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北宋汴京“城市宣传片”里,画着3条神秘的亡国预言

橘子淮南 2025-04-07 09:23:29

北宋汴京城,放到今天绝对是个超级“网红城市”——皇家5A级景区、开封CBD、汴京商业街、美食一条龙、河南不夜城,就跟这几天各大景点“人人人人我人人人人”一样,现代人拍照打卡美颜发朋友圈一气呵成,在一千多年前的宋代,也是在清明节小长假,画师张择端站在河边,画下了他眼前的汴京《清明上河图》。

彼时的汴京,熙熙攘攘,商业发达,人流如织,是12世纪全球经济最发达的“宇宙中心”,但张择端画出来的,却不是表面上的汴京城繁华盛世,这位画师在《清明上河图》里留给细心的读者,至少3个神秘的“亡国隐喻”。

《清明上河图》作于宋徽宗年间,是一幅宽24.8厘米、长528.7厘米的绢画,差不多有3个成年男子的身高,画里有河流、城门、树林、远山、684个人物、96头牲畜、122间房屋、29艘船泊、15辆车、20多家店铺……

更难得的是,这幅画被宋徽宗收藏后,历经金、元、明、清、伪满、民国、至今,末代皇帝溥仪携带《清明上河图》出逃,一度还被苏联红军截获过,从宋到今近一千年来,累计换了18任主人,其中有370多年流落民间不知所踪,如今能完整保存在故宫博物院,实乃中华文明和世界艺术的幸运。

《清明上河图》被称为“中华第一神画”的国宝地位,不仅来自于精湛的画工、坎坷的历史,更来自于它在细微之处的隐喻。

张择端在画里,偷偷留给后人留下了3条大宋亡国的线索,连宋徽宗都没发现,我们把它归为3大类“预言”:

一、军事预言:武将地位低下,军备废弛不堪,外敌入侵前兆

画中第一个最讽刺的细节,就是城外的望火楼。

望火楼的主要作用是防火,就跟今天的消防队一样,本应该安排士兵在高楼上7*24小时观察,一旦发现火情示警,第一时间携带灭火工具赶去支援。

在张择端的画里,消防站周边却变成了烧烤摊,楼上值班放哨的空无一人,士兵们都躺在楼下喝酒、烤串、晒太阳、集体摸鱼,这操作主打一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是张择端留下的线索之一,而后几年的徽宗年间,果然一场大火烧了五千多间宫室,宫女太监们挤在雨里瑟瑟发抖,这就是现代人说的“海恩法则”: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29次轻微事故和300起未遂先兆以及1000起事故隐患。

望火楼归属军队管理,也就是大宋最精锐的禁军侍卫司,禁军都摆烂成这样了,地方厢军和作战部队怕是就更糟糕了。

另一处印证,是城楼守备。

作为大宋京师最重要的卫戍城防,城墙上居然一个站岗士兵都没有,而且可以看到城墙许多地方已经倒塌,长满了荒草;

再往下看,满城都是驴车马车的汴京,城门处一个外国人,牵着一群扎眼的骆驼,就这么大摇大摆进了城,如果这人是个辽金的探子,把这消息带回去,估计他们老大都以为是谎报军情。

这里证明了禁军部队守备空虚,城防设备年久失修,不止是没人管,估计也是没钱修,钱去了哪里?

当时的历史背景是,方腊农民军起义刚被镇压,宋徽宗忙着练习瘦金体、研究花石纲,修建后花园的钱都不够,哪里有钱修城墙?

打脸的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历史公认画于1111-1120年,就在画成七年后的1127年,就是一帮金军“骆驼骑士”通过汴梁的城门杀进皇宫,把徽钦二帝都“打包”送去了东北体验生活,是为“靖康之耻”。

为什么太祖年间南征北战、结束五代战乱的大宋禁军,如今羸弱散漫得像老旧小区的保安大爷?

因为宋朝从立国之日起,就对武将抱有大的戒心。

宋太祖赵匡胤自己就是武将,禁军的殿前都点检,靠着“陈桥兵变”武力夺了柴家的皇位,因此他也害怕后人效仿他,不只搞了个“杯酒释兵权”,还把禁军一分为三,搞更戍法“兵无常帅,帅无常师”,地方兵权指挥权更是拆得稀碎。

就这还不放心,宋朝最骚的操作就是:极度打压武将,疯狂捧高文人。

比如皇帝带头吟诗作赋,科举考得好重重有赏,黄金屋千钟粟颜如玉那都不是事,但你辽北边关杀敌无数,只要不是砍了耶律皇帝的脑袋,这点军功,年终奖都不会考虑你的。

这就是大宋,枪杆子不如笔杆子,练家子不如嘴皮子,万人敌不如万言书,铠甲不如蟒袍。

大宋规定:军队的一把手,必须是文人。

比如,北宋名将狄青,称得上智勇双全,平定侬智高,大破西夏军,夜袭昆仑关,大宋武曲星,从一名宫廷侍卫一步步做到禁军枢密使(国防部长),但还是被文官韩琦压得抬不起头,韩琦甚至可以当着他的面,斩了他的旧部。

在这样如同“重文抑武”的思潮下,武将们干脆集体“摆烂”了,反正努力也没有出头之日,军功越多越受到猜忌,那还不如好好赚钱享受生活。

你想不到,在大宋,军队是可以经商的……而且干的都是垄断行业、暴利行业,禁军自己都在开封办有酒厂、走私盐铁、放高利贷。

你说军队经商,文官不告吗?皇帝不管吗?

