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哥哥们都好爱她,不像孤儿院她只能坐在树下发呆想妈妈。

芝芝文语 2024-10-09 16:5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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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她惊讶地回头,看向旁边的傅斯淮,“爸爸,是软软!”

“嗯,还有沈家人。”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楼下的局势发生了逆转。

萧序白直接将手放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他的力气很大,单手用力,五指关节像铁钳一样牢牢禁锢住他的肩膀。

当时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男人的那条手臂瞬间脱了力,以一种怪异扭曲的姿势耷拉在肩上。

而他手上的孩子就这样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无了动静。

萧序白松开手,眉眼沉静,翩翩如玉,冷白的肤色为他平添了几分禁欲。

像极了世家贵族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公子,只是手段更狠。

在落地之后,一条紫色的项链从软软的口袋里掉出来。

沈夫人连忙扑过来,想抱起她。

但还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萧序白弯腰一把捡起掉落在地的项链,他反过来,看到背后一个很小很精巧的‘黛’字时,原本平静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是……

他瞳孔骤缩,整个人宛如被冰封住一般,僵硬地移开视线看向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

萧序白赶在沈夫人来之前抱起了她。

他的手都在颤抖,看着怀中人发紫的脸色,颀长挺拔的身体似乎站不稳一样。

矜贵沉稳的声线发紧,对看呆了的青衣道:“叫立夏出来,现在备车去医院!”

青衣深吸一口气,听到命令后连忙跑到门后一个金黄色的古钟前,拿起旁边精美的钟锤敲了上去。

厚重特殊的声音传遍整个月渡台。

钟声未落,一个身穿蓝灰色风衣的女子提着药箱,直接从二楼雅座外面的围栏上跳了下来。

她的身体很轻盈,像夜莺,落地之后拎着药箱动作不停地朝萧序白跑过来。

立夏是在月渡台坐镇的医生,最好的那个。

她跟着萧序白一起往外跑去,方才被钟声叫出来的其他人连忙开车,为萧序白开道。

三楼,萧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离得远,只看到了那条项链的大致轮廓和颜色。

但瞧见小白脸上的表情后,他心中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操,不会是软软吧!

来不及多想,他把卿卿交给了傅斯淮。

走得匆忙,但离开前还不忘记交代一声,“帮我和卿卿解释一下,我下次再约你们。”

说完之后,他带着人飞奔下去。

原本来参加拍卖会的达官贵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在他们印象中,这闻天钟每一次响都是出了大事。

现如今不过是有人在月渡台闹事而已,怎么就敲响闻天钟了呢?

他们不清楚,但和萧家交好的人是知道的。

比如傅斯淮。

傅月辞也知道,他此时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青涩的俊脸瞧着有些扭曲。

欲言又止了许久,还是觉得不吐不快。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月渡台的工作人员路过后,才用手挡着嘴巴凑到他爹耳边,神神秘秘。

“不会吧爸……软软她是黛姑走丢的女儿?”

傅斯淮心里也挺复杂的,但他没表态。

“萧青黛结婚的时候,我见她带过那条项链。”

傅月辞一噎,这意思就是默认了,他表情更难看了。

小声在傅斯淮耳边嘟囔。

“龙生龙凤生凤,萧家的基因也不能生出来这样的孩子啊。”

吐槽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傅月辞垂眸看着他爹怀里的小团子,安抚她。

“妹妹你别害怕,就算那个软软是黛姑的女儿,我也不会让她欺负你的,我们家不比萧家差。”

傅斯淮敛眸,他发觉自从萧溯把卿卿递过来之后,小姑娘就格外安静。

难不成真的是在担心这个?

他将手放在卿卿的脑袋上揉了揉,声音很温和,“哥哥说的对,别害怕。”

“爸爸~”

卿卿确实有些纠结,但是纠结的不是这个。

她仰起软白精致的小脸,软糯的声音里带着疑问,“是因为那条项链吗?”

“那条项链是你之前见到的那个阿姨的,她的孩子丢了,软软很有可能就是她走丢的女儿。”

萧序白自己就是学考古的,真假他只要一摸就能摸出来。

看刚才那动静,连闻天钟都敲响了,项链应该不会是假的。

傅斯淮说完后抱着她安抚,眉眼温和得像一幅含蓄的水墨画。

“没事卿卿,你是我的女儿,我们不比她差。”

“谢谢爸爸,你真好,我好爱你。”卿卿有点感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但是感动之余她又说。

“可是爸爸啊,那是我的项链。”

这话说完,傅月辞张开嘴巴,差点没给惊掉下巴,满脸的呆愣。

“啊?”

