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曾三娃——小姑父家的好生活是假象,我经常挨饿挨打(中)

水笙的事呀 2024-11-12 10:3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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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曾山娃

整理:水笙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01

小姑与小姑父带着我走入院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迎了上来,打量我一番,木然说了一句:回来了?

还没等我们回答,突然一只狗一把镰刀飞向我,我吓得躲到了小姑身后,小姑父大喝一声:

柱子你想干嘛?你再胡来看我不打你。

我这才注意到侧边羊圈门口站着一个人,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

看来狗与镰刀都是他的杰作,第一反应,他不欢迎我。

这人看不出来是大人还是小孩?

看个子,很矮,顶多1米3,看他的脸上,又像一个大人。

他衣服穿的很破烂,根本分不出颜色,脸上比那三个孩子还要脏。

我很疑惑的看着他,却没有人给我介绍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充满敌意。

后来我才弄明白,他是小姑父的弟弟,他患了侏儒症,个子永远长不高。

可他虽然个子不高,却是一肚子的坏点子,我在这个家吃的很多苦头,都是因为他。

那天我进院子,他正好割羊草回来,一看到我,就想把我撵走,生怕我抢了他什么东西。

小姑父喝住了他,他狠狠瞪我一眼,进了屋子。

小姑与姑父把我带进屋里,那三间破房子里的摆设,比我家好不到哪里去。

我心里感觉很讽刺,母亲一心一意把我送出去,想让我过上好日子,看来她的希望将要落空,我只是从一个穷窝挪进另一个穷窝罢了。

小姑父坐在堂屋那张黑黢黢的板凳上,威严的开口:娃,你过来。

我不知道他喊谁?没有挪动身子。

小姑推了我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慢慢走向小姑父身边。

屋里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我,这让我很不自在,手脚无处安放,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双露出脚趾头的破布鞋。

小姑父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儿子,我姓丁,以后你的名字叫丁山娃,听到了没有?

我无意识的点头,小声回答:听见了。

小姑父开始介绍家庭成员:这个是你的奶奶,这是你的大姐,这是你的二妹,这是你的小妹。

然后拉过来那个意图用镰刀砍我的矮个子男人说:

这是你的小叔叔,以后你就跟他睡一张床。

我一听,吓得跳了起来,不假思索喊道:我不要跟他睡一起!

喊出这一声,我无助的看着小姑,希望她能帮我说一句话。

我心里真的害怕这个古怪的小叔叔,害怕他某一天夜里把我修理了。

小姑没吱声,小姑父大声说:山娃,在这个家里,是我说了算,任何事不许反对。

看着小姑父威严冷漠的脸,我无力地耷拉下脑袋,顺从了他的安排。

02

我到小姑父家已经八岁,他让我喊他爸爸,喊小姑妈妈,我一一照办。

望着这陌生的一切,其实我想逃走的,可是我并没有成功。

精明的小姑父早已料到这一点,嘱咐矮柱子日日夜夜看着我,这让我没有一点自由的空间。

日子没过多久,我就摸清了小姑父家的情况。

七十年代末的苏北农村,整体来说条件比我老家要好很多,基本不用挨饿了,村里好几户人家还住上了瓦房。

可我小姑家异常贫穷,算得上是村里最贫穷的一户。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原因,三个月后,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小姑父好赌,还好酒,并且好吃懒做,性格还暴躁。

家里的所有收入他一把抓,家里的一切他做主,谁胆敢反抗,他的拳头会毫不犹豫砸下去。

他不参加队里的劳动,整天抓着酒瓶子找人吃喝玩。

像这样子的人家,我父母居然认为他家日子像天堂,还把我巴巴送来享福,真是太讽刺了。

我充分怀疑,小姑与小姑父去我家穿的那身衣服行头,是借来的,因为后来我从来没看见他们穿戴过。

我继而猜想,小姑把我过继来她家,想自己在这个家里有点家庭地位,可她还是想错了。

小姑父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善待她,仍然动不动对她拳打脚踢。

有一次小姑父打麻将输了,回来问小姑要钱,小姑小声说:

家里哪里还有钱啊?都被你输光了,眼看天气变冷,我想替三个丫头做一件棉袄的钱都没有。

说着说着,眼泪开始滴落。

小姑父一听,立刻脸色大变,挥舞起拳头砸向小姑,嘴里骂道:

你这个晦气女人,就因为我娶了你,一路走背运,你不但生不出一个儿子,连过日子也不会,你看家里被你折腾的还像个家吗?真是气死我了。

骂完,一拳头打在了小姑的眼眶,她的眼周围肉眼可见鼓了起来。

我与表姐与表妹三个人吓傻了,动也不敢动,三岁的小表妹哇地大哭出声。

小表妹一哭,小姑父更加气恼,举起来拳头想继续打小姑,被奶奶一把挡住,她劝道:

儿啊,你要是把红英打跑了,这一家老小靠谁?我看你这个酒瓶应该扔了,不要再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现在你有了一个儿子,生活有了盼头,你应该收心好好过日子才对啊,再这样混下去,这个家迟早完蛋。

小姑父听了,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慢慢放下了拳头。

看来老人家的哪句话击中了他的软肋,让他有了瞬间的思考。

03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姑父开始培养我,为了让丁家借助我光耀门庭,他咬咬牙,把我送去了村里的学堂学习文化知识。

他语重心长嘱咐:山娃啊,你可要认真学习,争取出人头地,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了。

