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开元年间,有一位户部的令史,他的妻子非常美丽。然而,不幸的是,她被一个妖精附体,而令史对此一无所知。
这位令史家里有一匹骏马,他每天都给这匹马喂双份的草料,然而马却越来越瘦弱。令史感到困惑,便去请教住在附近的一位胡人。胡人听了他的情况后,笑着说:“马跑一百里都会疲惫,何况你的马跑了一千多里,怎么可能不瘦呢?”令史听了更加迷惑,解释说:“我几乎不骑这匹马,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为什么会这样?”胡人思索片刻后说:“你每天去衙门的时候,你的妻子夜里就出去,你却不知道。如果不相信,可以试着观察一下。”
令史回家后,按照胡人的建议,夜里悄悄躲在家中观察。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妻子起床梳洗打扮得异常漂亮,然后吩咐女仆给马套上鞍子,走下台阶骑上马。女仆则骑着一把扫帚,跟随在她后面。令史亲眼看见她们逐渐升空而去,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惊恐万分。
第二天一早,令史急忙去找胡人,紧张地说:“我亲眼看见了,我的妻子真的是妖精!我该怎么办?”胡人安抚他说:“不要急,再观察一个晚上,看看她会做些什么。”
当晚,令史躲在堂屋前的幕布后面,静静等待。不久,他的妻子走进堂屋,皱着眉头说:“怎么有生人的气味?”她命令女仆点燃扫帚,把屋子四周都检查一遍。令史慌忙躲进堂上的大坛子里。
没多久,妻子再次骑上马准备出发,但因为扫帚被烧了,女仆没有可骑的东西。妻子不耐烦地说:“随便找个东西都可以骑,何必一定要扫帚。”女仆情急之下骑上了大坛子,跟随妻子升空而去。令史在坛子里,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他们到了一座山中的树林,地上架设着帐幕,摆着丰盛的酒席。妻子和其他七八个人一起喝酒,每个人都有一个亲密的伙伴。酒席持续了很久,最后才散去。妻子骑上马准备回家,女仆却突然说:“坛子里有人!”妻子喝醉了,不耐烦地说:“把他推下山去!”女仆也醉了,于是把令史从坛子里推出去,然后骑着坛子离开了。
令史等到天亮,找到下山的路,经过崎岖的山路走了几十里才到山口。他问过路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对方回答:“这是阅州,离京城有一千多里。”可怜的令史,只得一路乞讨,辛辛苦苦走了一个多月才回到家里。
回到家中,妻子看到令史,吃惊地问:“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令史编造了一个谎话糊弄过去。然后,他再次去找胡人,恳求帮忙。胡人说:“妖精附在你妻子身上已经很久了,你要趁她再次外出时,猛地抓住她,用火烧,这样妖精就会死去。”令史按照胡人说的去做,果然听到空中传来求饶的声音。
不久,一只苍鹤从空中坠落,被火烧死。令史的妻子也随之痊愈,再无异样。
这个故事,出自唐代戴孚《广异记》。
故事中有几点颇为有趣。
第一,妖怪附身在妻子身上,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说为了享受令史的家财吗?
第二,最后一只苍鹤被烧死了,可见这是一只苍鹤怪,按说是很擅长飞行的,何况是成了精怪的苍鹤,连侍女都能骑着扫帚飞了。那为何还需要骑马呢?就是为了把马累瘦吗?
第三,最有趣的画面,应该就是侍女骑着扫帚和坛子飞啦。可见骑扫帚飞中国自古有之,并非只有哈利波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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