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以下故事取材于各古文献,为虚构创作,旨在展现传统民间文化,请勿模仿或迷信其中情节。)
老赵头吐掉馍渣子,眯眼望着泛着铁锈红的河水。往年开春也涨水,可今儿这浪头打得跟擂鼓似的,河面漂着些绿莹莹的东西,仔细瞅竟是蛇蜕的碎皮。"的快上岸!"老赵头抄起铁锨吆喝,桥墩底下的青石砖突然"咔嚓"裂开细纹。
"爹!您不要命啦?"赵大勇从柳棵子后面窜出来,新剪的板寸上还沾着柳絮。这混小子自打娶了城里媳妇,半年没回村,今儿倒知道拦他爹了。老赵头刚要骂,就听见"哗啦"一声,河心炸开朵浊浪,数不清的小蛇跟泼墨似的窜出来,青脊背在日头底下闪着磷光。
"都别动!"村东头刘瞎子拄着探路棍摸过来,灰布衫让风吹得鼓鼓的。这老神棍年轻时走南闯北,据说能跟黄皮子对话。"去请清风观的张道长,要备一百个鸡蛋。"刘瞎子说话时,有条小蛇顺着他的棍梢往上爬,红信子差点舔到白胡子。
赵大勇抄起石头要砸,老赵头一铁锨拍在他脚背上:"作死哩!去后山鸡场赊鸡蛋!"儿子一瘸一拐往村口挪,老赵头盯着刘瞎子:"您老实说,当年我爹修桥是不是也……"
"嘘——"刘瞎子耳朵动了动,突然扯开嗓门喊:"东南角撒糯米!西北角挂铜镜!"几个后生手忙脚乱照做,河面的小蛇竟真退了两步。老赵头后背发凉,他恍惚看见桥墩裂缝里渗出黑血似的泥浆。
张道长是后晌到的,青布道袍掸着灰,手里掐着个铜罗盘。这老道十年前来过村,给老祠堂镇过煞。"一百零八个鸡蛋,少一个都不成。"老道围着桥墩转三圈,从褡裢掏出把桃木剑。剑尖点到青石砖时,砖缝里突然喷出股黑水,腥得王寡妇直掐人中。
"蛇母要产子。"老道剑尖抖落几滴黑血,"当年赵老爷子用血祭镇住蛇穴,如今……"话没说完,河底传来闷雷似的响动。众人眼瞅着桥墩裂成两半,青砖里掉出团烂草似的物什——竟是具穿蓝布衫的骷髅,手腕上还缠着褪色的红头绳。
"赵家奶奶!"刘瞎子突然扯开嗓门哭,老赵头膝盖一软跪泥地里。他奶奶五十年前投河的事,村里早当忌讳不提,这骷髅腕子的红头绳,分明是当年给奶奶的生辰礼。
张道长往骷髅嘴里塞了枚铜钱,黑血渗进青砖缝,小蛇们突然躁动起来,青脊背拱成波浪形。"鸡蛋来喽!"赵大勇扛着竹篓气喘吁吁跑来,筐里红扑扑的鸡蛋沾着鸡毛。老道却盯着他脖子后的胎记,眉头拧成个疙瘩。

"都别动!"老道突然拽住赵大勇,铜罗盘"嗡嗡"转得飞快。河面翻起个巨大的漩涡,水底下亮起两点绿光,有女人哭似的哼唱从漩涡里飘上来。老赵头听见奶奶的小调,浑身汗毛倒竖。
"赵家小子,你媳妇呢?"老道厉声问。赵大勇摸不着头脑:"翠花在……在祠堂给祖宗上香……"话没说完,祠堂方向突然腾起股黑烟,接着传来摔坛子的脆响。
众人撒丫子往祠堂跑,就瞧见赵大勇新娶的媳妇翠花,举着供桌上的龙凤烛台,正往祖宗牌位上泼煤油。"疯婆娘!"赵大勇要冲,老道却拦住他:"看牌位后面!"