傅斯淮也是,他的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低沉的声线有些不稳。

“卿卿,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家伙很听话,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软软身上的项链,是我的。”

话落。

两人都安静了。

“我忘记跟你说了爸爸。”没听到他们说话,小卿卿抱着傅斯淮的脖颈,奶声奶气地跟他解释。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很想找妈妈,因为有些大孩子会欺负我,他们一欺负我,我就看看项链,坐在树下想我的妈妈。”

“但是给爸爸当女儿之后,我就没想过了。”

卿卿趴在他怀里,软软的、小小的一只,身上的温度隔着衣服传到傅斯淮的身上,把他心口那一块暖的温热。

“我现在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上学、种花、养小鱼,要去找温佑姐姐玩,还要跟爷爷看小猫,去吃师父的糖……数不完的事情。所以我就不想项链,也不想妈妈了。”

她现在过得好幸福,她忘记自己上一次受委屈是什么时候了。

在傅家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体验,她一直在经历自己没有经历过的生活。

爸爸和哥哥们都好爱她,她连路都很少走。

不像孤儿院,她没有事情做,只能坐在树下发呆,一发呆就想妈妈。

卿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把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抵在傅斯淮的下巴上蹭了蹭,小猫一样。

软着声音重复一遍,“我忘记跟你说那条项链了,但是它确实是我的。”

傅月辞的眼睛有些红,嘴唇抖得厉害,他求助一般看着傅斯淮,声音颤抖。

“怎么办啊爸,卿卿她……”

她要真的是黛姑的女儿,那他们怎么办。

“黛姑找了那么长时间,如果知道卿卿的身份,她不会让她跟我们在一起的。”

傅月辞往前一步,有些无助地拉住傅斯淮的胳膊。

似乎是想象到那个场景,他的心瞬间变得空落。

“我、我们要跟萧家说吗?”

傅斯淮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无言的气氛沉重又绵长。

他声音涩然,“她找了那么长时间,她比我们爱她,也比我们需要她。”

傅月辞松开手,漂亮的眼睛像蒙了尘的黑曜石,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

“不过,我们可以在确认了关系之后再送卿卿回去。”傅斯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这样严谨一些,软软的身份一定是假的,如果没有确定卿卿的身份,两次情绪大起大落,她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

“好。”傅月辞只能说好,他又做不了主。

卿卿好像察觉到什么一样,她趴在傅斯淮的肩膀上,担忧地看他。

“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傅月辞朝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里隐忍着,“哥哥没事。”

卿卿把下巴搁在爸爸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也跟着不开心。

“哥哥骗人。”

她唉声叹气,最后把小脑袋一埋,不说话了。

变成一只自闭小猫。

月渡台一楼大厅,沈家人一脸茫然。

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是他们的女儿,怎么刚才那男人的样子比他们还紧张。

而且就算急着送软软去医院,也要跟他们当爸妈的说一声吧。

看见傅斯淮,沈夫人着急地跑过去叫住他。

“傅先生、傅先生等一下。”

她知道傅斯淮和萧溯关系好,所以想求助于他。

扫了眼沈夫人脸上焦急的神色,傅斯淮他步子微顿,声音出奇的平静。

“开车跟着我吧,我带你们去找她。”

闻言,沈夫人转悲为喜,连忙招呼沈遇过来,三人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去。

沈尽夏走到傅月辞身边,看他表情不好的样子,好奇地问,“受伤的是我妹妹,你难过什么?”

傅月辞没说话,苦笑一声,他这会儿连走路都觉得难受。

上车后,傅斯淮给萧溯发消息,问到了医院地址。

他让司机开车过去,在路上时,心里怅然若失的感觉越发浓烈,好像是一种预感。

与他相比,傅月辞则肯定多了。

他抱着卿卿,絮絮叨叨的,仿佛她下一刻就会离开。

“妹妹,你就算去了萧家,也不能跟我们断了关系,我还是你哥哥,知道吗?”

医院外,傅斯淮到的时候自然而然被医院大门外清一色的黑车给吸引了视线,这么多串车钥匙,四个保安停都停不过来。

他扫了眼,全是月渡台那边的车,没瞧见本家的。

也就是说萧青黛现在还没有来。

傅斯淮让司机把车开进去,停在里面的停车场。

车里的隔音好,他们一下车就能听到医院内不停重复的广播。

“请头颈外科主任刘琦远、副主任程明;耳鼻喉科副主任陆立、主任医师项进、赵朝;骨科副主任………立刻到精诚楼二楼影像科CT室外等候、立刻到精诚楼二楼影像科CT室外等候!”