基本睁只眼闭只眼。

用今天的话说,金钱就是军人们的“奶头乐”,当兵的都去专心搞钱,就没心思造反了。

武将如此低人一等的时代,上面忙着捞钱,底层小兵更是没心思站岗操练了,喝喝酒打打牌,混一天是一天,所以我们在张择端的画里也能看到,汴京最多的就是酒馆、正店、脚店,甚至还有专治酒伤的医馆。

从望火楼和城门守备,军队的失职和军纪的散漫,可见大宋的军事危机,早已烂到了骨子里。

二、政治预言:文官武将党争,贪官中饱私囊,贫富差距鸿沟

在《清明上河图》最显眼的虹桥上,很少人注意到这里发生了“堵车”,而原因也很简单:

我们可以看到,桥左边是一队坐着轿子的文官队伍,右边是一队骑马的武官队伍,两队人就在桥上撕吧了起来,主打一个谁也不让谁。

其实可以看到,桥面很宽,双向四车道,还有“非机动车道”,双方但凡遵守交通规则都靠右走,宽宽松松就“会车”过来了,可两边就是谁也不让谁,因为啊让的不是路,是老爷的脸面。

你要说都是文官或者都是武将,大家按资排辈,下官给上司让路就行了,而偏偏是文官遇到武官,秀才遇见兵,谁也不能让,不然回去要被自己的文官/武官集团给骂个半死,对面还会拿这个说事到处炫耀“文官/武官就是不行”。

所以啊,在文武官员严重内斗的大宋,这一刻,让路丢的不是自己的脸,是背后党争集团的面子。

虹桥虽长,寸步不让。

桥下失控的大船就要撞桥,桥上的官员还忙着面子内斗,活像危机将至却浑然不知的北宋王朝,这也是张择端留下的伏笔之一。

还有一处细节,图中右下角汴河边的两艘私粮船码头,却没有官员或士兵监管,一名掌柜模样的人坐在旁边,指挥着码头工人光天化日把公粮搬进了私家仓库……

别问,问就是这是某某大人家的仓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本来运送粮食是官家的事,但在张择端的画作里,汴河上跑的几乎都是私船在运粮,官船去了哪里?要么被大人们“公车私用”倒卖粮食货物,要么在给赵宋皇帝运送太湖的花石纲。

而商人逐利,私船运来的粮食就不再是存储目的或社会性质,而是为了低买高卖攫取利润,甚至人为调整价格或囤积居奇,宋徽宗北宋末年汴京的稻米、盐巴价格翻了三倍有余,当老百姓吃不起饭的时候,这些汴河上的私船当然罪不容诛,但宫里的那位,才是罪魁祸首。

唐代的杜甫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画《清明上河图》的时候,张择端的心理,怕是也在念叨着这句话。

汴河旁边,同一画面里,左边一群瘦弱的纤夫赤着脚拉着船,弯腰弓背汗如雨下,堪比那幅著名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我们把镜头再往右移,二楼酒楼里的富二代们,却在大快朵颐推杯换盏,在樊楼里炫着“蟹酿橙”,他们的眼睛看不见底下的蝼蚁,看得见的是这熙熙攘攘的京城胜景,喝多了怕是还得吟诵一句“这盛世三千繁华,我等当取一瓢来饮,来来来,鲶鱼兄,周公子,干了这杯!”

再往不远处,虹桥上三名小乞丐在向路人乞讨,而只有一名求到了施舍;

而在不远处的饭店门外,一名极度像是外卖小哥的人,手里托着一份饭菜奔走,眼睛却看向的是身后的骏马,这大概就像,我们上班骑着雅迪,在路上看奥迪时的心情吧。

在张择端的画作里,你细心观察,便处处细节,这是一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汴京城,只可惜了这份隐晦热切的“画谏”提醒,在送到徽宗面前时,皇帝只是轻轻题了个跋,写上几个漂亮的瘦金体,就把画赏赐给了舅舅。

至于画作里隐藏的讽刺,不知他是真瞎,还是假装看不见?

