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谢明轩，28岁，商业摄影师，此刻正用镊子夹起暗房里最后一张全家福。定影液里的父亲在微笑，药水却开始腐蚀他胸前的劳力士——那是我用第一桶金买的生日礼物，现在和热搜榜上的#谢浩男假表门#标签一样刺眼。

"哥！爸的直播账号被封了！"妹妹踹开暗房门，手机屏上的红色感叹号映着她哭花的眼线。我瞥见飘窗上母亲未织完的毛衣，毛线团还保持着七年前她跳楼时的抛物线。

车库卷帘门被砸得砰砰响。"老谢你出来！"债主们的吼声混着法拉利发动机的轰鸣。父亲突然从暗处钻出来，怀里的金丝楠木匣子硌着我胸口："去老宅地窖！"

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父亲指甲缝里的金粉在方向盘上划出鬼画符。后视镜里，他代言的巨幅广告正在被工人用吊车拆除，LED屏碎片像一场金属雪崩。

"你早知道那些表是假的？"我攥紧他去年送我的江诗丹顿。他猛打方向盘避开追车，表带突然断裂，表盘背面露出"赠谢浩男先生"的激光刻字——日期是母亲葬礼第二天。

地窖铁门打开的瞬间，霉味裹着记忆扑面而来。成箱的假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最深处却摆着母亲设计的生肖表设计稿。父亲突然跪在积灰的缝纫机前，机针上还穿着褪色的红线。

"当年你妈要用真金白银..."他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呜咽。我踢翻的假表箱里飘出张确诊书：阿尔茨海默症，日期是母亲开始设计生肖表的那年春天。

警笛声响彻别墅区时，我正直播烧毁所有假表照片。火焰舔舐着父亲代言的广告纸："这些光影魔术，是谢家最后的PS。"弹幕突然炸开，有人上传了母亲的手稿和三十年前瑞士钟表展邀请函。

拍卖会上，我举起母亲的手工表："机芯是父亲组装的。"鎏金表盘在聚光灯下转动，背面刻着父母名字缩写的交缠字母。举牌最凶的竟是当年第一个撤资的品牌方，他腕间戴着父亲去年抵押的劳力士。

深夜暗房，父亲突然闯进来。显影液里浮出张泛黄照片：年轻的他蹲在夜市摊前，手腕上戴着自己组装的表，母亲在给襁褓中的我试戴生肖挂坠。快门线突然绷断，十五年来的第一滴泪砸碎了定影液里的倒影。

"拍吧。"父亲戴上老花镜，颤抖的手捏起镊子，"这次用你妈教我的曝光法则。"红色安全灯下，我们交叠的手在相纸上绘出新的年轮，暗房角落的母亲设计稿上，未完成的十二生肖正在补全最后一只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