“请头颈外科………”

四处没有瞧见喇叭,但整个医院都在回荡着它的声音。

广播员的声音从容中带着丝难以察觉的急促, 每一段的最后一句话都要加强一遍语气。

本来在医院里的病人都抬起头,满脸惊讶地四处看。

沈夫人下了车,见傅斯淮抱着卿卿要走,连忙往前走两步追问,声音很急,“傅先生,我们要跟你一起吗?”

傅斯淮脚步顿住,回头看她,虽然广播一直在响,但他的话依旧清晰有力地传到沈夫人的耳朵里。

“去广播通知的这个地方,萧家人和你的孩子都在那里。”

沈夫人一愣,只是抬头看眼大楼的空隙,傅斯淮已经带着卿卿走了。

她张了张口,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胳膊被一把抓住。

回头一看,原来是沈遇沉着脸。

他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把沈夫人拖到车上,关上车门后才开口。

“夫人,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萧家有一个走丢的孩子,今年三岁半,正好和软软是一样的年纪。”

“记得,可是这和……”一句话还没说完,沈夫人反应了过来,她还张着嘴,眼睛却突然瞪大,呆住了。

她僵硬地转过头,颤抖着说出一句话。

“软软她、她是萧家走丢的那个孩子!”

沈遇嗯了一声,语气复杂,“依目前看到的这些,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车内安静下来,沈尽夏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眼他爸妈的表情,把吐槽的话咽进肚子里。

软软是萧家的孩子?

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最大的感触竟然是,萧家的逼格降了。

而且软软要是被萧家认回去,就不用待在他们家了,以后他家又可以恢复原来和睦温馨的模样。

他好开心,想哼歌。

但是这会儿不能哼,哼了会被男女混合双打。

沈尽夏憋着,转头朝车窗外看去。

他顺着傅月辞的背影看到他们去的方向,那也是一栋楼,楼旁边立着一个很显眼的红牌子。

“亲子鉴定中心?”

沈尽夏低声念出了这几个字。

他有些不明白,如果软软是萧家的小姐,那傅叔叔带着他的孩子去亲子鉴定中心干嘛?

亲子鉴定中心虽然在医院里面,却是一个独立的机构,只是因为医院的人需求多,所以开在了这里。

一间空荡的休息室里,傅斯淮抱着卿卿坐在沙发上,消毒水的味道在他们的鼻尖弥漫。

年轻的小护士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干净的针管。

在说话时,她态度有些拘谨,小心地问,“先生,现在要给小姐抽血吗?”

傅斯淮嗯了声,解开卿卿的外套纽扣,露出一条穿着薄薄秋衣的胳膊。

他撸起秋衣的袖子,让护士抽血。

“爸爸~”卿卿疑惑地看着那个泛着冰冷银光的针头离她的胳膊越来越近。

她仰起小脸,软萌的小奶音满是茫然。

“我们是不是见过它?”上次在另一个医院里,她也抽过血,不过针管和这个不太像。

傅斯淮抬手遮住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卿卿的眼睛紧急闭上时,长长的睫毛从他的手心刷过。

小姑娘正茫然着,手臂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因为视线被遮挡,她心里有些不安,下意识抬手去扒拉遮住她眼睛的大手。

“爸爸,有东西咬我!”

拉开之后,她扭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疼的地方,棉签擦了擦,只留下一个小红点。

傅斯淮把衣服给她穿上,从护士的手中接过刚才抽出来的血。

现在就只需要等萧家人送萧青黛的血液样本过来,他截一半给卿卿做。

萧家动作快,不多时,外面响起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傅月辞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扭头对着屋里低声,“爸,来了,来的是萧叔叔。”

他跟萧溯关系最好,就喊他萧叔叔,其他两个都是按排行喊的。

傅斯淮把卿卿放到沙发上,交代,“看好妹妹,我出去找他要。”

他打开房门,走廊上清一色的黑衣人。

为了保证这份亲子鉴定的严谨和正确性,在出结果的这段时间里,是不允许有人靠近的。

傅斯淮也进不去,他站在外围喊萧溯的名字。

萧溯正在和鉴定师说话,听到声音后转头。

“让他进来。”他对拦着傅斯淮的那些黑衣人道。

看到他即将交给鉴定师的血液样本,傅斯淮走近后拦住,“给我一半。”

“啊?”萧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他,“你要我大姐的血干什么?”

