本土的推理作品,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阅读体验——特别是在东北这样一种本身就自带特色的“黑土地”氛围里。《黑熊之谜》故事的背景设置在1990年代,是时,市场经济正由南向北推进,东北这片老工业基地的反应或许稍显迟钝,却自有它的节奏。处在这样一个变革期的工厂、以及那里的人,却注定会既经历这样一种变革,又不能不适应这样一种变革。在这样一个过程中,人性的考验也就在所难免——它和当时别的地方所发生的故事其实并没有根本的不同。
安大飞的这个推理小说集《黑熊之谜》,书名其实还迷惑人的,因为内容上似乎并没有怎么涉及到“黑熊”,而只是在第二个故事里出现了“熊掌”,却好像也没有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起这个名字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感觉这个“点”应该书的封面上黑熊那身密密麻麻的细刺般的毛发的寓意,普通、寻常,但看不清但也不必看清,只管钻进故事里去探寻那一个个真相。东北老工业基地的那一种人生百态就在故事里此起彼伏、波澜壮阔。
推理小说集《黑熊之谜》,除了同名的第二个故事,还包括第一个故事《录音带之谜》。既然并列在了一起,难免会比较一番。《录音带之谜》篇幅较短,但悬疑推理的意味要胜过《黑熊之谜》一些;两个故事的最后,都发生了极其惨烈的一幕,两个故事中的主角都逃过了法律的制裁——所不同的是,《录音带之谜》中天保姐姐犯下的错更致命、更不可原谅,因为她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放任国家军工机密外泄却丝毫不以为然;而《黑熊之谜》中林双海却无疑会得到一些同情。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违反了国家法律法规就要受到制裁,而这个制裁也必须且只能由国家法律法规作出,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叙事上两个故事都有非常典型的东北味道,看似平淡无奇,却需要一点一点品味。而且,除了主角,其中还透露出了更多的“东北故事”,以及那片土地上的各种各样的人,有些只是“过客”,却依然足以留下深刻的印象。
还有句“题外话”想说一说。书名《黑熊之谜》,如果改成《熊瞎子之谜》,其实效果相对来说会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