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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龄反奉倒戈失败后,张作霖认为冯玉祥是这次反奉事件的罪魁祸首。于是张作霖重整旗鼓,联合李景林、张宗昌的直鲁联军,并同直系吴佩孚化敌为友,重新结盟,形成一个反冯大同盟(也称“讨赤”大同盟),冯玉祥陷入了严重危机。
1、直、奉的反冯大同盟
在郭氏倒戈期间,吴佩孚就作出同张作霖合作的表示,吴说:
“第一,赤化不可不防;第二,我与张雨亭相约合作,今天联甲倒乙,明天联乙倒甲,我姓吴的生平不干这种事。”
于是他打电报给张作霖:
从前冯玉祥倒戈,令我痛心;现在郭松龄的倒戈,想必你也是很痛心的;我生平所最恨的就是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现在我很愿意接助你。
1925年12月,张作霖派杨宇霆与吴佩孚的代表蒋方震在大连“大体上达成了谅解”。1926年1月,张作霖致电吴佩孚表示谅解,直奉双方代表在汉口多次会晤,“渐次使合作成为固定”。
直奉双方还商讨了联合进攻国民军的具体作战计划。
在郭松龄倒戈前,河南的国民军李纪才部于11月中旬进入鲁境,占领泰安,并准备进攻济南。但李的国民军成份复杂,有一大部分是由旧直系的豫军改编的。吴佩孚为阻止李济才攻鲁,就派靳云鹗入鲁,表面上是助李攻鲁,暗中却同山东的奉系督办张宗昌进行联系。由于李济才部的旧直系豫军王为蔚、王维城、田维勤等投靠靳云鹗,致使李济才进攻济南的计划失败,继而由泰安败退。
李景林在天津战败,使山东更加受到国民军的威胁。而靳云鹗又是奉吴佩孚的命令来山东的,于是张宗昌很愿意同靳云鹗联系,以便取得直系的支持。李景林被国民军打败后,其军队大部分由天津退往山东,李景林与张宗昌联合,组成直鲁联军,伺机进攻国民军,以图报复。
郭松龄失败后,其部属魏益三率领残部改编为国民军第四军,通电继续助冯。
因此,张作霖于1926年1月11日以讨伐魏益三为名,通电出兵,向关内进攻。
19日,吴佩孚也在汉口召开军事会议,决定对河南的国民军发动攻势。吴还派靳云鹗于23日到泰安与张宗昌、李景林商议合作办法。靳同张、李签订了合作条约,由张作霖出军饷,靳云鹗的直军从山东境内向河南进攻。
国民军的京畿及直隶、河南二省地盘处于直奉联军三面包围之中。
2、冯玉祥的出洋
此时的冯玉祥处境艰难。一方面,张作霖要报冯玉祥助郭倒戈之仇;另一方面,吴佩孚要报冯倒戈之仇,吴与张宗昌联合向河南进攻。此外,冯玉祥取得天津后,要求段祺端政府委任孙岳为直督,引起国民军内部一些将领的不满。为避免国民军遭受直、奉两系的打击,同时也为了消除国民军内部的离心力,他决定采取退一步的办法。
1926年1月1日致电段祺瑞辞去本兼各职,并通电各方,解职后将出洋游历,对于各方政客之电,一律谢绝。并声明取消“国民军”的名义。
他还对张作霖提出了劝告:
“雨亭经此痛创,渐有觉悟。善战者当服上刑,舟中人尽成敌国,古训昭垂,可知警惕。”
冯玉祥将职权交与张之江,赴平地泉,准备由库伦经苏联到欧洲游历。
冯玉祥对西北地区也作了布置,将西北划为5个区:
(一)京畿附近,(二)口北及察区,(三)绥远,(四)热河,(五)甘肃,以鹿钟麟、张之江、李鸣钟、宋哲元、刘郁芬分别任总司令。
1月9日,段祺瑞发表冯玉祥为考察欧美实业专使,另委张之江继冯为西北边防督办,并由鹿钟麟、张之江、李鸣钟、宋哲元、刘郁芬分任五个区的军事长官。
段祺瑞的临时政府,在成立时就是一个过渡性组织,只是为了召集善后会议和国民会议,在法律上是没有地位的。再加上北京人民革命运动的高涨,段祺瑞政府已到了寿终正寝之日。不待奉张和冯系的均势破坏,临时政府也需要改组了。
郭松龄反奉事件的发生,使冯军控制了北京的局面,这时,北京的政治发言权由张、冯二人而转为冯玉祥一人。冯玉祥一方面表示拥护段祺瑞政府,却又速捕了段的智囊曾毓隽和姚震。