傅斯淮没回答,他看那支管子里面血液充足,够做好几份了,所以才开口要的。

要是和软软的一起做,鉴定结果也有弄混的可能,单独做是做保险的。

因此他很执着,眼神不移地盯着那管血,“给我分一点。”

萧溯拧眉,抬眸和他对视了几秒。

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幽深得像风雨欲来时,乌云压在海面上的颜色。

没有别的情绪,黑的纯粹。

收回视线,萧溯把东西交给鉴定师,同时吩咐,“用个采样管分一点出去,给他。”

鉴定师当着他们两个的面分装完。

他用注射器抽出来一半,推进一个空管里面,然后在上面贴上身份信息。

这半份血液最后交到傅斯淮手上。

他握在手心,拍了拍萧溯的肩,沉声,“谢了。”

“我这是相信你。”萧溯没回头,催着鉴定师赶紧去做,一边抽空跟他说。

要不是信任,他怎么可能把大姐的血给他。

这个机构不止一个鉴定室,傅斯淮离开后,带着身上的两管血液,去了楼上另一个鉴定室里。

与楼下相比,他的鉴定就显得潦草许多。

没有人在门外着,没有严谨到从头到尾盯着,东西交给鉴定师后,他就回到了休息室。

进门的时候,傅月辞抱着小团子,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到动静,谈话声停住,傅月辞连忙往门口望去。

“爸,怎么样?”他站起来,声音急促地问。

“拿到了,现在正在做鉴定,等三个小时吧。”

他关上房门,神色稍敛。

傅月辞在他身边坐下,一时间没人说话,屋内的气氛安静得异常。

卿卿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清澈的大眼睛转了转,左看右看,最后伸手抱住傅斯淮的胳膊,软声撒着娇。

“爸爸,我的胳膊好疼呀~”

可是这一连串抱手臂的动作流畅,根本看不出来疼在哪里。

听到她略带娇气的声音,傅斯淮回神,大手握着她刚才抽血的胳膊,像平常那样用温和的声音问,“是刚才打针的地方疼?”

傅月辞也看过来,扶稳她的身体,“是不是刚才抽血的护士技术不好,有淤青了?”

两个人都这么紧张,卿卿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太敢对上他们的视线。

傅斯淮正要解开扣子看她的胳膊时,小姑娘抽回手,心虚地咬了下唇,声音软绵,“又、又不疼了……”

她这样说了,但傅斯淮还是掀开袖子看了下抽血的地方,确认没事后才给她穿好衣服。

“没事就好。”

卿卿抱着他的胳膊,有些不安地蹭了蹭,眼巴巴看着他。

声音低落地问,“爸爸,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个问题傅斯淮没有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什么都想,又什么都想不下去。

他抬手放在卿卿的脑袋上揉了揉,笑了下,模样很温和。

“卿卿,我给你讲讲萧家那个阿姨的事情吧。”

休息室里本就安静,傅月辞没说话,在旁边默默听着。

屋里只有傅斯淮的说话声缓缓流淌。

同时,同一座医院内。

看着面前关闭的急诊室门,萧青黛的眼眶微红,有些潮湿。

她的手指像梅花树的枝干,枯瘦,此时正紧紧抓着霜降的胳膊。

那么长时间都等了,现在短短半个小时竟让她觉得格外漫长。

两小时后,急诊室的门打开,许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

“小姐没事,过一会儿就会醒了,只是最近几天吞咽方面可能有些困难,你们切记不要给她吃……”

进去的医生都是这个医院顶尖的人才,交代的东西自然也多,事无巨细地全说了出来。

霜降眼神专注,把他说的话全记在心里。

病床上,软软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的脖子上了药,缠着绷带,眼睛闭着,看表情好像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

萧序白扶着萧青黛走到床前,她盯着软软的脸看了很久,声线颤抖,竟然有些茫然。

这是她的孩子吗?

她的出现太意外,萧青黛不敢认。

萧序白觉得是,年纪都对的上。

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他扶着萧青黛坐下。

“大姐,你先坐着,三哥应该很快就把亲子鉴定报告带回来了。”

话音落下,一个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萧溯是一路从亲子鉴定中心跑回来的,风尘仆仆,神色焦急。

进门之后歇都没敢歇,双手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萧青黛。

他呼吸有些不稳,不知是累的还是激动的,“大、大姐,回来了……”

文件袋上有很多褶皱,又是风吹又是揉。

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萧青黛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了白。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看她颤抖着手拆开那份文件。

抽出里面印满字的纸,她的目光往下移去。

在看到最下面的那行字时,她的瞳孔骤然一缩,脑海中突然空白。

紧接着,她觉得胃部一阵翻腾,翻江倒海一般,从喉咙中涌出的腥甜弥漫至整个口腔。

她扶着椅子,朝霜降的方向抬手,对方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她。

萧青黛捂着嘴,鉴定报告被她轻飘飘地放到了桌边。

看到她这表情,其余人皆是一愣。

萧溯走过来,拿起那份报告,心急地直接看向最后一行字,然而看过后也僵住了。

竟然……不是!

