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好大了？识字会算不？”
“我今年17岁，读过书，会算盘。家里人最近年把都死了……孃孃，我虽是个读书人，但什么苦都吃的，我是农村来的，啥子活路都做过……”
接下来，曾庭杰就在这家住下了，每天很早就起来了担水，扫地，把偌大个院子归置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手脚麻利，这家人都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慢慢转眼月余过去，曾庭杰天天如是，心想自己总不能白吃白住吧！这家人看来是个大户人家，看他家里头人来人往挺忙，门口挂着块匾牌“王铁炉”，院子里有刨子，戳子，锯子，砖刀，泥掌子，木料，橚子……影壁墙头有“隆记”二字，据说是乾隆爷钦赐的。慢慢了解到:这家是个营造局，把头叫王善喜，那位救命恩人是这家的老太太（女家姓孙），王善喜是从小学徒，为续香火，孙家有一女，和王善喜年龄相仿，25未嫁，王善喜又是陕西人，聪明伶俐学得一手好活，与女儿投缘，为家传绝技后继有人，故招王善喜为上门女婿，入赘孙家，年久技成，王善喜名震八方，得别号王铁炉，道台赐匾以儆效尤。但遵崇孙家祖训，又是授艺恩师，故效关圣待曹公，外挂“王铁炉”，这是招牌，以示对道台的尊重，这是面子功夫。里挂“隆记”牌匾一是技艺实质和对皇家御赐的彰显。
“曾庭杰，你到我们王府一个多月了，老太太很喜欢你，我也观察你好一阵子了。为人勤快，待人接物调理清白，我很满意，听说你念过书，还会打算盘，这很好。知道隆记是干什么的吗？”
“看家伙很多，但是不晓得究竟干啥子活路的，好像是修房子的。”
“对头，你娃儿挺灵，我们这行叫营造局，我听老太太说过你的身世很惨，我们都很同情，出门在外，反正要门手艺压身，来我们营造房学手艺吧！先从泥瓦匠学起，先和泥，干不干？”
“多谢师父，我干。”
“和三个月泥，我会教你，石木瓦扎土油漆彩画，五年出徒，五年带行单行带徒弟，打隆记的头，清楚不？”
“师父赏我口饭吃，感恩不尽，孝敬师父是理所应当的……”
说完曾庭杰咚咚咚给王善喜磕了几个响头，倒了茶行了拜师礼。
炎炎夏日，又累又苦，毒毒的日头下和泥浆，要把握好土，沙，石灰，草经的比例，还得要一桶一桶给扎架上的师傅拎上去。干一天活儿下来，腰都直不起来了。不过曾庭杰是农民出身，人又勤快，有调理，也健谈，不怕吃亏，很快就得心应手了。
“行啊小子，才个把月就上手了，跟赵师傅捡砖瓦吧！”
王善喜笑呵呵地让曾庭杰跳行随了砖瓦师傅，他学会了用水鸭子要平如水，直如线，这是规矩。半年以后，不论起砖铺瓦，他真做到了平如水直如线。师父很高兴。
“庭杰，你学做扎工吧！和梁师傅好好学，人命关天，一点点都马虎不得。”
“吖！……”
就这个，曾庭杰学了近二年，扎节，打架，插萧，敲帮，问顶，启绑，松绑，打牮拨正等等，一切讲求个稳实停当。那个时候一概不用铁钉，活儿全在手上和心上（算计），差不得分毫。又巩固了二年。基本能上大梁了，师父才把他叫到跟前儿对他说:
“庭杰啊！这行要学就得学全活儿，会全活儿，精全活儿，从今天起，你穿一套青衣开始调油，学配漆，上漆，尽量保持衣服整洁，别问为什么。……”
“谢谢师傅！……”
他欲言又止。
干上了才知道多麻烦，本来生活很调理的曾庭杰，突然觉得自己丢三落四起来，要么油重了不上本，要么漆老了挥粉不上，要么配方比例拿捏不准，走漆很快就掉色……等等等等手忙脚乱，一天下来，把一身青衣弄得乌七八糟，要多脏有多脏，坚持了二年多，曾庭杰才掌握了要领。
“这回你学彩画吧！多动动心思。”
由于曾庭杰念过八年多私塾，毛笔和绘画并不陌生，学彩练画并不难，工笔很快就上手了。
