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婆婆20年的媳妇,当婆婆瘫痪后磨蹭不接,我一句话让她沉默了

活老马聊生 2025-03-28 09:06:52

还记得交公粮时,我爹总要把破农具塞进毛边挎包里,说是怕收粮站工作人员少算我家的数。那年月的事,如今想来还真是恍如隔世。

我是村里的木匠李根生,今年五十有八。坐在我家那把摇摇晃晃的竹椅上,看着院子里的柿子树慢慢变红,就像看着这些年我家的风风雨雨,都已沉淀成了岁月的痕迹。

我媳妇王红是村里有名的"辣椒嘴",脾气比炒熟的花椒还呛人。从嫁到我家那天起,她跟我母亲就水火不容。每次她喊我母亲,从来不叫"妈",直呼"老钱",那声音能穿透整个村子的晨雾。

我母亲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能抚平我和两个哥哥成长路上的所有坎坷。她从不与人争执,脸上的皱纹像是春耕时的田垄,沉默而包容。

1985年那年,我三十岁,经大队会计介绍认识了王红。他说:"老李家,你儿子年龄不小了,条件也一般,别挑了,这姑娘虽然嘴巴厉害点,但手脚麻利,能干。"

那时我家住着青砖泥瓦房,屋檐下挂着几串红辣椒和玉米。母亲蹲在灶台前,掀开锅盖看了看冒着热气的窝头,对我轻声说:"咱家条件你也知道,能找个媳妇就不错了。"

婚后不到一年,王红就生了个女儿小芳。生产那天,我正在生产队砍树做木料,村里的广播喇叭突然喊道:"李根生同志请速回家!"我放下斧头就往回跑。

到家时,发现王红已经抱着刚出生半天的女儿,穿着汗湿的衣裳往我母亲家走,背影摇晃得像风中的芦苇。

一进老院门,她就把孩子往我母亲怀里一塞:"钱家的闺女,你来照顾,哭得我耳朵都起茧了,哄不好。"

母亲急得手足无措:"红啊,你坐月子呢,腊月天气冷,怎么能这样跑出来?快回去躺着!"

王红头也不回,留下一句"没生个男娃,有啥好躺的",就消失在胡同口,留下母亲抱着小芳站在院中,身后是灰蒙蒙的天空和光秃秃的槐树。

那年月连白面都是稀罕物,更别提奶粉了。我记得母亲把搪瓷缸里那点救济粮煮成细粥,用勺子一点点喂给小芳。村里没人养牛,父亲拄着竹拐走了十五里山路才找到一户养奶牛的人家,讨了点鲜牛奶回来。

父亲每隔两天就要走这三十里路,风雨无阻。他那件粗布棉袄早已褪色,口袋里总揣着从供销社买来的半斤红糖,说是给孙女补身子用的。

就这样,小芳在母亲的细心照顾下一天天长大。她会抓手指了,会咯咯笑了,会爬了,会走路了,满院子追着蝴蝶跑,一口一个"奶奶"叫得亲热。我没见过哪个孩子跟奶奶能这么亲。

王红很少来看女儿。村里从前出工的大喇叭旁边,常有三五老太太闲谈:"李家闺女老钱带,怕是大了只认奶奶不认娘喽。"

母亲却总是摇头:"哪有孩子不认娘的道理,红儿心里装着苦,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那些年,三年过度开荒加上天灾,田里收成不好。小芳四岁时,跟着母亲下地干活已经是常事。我母亲弯着腰在前面锄地,小芳戴着我缝补过的草帽在后面捡草。经过的村民都夸小芳懂事,只有王红路过时,会从地边扯着嗓子喊:"老钱,你又使唤我闺女!存心磨折她!"

母亲只是低头继续干活,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手上锄头的节奏稍微快了些。

小芳抹把汗问:"奶奶,我娘为啥老冲你喊?"

母亲放下锄头,拿出贴身口袋里的破手绢,轻轻擦去小芳额头的汗珠:"傻孩子,你娘小时候没人疼,心里没学会怎么表达疼爱,嘴上凶,心里还是惦记你的。"

晚上,母亲从炕头的箱子里拿出她珍藏的一本县志,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个教小芳认,读到有趣的地方,她就给小芳讲那些老故事。小芳卷在我母亲织的粗布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听得忘了时间。

记得87年那个特别冷的冬天,母亲去帮邻居刘婶子蒸花卷,小芳在院里用木棍在雪地里画画。王红从供销社买豆油回来,看家里没人,一把抱起小芳就往家走。

孩子在她怀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又蹬腿又哭。母亲听见动静跑出来,头发上还沾着面粉:"红啊,孩子能走路,你抱着干啥?天冷,让她慢慢走。"

王红头也不回:"我闺女我管,关你屁事!"她大步流星地走,粗布棉鞋在雪地里踩出一串深深的脚印。

那晚小芳哭得声嘶力竭,额头烫得吓人。我想带她去村卫生室,王红坐在八仙桌旁缝鞋底,抬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烧烧能长个,以前你奶不也这么说吗?少胡折腾!"