此外,临时政府还面临着改组及后继政府的问题。因而段祺瑞政府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但段祺瑞仍然恋栈不肯下台。
3、徐树铮之死
1925年12月16日,公布修改临时政府制度,增设国务院,任命许世英为内阁总理。段把过去有名无实的责任内阁制恢复起来,目的在于以内阁作为挡箭牌,避免遭到广大人民的直接反对。
31日,段祺瑞任命王正廷为外交总长,于右任为内务总长,陈锦涛为财政总长,贾德耀为陆军总长,杜锡珪为海军总长,寇遐为农商总长,马君武为司法总长,易培基为教育总长,龚心湛为交通总长。
由于冯玉祥的国民军控制着北京局势,这些阁员主要是接近冯系和国民党的政客。但是许世英就任国务总理后,许多阁员不肯就职,政局仍呈扑朔迷离的局面。段祺瑞发表许世英组阁,也是为自己下台留的妙棋。
12月29日,徐树铮突然在廊坊被刺身死,使段祺瑞受到很大刺激,他怕自己身遭不测,因此又有下台苟全性命之意。徐一向被称为段的灵魂,段上台后,由于徐树铮与冯、奉两系都有历史上的恶感,叫他留在国外,以本人专使的名义进行外交活动。
徐树铮一心要维护段祺瑞的元首地位,但他知道国内战乱对段非常不利,因此他才要急忙回国,极力劝说孙、张息兵,共同拥段以抗冯。
临离日本时,他还发表一篇临别赠言:
“原拟勾留一月,对于贵国各方详细考察,只因本国时局生变,形势急迫,不能不早作归计。…尤希望日本上下,对于本国此次变局,取绝对不干涉主义,严守中立。”
1925年12月10日,徐率领考察团回到上海。登岸前,他接受了中外记者的采访。他认为,政府与段执政个人须分别言之,目下中国无人比段氏更适合为元首,主张推段为总统。对政府则不以为然。回国前,徐在美国曾拍电报给张作霖、孙传芳,称兄道弟,许为旧友,奉劝息兵,共尊合肥(段祺瑞)。
回国后,徐树铮又大力鼓吹直、皖、奉三系联合起来,使北洋派趋于大团结,推段祺瑞为唯一领袖。这对冯玉祥显然是不好的信息。
徐树铮还到杭州同孙传芳、张謇进行联络,极力宣扬拥段主张。有报道说,“徐晤孙传芳后,即在外宣言,孙确系诚意拥段,并拟设法使段正位总统”。
冯与孙本有联系,不愿让徐插手其中。关于组织中央政府问题,冯向孙征求过意见,但孙不表示真意,仅谓反对现政府。而反对现政府,孙与徐较为一致。至于维持今后政局的方法,孙对冯则不吐露任何意见。徐与孙的联络不能不引起冯的疑忌,因此,冯玉祥对徐树铮的活动是很反感的。
12月19日,徐树铮自上海北上进京,这时北方依然处于战乱之中。段祺瑞及徐的友人,都劝徐暂缓进京,以免意外发生。他们不仅以电报劝阻,还“派员阻其来京”。但徐树铮不听众人劝阻,坚决进京。12月23日,徐到达北京。次日,冯玉祥的国民军打败李景林军,控制了京津地区。同日,郭松龄也倒戈失败。冯、奉两系势必进一步争斗。接着,许世英内阁又宣布成立。
这些都不合乎徐的意图,再加上又传来一些对他本人不利的消息,段祺瑞催促他迅速离京,于是徐才决定离京回沪。29日下午,徐乘火车离京南下。京畿警备司令鹿钟麟得知消息后,立即打电话向在张家口的冯玉祥报告。冯早已对徐的所作所为深感不满,他告诉鹿钟麟:“处置徐树铮的办法,就是逮捕枪决!”并由张之江执行。
晚10时,徐的专车抵达廊坊车站,徐及其随员被拉下车,徐树铮说:“我徐某向来作事了澈生死,不劳诸位簇拥”,说完大踏步入张营。随后在被推出站东不到一里的地方被枪杀。事后相传,陆建章之子陆承武替父报仇将徐打死。
4、吴(佩孚)、张(作霖)、阎(锡山)联合讨冯
徐树铮被刺,使段祺瑞既感到痛心,又感到害怕。
在冯玉祥宣布下野的同时,吴佩孚于1925年12月31日宣布讨奉战争结束。
电文中说:
东省分裂,已促悔祸之心。津沽既下,应作德绥之想。所余局部小争,但能迎机利导,即是治乱安民,岂可同本相煎,长延兵祸。兹已特饬所部,将讨贼事宜分别结束,以符群公首义之志。…尊法虽我素志,用法听诸国人。谨布区区,以俟公论。
直、奉两系在两次直奉战争中积怨甚深,而此时却化敌为友,将矛头对向冯玉祥的国民军,何故?
