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纯属故事,封面配图为AI原创,本篇包含虚构创作。
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那天,林淑芬特意去做了头发,换上新买的藏青色连衣裙。
镜子里的女人眼角已有细纹,但皮肤依然白皙,身材保持得不错。
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试图找回二十年前那个满心期待嫁给周明辉的年轻女孩的影子。
"妈,你今天真漂亮。"儿子小杰从门缝探进头来,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比淑芬高出一个头。
"谢谢宝贝。"淑芬转身整理儿子的衣领,"冰箱里有做好的饭菜,你晚上热一下就能吃。我和你爸...今晚不回来吃饭。"
小杰撇撇嘴:"又去那家法餐厅?爸每年都带你去同一家,也不嫌腻。"
淑芬的笑容僵了一瞬。是啊,二十年如一日的纪念日安排,就像他们的婚姻,表面光鲜,内里早已索然无味。
但她很快调整表情:"传统嘛,你爸念旧。"
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明辉发来的消息:"晚上七点,公司临时有事,我直接去餐厅等你。"
淑芬叹了口气,把手机塞进包里。最近半年,周明辉的"临时有事"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愿深想。四十多岁的女人,有些真相知道了又能怎样?
出门前,淑芬检查了一遍要带的礼物——一条她攒了三个月私房钱买的爱马仕领带。
周明辉最近总抱怨她不懂打扮他,让他在客户面前没面子。想到这里,淑芬心里一阵刺痛。
她提前半小时到了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家法餐厅是他们结婚第一年纪念日来的地方,当时周明辉还是个刚起步的小律师,一顿饭花掉了他半个月工资。
现在他已经是律所合伙人,钱不再是问题,可问题却变成了钱解决不了的东西。
七点十五分,周明辉还没出现。淑芬给他发了条信息,没有回复。七点半,她忍不住拨了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我在路上了,马上到。"周明辉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里有模糊的女声笑声。
淑芬握手机的手紧了紧:"你和谁在一起?"
"客户,刚结束会议。"周明辉语速很快,"十分钟到。"
挂断电话,淑芬望向窗外。春夜的风带着花香吹进来,却吹不散她心头突然涌上的不安。
她想起上周洗衣服时,在周明辉西装口袋里发现的那张酒店房卡;想起他最近新换的沐浴露味道;想起半夜醒来发现他在阳台上低声讲电话的样子。
十分钟过去了,周明辉依然没出现。淑芬决定去门口等他。
就在她拿起包准备起身时,透过餐厅的落地窗,她看到街对面酒店门口,周明辉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腰走出来。
那女孩穿着紧身连衣裙,长发披肩,仰头对周明辉说着什么,笑得花枝乱颤。
周明辉低头在她耳边私语,手自然地滑到她臀部捏了一把。淑芬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人当头给了她一棒。
她机械地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镜头放大后,她认出那女孩是周明辉去年招的助理,姓苏,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常来家里送文件,还夸过淑芬做的柠檬派好吃。
淑芬坐在原地,全身发冷。二十年婚姻,十五年全心全意支持丈夫事业,换来的就是这个?
她想起自己放弃升职机会就为了照顾生病的婆婆;想起流产后第二天就起床给周明辉做早餐;想起无数次深夜等他回家,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
服务生走过来询问是否点餐,淑芬摇摇头,放下足够付水杯的钱,起身离开。
她没有上前质问,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安静地走出餐厅,走进春夜的黑暗里。
回家的路上,淑芬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想起村上春树的那句话:"有一个喜欢的人真的太重要了,在你打算稀里糊涂过这普普通通的一生的时候,会因为对方而再想努力一下..."
曾经的周明辉就是她的光,让她甘愿做他背后的女人。而现在,那束光照向了别人。
家里的灯亮着,小杰应该在学习。淑芬在楼下擦干眼泪,补了补妆才上楼。她不能让孩子看出异常,至少今晚不行。
"爸呢?"小杰从书房探出头。
"临时有事。"淑芬挤出一个笑容,"你吃饭了吗?"
