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米粒妈 (公众号 米粒妈爱分享)
2024巴黎奥运会首次新增了一个霹雳舞项目,我国的18岁小将刘清漪摘得铜牌,在新项目奥运首战中就拿到奖牌,成绩是相当不错的。
劲爆的音乐中,全世界最顶尖的霹雳舞运动员同台竞技,奥运赛场简直成了一个大型舞池,观众都跟着律动起来。
那么多舞蹈种类,为什么偏偏霹雳舞能率先登上奥运?
官方的解释是,霹雳舞项目考验运动能力与艺术性的结合。背旋、头转、倒立……在兼顾音乐与节奏的同时,运动员们需要像体操运动员一样在翻转腾挪间保持身体平衡。
也就是说,霹雳舞运动原理和方式与体操相似,比如“大回环”(Air Flare)动作就是由霹雳舞者创造,再被引入了体操中的。
米粒妈看了,霹雳舞这个项目的观赏性确实很强,特别带感。
也是在这个首次登上奥运赛场的项目中,一个阿富汗女孩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她是玛尼扎·塔拉什,在阿富汗那个女性都要裹着头巾,只能被关在屋子里的环境下,她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隐藏身份,背井离乡,终于在巴黎奥运会走上了世界的舞台。
但是,她披的斗篷上印着含有ZZ倾向的“Free Afghan Women”(解放阿富汗妇女)字样,导致她被取消了参赛资格。
虽然没有赢得比赛,但是对她来说,能站上奥运舞台被全世界看见,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
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全世界看到阿富汗女性的处境,现在她做到了。
为梦想逃亡
17岁那年,塔拉什第一次通过Facebook接触到了霹雳舞,并且一见就爱上了。
她说:“当我在网上看到一个男人用头顶旋转的视频时......我立刻就告诉自己,这是我一生都想要做的事!”
她想办法联系上了视频里的那个舞者,并加入了喀布尔一家名为Superiors Crew的霹雳舞俱乐部,俱乐部里55个成员全是男性,她是第56名成员,也是唯一的女性成员。
在阿富汗,女孩想学舞蹈可不是随便就能学的。她追寻梦想的举动被视为一种挑衅,在女性连门都不能随便出的国度,她加入了全是男性的霹雳舞俱乐部,社会对她的抵制可想而知。
她经历了好几次死亡威胁,俱乐部也因为她被勒令关闭,但是她依然没有选择放弃,她带着弟弟越境逃到了巴基斯坦。
在那里待了一年,塔拉什和弟弟,还有霹雳舞俱乐部的其他六名成员,作为难民移居了西班牙。之后,她的母亲也搬到西班牙与姐弟俩团聚。
她学习了西班牙语,也染了头发,还开始设计受阿富汗传统风格启发的街头服饰,并创建了自己的品牌Talash。
最重要的是,在西班牙,她终于可以继续练习心爱的舞蹈,而不用担心因此失去生命了。
她始终爱着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否则也不会在异国他乡依然设计出属于自己民族特色的服饰。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女性们的命运,尽管在那个男权社会下,有太多对女性的禁锢和限制,她依然爱着那片土地,做着顽强的抗争。
她的品牌宣言是:“你不仅可以相信你的风格,还可以相信你的文化和身份。”
走向奥运赛场
通过朋友介绍,塔拉什被国际奥委会难民代表队发现,并入选了2024年巴黎奥运会,作为霹雳舞项目的选手。
在预选赛的表演开始几秒后,塔拉什突然脱下了外衣,并露出了一件蓝色的斗篷,上面用白色的字样写着大大的口号:
“解放阿富汗的女性!”
