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在位期间,影响最大的一场内乱,就是巫蛊之乱,而要想完整了解巫蛊之乱,我们则必须从一个事件说起,——“尧母门”。
公元前94年,汉武帝又生下了一个小儿子——刘弗陵。
刘弗陵的生母是赵婕妤,因住在钩弋宫而被称为钩弋夫人。
刘弗陵在钩弋夫人肚子里呆了整整14个月才出生,这让老来得子的汉武帝感觉非同一般,他说:“听说当年尧也是怀胎14个月才出生,现在我的儿子也这样!”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为了与天下人分享这份喜悦,汉武帝将刘弗陵出生的门命名为“尧母门”。
此举一出,举国哗然。
上到大臣,下到百姓,人们纷纷猜测这是汉武帝要传位于刘弗陵的征兆。
因为在大家看来,尧母门,即暗指钩弋夫人是尧的母亲,刘弗陵则是尧。
可大家又想到,卫皇后还在、太子刘据也并没有过错,况且军中、朝中还散布着大量的卫霍旧部,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动太子的节奏。
但这并不妨碍有小人借机搞事情。
这个小人就是江充。
作为巫蛊之案的主角,在正式的故事开始之前,我们要先介绍一下江充同志的简历。
江充,赵人,妹妹嫁给了赵国的太子刘丹,江充也凭此成为了赵王刘彭祖的座上宾。
后来,江充因得罪刘丹,遭到刘丹的追杀,一路逃到长安。
为了保命,江充向汉武帝告发了太子刘丹和姐姐、母妃乱伦的事情。
汉武帝大怒之下,废了刘丹的太子之位。
听说这件事是江充告发的,汉武帝就对江充来了兴趣,遂决定召见江充。
在第一次的召见中,江充衣着华丽,打扮得像是一个婀娜的女人,汉武帝非常惊奇。
从此,江充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汉武帝的宠臣。
后来,汉武帝又派江充出使匈奴,从匈奴归来后,封江充为“绣衣使者”,让他监察长安权贵们的生活作风问题。
就是在这期间,江充得罪了当朝太子刘据。
有一次,太子的家臣驾驶马车疾驰在甘泉宫的驰道中,被江充抓到,太子听说后,连忙派人去见江充,说:“我不是舍不得马车,只是不想让父皇知道此事,还望江君宽恕我这一次吧!”
但江充并没有卖太子这个面子,而是上奏给了汉武帝,汉武帝说:“人臣当如是也!”
从此,江充之宠,威震京师。
小人的陷害巫蛊之乱的第二个主角,是苏文。
苏文是汉武帝身边的一个贴身太监,有一次,太子去卫皇后宫中拜见母后,在宫中呆了一整天才出来,苏文有心陷害,就跑去对汉武帝说:“太子在宫中调戏宫女!”
汉武帝得知后,不仅没有处罚太子,还反手赏赐给了太子200名宫女。
太子正疑惑,这不年不节的,为啥给自己赏赐宫女?
派人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苏文这小子搞鬼,从此,太子就对苏文怀恨在心。
苏文派手下的小太监常融、王弼等监视太子,一旦抓住太子一点小过错,就跑到汉武帝那里添油加醋地大说一通,搞得太子经常无缘无故地挨骂。
皇后卫子夫忍不了了,就让儿子去找汉武帝,将事情说清楚,以免遭人陷害。
刘据却不这么认为,他对卫子夫说:“不用去,苏文等人有什么好怕的,父皇聪明过人,不会相信这些小人的。”
事实确实如刘据所言,汉武帝还真没那么好骗。
有一次,汉武帝生病了,派太监常融召太子入宫。
常融回来后,告诉汉武帝:“太子有喜色。”
汉武帝只是干巴巴嘿笑一声,并没说话。
过了一会,太子来了,汉武帝仔细观察太子的脸,发现太子脸上还有泪痕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常融故意陷害太子,当即诛杀了常融。
同时,卫子夫也很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因此,虽然时常有小人陷害,但太子的地位依然稳固。
不过,有人打太子的主意,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汉武帝的信任说起来,汉武帝的生育工作做的着实不好,到了29岁,才生下了第一个儿子刘据,因此对刘据非常宠爱。
等到刘据长大之后,性格却与汉武帝截然相反,汉武帝铁腕狠辣,而刘据却性格仁厚,对此,汉武帝多次说刘据不像自己。
不过说归说,但汉武帝却对太子刘据很满意。
后来,随着汉武帝女人的增加,汉武帝的儿子也越来越多。
汉武帝对于卫子夫和刘据的宠爱也越来越冷落,卫子夫和刘据则表现得非常不安。
汉武帝觉察到了卫子夫和刘据心理上的变化,于是找来卫青,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吐露给了这位好友兼爱将。
汉武帝对卫青说:“大汉草创,四夷侵凌,朕不变更制度,后世无法;不出师征伐,天下不安,为此不得不劳民。但是,若后世之君也学我,恐怕会像秦一样速亡。而太子性情仁厚,将来一定能安定天下,我需要的是一个守成之君,太子的性格正合适,听说皇后和太子有不安之意,你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们吧!”
卫青回去就把这些话告诉了卫子夫和刘据,卫子夫和刘据这才安心。
后来,每次汉武帝兴兵,太子刘据都会站出来劝谏,面对太子的劝谏,汉武帝总是笑着说:“我把这些事都做了,到时候你就不用做了。”
可见,虽然太子和自己的性格截然相反,汉武帝却从没动过换太子的心思,反而还大力扶持卫青、霍去病,以增加太子的实力。
不仅如此,汉武帝每次外出巡游,都会将国事交给太子打理,将后宫交给卫子夫打理,展现出无比的信任。
那么既然汉武帝对太子这么信任,又为何会出现后来的巫蛊之祸呢?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卫青死了。
卫青的作用本来,由于汉武帝的治国风格是严刑峻法,因此在各重要位置上,安插的都是一些酷吏;而太子则推行仁政,监国时基本就干一件事,那就是将酷吏们制造的冤假错案进行平反。
如此一来,老百姓们倒是非常喜欢太子,但却得罪了有权有势的酷吏们。
皇后见儿子这样,也多次劝太子收敛一些。
但是汉武帝听说之后,却认为太子做的对,反而警告卫子夫,以后不要干涉太子监国事宜。
时间久了,朝中宽厚的大臣都成为了坚定的太子党,酷吏们则都对太子有意见。
不过此时还有卫青、霍去病在那里镇着,没人敢对太子下手。
卫青一死,太子的优势瞬间崩塌。
第一,没有卫青,汉武帝与刘据之间的沟通就出现了问题;当汉武帝怀疑太子,或者太子对汉武帝再产生不安情绪时,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卫青那样,能让雄猜之主汉武帝吐露内心。
第二,没有卫青,军中的各大势力对刘据的忠诚度也得打一个问号,毕竟一直一来,他们效忠的是汉武帝和大将军卫青,现在卫青死了,他们的政治正确是效忠汉武帝,而非刘据。
反过来讲,假如卫青还在,就算依然有小人会陷害太子,酿成巫蛊之乱,结局也会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