我茫然点头,走进了一年级教室。

可我天生愚钝,不是读书的料,每次考试,都是全班倒数。

看着一门门的红灯,小姑父气坏了,动不动就抓起来擀面杖追着我满村打,打得我看到他就瑟瑟发抖。

小姑心疼我,抱着我不停抹眼泪,嘴里喃喃说:我苦命的儿啊,是姑姑害了你啊。

我也觉得自己命苦,真想跑回家找母亲诉苦啊,可是我跑不掉,那个讨厌的矮柱子天天拿那双狼眼盯着我。

他一方面想撵我走,一方面却又很听小姑父的话看着我,只要我敢离开村子半步,他就会告诉他的亲哥打我。

有一次,邻村的同学周杰邀请我去他家吃柿子,柿子还没吃到嘴,就被小姑父找来,揪住耳朵一路打回了家。

我心里恨死了这个矮柱子,真想他有一天突然消失。

我留了两级,勉强读到三年级,再也读不下去,小姑父勒令我回家放驴放羊,帮着大人种地。

那时苏北农村已经实行分田到户制,小姑父家人口众多,一共分到十一亩地。

可由于小姑父懒惰,地里的活基本是小姑一人做,还有奶奶搭把手,再就是一群小孩子帮忙。

柱子虽然是成年人,但他的力气还没有我大,根本不堪重任。

这个矮柱子,别看他干活不来劲,欺负我却一肚子的坏主意。

从我走进家里的第一天起,他就看我不顺眼。

那时候我小,玩点子玩不过他,打架也打不过他,吃了他很多苦头。

记得有一次,小姑心疼我饭桌上不敢吃饱,偷偷塞给我一块玉米饼子。

我躲在门口草垛边正啃得津津有味,矮柱子突然窜出,把我摁倒在地,用力夺过饼扬长而去。

我在反抗的过程当中,脸上挨了他好几拳。

小姑看见,问我这是谁打的?

我不敢说实话,害怕柱子打击报复,只能编瞎话,说是自己不小心碰门框上了。

小姑心知肚明,可她在这个家庭中没有话语权,只能叹息一声走开。

我很可怜小姑,老家人人都认为她过得很幸福,吃不尽穿不绝。

谁知她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我母亲,起码我的父亲不会动不动打我母亲。

还有一次,我差点被矮柱子冻死。

苏北的冬天,虽然比不上大西北的冷,可零下九度的气温,也能冻得人瑟瑟发抖。

我与柱子的床上,只有一床单薄的破棉被,晚上睡觉都不敢脱衣服。

那天夜里,天尤其的冷,外面西北风呼呼的,小屋好像四处漏风。

我冻的实在受不了,一个劲往被子里钻,想寻求一点温暖。

睡到半夜里,我被冻醒,手脚都不听使唤,这才发觉躺在了地下。

不用问,我是被矮柱子踹下去的。

可我不敢上床抢棉被,害怕他揍我。

我的满手满脚冻疮,就是那次留下来的后遗症。

04

我在小姑父家的很多苦难,过后总结了一下,很多都是来自于矮柱子。

我挨小姑父打,多数也是他在中间挑拨离间造成。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我十三岁,才逐渐好转。

我从小就长的健壮魁梧,这也是我父亲要把我送走的主要原因,因为我太能吃了。

因此,十三岁的我,个子比一般同龄人高出来大半个头,而且力气大的很,矮柱子再也不是我的对手。

只要他靠近我,想动手打我,我立刻就把他掀翻在地,毫不犹豫的。

有一次,我去树林找了很多蝉壳卖,一个春天下来,居然积攒到二十元,这让我开心坏了。

我偷偷藏在了挂蚊帐的竹竿子里,期待着积攒够路费,有一天能逃出姑父家逃回我母亲的身边。

虽然在姑父家好几年,可我从来没有忘记回家的路,总想着有一天能回到大西北生活。

可是,我那二十元突然不见。

不用问,肯定是被矮柱子偷了。

我问他要,他死活不承认,我气的把他按在地下暴揍了一顿。

他挨打不过,乖乖的把钱还给了我。

从那天开始起,他不敢再明目张胆欺负,我以为他被我打服,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矮柱子会那么坏,会暗里下手,差点毁了我一生。

看我读书虽然没出息,但有一把死力气,小姑父倒也高兴。

有时候喝酒喝多了,他会笑眯眯的招手把我喊过去,抚摸着我的头说:

山娃啊,快叫我一声爸爸。

对于这个姑父变成的父亲,我并不感到亲切,他经常打我,经常打小姑,在家里耀武扬威的。

我心里分外反感他,总计划着等到我长大,就带着小姑离开这个家。

每次我喊他爸爸,都是不情不愿的。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喊他,下一秒就得被他暴揍。

我虽然打得过矮柱子,但却打不过牛高马大的小姑父,我只能忍。

于是,每次,我会违心地喊他一声:爸爸。

小姑父就会乐得哈哈笑,心满意足道:我这个儿子长大了,肯定是一条好汉,看于家村还有谁敢欺负我于贵阳。

于贵阳,我姑父的大名。

随着我的逐渐长大,小姑父对我的态度友好了很多。

眼看我在这个家的处境越来越好,小姑紧锁的眉逐渐展开。

在她想来,只要我长大成人,只要我能把这个家撑起来,她就能结束这苦难的日子。

可是,世事无常,我在十七岁时,遭受了身体重创,从而被姑父扫地出门……。

(中集)

注:中集与下集一起发布完毕,请大家注意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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