手上的这份报告被传给了许多人,大家的表情无一例外,震惊空落之余皆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萧溯看到她手帕上殷出的鲜红,表情慌张。

“大姐,你——”

话未说完,萧青黛抬了下手,打断了。

她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孩子,一张清瘦精致的脸惨白,好像刚才那口血把她脸上的所有颜色都吐出去了一样。

这不是她的孩子。

也是,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怎么可能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这三年来,她都数不清自己经历过多少类似的事。

心总是高高提起又骤然落下。

一天、一月、半年。

还有多少个半年才能找到。

纸页扇动的声音时不时响起,除此之外安静异常。

没有人说话,霜降扶着萧青黛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身后的床上突然响起一道呻吟声。

受了伤的嗓子像老旧的风笛,吹起来沙哑粗粝。

与软软娇小的外表格外不符。

她睁开眼睛,看到屋内这么多人后吓了一跳,紧接着,她的视线落到霜降身边,那个背对着她的女人身上。

光看背影就知道她很瘦,垂在身侧的手里攥着一团带着的手帕。

软软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剧烈,她偏过头,嗓音沙哑无力。

然而在这个寂静的房间内,清晰地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妈、妈妈……”

她伸出手,眼睛红彤彤的,被伤到的嗓子里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的字。

“你、你是我的妈妈吗?”

另一边,傅斯淮也拿到了那份亲子鉴定结果。

向来冷静沉稳的他在面对这份鉴定报告时竟然有些迟疑。

手指勾着文件袋的缠绕的线一圈一圈解开,时间在他的手上流逝得很慢。

唰一下,本来酝酿的气氛被打破。

傅月辞把文件袋给拽过来了。

他性子急,直接撕开的,“磨磨唧唧,我来!”

傅斯淮:“………”

野人,他没开玩笑。

掏出里面那张纸后,傅月辞的视线直接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虽说早有预料,但是在看到匹配度为99.9999%的时候,还是如遭雷劈一般愣在原地。

他的心就这样咯噔一声,好像停滞了,但紧接着又变得异常急促剧烈,震得他耳鸣。

卿卿、卿卿真的是黛姑的女儿。

傅斯淮把他手中的纸抽出去,同样第一眼往下看。

他瞧着淡定一些,实际上肩线都绷直了,心乱如麻,但更多的是一种怅然若失。

扫了眼腿边满脸茫然的小团子,他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

傅斯淮知道他现在该干什么,收起报告,弯腰抱起卿卿,告知她身世,带着她去找萧青黛。

是这个顺序,只是他做第一步都显得艰难。

他把鉴定报告装进小辞刚才撕开的文件袋里,压下心头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

“卿卿。”傅斯淮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我刚才跟你说,萧阿姨有一个走丢的女儿,你还记得吗?”

“嗯嗯!”

卿卿饿了,她在吃东西,刚才傅斯淮让人买回来的。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爸爸看,手上动作没停,往嘴巴里塞了个鱼丸。

傅斯淮的眼神有些黯然,说:“你就是她走丢的女儿。”

小姑娘愣住了,刚塞进嘴里还没有嚼的鱼丸啪嗒一声掉到地下,在干净的地上弹来弹去,最后滚到她的脚边,抵着鞋子不动了。

傅斯淮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捏紧,又松开。

他停顿了一下,有点勉强地扯唇笑,“她是你的妈妈啊卿卿。”

对视了几秒,他看见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渐渐变得晶莹,一层水雾遮住明亮的瞳。

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落下,紧接着,她抱着傅斯淮的腿,哭了。

“爸爸!”她油叽叽的小爪子全蹭到傅斯淮黑色的西裤上。

傅斯淮的那条腿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卿卿嗷了一嗓子,哭着扒拉他,模样瞧着伤心极了。

“我要妈妈!爸爸,我要找妈妈!”