褪色的"赵氏门宗"匾额后面,竟画着幅彩墨画——青蛇缠在古桥墩上,蛇头是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最瘆人的是,那蛇尾缠着的婴孩,脸上赫然是赵大勇的胎记。
"造孽啊!"刘瞎子捶胸顿足,"当年赵奶奶怀的是龙凤胎,临盆那夜暴雨,接生婆说看见……"老赵头突然想起爹临终的话:"桥下有咱赵家的债,记着,四月四修桥……"
张道长把鸡蛋摆在蛇蜕上,嘴里念叨着《北斗经》。河面的绿光渐渐暗了,小蛇们却开始往祠堂里钻。翠花突然尖笑起来,烛台"当啷"砸碎供桌,露出底下个青瓷坛,贴着褪色的符纸。
"别碰!"老道劈手夺坛,符纸"嗤"地自燃。火光里飘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用血写着:"赵家欠我儿,百年偿一命。"落款是"柳氏青君"。
赵大勇突然捂住后颈的胎记,疼得满地打滚。翠花直勾勾盯着老道:"该还债了……"老赵头这才瞅见,这新媳妇耳后竟有蛇鳞似的青斑。
"都闪开!"老道咬破中指,在赵大勇眉心画了道符。符水淋到青砖时,地底下突然传来婴儿哭。众人眼看着桥墩裂缝里钻出个湿淋淋的婴孩,眉心点着朱砂,手腕缠着红头绳。
"赵家血脉。"老道叹口气,"当年柳氏青君难产,赵奶奶用命换了这娃……"老赵头哆嗦着数鸡蛋,正好一百零八枚。河面的漩涡突然转成太极图,青蛇们首尾相连,托着婴孩往河心漂去。

"桥,还得修。"老道把鸡蛋埋进裂缝,"用赵家血,填柳氏债。"赵大勇昏睡三天三夜,醒来说了件蹊跷事——他梦见奶奶抱着婴孩,站在修好的石桥那头,桥墩上刻着"孝"字,青石缝里开出朵朵白花。
赵大勇睁开眼时,正赶上端午节。炕头摆着艾草煮的鸡蛋,翠花坐在门槛上纳鞋底,针尖在日头底下闪着银光。"爷们儿可算醒了。"她头也不抬,"今儿该去河滩插柳枝,您家的规矩。"
老赵头蹲在灶台边抽旱烟,烟袋锅子"滋滋"响。自打那婴孩漂走后,河面倒安生了,可桥墩子裂得跟老玉米似的。"张道长说,七月十五前必须修好桥。"他磕了磕烟灰,"要不……"
"要不咋的?"赵大勇后颈的胎记又痒又疼,梦里那婴孩总冲他笑,笑纹里沾着河泥。"翠花,你耳后的青斑……"话没说完,媳妇突然把鞋针扎进手指头,血珠子溅在白袜子上。
"该上工了。"翠花起身挎竹篮,篮里装着红头绳扎的粽子。老赵头盯着她扭动的腰肢,总觉得像水蛇摆尾。河滩上聚着十几个后生,刘瞎子正用柳枝蘸朱砂画符,符纹跟桥墩裂缝一模一样。
"赵家小子!"刘瞎子突然喊,"把你媳妇的绣花鞋拿来!"赵大勇莫名其妙,翠花却红了脸:"老爷子说笑呢?"刘瞎子耳朵动了动:"鞋跟沾着河滩的湿泥,昨儿后半夜……"
话没说完,河心突然翻起白浪,上百条青蛇顶着红冠子窜出水面。最奇的是每条蛇头上都系着红头绳,跟翠花篮里的一模一样。"柳氏青君显灵了!"王寡妇跪在泥地里磕头,竹篮里的鸡蛋"噼里啪啦"往河里滚。
张道长从柳树后转出来,道袍让露水打得精湿。"七月十五子时,用赵家血祭桥。"老道甩出张黄符,符纸"啪"地贴在赵大勇脑门,"你媳妇……"
"我媳妇咋的了?"赵大勇扯下符纸,黄纸上映出个青蛇影。"当家的别恼。"翠花突然软声细语,手指头勾住他腰带,"咱回家说。"老赵头瞅着儿子发红的耳根,烟袋锅子"当啷"掉地上。

夜里掌灯时分,翠花端来艾草汤。"喝口压压惊。"她袖口滑出截青蛇纹身,赵大勇假装没看见。"当年你奶奶救的那婴孩……"翠花突然叹气,"其实就是柳氏青君的闺女。"
"啥?"赵大勇差点呛着,"那我爹……"
"赵家欠的是命债。"翠花指尖划着他后颈的胎记,"你奶奶用命换了双生子,可柳氏青君只要一个。"油灯"噗"地爆了个灯花,墙角的蟋蟀突然不叫了。
七月十四晌午,老赵头在桥墩前摆好香案。供桌上摆着百十个红鸡蛋,还有翠花绣的虎头鞋。刘瞎子正用铜镜照河面,突然指着桥洞喊:"来了!"
