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量,自难忘——苏轼一首《江城子》穿越时空,两情缱绻

夏恂谈历史 2023-07-07 12:43:06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是情,这是爱,这是一个大文豪对人间情事最深的感喟和期盼。“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这哀思深挚地表达了一代文豪苏轼与结发之妻王弗的情爱。

古之官制,导致所有为官者都有游宦生活。在客居他乡的日子,又有说不出的孤寂与无聊,情无所托,意难承载,很多便婶妓续妾,纵情酒色。男权为中心的社会婚姻制度,为他们提供了这种可能与方便,难有几人洁身自爱,守贞如坚。

大文豪苏轼生性浪漫,在仕途多舛的一生里,颠沛流离,却始终不乏如花美眷簇拥相伴。他一生深爱过三个女人,而一生最使他深深不能忘怀的就是他的结发之妻王弗。

在凤翔上任之初,有他初上任的稚嫩不适,有大展宏志的高调张扬,导致很多人妒其能恶其才,诸事多有不顺。使他空有一番宏图大志却常常被误解、被诽谤。

想他空有满腹经纶,却无用武之地心中时常无比郁闷,只能与明月清风诗酒为伴。在这段日子里苏轼正青春年少,能给他最大安慰的便是他的娇妻王弗,在倦鸟归窠之后,失魂落魄之刻,灰心丧气之时,给了失意的他无限的慰藉和温暖。

王弗,今四川眉山青神人,乡贡进士王方、东坡老师之女,聪明沉静,知书达理。十六岁即与十九岁的苏轼成婚。二人琴瑟相和,恩爱有加。苏轼为人豁达,心地纯真,胸无城府。

而这种坦诚率直的性格在官场中往往要吃亏。苏夫人知书贤惠,明于事理,更有女性的韧性。每当苏轼读书时,她便陪伴在侧,终日不去,苏轼偶有遗忘,她便从旁提醒。

苏轼问她其他书,她都约略知道。在生活中她对年轻气盛、坦白直爽的丈夫悉心照顾,忠言箴劝。苏轼也总是事事多听妻子的。有客来访时,苏夫人常躲在屏风后面屏息静听,客人走后她会提示丈夫的一些疏漏。

不仅如此,深知夫君浪漫多感的天性,王弗还主动安排一些春日赏花、月下小酌、山间漫步的活动,让丈夫在沉重乏味官宦生活和在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中产生的郁闷情绪得以开解舒缓。

可惜天不假怜,仅十年有一,王弗卒,年方27。苏轼迁王墓于四川老翁山,“老翁山下玉渊回,手植青松三万栽”,也种下了他对王弗终生一往情深的爱。

据说,在他深爱的王弗、王润之、王朝云三个女人中,王弗是玩伴也是知己;得宠爱最多、享誉最多的却是普通老实、贤良淑德的王润之,王朝云是不折不扣的红颜知已,虽最是知心,却终没有得到夫人和妻子的名分。

三人中,他成诗文最多的是王朝云,其次是王弗。而作为身居仕途、一代大家而能直言不讳表达出自己内心最真挚的情感的,也只有王弗一人,毕竟王朝云舞伎、侍妾,卑微的出身,终使他心有芥蒂。

王弗可以说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入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煮梅论诗、把酒邀月的才貌双全的佳人,想必是天下所有男人心向往之的理想佳偶。

所以在外任抑郁不得志的杭州,妻子去世十年后,苏轼夜中梦见亡妻,不胜凄楚哀婉,写下了那篇著名的悼亡词《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词境界开阔,感情纯真,而且首开以词悼亡的先河。作者用“生死”两字贯穿全词,上阕写生,写作者自己,写梦外,下阕写死,写远去的妻子,写梦境,把对妻子沉痛悲凉的哀思与对身世沉浮的人生感慨糅合起来,凄婉感人,堪称千古绝句。

这也恰恰道出了人间情事,不在人为,最是自然。最爱莫过于“不思量,自难忘”这种穿越时空,两情缱绻的生死相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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