于是王善喜师父写了荐条，让曾庭杰去找刘师爷习学风水。
“你如果想立起门户，就到刘师爷那里去吧！没弄明白就不要回来找我……”
听完，曾庭杰咚咚咚给王铁炉磕了几个响头，辞别了师父，去了刘师爷处拿出荐书拜了师父，这一学就入了迷。
由于曾庭杰人才精干，喜问好学，没事又精于彩画工笔。进王府之初，又学了好厨艺，深得师父喜欢，不久也博得了刘家独养小姐的芳心。两人暗通款曲，私定终身。
由于门户之见，二人后来怎样，她又如何成了我的奶奶，我不得而知，因为我出生未满周岁爷爷抱着我亲了又亲，老泪纵横，我基本算没见过我爷爷……
第七章隐姓埋名
我依稀记得，据听父亲提起过，我爷爷带着我奶奶，带上这几年攒下的工钱，在我奶奶的怂恿下，连夜离开了刘师爷府上，乘船顺河下江，奔水路一直跑到了到了江西的万安找了活路落了脚。听奶奶说
“我和你爷爷这一跑就是好多年，沿着长江一直到了江西万安城，我手头上有点点体己钱，你爷爷也勤快，跟王师父那五年，包吃包住，也存了不少钱，他又会厨子，为掩人耳目，他没干营造行，我们租了店面，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饭馆，为糊口，做起了生意，辛苦是辛苦点，生意还不错，你爷爷最拿手的如酸菜鱼、红焖狮子头，梅菜扣肉，水煮牛肉片，荤豆花等五六个招牌菜一拿出手，生意不摆了，经久不衰。后来打仗日子不好过，想你祖祖也气醒了，有你爸爸我们就回来了……”
“后来呢？祖祖是谁？……”我问
“你祖祖就是我爸爸，刘师爷呀！他叫刘绍清，字承祖，我俩带着你大伯和你爸爸回来，你祖祖一见我们就又喜又惊，没两年就去世了，家败了，我和你爷爷就回了老家，盖了房子，养了猪，你爷爷因为人缘好，还当过保长……”
奶奶的目光看着远方似有所思:
“小孟丘，我和你爷爷离开叙永二十二年，中间发生了很多苦难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后来，你祖祖死了，一九四八年，你大伯挑个剃头挑子进城，被抓了壮丁失踪后，家里就发生了很多变故，解放后，你爸爸当了解放军，一九七八年隆冬的腊月初八，你家三爸儿因肺结核，去沙包树捡药，半路口渴，在井边喝了口冷水，被激着，死在了井边，你爷爷悲痛欲绝，听说你爸爸正逢提干的关键时候，强忍悲痛，直到你爸爸当了连长回来探亲才知道你三爸儿（三叔）没了，一九七八年腊月十九，你爷爷因房子漏雨，你爷爷连夜上房揭瓦，不慎摔下，后脑勺正好一头磕在沿坎石头上，磕了个大洞，当时就咽了气，正好又遇着打越南，你爸爸带队拉练，没能告诉他。后来仗打完了，你爸爸当了执政股股长，到师部安顿妥当，派人接我到小勐养来经忧你个小皮蛋……这些我以后慢慢一一讲给你听……”
第八章苦尽甘来
上回书表过，曾庭杰学艺五年，秉承师命，叩别了恩师王善喜，到刘师爷处深研营造技艺的风水学（内核）。一到刘师爷家，见到刘师爷，他早就知道曾庭杰的来讯，原来二位师父早有默契，所以曾庭杰敬上拜师帖，刘师爷就欣然接受，因为他也很喜欢这个读过书，为人麻利手脚勤快且聪明伶俐的农村年轻人，因为他也认识并观察曾庭杰好久了。
曾庭杰一进门呈帖拜了师，开始从鲁班图阶到风水集录的基础开学，细文不表。学至半年，偶有一日，奉师命实践出门归来，遇刘府千金（据我奶奶说，不是偶遇，是她事先早就安排好的），见她小巧伶俐，知书识礼，且健谈。
“你是曾庭杰？是我爸爸新收的徒弟？识字会算，在隆记学徒五年了，是王师父推荐给我爸爸的……？”
一连串问题差点没把曾庭杰问懵。
他于是半遮半掩的问道:
“是，你是……？”
“我叫刘明珍，我是刘家小姐，听说你会厨子，字也写的很漂亮，我想请你帮我写个扇面儿……”