傅斯淮弯腰把她抱起来,单手拖着她,另一只手拽了张纸巾擦干净她的嘴巴。

他像平常一样轻轻哄着她,“好,但是你要多笑,让妈妈看到你哭,她该难过了。”

话落,他偏头看了屋内身影僵直的少年一眼。

傅月辞明白他的意思,他拿起桌上的鉴定报告,默默跟在傅斯淮身后,跟着他朝精诚楼走去。

急诊室内。

或许是太过紧张,所以软软并没有发现,自从她喊了妈妈之后,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怪异了起来。

霜降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说不上来的奇怪。

但她没说话,在等萧青黛的命令。

“你叫我什么?”

萧青黛回头,脸上的表情未变,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软软躺在床上,她这个角度只能听到萧青黛波澜不惊的声音,但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藏着暗芒的眼睛。

她心里没由来的害怕,这种情绪无法言喻。她害怕萧青黛,但又想得到她的怜爱。

软软猜到她的项链被发现了,她回忆了一下昏迷前的场景,是一个疯子掐她脖子。

难不成在那时她的项链掉了出来?

“你长得、好像我梦里的妈妈……”

她的眼神闪了一下,在说话时,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悄悄往口袋里摸去。

左口袋空空的,项链已经没了。

右口袋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卿卿的头发。

软软的思维变得有些迟钝,也有可能是在小孩的身体里待久了被影响的。

这话落下后,萧青黛在霜降的搀扶下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用手帕抵着唇,眼神淡淡的,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图,霜降便问。

“那条紫色的项链,你从哪里得到的。”

软软一激动,脖子又开始疼了。

她忍着不适,话虽然是回答霜降,但眼神却一直看着萧青黛的方向。

“那、那是我从小就有的,我刚出生被人丢弃的时候,身上就带着它。”

听到这话,霜降垂眸看了眼萧青黛的表情,等下一步指示。

见她神色与平常无二,她便继续盯着床上的小女孩,问话的语气愈发严肃。

“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那条项链和我家小姐一起失踪了,你的意思,你就是我家失踪的小姐?”

软软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肯定地说是。

她的话语有些模糊,“我、我不知道,但是我曾经在梦里梦到过那个阿姨,她说她是我的妈妈,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

她忐忑的话音落下,萧青黛抵着唇咳了咳,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吓人了。

霜降没继续问,安静地退至身旁帮她换了个手帕。

萧青黛的眸光幽幽,带着阴郁和凉薄,无甚情绪。

“带回去审。”

说这话时,她那双眸阴鸷,看软软的目光冰冷到极点。

软软后背一凉,虽然不知道带回去审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心里不好的预感加剧。

萧家审人的手段多,萧序白的视线扫过一脸无知的软软,动了点恻隐之心。

“大姐,她才三岁半,不能用对成年人的手段吧。”

萧序白说完话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萧青黛突然转头看着他,一片死寂的眸晦暗不明。

“萧序白。”她沉着声,嗓音里压抑着怒火,连名带姓地喊他。

“从她知道我的身份,利用项链做局的那一刻,你就不该把她当成孩子!”

刚才那话明里暗里全部都是引导,引导着她们按对方的想法走。

若不是提前看了鉴定报告,谁能保证不会被她的话给带偏。

这样一提,萧序白在转瞬之间忽然醒悟过来,这孩子的背后八成有成年人指导过,所以才会这么说。

他手心微湿,心凉了一大片。

在外面受人追捧的教授在长姐面前还像孩子一样,挨骂时低着头,一句都不敢还口。

萧青黛眼皮轻掀,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眸子里愠色渐浓。

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起,怒意让人透不过气,令观者不寒而栗。

气,但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她心中悲凉,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质问。

“要是哪天我死了,让我怎么放心把萧家交给你们!”

萧序白慌忙抬头,对上萧青黛的眼神时,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屋内的气氛凝固,软软顾不得看这一幕,她满脑子都是萧青黛刚才说的话。

什么叫……利用项链做局、不该把她当成孩子。

她的心头被冰冷的恐惧笼罩,各种猜想几乎要将她淹没。

怎么可能、她刚才什么都没说,亲子鉴定也还没做,萧青黛怎么可能看穿她!

然而颤抖的身躯却暴露了她此时极度的紧张。

难不成上辈子卿卿相认的时候也是这样?

萧青黛是个变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这么防范!她上辈子真的这样审过卿卿?!