"吃了。"小杰皱眉,"妈,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风大,迷眼睛了。"淑芬转身走向厨房,"我给你切点水果。"
关上厨房门,淑芬终于崩溃。她滑坐在地上,无声地抽泣。二十年的付出,换来的竟是背叛。她想起自己这些年省吃俭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就为了攒钱给周明辉换车,给小杰存教育基金。
而周明辉呢?他给那个年轻女孩买了什么?酒店套房?名牌包?
淑芬颤抖着掏出手机,翻出刚才拍的照片。照片里周明辉的笑容那么自然,那么放松,那是她已经很久没在家里见过的表情。
她放大照片,注意到女孩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上个月周明辉说客户送的,原来是送给小情人的。
厨房门突然被推开,淑芬慌忙锁上手机屏幕。
"妈,你没事吧?"小杰站在门口,一脸担忧。
淑芬强撑笑容:"没事,就是有点累。你快去学习吧,高三了,别分心。"
小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离开了。淑芬知道儿子察觉到了什么,但她现在无力解释。
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晚,周明辉凌晨一点才回家。淑芬假装睡着,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混合着酒气。
周明辉轻手轻脚地洗完澡,很快响起鼾声。
淑芬睁眼到天明,看着窗帘从漆黑变成深蓝,再变成灰白。
第二天早上,周明辉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时明显愣了一下:"你起这么早?"
淑芬背对着他煎蛋,声音平静:"习惯了。"她转身把盘子放在他面前,"今天不是你爱吃的溏心蛋吗?"
周明辉尴尬地笑笑:"谢谢。"他低头吃饭,不敢看淑芬的眼睛。
"昨晚临时有什么事?"淑芬状似随意地问。
"哦,一个重要客户突然要改合同,折腾到很晚。"周明辉的筷子顿了一下,"抱歉错过了纪念日,周末补上。"
淑芬看着他熟练地撒谎,心如刀割。曾经的周明辉连扑克脸都打不好,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欺骗同床共枕二十年的妻子。
"好啊。"淑芬微笑,"我等你。"
周明辉去上班后,淑芬开始行动。她登录了周明辉的电脑——密码还是小杰的生日,轻易就进去了。
邮箱里大多是工作往来,但有一个标记为"项目资料"的文件夹引起了她的注意。
点开后,淑芬看到了几十张酒店预订确认函,时间跨度长达八个月。
最上面的一封是昨晚的,丽思卡尔顿酒店,豪华套房,下午三点入住。
淑芬想起昨天周明辉说七点餐厅见,原来他三点就已经和那个女孩在酒店了。
淑芬继续翻找,在周明辉的云相册里发现了一个加密相册。试了几个密码后,小杰的生日加上她的生日组合成功了。
相册里全是周明辉和那个苏姓女孩的亲密照,有在餐厅的,在海边的,甚至还有在他们家客房里的。
最后一张是上个月的,女孩手上戴着钻戒,周明辉搂着她,笑容满面。
淑芬关掉电脑,走到阳台上深呼吸。五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想起二十年前,周明辉在校园的樱花树下向她求婚时说的那句话:"淑芬,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现在回想起来,多么讽刺的承诺啊。
接下来的日子,淑芬表面上一切如常,暗地里却在收集证据。
她跟踪周明辉,确认了他每周三、五下午都会去酒店见那个女孩;
她查了银行流水,发现过去半年周明辉转出了近百万给一个陌生账户;
她甚至雇人调查了那个女孩,发现她根本不是应届毕业生,而是某会所的陪酒女,认识周明辉已经两年多了。
最让淑芬心碎的是,周明辉给那女孩在市中心买了套公寓,房产证上写的是两人的名字。
而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还是淑芬父母当初出的首付。
六月初的一个雨夜,周明辉又说要加班。淑芬知道他又去了那个公寓,于是开车跟了过去。
她站在楼下,看着十六楼的灯光,想象着里面的场景,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回到家,淑芬翻出安眠药,一整瓶倒在手心。就在她准备吞下去时,小杰打来了电话。
"妈,我模拟考全校第三!"儿子的声音充满兴奋,"老师说这个成绩上清华没问题!"
淑芬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太棒了,宝贝...妈妈为你骄傲。"
"妈?你哭了吗?"