“好！不过得禀明师父……”说完，曾庭杰回避了她的眼光，想快步走开。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曾庭杰的脸一下火辣辣的。刘小姐也不再逗他，让他自去了。
后来他们见面多了，慢慢也熟了起来，这一日曾庭杰在厨上给师父做了一个荤豆花，一个酸菜鱼，把刘师爷父女吃爽了。此后一有空他就下厨给师父父女俩做个把两个可口的菜（刘师爷家早年丧妻，小姐又不会做饭）。
话说当时何印磬何大人府上有个堂侄儿叫何炙，表面对何大人毕恭毕敬，实则飞横跋扈，欺行霸市，的无恶不作。乃川陕一霸，无人敢惹。
这何炙不知何时何地，听谁说的刘家小姐长得漂亮大方，便通过何大人取悦了刘师爷，背着刘小姐和他定了亲。可刘家小姐和曾庭杰相处一年多，早已是两情相悦，遂背着师父商定好连夜乘船私奔了。
由于刘小姐是小脚，他们不便脚程，只能一路乘船出了陕西地界，才算安全。他们先后在湖口，东江，万安等地落脚。在湖口时他们租了房，曾庭杰四处找活儿干，除了营建行，他什么都干，奶奶又是小脚，帮不了他的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次曾庭杰实在没忍住，包了个漆彩活，（这个可以一个人拿活，一个人干）以他的功夫一上手，行家就知道有没有。结果活快完了，主家听到风声，他们夫妻俩没收钱就连夜逃到东江去了，正好遇着抗日战争，曾庭杰又靠石雕手艺给有钱人家修修坟，攒攒碑过活，由于他还代写，所以找他的富户有，也能勉强度日。抗战的煎熬中，他们辗转到了万安，曾庭杰和刘明珍有点积蓄没敢动，一日曾庭杰买了一条鱼，配上曾庭杰腌渍的四川泡菜泡姜，泡辣椒，泡酸菜，因为万安盛产鱼，当地多制干鱼，很少有做鲜鱼的，三个儿子大的大小的小，花钱的地方日见多起来，这一亮手艺，那个鲜啊！正好店老板出租门面，夫妻俩和店家一拍即合打了他的店面置办了桌椅板凳，说干就干。先开鱼桩，半年已后扩大开了饭庄，叫座菜:酸菜鱼，红焖狮子头，水煮肉片，荤豆花，四川扣肉，煎炒烹炸汤……开始两三年生意红火，后来由于打仗，生意不好做，又是外地人，刘小姐想她爸爸了，想来老人家也消气了，他们俩就带着仨儿子，老大曾玖材，18岁，老二曾玖林17岁，曾玖全1岁，回到了老家，修了房，起了家。见了刘师爷，才知道刘家败了，除了家传的几本书外，变卖的变卖。把师爷接到家同住，第二年就末了。临走，刘师爷把家传的《风水集录手册》六册传给了曾庭杰夫妇。
随后，因为曾庭杰识字，他们又经历了当保长，战乱，1948年，曾玖材18岁被抓了壮丁，留下副剃头挑子，至今下落不明。后来又经历了轰轰烈烈的土改，剿匪，曾玖林满17岁参军，提干，1962年大饥荒，文化大革命，被抄家，1978年曾玖全17岁因肺结核到叙永抓药，大冬天口渴，一口冷水被激死在回家的井边。同年腊月19，曾庭杰因房屋漏雨，趁雨夜他上房揭瓦，一失脚跌下，后脑勺正好磕在干沿坎棱上摔了个大洞，血流不止，当时就不行了。
此时此刻，我奶奶单独经受的是接二连三的丧子逝夫之痛。那种如晴空霹雳般的打击，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当时正值中越自卫反击战拉练，我父亲曾玖林要带特务营担任尖刀任务阶段，奶奶硬是坚强地一肩扛过来了。战后我父亲活着，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后来，父亲被提干到了师部执政股任股长（正团待遇），他把奶奶接到部队随军，眼看就享清福了……
第九章随军
