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营长是个象棋高手

故居行人物谈 2024-06-02 05:08:56

刘营长

我们家斜对门有个二哥,比我父亲岁数都大,闲着没事,经常列着棋盘子,提着棋袋子,在门口下象棋。

没人了,就叫我,“二兄弟,过来,陪二哥下棋。”我说:“我不会。”“二哥教你,马走日,象飞田,卒往前拱,炮打隔山。”我就撅着屁股跟二哥下棋。

慢慢我就学会了下象棋,接着二哥就下不过我。二哥就向我母亲汇报,“大婶,我二兄弟聪明,我教他下的象棋,现在我都下不过他了。”

等到“文革”,学校“军训毕业”,我回乡劳动。每天晚饭后,二哥门前还总是有一帮人下象棋,主角就不是二哥了,是他儿子维俊。维俊也比我大多了,他的大闺女与我妹妹岁数相仿,后来她们俩在一起工作。

维俊的棋艺就比他爸高多了,而且经常在一起下的,多是下乡来的,下放来的,遣返来的,劳动一天,晚饭后没事,就聚在一起下象棋。有时我在一旁看,没人时,我也上手。维俊说:“二叔,你下得不错呀!怎么不跟他们下?”我说:“人多,我哪儿挤上槽去了,没人了,我就玩玩!”这两年也没少跟他们下,各地的棋艺交织在一起,也提高了不少。

1969年冬天,我当兵就离开了家乡,怎么也没想到,到了部队后竟遇上了象棋高手——我们刘营长。

刚入伍时,因文化程度高,我被教导员选去当营部通信员。刘营长并不满意,“高中生,应该去侦察班”。炮兵的侦察班多是观测、计算,特别是运用三角函数、对数表,我都学过。自然刘营长认为我去侦察班比较合适,炮兵射击指挥,全靠侦察分队,那里的发展空间更大。

我与张干事下棋

没过多久,刘营长发现了我会下象棋。其实,还不是我下象棋,是金副教导员他们下象棋,我在一旁看,忍不住支了嘴,“别那么走,别那么走,你那么一走就输了。”

这话惊动了刘营长,走过来也看,然后对我说:“你会下象棋?”我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地说:“下不好,但我认为他那么走不对。”刘营长说:“你说的对,他那么走就输了,看来你还能看出点门道。”

金副教导员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是他接来的兵,对我也特别好,就对我说:“咱们营长,可是个下棋高手,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你看我们都不敢跟他下。他还会下盲棋,全凭大脑记忆,你要是有机会,可以跟他学学。”

加之,我接团里电话通知,记录非常快,相比之下,团里参谋干事反应不错,“你们一营还找了个‘小机灵’,接电话、办事特别利索”。刘营长听了自然高兴,就不再提我去侦察班的事了,慢慢也非常喜欢我。

特别是下盲棋的时候,刘营长就带着我,他知道我爱看棋书,懂得棋谱,会报走法,就让我报走法,他在一旁思索。

因为是刚组建的部队,团机关干部多是来自各个团,都听说刘营长会下盲棋,却谁也没有见过。一次到司令部作训股开会,会后,大家就吵吵,让谭股长与刘营长下盲棋,想看热闹。刘营长就跟谭股长下了起来。谭股长是看着棋盘走棋,刘营长是背着棋盘走棋。谭股长的走法,由我来报,“炮二平五”;刘营长马上说,“马2进3”,刘营长的走法,由我来走,这样就开局了。

到了中局,谭股长感觉形势不妙,别着马腿,故意走了一步,就让我报,“马三进四”。刘营长思考了一会儿,说,“今儿,就下到这儿吧”。谭股长说:“你走哇!你走哇!”刘营长笑了,“你伴着马腿都能走棋,我怎么跟你下呀!”围着看的人“哄”的一下都笑了,没有不佩服刘营长记忆力的,那32个棋子,都在他的脑海记忆中。

张干事与我下棋,旁边观战的是小陈

我们一营在介休农机校住时,夏天,星期天没事的时候,刘营长也愿带我穿着衬衣去遛弯。我们从顺城关东门进去,过了祆神楼,到十字路口往南走,快到大街路口,路西有一修鞋的地摊,正围着好多人看下象棋。刘营长也凑了过去,一会儿就支了嘴。也就是说,他看着能赢,却要走输时忍不住说了话。“见死不救是小人吗”,一下子就转为胜势。修鞋的不干了,“你能下你下”。刘营长一笑带着我走了。

爱下象棋的有瘾,知道了这个地方,星期天,刘营长又带我去看。还是见能赢却要走输时,忍不住支了嘴。修鞋的一见是他,又说,“你能下你下”。这回刘营长坐那儿了,上去就输了,修鞋的说:“怎么样,别看你在一旁支嘴行,动真格的你就不行了。”刘营长没说别的,又下第二盘,还没等修鞋的反映过味来,三下五除二就赢了,修鞋的愣愣地看着棋盘,不知怎么输的?