我支支吾吾不敢反驳。说来惭愧,村里人都知道我面对王红就像老鼠见了猫,一声不敢吭。

第二天一早,母亲来看小芳,碰巧王红去挑水了。母亲二话没说,一把抱起满脸通红的小芳,背着她冒着小雪去了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从那以后,母亲寸步不离地照顾小芳,她的那件蓝布棉袄口袋里总装着几块红糖和一小包治感冒的中药。

小芳上学后,放学就往老院子跑。奶奶在洗菜,她坐在小板凳上写作业;奶奶喂猪,她在旁边帮着拿猪草;奶奶纳鞋底,她就在一旁递线。两人形影不离,就连屋里那台半导体收音机的旋钮划痕都是两人一起听广播剧留下的。

那些年,我们这个大队从集体到分田到户,浪潮一波接一波。王红的脾气却始终如一,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她总是叉着腰,声音能压过任何人。小芳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就绕道走,躲着亲生母亲像躲瘟疫。

王红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小军,这回她自己带着,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可她那泼辣脾气一点没变好,村里人都说,娶了王红的儿子们真不知是福是祸。

九十年代初,小芳中学毕业后,跟我学了木工活。那时村里开始盖砖房,活比往年多了。小芳手巧,学得快,攒钱也快。干了三年,我把家里那块靠东的地皮腾出来,盖了三间砖房,想着给她将来成家用。

房子刚盖好,我就把和我一起生活的母亲接了过来。那时候父亲已经走了几年了,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照顾好你娘,别让她受委屈。"我点头如捣蒜,眼泪大颗地往下掉。

我负责挣钱,母亲在家掌勺。她的饭菜虽然简单,但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每天晚上回来,一碗白米饭配上她腌的酸菜,就是我心中最好的晚餐。

小军也长大了,跟着他表叔去了县城打工。他那份房子也盖好了,王红逢人就炫耀:"我家两娃,都有新房子了,就等着好日子!"她站在那块新盖的水泥地面上,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骄傲。

村里人都知道我家的情况,听了只是摇头。我心里也明白,以王红的性子,有几个姑娘会愿意嫁到我家来?

就在这年冬天,一个平常的晚上,母亲突然摔倒了,脑溢血,右半边身子瘫痪了。当时她正在缝一件小军的新衣服,线轴骨碌碌滚到了炕下。

大哥接到消息,立刻召集全家人商量。

大哥拍着胸脯说:"妈病了,按照咱们老李家的规矩,三兄弟一家轮流照顾一个月,有没有意见?"

二哥立刻答应:"这是应该的,妈把我们拉扯大不容易,现在轮到我们了。"

我看了王红一眼,她坐在角落里,手指不停地捻着围裙边,没有说话。

大哥又问:"老三,你咋不说话?"

我低声道:"我同意。"

王红猛地站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凭啥?凭啥轮到我们家?她是你们的娘又不是我娘!不是应该你们大哥大嫂先照顾吗?你们两家照顾完不就行了,非要拉上我家?"

大嫂的脸刷地红了,放下手中的针线:"王红,你这话可不对!咱妈这些年待你不薄,又是帮带孩子,又是教你做事,你怎么能这么说?"

大哥铁青着脸:"王红!婆媳一场二十年了,你还是这副德行!我们虽说分了家,但血脉相连,轮流照顾妈天经地义,有啥说的?"

村里的老支书也劝:"红啊,你也要想想,人都会老,今天老钱躺下了,明天可能就是别人,后天可能就是你啊。"

经过一番争吵,王红才勉强点头。

就这样,我们三家按照顺序轮流照顾母亲。

母亲在大哥家时,我下工回家洗把脸就往大哥家跑。有时大嫂忙,我就留下来帮忙洗衣晒被,给母亲擦身子、按摩。记得小时候感冒,母亲就是这样一遍遍给我揉背的。

大嫂做好了饭,盛一碗端给母亲。我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她。母亲看着我,眼里泛着湿润的光:"根生,忙了一天了,先吃你的吧。"

我笑着摇头:"妈,我不着急,你先吃。"记得小时候饭量小,母亲总是把稀罕的鸡蛋藏在我的碗底下,自己却只喝稀粥。

晚上下工晚,我就住在大哥家,陪着母亲。母亲半夜要翻身,大哥年纪大了手脚不便,我就在旁边帮忙。白天干活再累,听到母亲的一点动静我就醒了。

一个月很快过去,轮到二哥家。二嫂收拾母亲的衣物,二哥搬来了那把破旧的藤椅当轮椅用。我悄悄在大哥家的桌子上放了200块钱。虽说大哥家日子过得去,但这是我的心意,大哥年纪大了,挣钱也比不上从前了。