記忆当中，奶奶是个很平凡，但是非常坚韧刚强的女人。我那時年少不懂事。如今，我能够体会到奶奶的艰辛。她晚年过的很心酸。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现在明白了。一个中年經受了两度丧子之痛，六十多岁，經歷喪夫之苦，還能培养出一个官致正團副县级的儿子。这样一个女人，该是多么坚强，多么伟大的母亲。可是奶奶的晚年过的很心酸，可以说在孤独和忧郁中不明不白的就被葬了，時年她最疼爱的孙子和我的父亲都没能看她最后一眼，后来我听人悄悄告诉我说，奶奶临终时，都没有咽氣，就被我的母亲草草地埋藏了。
小的时候我一味的顽皮搗蛋，可以说是个很少有的皮小子。因为常挨揍，所以六岁多我就记事了。六歲那年，爸爸对我说:“麻雀是不会飞走的，四川人说的奶瓜儿是什么？我还有一个最亲的人，她是我的奶奶…”
那时由于爸妈的工作关系，我又顽皮无比，需要一个大人看管着。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认识了我的奶奶，她叫刘明珍。可以说我是五六岁开始，由我奶奶護著长大的。一直到我12岁，母亲工作转正开始，我挨揍奶奶就不敢再呵护我啦。上大学以后我就再没见过我奶奶了。
那年我七岁，父亲把母亲从勐阿民小调动到勐養小學上班，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我的妈妈时常刁難我的奶奶，我一多嘴就挨揍。对越自卫反击战以后，父亲是很少有的能够立下战功赫赫又能毫发无损回来的文职团職干部，部队很重视，所以父亲很忙，少有的回家。突然有一天我奶奶拼死要回到千里之外的四川老家。我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没有说，我被揍怕了。为了尽孝，父亲婉拒了軍區的再三挽留，打了转业报告，结束了他17年的从军生涯（那年父亲34岁）。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共和国少了一个将军，我家里有了一个孝子（父亲从脱下军装那天开始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共和国少了一个将军，我家里有了一个孝子。这就是一个中越自卫反击战的二等功臣，一个正团级文职干部，父亲当时是師部執政股的股长。父亲离开军队，我曾经两次走失，这也注定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不应该属于这个家庭。也说明了某些人不配拥有，由于X的大意才会有走失这种低级错误发生。？？无才便是德，如果我奶奶有人照顾如果…没有如果啦。他沒能尽忠，因为他为了尽孝离开了军营。他没能尽孝，因为我奶奶是被气死的。作为儿子，他无能为力。一个男人把门牙打掉了，一个人往肚子里咽。作为他的儿子，这些我看在眼里。我选择了回避我去了远方…这一切都没有如果…）
第十章儿子
记忆当中父亲终身末改的一个军人情节是:无论天气多么炎热他都必然穿着背心坚决不打赤膊
如果人生分阶梯的话我的父亲34岁早早地便踏上了他人生的第五级台阶后离开了他钟爱的舞台开始了后面毁灭他一生的旅程……
自从父亲离开军营自从奶奶去世后父亲买啦第一套西装开始父亲不再着军装和正装（进司法局前父亲近30年都着军装和制式正装从来没买过衣裤）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变了那个不惜用生命去捍卫祖国的尊严的战斗英雄不见了有的是一个唯利是图急功近利自私自利破罐子破摔（用李德君、赵敏家人的话说:五行外人都不如）末了他辜负了战友和亲朋百余万元的信任落了个大骗子的骂名这一切都是从何而起的……？