就在软软这样想的时候,急诊室外,一个灵活的小团子嘴里呜呜呜地就突然出现了。

门口的保镖欲伸手拦她,但被傅斯淮攥住了手腕。

得到自由,卿卿哭着朝萧青黛的方向跑过来。

往她细瘦的腿上一撞,吧唧一下把自己给摔了个屁股蹲,像碰瓷的。

她抹了把眼泪,精致的小脸都花了,哭得好不凄惨。

“呜呜……妈妈!”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然冲进来的小白团子给吓到了。

不过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她的称呼。

萧青黛的脸上还挂着未消退的怒气,却在看到小团子吧唧一下坐地上时,下意识往前倾了倾身体。

她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句称呼是什么意思。

虽说她很讨厌别人利用女儿这个身份靠近她。

但如果是卿卿的话,就该另当别论了。

而且……

萧青黛看着卿卿挂满泪痕的小脸,还有被眼泪打湿的长睫毛,心头涌上一股酸涩的情绪。

而且她都哭了。

此时的急诊室里,除了软软之外,就只有萧溯知道的多一些。

他本来还在惊讶于卿卿的突然出现,甚至还想过冲到大姐身边把她拉回来,毕竟大姐现在正在气头上,万一怒火波及到她,怕是要给小家伙吓得晚上做噩梦。

可是在听到她称呼的那一刻,身体突然就不会动了,被什么东西钉在原地一样。

三小时前经历过的场景突然在他眼前闪过。

他还记得,傅斯淮问他要了一半的血。

联想到卿卿的来历,他心头猛然一跳。

等等!

该不会是——

萧溯双眼瞪得溜圆,怔怔地看着卿卿。

小姑娘呜咽一声,熟悉的音色传到软软的耳朵里。

软软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她的床高,平躺着外加脖子有伤,根本看不到下面。

但是因为刚才听到了卿卿的声音,所以就算动作再艰难,她也一定要撑起来确认到底是不是她!

看不到心里不安,看到了心里更不安。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卿卿给吸引着,没有人发现她脸上的表情。

软软本就苍白的脸上,所有颜色褪得干干净净,沁骨的凉意顺着脊背一路往上攀爬。

卿卿来了!

她还喊萧青黛妈妈!

恐慌之余,她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

依照萧青黛那个变态的性格,卿卿突然冲出来喊她妈妈,她一定会怀疑的!

可是软软不知道,萧青黛的心从一开始就是偏的。

小卿卿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锲而不舍地抱住她的腿晃来晃去。

她仰起红扑扑的小脸,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妈、妈妈……”

她胡乱擦了擦眼泪,把纤长的眼睫毛擦的乱七八糟。

“卿卿终于找到你了呜呜……”

萧青黛心里某处仿佛被触动了一下,心跳莫名加快。

嗓子里痒痒的,胸口的起伏的幅度也变大了些许。

傅斯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拿着鉴定报告的少年,示意他过去。

傅月辞心情郁闷到了极点,磨磨蹭蹭地走到萧青黛身旁,双手把鉴定报告递给她。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他的内心里却有一个小小的自己在土拨鼠尖叫。

不想给啊啊啊啊!

卿卿,你回头看一眼哥哥,哥哥要碎了啊!

哪怕心里有再多戏,他的脸上除了郁闷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东西交过去之后,傅月辞垂头丧气地走回到他爸身后,把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抵,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傅月辞交过去的那张鉴定报告萧家人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就在几分钟前,他们也轮流看过一模一样的。

萧溯猛地转头看向傅斯淮,显然,他已经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两人对视了很久,最后傅斯淮先开口,言简意赅,“是亲子鉴定,我盯着做的,不放心你们可以再做一个。”

他的视线在小团子的身上停留片刻,说,“和卿卿说一下,我们先走了。”

话落后,他握着傅月辞的手腕,出了急诊室的房门。

傅月辞不想走,他声音闷闷地问,“我们为什么不跟卿卿告别?”

傅斯淮脚步未停,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不想听见你哭,哭得我心烦。”

“胡说!我才不会哭。”傅月辞立刻反驳,他明明是高冷人设。

“哦。”

傅斯淮没跟他犟。

他小时候是个哭包,送去学校之后,每天放学回家都哭着问,为什么他没有妈妈。

傅斯淮被他哭得无奈,就带他去见了苏南夕一面。

那天他挨了苏南夕一顿骂,然后哭得更狠了,傅斯淮就把他抱回家,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小孩子为什么有这么多眼泪。

还是年纪太小,哭完还想见,见了就挨骂,挨骂就哭,然后就烦他。

如此循环,来来回回七八次,等上了五年级之后,再也没说过要找妈妈。

可能后面也哭了,但傅斯淮没看到。

因为他知道躲着他了。

萧青黛打开那份鉴定报告,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心跳得越来越快。

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所以在此之后的每一秒都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想。

