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四姨冒雪来借2斤猪肉,后来我妈住院,她们全家都来了

晓美说故事 2025-01-06 22:07:47

那是一个罕见的寒冬,雪下得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大。

家门口那棵老槐树被厚厚的积雪压得枝干低垂,像是要与地面亲近。屋外的风呼啸着,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拍打窗户,“啪啪”的响声打破了冬日的沉寂。

屋里,炉火烧得正旺,一锅白菜豆腐汤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温暖又让人安心。炕上,母亲一针一线地缝着棉袄的破口,神情专注且温柔。父亲则在一旁修理那台时不时罢工的收音机。日子虽然清苦,但屋内的温暖与安宁似乎隔绝了外面的寒冷。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父亲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去开门:“谁啊,这么冷的天?”话音刚落,门开了一条缝,寒风立刻呼啸着涌了进来。

“哎呀,四妹!你咋来了?这雪这么大!”父亲一脸惊讶地看着门口的人。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帽子和围巾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两只冻得通红的眼睛。她拍了拍身上的积雪,露出一张熟悉又憔悴的面庞——是四姨。

“三姐,三姐夫……”四姨进了屋,声音里透着一丝难堪和急切,“我实在没办法了。家里一点肉都没了,孩子们这几天光喝白菜汤,嘴里都没个味儿。我听说你们今年杀了头猪,能不能借我两斤肉?好歹让孩子们吃顿饺子,等过年,我一定还上。”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炉火劈啪作响,却烧不散空气中的凝滞感。

母亲放下针线活,朝父亲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复杂。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四妹,肉不是问题,可今年咱家日子也紧巴,你三姐怕……”他还没说完,母亲已经站起身,走到厨房,拿出那块腌好的猪肉,称了称,足足有5斤。

“拿去吧,过年什么的就别提了,都是一家人。”母亲递过去时,语气虽淡,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四姨一下子红了眼眶,接过那块肉,哽咽着连连道谢:“谢谢三姐,谢谢三姐夫。”她抱着那块肉,匆匆离开了。母亲目送着她的背影,低声嘟囔了一句:“这大冷天的,真不容易啊。”

四姨离开后,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总是让父亲带点粮食和菜过去,还偷偷往袋子里塞些咸鱼和腊肉。母亲嘴硬心软,总是叹着气说道:“她是我亲妹子,咱们不帮她,谁帮她?”

四姨是母亲最小的妹妹,家里排行老四。从小聪明伶俐,可命运却没有眷顾她。

二十岁那年,家里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隔壁村的一个木匠,手艺不错,但家境一般。结婚后,四姨生了三个孩子,日子越过越紧巴。

尤其是那几年,村里不少人开始外出打工,可四姨的丈夫却执拗地不愿意出去,说他这手艺留在村里也能吃饭,然而木匠活一年到头也接不了几单,家里的日子就靠地里那点薄收撑着。

小时候,四姨总是乐呵呵的。每次来家里,总会给我带点糖果,帮母亲干活。可后来,她的笑容越来越少,衣服也越来越旧。那天她冒雪来借肉的画面,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几年后我上了高中,家里的日子稍微宽裕了一些。可没想到,母亲却突然病倒了。

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我还没起床,便听到屋里一阵慌乱声。母亲起床时突然晕倒了,脸色苍白得吓人。父亲急得手足无措,连忙叫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

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是低血糖加上劳累过度,建议赶紧送县医院。那段时间,家里的日子格外沉重。

父亲带着母亲去县医院检查,结果发现母亲的病情比想象中严重,需要住院治疗。这对我们家来说,是一笔巨大的开销。父亲整日愁眉不展,甚至开始考虑卖掉家里的那头牛。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四姨带着全家人来了。

“三姐,三姐夫的事我听说了。我们也没啥本事,但能帮一点是一点。”四姨拉着父亲,把一沓钱塞到他手里,“这是我们全家凑的,虽然不多,但先拿着急用。”

父亲愣住了,连连摆手:“这怎么行?你们家也不宽裕……”

四姨却固执地将钱塞到父亲手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三姐夫,三姐平时没少接济我们。要不是你们,我们家不知道怎么熬过那些年。现在三姐有难,我们不能不管。”

那一刻,站在一旁的我,眼眶湿润了。那个曾经冒雪来借肉的四姨,如今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母亲住院的那段时间,四姨几乎天天带着东西来看望她。有时候是家里种的新鲜蔬菜,有时候是她亲手炖的鸡汤。

每次见到母亲,她都会笑着说:“三姐,你赶紧好起来,家里可少不了你。”母亲总是微微一笑,却眼眶湿润。

在病房的那些日子里,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什么是“血浓于水”。四姨家境并不好,但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回报母亲曾经的善意。

或许正如那句老话所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我觉得,四姨回报的,不止是恩情,更是一份深厚的亲情。

多年后,我已经成家立业。每次回老家,父亲总会提起那年的事。他感慨地说:“人啊,最重要的是一颗心。你四姨家虽然穷,可她心里有咱们。这人情,比什么都贵。”

母亲则会一边忙着做饭,一边感慨:“那年冬天她来借肉,我还觉得她太过得太苦了。现在想想,人和人之间啊,最怕的不是穷,而是没有人情味。”

是啊,那年冬天的雪虽然冷,可四姨的到来,却让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亲情的温暖。后来母亲住院,更让我懂得了爱的分量。如今,四姨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日子也越过越好。每年过年,我们一家人总会聚在一起。

饭桌上,四姨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大家,说:“三姐,那年你帮我家,我这辈子都记得。”母亲总会摆摆手,笑着回一句:“记什么记,咱们是一家人。”

雪落的冬天已经过去,可那份温暖的亲情,却一直留在我的心里。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亲情,正是我们在这个冰冷世界中最温暖的依靠。

0 阅读:2