双方联合的主要原因在于,从1925年底到1926年初,在帝国主义支持下,中国的反动势力组织起所谓的“反赤大同盟”,“反赤”就是反对中国共产党、国民党以及国民军。张作霖是这股势力的积极倡导者,吴佩孚则是“反赤”的急先锋。吴、张的联合,使各派军人的矛盾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缓和,因而形成大规模的“讨赤”大战。
吴、张为加强合作,分别派出代表在大连会晤,并“大体上达成了谅解”。
双方合作的条件是:
“奉方承认吴以长江流域为基地,而吴则保证支持张从华北除掉国民军势力的斗争。”
直、奉合作讨冯,一些地方军阀纷纷附和,北方的阎锡山依附于直、奉,形成了吴、张、阎联合讨冯的局面。本来,张作霖平定了郭松龄变乱,独霸东北;吴佩孚结束了“讨贼”(讨奉)事宜,称尊武汉;冯玉祥宣布下野,出国留洋;孙传芳称雄东南五省,建立起“独立王国”,战争应该停止了。
但由于各种反动势力的联合“讨赤”,并且他们还都不承认冯军控制下的段祺瑞政府,因此,一场“讨赤”大战终于爆发,在北方,他们打击的主要目标就是国民军。
1926年1月26日,吴佩孚命令鄂军第一师师长寇英杰向驻河南的国民军二军发起进攻,双方在信阳展开激战。寇部曾一度攻入信阳车站,旋即遭蒋世杰部队伏击退出。鄂军围攻信阳经月未下,乃绕道出信阳后方,于3月1日占领郾城、许昌等地。2月,靳云鹗由鲁攻豫之军向豫东国民军进攻。占领商丘后继续西进,岳维俊部国民军向郑州退却。靳军于27日占领开封,3月2日进占郑州,并继续追击岳维俊部。岳维俊部西逃,河南的国民军完全失败。于是吴佩孚以寇英杰为豫督,靳云鹗为省长。
接着,吴佩孚又令靳云鹗兵分三路北进,阎锡山也勾结直奉出兵石家庄。3月中旬,靳部前锋已抵石家庄。
在吴军发动了河南战争之后,直、鲁联军也发动了对直隶的进攻。李景林部在占领了沧州、献县、青县后与国民军在沧州、马厂之间展开拉锯战。3月中旬,直鲁联军越过马厂北进。在直隶的战斗中,直鲁联军张宗昌部奉军还得到海军的支援。青岛毕庶澄部三十二师和海军陆战队乘舰分别赴秦皇岛和大沽登陆,夹攻天津。尽管国民军鹿钟麟部全力抵抗,但事实上已处于四面受敌的境地。
在津浦线上,直鲁联军攻下了大名,京奉线上,国民军退出滦州,京汉线上,阎锡山的军队出兵石家庄,并将与直军会合进攻保定。国民军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决定放弃天津,固守北京。
在奉系方面,东北的奉军于1月19日占领了山海关。
5、“三·一八”惨案
“因为中东路问题”,与苏联产生纠纷,“不敢积极地向关内进兵,不能与河南方面的直军同时活动”。
段祺瑞以个人名义电劝张作霖收兵出关,以免引起大战。吴俊升、张作相也都反对继续用兵。再加上平定郭松龄变乱,使奉军元气大伤、官兵厌战。于是张作霖在1月26日决定将奉军调回。
国民军也停止进攻东北奉军,两军对峙于滦河两岸。
张作霖为有一个喘息时间,本身不对国民军采取积极进攻态势,而却策动李景林、张宗昌的直鲁联军进攻天津。