在我朦朦胧胧的印象中，父亲在17年多的军旅生涯中度过了他人生最巅峰的辉煌岁月，而我的记忆，是窸窣和空白的。他经历了参军——新兵连——传令兵——阿瓦山剿匪——提干——侦查九连指导员——特务营教导员——中越自卫反击战——军干学院——正团执政股——复转——腐化——堕落这一系列经历，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父亲如电影《高山下的花环》里牺牲了的梁三喜、金泰来一列的农村兵，所不同的是我的父亲是能活着走下自卫反击战战场的幸运者。他们这代人的那一战，不惜用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捍卫，为共和国打下来了40年的和平，他们才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就因为无人照顾老娘（奶奶），他从一个准将军回到地方（实际上奶奶是在无助中郁郁而终的，这也是我极力想回避的客观存在）。不是老爹不孝顺……原因我也不清楚，从我认识奶奶开始，她就没过过好脸，而父亲总是那么忙。老父亲在军营为什么人称老九？1.他当时是九连指导员，2.明星效应，时有样板戏影片《林海雪原》，戏中主角九爷名叫杨子荣，老爹酷似此人。3.老爹生平好酒。由此得名。
在他的回忆里他是时任思茅军区35116部队特务营营教导员打的是金平战役担任尖刀突击任务战斗很惨烈光贡嘎山坳一战他一个加强营400～500号人死伤惨重仅剩70余人我只记得父亲讲的“……战士们一片片倒下被炸没死的山豹子喤喤的惨叫水不能喝了渴急了的兵刚喝了水发现上游泡着一具腐烂长蛆恶臭的尸首最后喝的是芭蕉水……临下战场那天他整理好牺牲了的每个战士们的遗容大多数人的眼睛都是睁着的他脱帽一个个让他们瞑目拂上他们的眼……”也是在部队行军吃饭的空当，遇敌方试探性炮击，一发炮弹正好砸在我父亲和张万年伯伯吃饭的行军桌前，父亲眼疾手快，口呼:“卧倒”一把炮弹压在身下，把张营长扑倒，趴了半晌，没响，结果是颗臭弹。下战场后为了给活着的士兵们改善伙食他和张万年伯伯一起，到寨子里买了一车牛半路上翻了车牛全摔死了半山腰一棵大树被拦腰折断卡住了军车他们捡了条命为这个他和张伯伯还抢着挨了个大过处分……
想想他回忆起他死去的战友:排雷英雄四川小老乡熊昌贵眼见着前面的战友们一片一片被地雷炸倒情急之下他砍了根竹子大吼一声:同志们跟我上……他在前边用竹子左右横扫开路排除了七八个雷自己却踩到一个雷在收殓时他只剩了帽沿和一颗五星...段诗勤在战斗结束打扫战场中被敌人打了冷枪牺牲了...刘大个子山东人机枪手上战场前他找人给他算了一卦说他此战必死无疑穿厚点儿可解他于是把四年来部队发的军装全穿上了部队在行进中遭遇敌方炮击急令卧倒这一卧下去身上也没有血因为穿的太厚个子又大都以为他被吓死了结果脱开军装一看米粒那么大一点弹片击穿了他的心脏连血都流不出来就再也没站起来……
如今烈士们走了我的父亲也走啦可他们的遗物我还一直保留在家里以前是父亲留着做个念想现在是我留着没舍得扔……
前言：我不骂谁只是ctm没眼的东西
眼见的花开花谢唯剩了称它的枝叶趋着日头越发的狂绿起来在光合里放肆的炫耀着根本无视了花儿主角已随春的离去残零避夏以待来年春暖了枝叶儿们知道只要把花儿抛向泥根然后再贪婪吮吸便可换化成养分没了花儿翱头便可因不再托称美丽而独占整个残春夏日秋初就这样这些枝叶儿们终日释放了所有神通去争抢所有养分也包括花儿本身……花儿啊枝儿叶儿啊你们本是同根啊花儿是在你们头上争强好胜了可花儿们比你们谁都迟来即便你们的光耀名讳不都拜花儿所赐的没有花儿谁还精心养护枝叶儿花儿们把它最最留念的人间繁华换化成时间都给了枝叶儿们让你们尽享了人们的呵护你们啊该答谢花儿的短暂吧想想月季吧因它月月的到来人们生怕枝叶儿们抢了花儿的养分便会毫不犹豫的被剪断贪婪的多余相比之下众枝叶儿们啊因你们的幸运知足吧……
虽为男人所愿非所得很失败但作为男人的累和苦楚却饱尝无遗下面感受给大家以致天下所有男人