青蛇群顶着红冠子游过来,最前头的是条丈长的白蟒,蛇头上立着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是赵大勇梦里的模样。"奶奶!"他刚要喊,老道突然捂住他嘴:"闭嘴!仔细看!"
白蟒游到桥墩前,尾巴尖儿卷着个襁褓。襁褓里的婴孩哭起来,眉心朱砂痣跟赵大勇一模一样。翠花突然抢过铜镜,镜光晃过婴孩脸,那孩子竟冲她笑,露出米粒似的蛇信子。
"时辰到!"张道长抽出桃木剑,剑尖点在赵大勇眉心。后生们齐声喊起号子,石夯"咚咚"砸向新采的青条石。翠花突然抱住桥墩哭嚎:"娘!您饶了孩子吧!"
河面刮起阴风,青蛇群躁动起来。白蟒突然昂首,蓝布衫老太太开口说话:"赵家血债,百年清偿。"声音跟翠花分毫不差。老赵头哆嗦着摸出匕首:"大勇!是爹对不住你……"
"等等!"刘瞎子突然扯开嗓门,"看桥墩!"众人这才瞧见,新换的青石砖缝里渗出金线,顺着裂缝长成个"孝"字。婴孩的哭声突然变了调,跟当年赵奶奶哼的小调一模一样。
翠花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蛇形胎记:"我是柳青君的闺女,当年被赵奶奶换了命。"她眼泪落在桥墩上,金线"嗤嗤"长出个妇人影,穿蓝布衫,梳麻花辫,正是赵大勇奶奶年轻时的模样。

"造孽啊!"老道踉跄着后退,"当年赵老爷子用血祭镇住蛇穴,却把婴孩……"
"都别吵!"赵大勇突然抱起婴孩,后颈的胎记烫得能烙饼,"奶奶救的是柳家闺女,那我媳妇……"他转头看翠花,发现她耳后的青斑正在消退,露出朱砂痣。
七月十五子时,月亮红得跟血似的。老赵头捧着族谱,赵大勇抱着婴孩,翠花举着铜镜。张道长将桃木剑插入河滩,念起《往生咒》。青蛇群突然安静下来,白蟒游到桥墩前,尾巴尖儿轻轻点了三下。
"成了。"老道擦擦额头汗珠,"赵家血债已清。"婴孩突然咯咯笑起来,眉心朱砂痣淡成桃花色。翠花接过孩子,手腕上的红头绳突然化成金线,缠住桥墩裂缝。
"这桥,该叫双生桥。"刘瞎子摸着青石上的"孝"字,"赵家欠的债,到底是还了。"老赵头往河里撒了把糯米,白生生的米粒漂在红月光里,像撒了一河星星。
小编写这些奇幻的民间传说,意在传承民间文学的独特魅力,劝人从善,弘扬传统美德,给读者增添乐趣,并非传播封建迷信,请理性解读,我们下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