这个举动把评委和观众都吓了一跳,但随后,现场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塔拉什以精彩的动作完成了表演,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因为不合规的标语失去了比赛资格。
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后悔,她说:
“我想向人们展示,什么是可能的。”
她历尽千难万险走到奥运,可能就是为了让世界看到她想表达的,这对她来说比拿奖牌重要得多。
在奥运的赛场上,时常迸发出意想不到的感动。这种感动通常来源于选手们超越于比赛输赢以外的格局境界和大爱之心。
塔拉什说,跳舞的时候,她总是在想,自己究竟能为阿富汗的女性做些什么?怎么才能让阿富汗女性被世界看见。
她在乎的其实根本不是自己得不得奖牌,而是跟自己同样处境女性的权益能否得到保障。
在奥运赛场上,还有一位埃及女运动员梅谢芙,也非常了不起。
她戴着厚厚的头巾,穿着长袖长裤,这样炎热的季节,她选择了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实际上梅谢芙是没有信仰的,之前的比赛她没有带过头巾,她这样穿是为了鼓励更多有信仰的女性参与体育运动。
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告诉世界,女性不应该被任何外在事物束缚。即使戴着头巾,也能为自己的梦想拼搏。
这些勇敢的女孩心中,是满满的家国之爱。她们自己不曾拥有平等,但她们看见了世界上尚有一种叫做奥运会的平台,它可以展现一些东西,呼吁一些东西,于是她们站出来,向世界发声。
很难想象,即便面对生命危险,也依然坚持梦想,是出于怎样的决心和勇气。而奥运精神也绝不仅仅在于拼搏进取永争第一,它还意味着向世界展示不屈不挠的勇气和决心。
如果说阿富汗女孩不冲出来,就没有出路,是一种困兽之斗;那对于埃及的梅谢芙来说,戴着头巾,穿长裤长袖比赛,就完全是出于个人选择。
阿富汗女孩没有选择的权利,但梅谢芙完全可以选择不这样做。
在女子100米短跑资格赛后,一名落在队伍最后,跑得很慢的阿富汗女孩,包着黑色头巾,穿着长袖长裤,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号码牌上写着“教育、体育、我们的权利”。
她叫基米亚·尤索菲,她本可以像塔拉什一样代表难民队参赛,但是她选择了代表阿富汗参赛。
她高举号码牌上的心声,为阿富汗女性站出来呐喊,但阿富汗出战的6名运动员中,他们官方只承认其中3名男性运动员。
即便是这样,她依然愿意代表阿富汗参赛,因为她说女性的教育、体育参与权,需要她去帮忙争取。
运动员的身份本来就是多元的,她们既可以代表自己的国家,为国争取荣誉;也可以代表自己所钟爱的项目,为自己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她们也可以选择站上这个舞台,叩问这个世界:我们的未来会好吗?
泥泞里开出灿烂的花
在阿富汗,女性全身从头到脚都不能露出来,只能穿着厚重的布卡,把自己包裹起来,只给眼睛留下一处能透光、能看路的网纱。
而冒着生命危险发声的女性,绝不止塔拉什一个。阿富汗有一个著名的女子乐队:Burka Band。她们无论是线上视频还是线下演出都是全员匿名。因为只要暴露身份,就会面临被射杀。
但即便是这样,她们也没有想过退缩。她们冒着生命危险,藏在厚重的布卡里继续演出,谁也看不出她们是谁,但谁都知道,她们是几个勇敢的阿富汗女孩。
她们没在自己的国家演出过,但在别的国家,她们巡演、发专辑,把对命运的嗟叹写进歌词里:
听她们的音乐时,你会惊奇地发现,节奏怎么会这么简单?英文发音怎么会这么不标准?
再加上重复性极高又极其简短的歌词,怎么听都感觉和专业乐队的水准有很大差距。
Burka Blue ,Burka Band
但看看评论区,你就会发现,绝大多数人都给予了这些女孩极高的认可和赞美。似乎在她们身上,音乐本身的高低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她们站在那,发出声音,就已经是女性力量最勇敢的诠释。
就像身披横幅的塔拉什,站上奥运舞台,就已经赢得了掌声和喝彩,得不得奖牌,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在荆棘密布的泥泞沼泽,也总有顽强倔强的花朵在肆意绽放。她们的故事让米粒妈想到一部电影:《沙漠之花》。
影片中的女孩华莉丝·迪里,4岁时被父亲的好友强奸,5岁接受血腥的割礼。“割礼”之后,她的下身只剩下一个小孔,小便时尿液只能一滴滴流出,每次小便都要花上十来分钟。
13岁被父亲以五头骆驼的价格卖给老头做第四任妻子。
但她赤脚踏上了狮子出没的逃婚之路。经过顽强的抗争,她成了世界超级名模,是联合国亲善大使,也是走出沙漠的女人。
这个电影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
华莉丝离开沙漠后,先是到了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投奔姨妈,后来又跟随姨妈一家来到了英国。
在做女佣的工作时,华莉丝被模特公司挖掘,于是走上了模特之路。
后来,她的舞台越来越广阔,为Chanel走秀,受到karl lagerfeld夸赞,给欧莱雅等化妆品公司拍广告,频频登上《Vogue》、《Elle》等顶级时尚杂志。
如果不是那次勇敢的出逃,等待她的命运就只有囿于不见天日的囚笼。当她为大牌拍摄广告的时候,她都总是会恍惚,觉得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变革的路上布满了鲜血,女性权益的斗争道阻且长。但是不屈不挠的女孩们会前赴后继地站出来,为自己和自己的同胞们浴血奋战,即使前路泥泞,荆棘密布,也要蹚出属于自己的一条新路。
塔拉什的故事并没有结束,禁赛也并不是她的终点。她已经带着自己的家人走向了世界,也改写了自己的命运。
如果命运是一条孤独的河流,那只有自己才能做自己的舵手。致敬勇敢的女孩们,世界不能没有她们。
(摘编自微信公众号米粒妈爱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