男人从呱声落地便带了希望淌入了这繁杂的世界在世俗喧闹和欣喜的恭贺声中肩负了传宗接代光宗耀祖兴家富国…的期寄…就此开启了男人的悲哀岁月
之后随伴起上帝的谎言一天天强健起来明了起来上帝总是以不可质疑的长者风范告慰男人：“来吧到这里来到生活中来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是你的”而明知受骗却仍旧不折不扣的追逐就因为是男人正如鱼儿明知道偷食钓饵的代价往往是被食而甘愿冒险
女人可以随遇呼捍“男女平等”，可以随时要求向男人靠拢而男人的模式就只是男人男人就必须在生活中重复自己捏塑男人自身的楷模女人可以随意用初始的泪水洗刷生活但“男儿有泪不轻弹”纵有天大的委屈也只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女人可以任意大声斥责男人的不好或无能而男人不行难道向女人看齐？女人是水做的山溶于水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场面因为另一面男人是山做的不如女人的男人是男人？不是男人的男人是什么东西？天知道！
据说男人本是女人的一根肋骨但失去一根肋骨的滋味着实难受
做男人难做好男人更难被唾弃的男人令人乏味令人乏味的男人女人都不是…难啊
男人从生活一开始就将饱尝孤立上帝留给男人的路只是两山之间的一条夹缝够劲儿？感受到了？那就对了这即是男人那种感受当上帝把人做成男人的同时男人就开始四顾茫然了当命运把人支配给男人同时也把苦痛和烦恼一古恼的丢了过来而当男人一次次从泥淖中挣扎出来时总不忘告慰上帝一声：哥们儿够意思
自己总不好宽慰自己的这个世界太看重男人而委实有不少的失望又被归溯给了男人
一生不停上演的悲剧扮演的自己这才是男人
女人总就诲人不倦的指南着男人一个比一个高的标杆复复多得令男人目不暇接越过之后的越过更上层楼试跳失败意味着什么？弃权岂敢岂敢男人的障碍女人的教练女人甚至冒着失去男人的危险把男人逼涌向风云变幻的汪洋大海而男人只是对此轻描淡写搭上一句：够刺激吧？
即便如此男人确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难人的男人做男人不能太清醒太清醒就容易把事情看得太透看得太透就好成为悲剧的角色
难人的男人女人的男人…自悟的悲剧是将军的同时也是小丑油彩分和之间演练的更像男人……
然而即便如此我从来没有记恨或者怪过我的父亲。
我认为战争是把武器的效能发挥到最大化。而能把武器的效能发挥到最大化的是掌握武器的人。所以作为将军，是要具备能指挥并且发挥可以把武器的效能发挥到最大化人，并且把这些人规划起来，让他们的效能发挥到最大化。作为企业的核心，也应该有这样的胸怀和魄力。而这个的实现与事情发生发展的内因和外因密切相关，缺一不可。有了条件如果缺乏能力不行；反之具备了能力而缺少了外因的条件，也不行。我的父亲和张万年将军对比就能说明这一点:他们同为自卫反击战的战友，同时提升为团级干部，一起到昆明军事院校进修深造，但张伯伯留在了部队，没有改变和重新去适应新的环境。而我的父亲选择了离开军营，离开了他钟爱的承载了他成功步入第五级阶梯的舞台，选择了一条荆棘丛生，污浊不堪的社会行政之路，也由此毁了他人生的路，临了，他辜负了战友和亲朋百余万元的信任，背负了大骗子的骂名。
第十一章孙子
一.惊马
记得那个时候奶奶刚来部队不久，我呢，一味的调皮捣蛋。每天中午，我號上一票军營的小朋友。一人准备好一块鹅卵石。一二一踢着正步来到了习惯午睡的营房。我是孩子头。对准了营房的玻璃窗户，我发出了口令:
“目标，营房的玻璃窗户，以我的枪響為號（弹弓打电燈），预备！投彈…”
“啵-哐哐哐…”
只听的一阵儿玻璃脆响。