刘营长站起身要走,一位三十多岁的小伙子说,“你们是哪儿的?”我说:“东门外,农机校的。”这个人是汾西矿务局的象棋高手,他发现刘营长身手不凡,特别是“弃子攻杀”算度精确,修鞋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赢了。

再过星期天,这个小伙子竟然抱着象棋找来了。正好我在通信班,认识这个人,就跑到营长屋里去说。刘营长说:“人家都找来了,就让他过来吧!”我就把他领到营长屋里,两个人就下了起来。看来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各有胜负,从此,两个人成了好朋友。

我与张干事下棋

1973年3月,我们一营到灵石县张家庄一带施工——打石膏,营部住在张家庄煤矿招待所。张家庄煤矿招待所也不小,正冲北门是个南北走廊,一分为二,东半部是张家庄煤矿机关政工部门,西半部西面和北面是我们营部营首长和通信班及其所属人员,那时我已提为书记,与通信班住在一个大屋。

金副教导员与韩副营长住在西面一个屋里,没事的时候,俩人经常下象棋,而且谁也不服谁,经常吵吵,“我这儿还没走呢”,“没走,棋子怎么到我手里”。一吵吵,通信员就跑来叫我,“书记,快去拉架,金副教导员又与韩副营长抢起棋子来了。”

南面依旧是招待所,孟所长就知道,我们部队的首长有爱下象棋的。一次,张家庄煤矿职工在俱乐部进行象棋比赛,就邀请我们部队也参加。金副教导员与韩副营长爱下象棋吧!却谁也不敢去参加,就对我说,“快去找营长,看他有时间参加吗?”

那时我们一营施工多是靠张家庄煤矿、张家庄石膏矿大力支持。为了搞好军地、军民关系,刘营长听说后,就去参加了,而且一下子夺得了象棋冠军。高兴地孟所长说,“真是‘露相不真人,真人不露相’,没成想刘营长下得好哇!”刘营长下棋又名声在外

张干事与我下棋

转眼到了1976年,我们团的营房,在介休城北门外、赵家堡以东,大多房屋已经盖好,只有办公楼、礼堂还在建设中。团机关就先搬进了警卫排、团指挥连的平房内。

一天,团里开训练会议前,汾西矿务局那个能下象棋与刘营长特别好的小伙子,带着山西省象棋比赛第三名,前来找刘营长下象棋。此时的刘营长已提为副团长,负责后勤工作。两个人就在临时会议室的东屋,算是临时招待室下了起来。

准备参加训练会议的闻讯都跑过来看。一会儿,主持训练会议的董副团长来了,一见会议室没有人,不由走过来看,说:“你们是来开会呀,还是来看下象棋的?”人们这才又跑了回去。

刘副团长意识到在这儿下象棋不合适,就带着他们俩去了分给他的家属院宿舍。那时,我已早调到政治处组织股,也准备参加军训会议,就没能去成,特别遗憾,不知刘副团长与那个人下的如何?

中间是刘团长

到了1978年下半年,刘副团长又当了团长,他的爱好,多少对我们也有影响,特别是政治处,爱下象棋的不少,“强将底下没弱兵”,棋艺都挺高。但真正看刘团长下象棋的很少,一般在公开场合看不到,他多是在室内邀人下棋。特别是结合工作,思考问题时,他就爱邀人下棋,突出是询问问题、探讨问题,解决问题。这也许是他的思维方式与工作方法。

这年11月,部队铁路运输到雁北朔县,刚住下,傍晚,刘团长就把高干事与我叫去,都以为是下象棋,其实是修改报上来的铁路拉练总结材料,只是在修改后我开始抄写时,他们俩才下起了象棋。

有时警卫员也说,“团长,也与我们下象棋”。那多是休息,换换脑子。真正要是下象棋,那是特别费脑筋、费精力的,休息不好。

受刘营长——刘团长的影响,我下象棋也还不错。平时买了好多象棋书——《象棋古谱》、《弈林精粹》等,还订过《象棋》刊物。按我家属的话说,“你成天研究象棋,有那精力,你研究研究写作不好”。

这就是我的偏爱,直到现在,遛弯走在路上,见到街头有下象棋的,也走不动道,站在一旁看。连我家属也搭上,只好在一边等着。

九口 2024、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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