二哥说:"妈坐藤椅上,我前面拉,后面你扶着点,村里路不平。"

我想了想:"路太颠了,我背妈过去吧。"

就这样,我背着身体干瘦的母亲,她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像小时候我趴在她背上一样。一步一步,穿过村头的老槐树,踩着满地的落叶,走到二哥家。

在二哥家时,我也是干完活就去看望,有时候忙到半夜才回家。二嫂知道我的心思,总是多做一份饭菜留给我。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该轮到我家了。王红知道日子快到了,却迟迟不去接人。

我在二哥家等了一整天,午饭过后本以为她会来,可直到太阳西斜也不见人影。

二嫂安慰我:"你媳妇可能地里忙着呢,等她忙完自然会来。"

可下午过去了,天色渐暗,王红还是没有现身。

大哥二哥都尽了责任,轮到我家,王红想耍赖?我心里的火蹭蹭往上窜。

回家路上,我看见王红正和几个老太太在村口的石碾子上坐着闲聊,声音格外洪亮。有人问:"红啊,是不是该接婆婆回家了?"

王红掰着手指算日子:"不是明天吗?我算过了,这个月31天,大哥二哥家都是30天,多那一天我可不干!白忙活一天我就血亏了!"

邻居刘婶子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红,你算得明白,多一天可不中,这年月谁愿意吃亏啊!"

王红笑得前仰后合,那得意劲儿像是刚从供销社抢到最后一袋白糖。

我走过去,头一次感到如此愤怒,手都在发抖:"回家,现在就去接妈!"

王红一愣,随即甩开我的手:"李根生,你发什么疯?谁说今天就得去?"

我强压着怒火:"妈该轮到咱家了,你磨磨蹭蹭不去接,还在这算计日子?就多一天至于吗?"

王红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那不行!凭啥我多伺候一天?我不是你们老李家的奴才!"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石碾子周围形成了一个人墙,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给我和哥哥们缝补衣服,明明手指被针扎得血迹斑斑,却从不喊一声疼。那一刻,我浑身的血都沸腾了,平时在王红面前唯唯诺诺的我,这一次嗓门比她还大:

"王红!你算计个啥?就为了这一天?咱都这把年纪了,你还不明白人情冷暖?你想过没有,你也有老的那天!你要是瘫了,你希望小芳和小军为了一天的事儿推三阻四吗?你希望他们把你扔在冰冷的街头无人问津吗?那时候你老了动不了了,你要怎么办?"

我的声音在村口回荡,连远处的野鸭子都惊飞了。

王红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她的嘴张了又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村里一时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老槐树沙沙作响。

最后,王红低下了头,默默地回家拉来了那辆布满锈迹的平板车,往二哥家走去。

到了二哥家,她难得客气地说:"二嫂,今天下地忙糊涂了,记错了日子。下回我提前来。"

二嫂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多一天少一天都一样,都是一家人。"

临走时,我也给二哥家留了钱,那是我做木工挣的,虽不多,但表达的是我的孝心。

也许是我那番话打动了王红,也许是她第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将来,从那以后,母亲在我家这一个月,王红居然变了个人似的。她不再出去闲逛,天天在家照顾母亲,烧火做饭,晚上比我还警醒,听到母亲的一点动静就起来照顾。

她甚至会在给母亲洗脚时,小声地问:"妈,水温合适吗?"那一声"妈",喊得我和母亲都愣了一下,母亲眼角滑下两行泪水。

月底大哥来接母亲时,王红竟然说:"大哥,让妈再多住几天吧,我来晚了,心里过意不去。"

大哥惊讶地看着我,我也笑了。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春天第一缕阳光照进了我家的院子。

母亲卧床整整五年,我们三家始终和睦地轮流照顾她。这期间小芳也出嫁了,嫁给了村里教书先生的儿子,年轻人老实本分。每到母亲轮到哪家,小芳就往哪家跑,王红也跟着去,手里总拎着给母亲买的新鲜水果或是自己做的点心。

母亲看着王红和小芳一起照顾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欣慰。她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手总是紧紧握着王红的不放。

村里人都说:"王红这些年可真变了,以前那股子泼辣劲儿哪去了?"

我知道,这不是变,而是成长。就像那句老话:当你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人心都是肉长的。

如今母亲已经走了三年了,但王红常常去她的坟前说说话,还把她生前喜欢的那个搪瓷缸子擦得锃亮,放在神龛上。有时候我看她对着缸子发呆,脸上表情复杂,想必是在回忆那些年的点点滴滴。

人这一生啊,最难得的不是金钱地位,而是一颗懂得感恩、懂得孝道的心。你们说,我当年那句话点醒了王红,是不是也提醒了我们每一个人?

人老了靠啥?不就是靠儿女的一份孝心吗?你家有什么故事,欢迎在评论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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