“偷袭成功，撤退，各单位注意，各單位注意，我们各自为阵…”（看地道戰看的。）
……
一撒花全跑了。
有一次我皮过分了，把送信的战马给惊了。
“…噠~噠~噠…”
那马就奮蹄只跟着我屁股追，马背上的叔叔怎麼勒也勒不住。我记得我好像往馬屁眼儿里塞了鞭炮，边上是菜地的围墙，旁边是一溜的芭蕉樹，我拼命地顺着路跑，奔着芭蕉树盡头的一棵大树拼命地沖，大樹前有一片青苔地，平时在那兒不知摔了多少跟头，那次我盡然一个趔趄都没打就躲到了树的背后，战马却失了前蹄，就这样，我躲过了马蹄，捡回了一条命。后来奶奶用鸡蛋在我肚子上绕圈儿，给我招魂好几天:
“孟丘啊！丘皮蛋回來哦！…不許笑，老實點…”
把我乐的…，那次把我吓了不轻，自此以後我便不再到營房里去闹腾了，我不去，群龙无主，小伙伴们也不再去討嫌了。
二.挨揍
在我的记忆当中，奶奶唯一一次揍過我。那是在我七岁的时候。父亲打前線回來从勐養师部到景洪去勐阿為母親辦理遣離手續，耽誤了近一个月时间，期间奶奶把后期的生活费給弄丢了，我们便随奶奶吃了接近十天的煮的老玉米，吃了一天小二胖不干了，非得吃大米饭。我于是便去了高機連連部鴨舍，拿了几个鴨蛋回来（因为平时总號着一票小朋友拿鸭蛋相互打仗玩，奶奶也沒揍过我）可这次奶奶一见，立馬讓我跪下，用竹条揍了我一顿，还让我把鴨蛋给连队送了回去，为了哄妹妹，我突然老实了好几天。
三.走失
1980年我们随父亲转业回家。途中要经过昆明，父亲安顿好全家人，要去很远的货运站安排好所帶家具的转運手续。我吵吵着要随军車去卸货。因为太过于顽皮。父亲生怕我到处乱跑走丢了，就把我帶在身边。随军车去了车站卸货。其间，父亲和司机陳叔叔去办理軍地交接手续，因为时间有点长，就把我锁在了軍车里，臨走还专门告诫我，别到处乱跑。
我呢左等他们没回来，右等还是没回来。于是我拿铁锨的撬了车窗户跑了。我在外边玩了好一阵子，也没见他们回来。因为我弄坏了车玻璃，知道挨揍是肯定的，我于是沿著公路憑记忆原路返回了。
我这一跑不要紧，可把父亲和陳叔叔急坏了，他们又是报警又是登寻人启事。满火車站的到处乱找，后来父親看見车玻璃窗弄坏了，大概明白了些什么，他对陈叔叔说:
“这小子肯定怕挨揍跑了，他记性好。肯定沿路返回了，上车沿路找…。”
快到军区招待所的路上，就看见我正拿了两根兒铁丝在那兒优哉游哉地慢慢儿往回走。
“丘皮蛋，站住，還往哪兒跑…”
一听是老爹的聲音，我撒开脚丫子就准备跑，车已经剎到了我的跟前，想跑是来不及了。就这样，一把被老爹揪住，逮了个正着。
“还敢跑？回去老子慢慢收拾你，你个小兔崽子！…”
不过我看见老爹的脸上带着笑。我心想这下完喽!车窗被我砸了還沒跑了。
下车我就跑奶奶房间宁死不出来了。
奶奶发话了。还對爸爸说:
“玖林啊！這調皮蛋不能打了，不然這小子真敢跑喽!到时候你可真就找不回来了。”
就这样一路上我老老实实地躲在奶奶的怀里呆了好几天，哪都没跑，一直等车到了叙永县城。我好了伤疤忘了疼，二舅三舅接到了我们，就吃面條的功夫，我又跑沒影了。
后来奶奶说
“这小子好热闹。咱们叙永最热闹的地方应该就是文化宫了。你们到别处找找看，他又人生地不熟的，这小子聪明，不会出啥事儿，我去文化宫看看。”
“这个短命娃儿又跑了。逮住打死他，看他还跑不？…”
“老七儿，少说两句嘛，先找到娃兒再说，大家都在气头上。”
于是奶奶就到了文化宫。看见我騎在烈士塔上正高兴得起勁兒，看别人耍猴呢。
“小孟丘，还不快下来！你爸又在找你啦，你才消停了几天？你让奶奶多活几天好不？快下來…你个調皮蛋，幸好我先找著你，看你這一身灰，快到奶奶这儿来，我给你抖抖，一会儿我好保你。”
……
……
后来奶奶找了借口保了我，1990年，那时我读高中，放学回来闻到好香的油渣味，一向好嘴的我就开始滿屋找油渣。
就聽“哐嘡”一聲，我不小心把油缽弄了下来。撒了一地的猪油。