"没有,就是...太高兴了。"淑芬擦掉眼泪,把药瓶推远,"等你回来,妈妈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挂断电话,淑芬把安眠药冲进了马桶。她不能这样离开,为了小杰,也为了自己。
周明辉不值得她放弃生命,不值得她再流一滴眼泪。
第二天,淑芬去了趟律师事务所,不是周明辉工作的那家,而是他的竞争对手。
她咨询了离婚事宜,得知以她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争取到大部分财产和儿子的抚养权。
"不过,"律师推了推眼镜,"考虑到您丈夫的社会地位和收入,我建议您先确保自己有独立经济来源,这对争取抚养权很有利。"
淑芬陷入了沉思。结婚后她就辞去了出版社的工作,做起了全职主妇。现在四十五岁了,还能做什么?
回家的路上,淑芬经过一家社区大学,门口贴着成人教育课程的广告。
其中一个写作班引起了她的注意。大学时她曾是文学社骨干,发表过不少文章,后来为了支持周明辉的事业,她放弃了自己的写作梦想。
淑芬走进学校,报了名。从那天起,每周三下午,当周明辉去会情人时,她就去上写作课。
老师姓陈,是个退休的文学教授,第一次读到淑芬的作业就大加赞赏。
"你有天赋,"陈老师说,"文字里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通透感,这是年轻人写不出来的。"
淑芬开始尝试写短篇小说,主角总是一个被背叛的中年女性。
写着写着,她发现自己的愤怒和痛苦都转化为了创作的力量。
她的第一篇小说《春宴》被陈老师推荐给了一家文学杂志,竟然被采用了。
拿到稿费那天,淑芬请小杰去吃了顿大餐。儿子好奇地问她最近怎么总是神采奕奕的,淑芬笑着说:"妈妈找到了新爱好。"
七月的一天,周明辉难得准时回家,脸色却异常难看。淑芬正在厨房尝试新菜谱——她最近在考虑开个美食自媒体。
"怎么了?"淑芬头也不抬地问。
"那个...苏助理辞职了。"周明辉松了松领带,"带走了我几个重要客户。"
淑芬的手停顿了一秒,继续切菜:"哦?为什么?"
"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没一点忠诚心。"周明辉烦躁地倒了杯威士忌,"为了培养她,我花了多少心血。"
淑芬差点笑出声。是啊,都培养到床上去了,能不花心血吗?
"别太难过,"淑芬平静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周明辉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妻子会这么说话。淑芬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害怕失去这个男人了。
晚上,淑芬登录了很久不用的邮箱,发现一封陌生邮件。
点开后,她愣住了——是那个苏姓女孩发来的。邮件里,女孩坦白了一切,说她是被周明辉欺骗的,以为他早就离婚了。
现在发现真相后,她决定离开,并愿意提供证据帮助淑芬离婚。
"他说您是个没文化的家庭主妇,除了做饭什么都不会,"女孩写道,"但我知道不是这样。
有一次我去您家,看到书架上全是文学经典,还有您写的读书笔记。周律师配不上您。"
淑芬关上电脑,走到阳台上。夏夜的风带着温热,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星辰一样闪烁。
她想起二十岁的自己,那个相信爱情能战胜一切的傻姑娘。如今爱情死了,但她还活着,而且终于开始为自己而活。
隔天,淑芬去了趟银行,开通了一个独立账户,存入了稿费和这些年偷偷攒下的私房钱。
然后她去了趟房管局,查了自家房子的产权情况。回家路上,她买了几本关于创业的书,决定把自己的厨艺爱好变成事业。
周明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没注意到妻子的变化。直到八月底的一天,淑芬平静地对他说:"我们谈谈吧。"
周明辉头也不抬地看着手机:"什么事?"
"关于你和苏小姐的事,"淑芬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还有我想离婚的事。"
周明辉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看他这幅惊慌失措的样子,淑芬笑了,她又想起村上春树说的那句话:
“有一个喜欢的人真的太重要了,在你打算稀里糊涂过这普普通通的一生的时候,会因为对方而再想努力一下,在那么多疲惫不堪甚至抬不起头的日子,会因为对方而觉得人生还有盼头。”
在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如果一个人能够让你感到心安,那么这个人一定比这个世界更迷人。
可如今,人变了,心也变了,前半辈子为他努力,后半辈子盼他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