又或许,万物皆为刍狗,皇帝根本不在意。

三、社会预言:特权阶级横行,官吏冗杂闲散,城市管理瘫痪

《清明上河图》的主图视觉中心,有一个千百年来饱受争议的画面:

汴河里水流湍急,一艘失控的大船飞快驶来,而桅杆的高度明显超过桥洞,马上就要发生“撞桥事故”了,还是桥上的热心观众呼叫提醒,船夫们才惊慌失措地放桅杆,有的掌舵,有的撑桨,有的抛缆绳,有的用木棍抵着桥面,现场一片混乱。

这个画面,自古以来解读很多,有的说是张择端画面的视觉误差,有的说这群船工其实是一帮刺客,还有人说船撞桥寓意着大宋繁华之下的危机将至……

无论哪种解释都有其道理,但我们不妨思考一个现实的问题:河道漕运管理人员在哪?明显不合标准的船如何通过的“检查站”?进入汴河时的交通“限高杆”在哪?

这些问题背后,都指向了官员的失职。

这就好比一辆拖拉机上了高速公路,都快到服务区了,还没人发现没人管。

在古代,漕运是国家的经济命脉,主管官员们干嘛去了?

我们把目光移到衙门门口,或许就得到答案了。

威武肃静的县衙门口,已经是上班时间了,一群衙役们正瘫在地上晒太阳,公文包就垫在屁股底下等沙发,门口左边一名宿醉的衙役还没醒,被人扒了裤子露出红内裤……

这班上的,让人瞠目结舌,领导在哪里呢?不出来管管吗?

领导很忙,忙着打野味儿,忙着上酒吧。

我在图中找啊找,找到了几名官员打扮的角色,他们有的提着山鸡招摇过市,全然不顾北宋禁猎令,有的大白天已经等在了彩楼欢门外,也就是今天的酒吧一条街,还有的在赵太丞的医馆里看病,赵医生最擅长治各种酒伤,门口招牌写着呢……完美阐释了什么叫“你法我笑”“刑不上大夫”。

我们再思考一下,为啥北宋的官员,这么舒服闲散?

答案可能出乎你的意料:福利太好,人员太多,一个人的活,三个人干,拿九份工资,能不闲吗。

从上往下说,权利最高处,宋朝皇帝为了不被宰相分权,实行的是“二府三司制”:

前朝是一个宰相府,在宋朝是相互独立的5套班子:东府、西府、三司;

前朝一个宰相,宋朝也是五个:宰相、枢相、3个计相;

宰相本身,又被分为正宰相、副宰相。

也就是说,前朝一个宰相干的活,宋朝10个人干。

这还不够,精于权术平衡之道的赵匡胤,又设置了一堆负责监察的御史、负责谏言的垣官,他们独立于二府三司之外,专门又成立新的机构。

赵匡胤把大宋权力结构,从“金字塔”变成了“九宫格”,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公司管理更扁平化,董事长兼CEO带领十几个个项目经理。

皇权空前集中,官制细碎冗杂,这就是赵宋官家留给后世的制度遗产。

人多好干活,人多也好吃馍,人多还容易相互推诿,一个文件七八十来个主管部门盖章签字,皇帝问责都不知道问谁。

此外,大宋官员懒散的底气在于“不差钱”,工资那么高,谁还卖命内卷啊。

在宋朝,官俸可不止一份死工资,各种福利拿到手软:

上班时有工资,休息有补贴费,干完活有奖金,日常餐补车补,月终奖年终奖优秀员工奖,大小节日给过节费,最离谱的还有出差费、服装费、车马费、仆人费、茶饮补贴、取暖补贴、岗位补贴……

你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花费,皇帝都给你打到工资卡了。

以宋朝正七品县令的俸禄为例,这么个小小的芝麻官是吧,月薪30两白银,按当时的大米价格购买力计算,大概相当于今天的10万块钱,一个县令都年薪百万,更别说那些王公大臣们了。

赵匡胤在公司早会上投喂的鸡汤很粗暴:各位同事别内卷,我老赵从不裁员,咱大宋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根据现代的“增熵理论”,跟大公司的老毛病一样,当一套管理体系出现越来越多的部门,越来越多的领导,越来越多的“因岗设人”,越来越多的福利名目,随之而来的就是:官员阶级成本越来越高。

北宋面积辽阔,官员成千上万,要养活这么一大批阶层,钱从哪来?要么对外战争掠夺,要么从对内榨取百姓,而大宋毫不犹豫选了后者。

社会运行机制是个金字塔结构,当不断抽取底层的石料往中高层堆,金字塔早晚会坍塌。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如今再看《清明上河图》,从那繁忙热闹的画笔之下,看到的更多是亡国的隐喻和提醒,这一派繁华,更像是北宋灭亡前夕的窗户纸和遮羞布,经不起轻轻一戳。

作为《清明上河图》的作者,张择端一定仔细观察过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每一块砖、每一棵树,才能像一名胸片医生,仔细为宋徽宗画了一幅大宋CT图,把病理切片掰开了揉碎了,隐晦提示着皇帝。

奈何宋徽宗在收到这幅“谏画”后,不知道是无意细看还是故意忽视,匆匆提个字就赏赐给了外戚,然后欣赏《千里江山图》去了,艺术家的良心,在帝王眼里,不过是个朋友圈点赞。

而看懂这座城市已病入膏肓的张择端,内心无疑是绝望的,但还要奉命画出一副盛世繁华模样,这才是最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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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淮南

简介: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 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