看到最后那句话时,她原本狂跳的心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连忙错开视线,咽下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看向抱着她腿的小姑娘。

一切不解都犹如迷雾散尽般清晰明朗,怪不得、怪不得只见了一次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像变了一个人,都不似自己本身的性格。

萧青黛红了眼睛,鼻尖凝起酸涩,晶莹的眼泪跌到纸上,渐渐洇湿。

她的声音哽咽, 沧然涕下,那一瞬的悔恨几乎要把她淹没。

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没用,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

卿卿松开腿,走到她身侧张开手臂,小奶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我要妈妈抱……”

萧青黛把手上的鉴定报告交给霜降,弯腰,瘦弱的手臂揽着卿卿的后背,将她抱到自己怀里。

她的腿坐着很不舒服,但卿卿不在乎,她翻腾了一下,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两只小胖手往萧青黛的大衣下面钻,环着她的腰。

那张哭得像花猫一样的小脸满是委屈,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

她那么小,身上香香软软的。

萧青黛小心地伸手抱着她,红着眼睛,眼泪不停地砸下。

嗓音暗哑憔悴,一句话反反复复地说,好像就只会这一句似的,在安静空旷的房间不停回荡。

“妈妈对不起你,卿卿、妈妈对不起你……”

软软撑着自己身体的手突然间失了力气,她倒回床上,方才医生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疼痛。

但此时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一张小脸铁青,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她没想到卿卿竟然有亲子鉴定。

也没想到萧青黛就这样接受了这份报告,她不是疑心最重吗!

不过这都不是让她恐惧的来源,她最害怕的是萧青黛知道她抢了卿卿的项链,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欺负过她的事。

光是想想她的性格和手段,软软的身上就开始冒冷汗。

在这个时候,她想到了沈家,想到了沈夫人。

沈家虽然比不得萧家的底蕴和实力,但也是豪门新贵,电视里豪门之间都不轻易撕破脸皮,所以萧青黛不能对她下手!

她以前一直觉得沈夫人有些蠢,只因为她有一个三岁小孩的外表,所以就盲目地相信她说的话。

还曾经想过,自己一旦被萧家认回去,就要赶紧甩开沈家。

两个哥哥不喜欢她,沈夫人对她有所保留,这个沈家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但是此刻内心却无比期盼沈夫人的到来,因为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她了。

萧家人现在没空搭理她,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卿卿的身上。

小团子窝在妈妈的大衣里,优雅的青莲色包裹着她,原本衣服内并没有什么温度,但是她钻进去之后,给暖热了。

她的哭声渐渐变小,与此同时,一种新奇的感受慢慢包裹着她全身。

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混合着不知名沐浴露的味道传进她的鼻子里。

卿卿的小手动了动,觉得自己圈到的腰好细,跟在爸爸怀里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她和自己对比了一下,虽然她现在长得胖乎乎,但她是三岁的小孩子,妈妈的腰怎么比她都细啊。

卿卿抬起头,头发被揉得很乱。

萧青黛小心地扶着她的后背,红着眼睛低头看她。

她纤细的手指像树枝,上面的血管凸显,苍白消瘦的脸上双颊凹陷,身上的沉郁气息挥之不去。

小姑娘看了两秒,突然瘪着小嘴,又哭了。

她现在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妈妈眼熟了,就是之前在温佑姐姐家的相片里看到的那个漂亮阿姨啊!

但是变化太大了,所以她第一次见面根本没有认出来。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瘦啊妈妈!”她哭着问。

萧青黛抱着她,衣物遮挡下的脊椎骨凸显。

她的手轻轻捧着卿卿的脸,眼前的视线模糊,声音颤抖地问,“你过得好不好啊卿卿,不在妈妈身边的时候,你过得好不好?”

卿卿过得很好,看她的体型就知道,圆嘟嘟的像只肥猫。

她哽咽着回,“爸爸对我很好,他挣钱给我买好吃的、还有毛茸茸衣服,”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带自己来的爸爸了。

小姑娘转头,在屋里细细寻找着他的身影,然而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爸爸呢?”

她的小脸迷茫,眼眶里含着的眼泪要落不落的样子。

看到她找傅斯淮,萧溯的心情复杂。

“他回家了卿卿。”

“回家?”听到这话的小姑娘并没有多想,她想着晚上回家还能见面,于是擦了擦眼泪乖巧地哦了声。

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看到了病床上的软软。

对上她懵懂视线的那一刻,软软吓得浑身汗毛直立。

……

书名:

豪门爸妈被抢奶团迷疯大佬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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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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