“你个死短命的，我才买的猪油，刚熬好，你就给我灑了…。”
奶奶听到声音，立馬冲了出来。爸爸也沖了出来。奶奶一把拉住我:
“幺兒!我看看没烫着吧…。”
“没燙着就好。地上滑，拖一下。油灑了可以重新再买，人没烫着就是万幸。”父亲接茬兒说道。
…
…
就這樣，从1981年到1990年我上大学以前，从人民会塲招待所到板橋巷宝珠山到陕西街人民检察院宿舍。奶奶一直和我们同住了十多年。这十多年里，奶奶过的很艰辛。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回忆。像我现在这个年纪，有些事也应该放下了。
如果……
再沒有如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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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奶奶的回忆
奶奶在世时，没事就喜欢一个人或者带着我来春秋祠的茶座坐坐，看着空空如也的，一进门右侧假山上那领不伦不类的亭子发呆，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嘴里还喃喃的自言自语，又似对我说道:
“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被糟蹋了，那是隆记和王铁炉还有你爷爷的心血啊！我的主要念想……好在春秋祠的主殿没被这群败家玩意给毁了，你晓不晓得，这个营造工程从备料，到花石雕刻，起架，镶勘，顶梁，打牮拨正，围紫禁，上瓦，上漆，彩描，飞檐走壁，卦画等等等等前前后后五打五年多时间，还有好多东西都没得喽！……都是你爷爷他们一手一脚经忧起来的……”
“知道吗？你爷爷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继承王师父的营造行，没拿起你祖祖的衣钵，你们家的族谱排字是‘御传朝廷，安邦定国’。他的三个儿子起名字，都没按字辈取，和建材和隆记有关，你大伯叫玖材，你爸爸叫玖林，你三叔叫玖全。你爷爷把他师父王善喜的话都刻在心里啦！！有时候我觉得我这一生是不是对不住你爷爷，王师傅，我爸爸，要不是躲那个砍老壳的何炙，我们也不会离乡背井那么多年，，好在我们回来后，好得1935年3月间，你爷爷给红军带路那年，他被枪毙了。如果……也许你爷爷会是另外一种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人生……”
“文化大革命期间，红卫兵打砸抢，破四旧，你祖祖早就家败去世了，给我们留了一套从西晋到我爸爸历代人做风水，参研营造记录的个人心得六册《风水集录手册》，在那个唯成分论的年代，被抄家抄走眼睁睁看着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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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曾辉，汉族，男，48岁，法学大本，四川省叙永县人。叙永县陕西街，曾辉，笔名孟丘，字雨相郎，号云川先生。比较成熟的作品如:《草央之恋》《思念》《回望草原》等三百二十多个作品以及说说等，120万字左右，大多数是我点点滴滴的人生经历。换句话说，这也是对改革开放40年的一种不屈不挠的写照与见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