国民军在同直鲁联军的战斗中,遭到了日本帝国主义的武力威胁。3月12日,两艘日本驱逐舰公然驶入大沽口,奉舰4艘尾随冲入。大沽炮台国民军以旗语阻止,日舰不理,并向大沽炮台国民军开炮射击。国民军被迫还击,将日舰驱出大沽口,是为大沽口事件。事后,日本反向中国提出抗议,各国还就此增兵调舰,要求停止津、沽间的军事行动,国民军撤出一切防务,限48小时答复。国民军被迫承认最后通牒之五项要求,放弃大沽口。
帝国主义公然对中国进行武装干涉,支持直鲁联军进攻国民军,激起中国人民的无比愤慨。3月18日,北京各界群众2000余人,在李大钊领导下,在天安门召开国民大会,反对列强最后通牒。
随后举行游行示威,由长安街向铁狮子胡同国务院出发,进行请愿活动。沿途高呼“驱逐八国军舰出境”、“打倒帝国主义”、“巩固大沽国防”、“取消不平等条约”等口号。当请愿队伍行至国务院东辕门时,段祺瑞下令对群众开枪,造成47人死亡,132人受伤,酿成“三·一八”惨案。
惨案的发生,更加激起人们的愤怒。天津、上海、广州等地群众纷纷集会声讨段祺瑞政府的暴行。人们也强烈要求废除不平等条约,段祺瑞下台,保障人民权利等。
正当国民军节节败退之际,北京大起恐慌,王士珍等北京的一班“名流元老发起了和平运动”,并提出六项和平办法。国民军因形势所迫,便于3月20日通电响应。国民军将津浦、京奉前线军队,一律撤回北京。国民军决定放弃天津,乘火车退回北京。
6、段祺瑞下野
国民军将领鹿钟麟、张之江等想固守北京,并企图同吴佩孚妥协。张之江致电吴佩孚,表示国民军愿退回西北,请派代表议和。
3月23和29两日,再电请吴佩孚谅解,愿意和平。但吴佩孚在4月5日的复函中,对国民军提出了苛刻的条件,实际上就是要国民军缴械投降。吴还将这些条件转送张作霖,以示“坦诚”之意。各派反国民军势力还准备调集50万以上兵力,以分进合击的方式向国民军进攻。
段祺瑞看到国民军大势已去,却舍不得放弃执政的地位,又企图“勾结奉系,作奉军的内应,为鹿钟麟所发觉”。
4月9日,鹿钟麟发动了“北京政变”。
其通电说:
“往者段祺瑞因缘时会,入主中枢,解散国会,颠覆国体,政出专断,海内寒心。于是安福党羽,逢奸长恶,为所欲为。…三月十八日,莘莘学子,前往请愿,纯系爱国热情,乃竟开枪轰击,惨毙多命;较之‘五州’惨案,伤害尤多。”
鹿率领所部国民军包围了执政府,段祺瑞及皖系政客逃往东交民巷。鹿为缓和同直吴的矛盾,释放了曹锟,请吴佩孚入京主持一切。曹锟也致电吴佩孚,要他与国民军捐弃前仇。吴氏部属亦劝吴同国民军议和。
然而吴佩孚不为所动,他说:
既与奉军合作,绝不反悔。并致电张学良、张宗昌:“国民军无和平诚意,请按原定计划,从速进兵扫荡赤巢。”
由于北京已在三面包围之中,14日通州陷落,国民军乃于15日开始向南口撤退。次日,北京秩序由王士珍组织的京师维持会来维持。国民军退出北京后,段祺瑞又出面执政。18日,奉军、直鲁联军进入北京,吴佩孚电令唐之道派兵监视段祺瑞,并对安福系分子予以速捕。20日,段祺瑞下野,离京赴津。
同日,贾德耀辞去国务总理之职,特任胡惟德代理内阁总理,摄行执政职权。实际上执政府至此已名存实亡。北京处于无政府状态。一直到颜惠庆内阁成立,只有一个名义上的政府。政府中断将近一个月,为民国成立以来所仅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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